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农民在生产队能领一份自己劳动所得的物资,再加上城镇居民待遇,这无疑是一个足够让人做梦都能笑出声来的天大喜事。
宋毅望进一双含笑的眼眸里,光华璀璨娇俏温柔。
他的心不可抑制澎湃起来,喉结滚了又滚,眼圈慢慢红了。
他何德何能遇上这么一弯明月!
但他却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星星!
他极力攥紧拳头,忽然深吸一口气,松开手掌揽住她的腰狠狠地把她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上,沉声说:“林玉珠,我不准你嫁给别人,我会疯!”
微微颤抖的声音带着极尽的克制,林玉珠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使劲推也推不开,气得伸手揪他的耳朵。
“我在跟你说提高生产,你在脑补些什么东西!你这蛮牛还不放开我?我百分百确定你这臭男人这回是在故意吃我豆腐!”
两个人都忙了一上午,一身汗,这个拥抱绝对算不上什么很浪漫的体验!
第59章 想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宋毅全然不顾耳朵被拧的疼,发了狠地把她紧紧箍在怀里。
“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你起不该有的心思!但是我一想到你在某一天坐上花轿嫁给别的男人,我、我就想....”
“你就想怎样,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想把你耳朵拧下来!我喘不过气啦!”林玉珠两手捏着他的耳朵一点也没客气。
宋钢铁的胸膛硬得跟铁一样,薄薄的单衣里只有一件短背心,根本没有减震作用。
白兔子做错了什么要受这个罪!
林玉珠的挣扎和气急败坏终于让宋毅清醒过来,他猛地松开手臂,转过身手肘支在桌上死死捂住脸。
啊....
他怎么又犯错误了!
他在考虑要不要跑,但是他还有一大堆问题没问明白,又没脸面对她。
林玉珠捂着胸口揉着腰咬牙切齿地瞪了他的后脑勺一眼,“一身汗臭就算了,腰都快被你箍断了,以后不许你这臭蛮牛再抱我了!”
宋毅捂着脸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林玉珠气了个仰倒,伸脚踢他,“听到了没有,疼!”
宋毅终于有了动静,伸手抓了桌上那瓶药酒,转过脸来小声地说:“那、那我帮你推药酒散瘀。”
林玉珠看着他那张通红的脸,被他钢铁直男的言论气笑了,“我疼的是胸口和腰,你还想吃我豆腐是吧!”
那是能随便让他帮的吗!
紧接着,她眼睁睁看着两道鼻血从他鼻子里冲出来。
她小小惊叫一声,起身往外跑,抓了一个湿毛巾回来看他仰着脸不停地拍额头更急了,“你别仰头啊!”
她一个箭步窜过去扳正他的头微微前倾,把浸了冷水的毛巾敷在他鼻梁上,捏住两侧鼻翼向后上方按压。
“低头,张嘴呼吸。流鼻血不能仰头知道不,鼻血流进呼吸道会窒息的!”
“哦。”宋毅乖乖地应了一声,尴尬得想刨个坑把自己埋了,感觉长这么大,一次性把脸全丢完了。
林玉珠忙活了好一会,检查过不流鼻血了才松了一口气。
看他捂着毛巾傻里傻气的样子,心里那点气早就在紧张中跑得无影无踪。
“好了,冷静下来就说说绿萍的事吧。”她拍拍他低垂的脑袋,“本来应该在春分的时候去采集萍种的,现在错过时间了,生产队也没准备专门养萍的试验田。”
一听正事,宋毅一改鹌鹑形象,立刻坐正了身子,“你说河里没有,要去哪里找。”
“这个不急,过几天我再带你去。你先计划一下在哪挖专门种绿萍的繁殖田。如果每年都要外出采集萍种,太耗费时间和人力。我们自己养萍,掌握了技术,才能跟公社上级谈条件不是?”
