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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麦香芒种)


她试图把话题拉回高大上的高度。
奈何皇帝是个恋爱脑,一点不配合。
“我连爱情都追求不得,还有什么颜面追求别的?”
“……”
“阿烟,你崇高,你伟大,你成全了我,我便能收了心,成全了天下。”
“……”
确定了,她不是对手。
她想说服皇帝,实在没那智商。
“皇上太高看我了。”
她果断尿遁:“我要去如厕。恕不奉陪了。”
说完,就跑。
贺赢也没阻拦,看她踉跄逃跑的样子,笑容苦涩,又宠溺:算了,随她去吧。今天故意吓唬一场,听到她承认喜欢自己,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
“来人——”
“奴才在。”
裴暮阳笑嘻嘻跑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贺赢说:“传旨下去,朕明天去龙禅寺祈福。”
世上能人异士奇多。
他不信破不了万彰的谶言。
桑烟提着裙摆,跑出了清宁殿,回了偏殿。
偏殿门口
一个模样清秀但很陌生的宫女跪在那里。
秋枝正跟她说着什么。
“秋枝,怎么了?”
她走上前询问。
那宫女不等秋枝说话,就跪了过来,哭道:“桑主子,求您救救我家娘娘吧?”
桑烟一脸困惑:最近没听说哪个妃子惹怒皇帝啊?
那宫女像是看出她的困惑,又说:“奴婢云俏,是冷宫的,我家娘娘曾是宣贵妃。”
桑烟来宫里这些天,还是很咸鱼的,根本没想着打听皇宫的秘闻或者皇帝的情债。
秋枝不同。
她为人谨慎,就多了解了一些皇宫的秘事。
这会看她还一头雾水,就凑她耳边小声说了:“这位宣贵妃出身很厉害,父亲是前兵部尚书,还是参与围杀裴祯的大功臣,因此,她一入宫,便获封贵妃之位。只是,听说她脾气刚硬强势,还很虎,总喜欢对皇上动手动脚,经常害皇上发病,几次之后,皇上耐心耗尽,就把她打入冷宫了。”
其实她没说宣父在一场战役中去世,宣贵妃失去倚仗,才彻底失了宠。
桑烟听着秋枝的话,看向云俏,问道:“你家娘娘怎么了?
冷宫之人,肯定容易遇到麻烦。
只是求到她面前?
她的名声都传到冷宫去了?
“我家娘娘生病了。”
云俏一边狠狠磕头,一边哀求:“求桑主子可怜可怜我家娘娘,给她寻个御医吧。”
看着也是个忠仆。
她不知道便算了,既然知道,若是力所能及,也不能袖手旁观。
桑烟心软了,点了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照顾你家娘娘,我让人请个御医过去。”
“谢谢桑主子。”
“您真是活佛一样的人物。”
云俏说了几句吹捧的话,爬起来,笑着离开了。
桑烟说到做到,叫了个小太监,请了个御医过去。
一个时辰后
小太监才回来。
桑烟吃好了午膳,正悠闲地吃冰镇过的葡萄。
那葡萄个头大,水分足,黑亮如宝石,咬一口,冰凉凉的清爽甜香。
特解暑。
她看小太监晒红了脸,一头汗,就给了他一小串,然后柔声问:“那宣贵妃是什么病?严重吗?御医怎么说的?”
应该不至于到了冷宫,还想着装病夺宠吧?

第48章 求证
小太监小心翼翼捧着一串葡萄,回道:“御医说是什么伏气入体,得了热病,已经下不来床了。还好主子心善。那御医说,再拖下去,九成是没命了。”
桑烟听了,也很庆幸自己伸出了援助之手。
到底是一条人命啊。
“热病的话,你让内务府多送点冰去。另外,饮食方面,也不得懈怠。”
“是。”
小太监领命下去了。
桑烟继续吃葡萄。
无意一瞥,就见秋枝坐在对面,双手托着腮,一脸崇拜望着自己。
她不明所以,问了一句:“怎么了?”