林玉珠说得云淡风轻,心里想着塔塔在空间里繁殖出了一批高质量绿萍,得找个时间偷偷移到某个水塘。
能越冬的绿萍都是有温泉灌溉的,这里压根没有什么温泉。
想大量采萍满足水稻田的需求量,基本不可能。
“萍床的要求是靠近房屋,因为需要专人精心管理。阳光充足、土质肥沃和排灌方便的水田。关于养萍技术,等我晚上有空了写一份出来给你。”
宋毅认真地点点头,“我亲自来打理那些,这样的话也能更好的做出技术总结。”
两人聊了一些相关的琐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好啦,暂时就跟你说这么多。”林玉珠手指叩叩桌子,扬唇一笑,“我的时间很宝贵的,我得去发面调馅啦~”
宋毅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的血渍,纵使他有一万个不情愿离开这个房间,不过还是得从善如流站起身走人。
刚走出去没两步,一摸口袋,又返回去掏出兜里的东西塞到林玉珠手里匆匆走了。
一把磨圆润了边角和梳齿的桃木梳,两根纱巾材质的蓝色绸子头绳。
林玉珠把麻花辫拢到身前,上面的皮筋断过,打了一个结凑合着用,她也没空管这种小事。
她又回头瞧了一眼桌上那把梳子,梳齿掉得跟老婆婆的牙一样,这一个缺口,那一个缺口。
她不由得垂眸笑起来,宋钢铁这人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猝不及防心头一甜的事。
那可是她的房间,平时没有别人进去的,他是怎么知道她的梳子残得不行的?
思来想去,就只有第一天去砍山姜子回来被他逮个正着,后来她因为太困迷迷糊糊睡着了的那天了。
他把她送回房间,还给她的膝盖揉了药酒,别的便宜倒是一点没占。
这样的愣头青,在她生长的快餐爱情年代,真心不多见了。
想起他心心念念的绿萍,她进了空间。
杂草已经清理干净,原本光秃秃的黑土地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一辆圆润胖乎乎的双臂挖掘机正在远处奋力挖土,没有机械式的笨重感,挖土的速度能和狗刨坑媲美。
泥巴不停地抛到空地上堆成土堆。
林玉珠舒心一笑,有能量的塔塔可以随意变成任何形态,可以是挖掘机,也可以是收割机,甚至可以是自己给自己上料添水磨豆浆的磨盘。
林玉珠一进空间,塔塔就感应到了,呲溜一声收了神通变回小胖墩,吧嗒吧嗒跑到她面前。
“珠珠,看看本大爷给你打下的江山!”他挥着小胖手骄傲地指着那一大片长得绿油油的瓜果蔬菜苗和水稻。
林玉珠揉揉他的小脑袋,转头望向依然还没开门的商店。
“嗷~别往那边看,那边的江山还没打下来!”塔塔张开手臂蹦蹦跳跳拦在她面前。
“等这一批作物成熟,应该就开了吧,也就十来天的事。”林玉珠脚步轻快往灵泉那边走。
先前只有巴掌大的小水洼已经变成了大水洼,这才是这个空间的本源。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蕴含灵气。
塔塔跟在她后面,迈着大爷步,“你看看你们那落后的样子,真愁人。我这么宝贵的泉水居然用来养什么绿萍,简直low穿地心。”
林玉珠蹲在旁边新挖的小池塘边,伸手捞了一把绿萍起来。
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
之前去赶圩路上偶然在一处山里小水塘发现一小片绿萍,抓了一把丢进空间灵泉里。
惹得塔塔气急败坏在她脑海里碎碎念了好半天表达不满。
最后愤愤不平挖了一个小池塘,把灵泉水和绿萍引过去。
现如今已经挤挤挨挨铺满了水面,一伸手,立刻有小鱼好奇地游过来围在她手边。
塔塔一看见那些农村河流里常见的各种杂鱼就嫌弃得很。
“好歹让我养一些有点档次的好吗,这些玩意我都看不上眼!”
越是有灵气的物种,他吃了之后越能获得更多的能量。
自然对这些普通的百般嫌弃。
林玉珠对他的抱怨表示爱莫能助,“只能等商店开门喽~”
第60章 指桑骂槐谁不会?