秋枝笑说:“小姐越发有后宫之主的派头了。”
桑烟脸色一变,厉声道:“秋枝,慎言。”
秋枝一捂嘴,低头说:“是。”
桑烟又警告:“后宫之主是皇后,是太后,我们不过是借住之客。再说这种没分寸的话,你就回庄子吧。”
秋枝吓得跪在地上:“主子息怒。我错了。”
桑烟见此,也没胃口吃葡萄了。
她摆手让她起来,自己懒洋洋躺床上咸鱼去了。
午睡一个时辰。
醒来看着外面刺眼的眼光,偶感岁月悠悠漫长。
不过,倒也清静。
只可惜,清静的时间很短。
贺赢传她一起吃了晚膳。
还提及了冷宫宣氏之事:“你不要对她心软。宣氏如此,罪有应得。”
他的语气冷漠无情。
桑烟听得心头一凉,忍不住说:“或许有一天,等皇上对我兴趣尽失,也会这样对我。”
很多时候,看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值得托付终身,要看他对别的女人的态度。
而贺赢似乎对女性天然缺乏怜恤。
像桑弱水,像兰嫔,像丽妃,还有如今的宣氏,他都可以轻易舍弃。
贺赢听桑烟那么说,就知道她想到自己身上了。
“你不是她。干不出她干的蠢事。何必庸人自扰?”
他说完,顿了一会,又补充:“如果你担心,我可以给你免罪诏书。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不涉及谋反,都会平安无事的。”
桑烟嗤笑:“皇上真的厌弃一个人,便是免罪诏书,又如何?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多了去了。”
先前她只是被传失宠,过得什么日子,她可永世难忘。
他虽然不是罪魁祸首,但也在纵容。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信任我。”
贺赢叹气,看着她说:“我拿你没办法的。”
桑烟心情复杂,垂下眼眸,默默用膳。
心中有事,自然食不知味。
她喝下一碗鱼汤,便没了胃口,看着他,低声喃喃:“冷宫妾,颜色如花命如叶。”
贺赢:“……”
这话听着实在萧索可怜。
“罢了。”
他问:“你想如何?”
桑烟说:“何苦冷宫折辱人?放逐出宫,还她自由多好?我得不到的,或许别人可以。”
贺赢听了,反问:“我成全你。你能成全我吗?”
桑烟没有回应。
他们之前又步入了僵局。
贺赢也没了胃口,放下象牙筷说:“从没有人活着走出冷宫。我能做的,只是善待她。”
桑烟并不强求他放人出宫,点了头,道了句:“谢谢。”
贺赢苦笑:“你看,你对所有人心软,唯独对我心硬。”
桑烟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诚恳地说:“对不起。”
她或许真的如他所言,仗着他的宠爱,窝里横。
“皇上对我很好,我是知道的。”
这话就有些示好了。
贺赢听得心情美妙,立刻喜笑颜开:“你知道便好。便是先帝,也没得我一点好。”
那你还好意思说?
桑烟敷衍地点头笑:“嗯嗯。我的荣幸。”
贺赢拿起筷子,给她夹了块肉片,让她多吃点。
桑烟象征性地吃了点,就告辞离开。
贺赢没阻拦。
他明天要去龙禅寺祈福,今晚要提前把奏折处理了。
“都撤下吧。”
他挥手一说,立刻有小太监鱼贯入内,把满桌饭菜撤了下去。
裴暮阳又端了茶水给他漱口。
还有太监端了水,给他洗手。
贺赢简单洗漱后,坐到了桌案前,拿起了一本奏折。
他快速审阅,拿笔写下批阅。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笔触一顿,看向裴暮阳,冷了脸说:“以后别让乱七八糟的人求到她面前。朕不想看到她的注意力在别人身上。”
裴暮阳:“……”
就很懵。
至于吗?
皇帝的占有欲还真的是……莫名有点同情桑烟,是怎么回事?
桑烟回了偏殿。
她洗漱后,就睡了觉。
夜里又做了梦。
关于闺蜜宣娆的。
宣这个姓氏还是很少见的。
宣娆总说自己祖上是贵族。
上学时,她们看古装剧上瘾,就喜欢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
宣娆喜欢做梦,就披着床单,翘着兰花指,扮演贵妃娘娘。
她也的确适合扮演贵妃娘娘。
她从小就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
雪白的皮肤,灵气逼人的眼睛,修长曼妙的身段,等长大一些,那些男孩子都喜欢围绕着她转。
只她忘了,美人如果没有一定的智慧,那美丽就是原罪。
她高中时,身边男孩子太多,根本无心学习。
高考后,成绩不好,上了个专科,然后跟个有钱的校霸谈起了恋爱。
但对方只是玩玩。
后来她未婚先孕,又不敢去医院流、产,就自己在破旧出租房里蹦跳绳,最后孩子蹦掉了,身子也受损,学业也受了影响。
人生的好牌从此打烂。
但她确实很漂亮。
十八九岁的年纪,似乎怎样胡来,都有机会改正。
她重新谈了恋爱,这次不再是有钱的少爷,而是贫穷励志的高材生。
对方确实对她好,大学一毕业,就跟她结了婚。
最初那几年,她是真的幸福啊。
可她年少无知做的事,并没有远去,而是像一颗潜伏在人生里的炸、弹,嘣的一声响,就把她的人生炸了个粉碎。
起初只是吵架。
后来发展成冷战、出/轨、家/暴。
最后互相毁灭。
桑烟又回到了那满是鲜血的案发现场。
她拼命按住宣娆手腕的血管,尖叫着:“坚持住!宣娆,你还有孩子!你不能死!”
但宣娆死了。
她静静躺在她怀里,无声无息,面容很憔悴,却安详而美丽。
“宣娆!宣娆,不要——”
她惊叫着坐起来,从噩梦里惊醒,浑身冷汗淋漓。
秋枝听到动静,点着灯过来,揉着眼睛问:“小姐,你怎么喊了宣贵妃的名字?”
“什么?”
桑烟瞪大了眼睛:“宣贵妃也叫宣娆吗?”
是她的闺蜜宣娆吗?
她来了这里,宣娆会不会……
她不敢想下去,掀开被子,就下了床,往外跑。
因为太急切,连鞋子都忘了穿。
“小姐,你去那里?”
秋枝拎着鞋子,追上来。
“冷宫!”
她要去求证一件事。
她在这个世界太寂寞了!

“哎呦,这个妹妹好漂亮,皇帝怎么舍得丢到这里来?”
“听说那暴君有怪病,根本碰不得女色,哈哈,只能看,不能吃,能有多少感情?”
“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皇上,您不要臣妾了吗?臣妾好生想您啊。”
有人掐着兰花指,故作姿态,唱跳起来。
然后,一群妃子都围着她转。
那画面又唱又跳、又哭又笑,跟作法似的,怪渗人的。
“大贺要完了。”
“暴君要断子绝孙了。”
“哈哈哈,苍天有眼,人间无恨呐。罢了,我去也。”
那女人笑着去撞墙。
还好有人拉住了她:“姐姐,你这样走的太早,好日子还是要亲眼看着的。”
那女人被劝住了,捂着眼泪,坐到台阶上哭。
桑烟看的心里惶惶然:这便是冷宫之人的下场吗?生生熬出了疯病啊。
“桑主子——”
云俏这时惊喜地喊出了声。
她本在照顾宣贵妃,听到声音,出来查看,不想,竟然看到了她们的救命恩人。
“桑主子,是来看我家娘娘的吗?快请进——”
云俏热情含笑,请她进去。
一盆冰根本驱不散热气。
闷热的空气混着苦涩的药味让人窒息。
曾经不可一世的宣贵妃病恹恹躺在床上,拿着手帕,正捂嘴咳着:“云俏,是谁啊?”
声音沙哑无力。
“娘娘,是好心的桑主子。”
云俏端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桑烟心情紧张地跟着,慢慢站到了宣贵妃面前——
宣贵妃有点像现代新疆美女,白皮肤、大眼睛、高鼻梁,五官大气明艳,特别有魅力。
而宣娆家里就是从新疆过来的。
所以,两人相貌有八分相似。
不过,估摸是宣贵妃冷宫日子不好过,加上病的厉害,细看下来,是有点瘦脱了相的。
那白皮肤,也是纸一样的干白。
但这些也足够桑烟激动了。
这真的是巧合吗?