午休时间有限,要做包子,发面才是关键。
林玉珠家里没有老面头,这个年代的偏远山区供销社还没出现酵母和泡打粉。
所以她让宋毅买的清单里有一斤糯米甜酒酿。
纯手工酿的糯米酒酿没有经过各种高温杀菌,是有发酵功能的,不需要再添加酵母。
林玉珠托着那个小坛子掂了惦重量,估计有两斤以上。
她准备的是一个厚厚的食品塑料袋,没用上。
想来大概是肖东明家的酒酿才会用这种旧坛子。
这个年头粮食金贵得很,煮饭都不舍得多抓一把米,更何况是拿糯米酿酒。
肖东明是倒爷,收来的粮食酿成米酒,偶尔过一过嘴瘾还是舍得的。
林玉珠拿勺子连米酒带酒糟舀了一部分出来和面,酒糟不用捣碎,大力揉面的时候自然会揉碎在面团里。
林玉兰蹲在排水沟边,嘴里哼着歌,一手拿烧红的火钳,一手抓着猪肉,呲呲啦啦地烫猪毛。
空气里弥漫着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
方淑慧把泡在盆里的笋干和木耳捞起来剁馅。
这些都是自家晒的,菜地里的菜吃腻了,偶尔泡发一些做个菜换换口味。
家家都晒,山上的东西就那么些,所以数量不多。
林玉兰把猪皮刮干净,很有自知之明地说:“姐,猪毛烧好了,我不会弄,我来揉面吧。”
剁肉她会,但是调馅就难倒她了。
她能做的都是洗菜择菜剥蒜刮姜之类不需要技术含量的活。
“姐,黑脸汪面子可以啊~”她喜滋滋地拎着那块后腿肉,“我听娘说,圩上卖猪肉的都讲究个一刀下。跟卖猪肉师傅关系熟的就多割肉,不熟的肯定带骨头。”
没有什么把排骨龙骨扇骨大骨剔出来卖的,师傅砍到哪算哪。
所以买猪肉的最怕师傅给砍到有骨头的,因为那一点骨头既不够煮汤,也不能做菜,还压秤。
“沙排圩的猪肉师傅是他外公的本家族亲,反正是沾点亲,这里头的人情世故很重要的。比如他平时想买肉,那个师傅可以割二两猪肉卖给他,不要票。”
这个时代的亲戚观念看得很重,人情往来,有事需要帮忙,感情的维系都在平时见面的寒暄和逢年过节的走家窜户里。
宋毅难得拿肉票买一次猪肉,这不,少说给了一斤半。
林玉兰咂咂嘴,“我感觉还是这个地方的人情味浓一些,好些我不认识的人,上工下工路上打个照面都会冲我笑眯眯说两句话。”
比起那个见面聊两句,然后各自玩手机的氛围好太多了。
“人情味要是不浓,娘带着两个闺女早就活不下去了。”林玉珠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菜墩子前眉眼欢喜剁菜的方淑慧。
宋氏一族穷归穷,却很朴实善良。
原身一家和他们大多数家庭都没有瓜葛,却因为宋毅一家,明里暗里地保护这母女仨不被人恶意践踏。
给刘工分家割猪草的事实在是他们有心无力,那时候大家都是普通社员,原身一家也不想他们强出头。
比起其他的那些,她家已经很好了。
这次做包子,她没办法给每家都送去,太惹眼。
她只能以更合理的方式来回报这些家庭,活在人情味浓的年代里,未尝不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林玉珠把宋毅从供销社和医疗站凑来的香料按比例拣了一部分出来交给林玉兰舂成粉末。
好些香料在供销社没有卖的,只能去医疗站的中药柜台买,十三香凑不齐,八九香勉强凑合着用吧。
方淑慧稀奇地看着林玉珠时不时往肉馅里加水,往一个方向使劲搅。
问了才知道,原来这样可以让肉馅更油嫩,吃起来不散不柴。
林玉兰掀开面团上面的湿布,惊叫出声:“姐,这个酒糟好神奇,居然真的能发面!”
中午气温高,甜酒酿发酵的面团很快就发好了,面团发酵到2倍大,只有甜酒香味没有酸味,很成功。
林玉珠的肉馅也调好了,把发酵好的面抓出来揉成团,用擀面杖来回折叠按压排气,再揉成光滑的面团搓条切小剂子。
林玉兰满脸崇拜地看着林玉珠托着一个面皮,大拇指按住口子,一边转一边捏褶子。
于是,她的脑子觉得看会了。
结果,捏出来的包子造型只能说蒸出来能吃。
蒸包子和馒头需要把生胚上蒸笼,放在温水锅里二次醒发。
但是上工的钟声响了,林玉珠不得不往宋毅家跑。
上工时间,宋家的劳力陆续往各自的劳动任务地方向走。
宋二斗走出去一段路,回头看见家里人跟林玉珠打招呼,撒腿就往回跑,八卦兮兮地凑上去。
“玉珠姐,找我小叔呀?”