桑烟激动地手抖,不得不握着拳,保持冷静:不能直接问她是不是穿越过来的,那么,穿越人士怎么对暗号来着?
“桑大小姐?”
宣贵妃唤了桑烟一声,又开始捂嘴咳咳咳了。
桑烟看的不忍,就先问了:“你……还好吗?要叫御医过来看看吗?”
宣贵妃摇头一笑:“没事。御医说了,我这病要养一段时间。哦,对了,还没谢你为我叫御医,救我一命呢。”
她说着,招手让云俏扶她起来,想着下床感谢。
桑烟看出她的意图,忙拦住了:“不用,不用,我也只是举手之劳。”
她上前把她按回床上:“你快躺好,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宣贵妃并没说自己的需要,而是问:“桑大小姐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她虽然在病中,脑袋也烧的糊涂,却依然慧心敏锐。
桑烟见此,也没隐瞒,如实道:“我来这里,是想问一个问题。”
她努力压下激动,控制着语调,算是切身明白古人诗词里说的“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是什么感受了。
却不知她这样扭捏,落入宣贵妃眼里,便生了误会。
“我如今这般下场,并不怪皇上。”
桑烟正要开口问,懵了:关皇帝什么事?
宣贵妃继续说:“我听云俏说了你的很多事迹,咳咳,丽妃她们能出去,也是你到太后面前求的情。你对我们没一点妒忌。应是无意后宫。咳咳咳,但你又很得皇上的心。”
说到皇上,她眼里流露几分伤感,随后又变成了释然的笑:“皇上是个极霸道强势的人,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咳咳咳,你幸运又不幸。”
桑烟:“……”
姐妹,扯远了。
咱们能不谈男人吗?
宣贵妃还在说:“你逃不开的。不过,咳咳咳,为什么要逃开呢?皇上也是可许终身之人。是我不争气。”
桑烟挠着头,想打断,可看她像是很缺说说心里话的人,唉,这冷宫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落得这般下场,非是皇上无情,咳咳咳,是我没有那个福分。你不用看我们这些可怜之人,联想自己是否会有这一天。皇上不对那么对你的。”
“……”
你好笃定啊!
敢问从何看出皇帝不会那么对我?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这么说?”
她像是猜透她的想法,调皮地笑笑:“我就是知道。且不告诉你。”
桑烟:“……”
哎呀,我真的很好奇啊!
她觉得宣贵妃是个戏精,这会见她戏精完了,便说了:“其实,你误会了。我想问的,不是关于皇上的事。”
宣贵妃一愣:“不是?那是什么事?”
桑烟看到这里,心里隐隐觉得她的希望要落空了,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就你知道……符号看象限的前一句是什么吗?”
“符号看象限?”
宣贵妃眼底的困惑让桑烟心底一寸寸的凉。
她不知道。
她不是她的闺蜜宣娆。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她的同伴。
“这是什么有名的诗吗?对不起,我在冷宫待太久了,都不知外面什么样子了。”
宣贵妃的苦笑跟自嘲打碎了她的幻想。
桑烟失望地后退,表情变得颓丧:“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宣贵妃不解地询问:“何意?”
桑烟彻底心凉了,没有解释,而是说:“夜深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回去了。”
宣贵妃听了,没阻拦,让云俏送她出去了。
云俏看完全过程,也很不解:“桑主子来这里,就是问一句诗吗?”
桑烟看着头顶月色,低喃道:“我也想问问别的,可惜——”
她不是她的闺蜜宣娆。
她有再多的问题也问不出口了。
三人迈步往外走。
一身影忽然窜出来,脏污的双手狠狠掐住桑烟的脖颈,狰狞尖叫:“皇上是我的!贱人!去死吧!去死吧!”

秋枝跟云俏惊叫着想要掰开疯女人的手,但几次都没成功。
眼看着桑烟要被掐死了,云俏找到棍子,一棍敲晕了对方。
桑烟没了桎梏,软倒在地上,白皙的脖颈一圈青淤的指印,还有深深的血渍,显然被掐的不轻。
“咳咳咳——”
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脖颈的血也流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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