“嗯,他在家吗?”
“在在在!”他在前面引路,眼睛滴溜溜转了个圈,挠挠头有些不解地回头,“玉珠姐,我小叔去你家吃顿饭的功夫,怎么一身血回来了?”
还以为打架去了,看他脸上身上又没伤口,没搞懂。
林玉珠抿抿嘴,清咳一声,“天气热,上火流鼻血。”
“好端端怎么会上火呢?”宋二斗抠抠脸,“你家做什么硬菜吃得我小叔流鼻血啦?”
“我家能有什么硬菜,不就那几样。”
林玉珠镇定自若回话,心说那个让宋钢铁流鼻血的硬菜大概就是她了…
宋二斗领着林玉珠在杂物间门口停了下来,探进半个身子笑嘻嘻地说:“小叔,玉珠姐找你,我上工去了啊。”
“知道了。”
林玉珠站在门口往里扫了一眼,他家的杂物间很大,里面杂七杂八堆着各种劳动工具和竹木材料。
宋毅只穿了一件汗衫背心,坐在矮凳上正拿着老虎钳给一把新的竹耙子拧铁丝固定竹片。
“怎么了?”他踩着竹耙子,停了手里的活回过头望向林玉珠。
林玉珠回头看了一眼抱着孩子往这边探头探脑的宋三嫂。
走进去小声地说:“我家蒸包子来不及了,过一个小时你去我家帮我蒸了好不好?大火上汽后转中火蒸二十分钟就行。”
“好,你帮我把房间里的闹钟拿过来,我盯着时间。”他干脆地应了,继续手里的活。
林玉珠搜了一下记忆,往西北角那边走。
路过宋三嫂房门口,一股刺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卫生条件太差了。
婴儿本身就屎尿多,那些尿戒子和衣物堆在盆里没有及时清洗,从门口路过都觉得味道上头。
“玉珠妹子来啦,进屋来坐坐?”
“不了,我找队长说点事马上要去上工。”
“那没事,你上工晚点怕什么,又没人敢说你什么,还不是我们家老六一句话的事喽~”
林玉珠顿住脚步,迎着她刻意扬起的笑脸,扯了个微笑,“话是这么说,但我也不想像某些没良心的人一样给他添乱拖后腿让他心烦。”
指桑骂槐谁不会?
她都听宋二嫂吐槽过了,这妯娌眼皮子浅,典型的升米恩斗米仇。
人家宋钢铁是她小叔子,又不是她男人,谁规定他必须把自己的东西全数拿去养侄子侄女了?
人家自愿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一个做嫂子的有什么资格给他甩脸子?
宋毅坐在那干活把那边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忍不住翘起嘴角。
这女人还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她怼三嫂的口气特别像二嫂维护二哥那样。
她的男人只能她欺负,别人说一句都不行。
第61章 撩红他的耳朵
林玉珠没那么多闲工夫跟宋三嫂浪费时间耍嘴皮子,怼完就走。
留下宋三嫂站在门口气得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林玉珠腰杆挺直的背影,要不是怀里的孩子刚睡着,她非得追上去论个一二三四。
以前也没见这丫头多硬骨头,现在小叔子处处惯着,倒是惯出脾气来了?
还没进门就这么厉害,进了门不得上房掀瓦?
林玉珠自然没空管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循着记忆推开宋毅的房间,本以为会乱成猪窝,没想到还挺整洁干净。
原主没进过这个房间,印象里他是和宋一斗住一间的。
后来家里添了人口,在西北角又加盖了几间房,现在这间旧房间只有他一个人住。
宋毅房里的家具和她房间同款,都出自宋大哥这个木匠之手。
桌上摆了热水瓶和搪瓷缸子,一截竹筒做的笔筒,讲义夹摊开放在桌上,上面的内容正是她的整改冷水田图示。
旁边摆着一个沪产双钻牌圆形双铃小闹钟,巴掌大,顶上有个提环。
定时间、调整时间快慢需要在闹钟背后拧发条,底下支撑闹钟的两只脚坏了一只。
是宋二斗小时候顽皮给掰断的。
钟表在这个穷山区乃至全省都是稀罕物件,没有自己的工厂,省内市场钟表主要由省外调进或从国外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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