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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玄学大佬她靠算卦娇养了首辅(如绾秋蛇)


“周兄不信我就算了,他为了你竟然还要杀我,你究竟对他下了什么蛊!”
宁扶蕊哼笑出声:
“我还要问你,你到底要带着我去哪里?!”
柒柒还在家中算着账,心中忽然泛起了强烈的不安。
有人在提醒她,宁扶蕊有生命危险了!
她蹙紧了眉,提起墙上挂着已经生灰的桃木剑,足尖轻点,上了房檐。
祁元白带着极重的灭魂幡,行动渐渐缓慢下来。
又有一道剑意闪过,他侧身回避。
祁元白瞪大了眼睛:“柒柒姑娘?!”
那年阳春三月,他从某个茶铺子路过,忽然瞥见一个顶顶活泼的女子,正指着一个粗汉,骂他不知廉耻。
她的脸像那杏花儿一般,眉目间顾盼神飞,灵动极了。
她一开口必能引得所有茶客的注意,他开始仰慕她,悄悄从那店里路过,也只为了看她一眼。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女子……
此时,宁扶蕊正艰难地向柒柒招手:“柒柒,救我!”
祁元白不擅长近身战斗,他笨拙的在地上翻滚着:“连你也被这妖女蛊惑了么?”
“这女人真的是厉鬼,为何没有人信我!”

柒柒看他神情癫狂,也不想同他多说,便想抢过他的灭魂幡。
剑有意无意地将他的衣衫划破,他一边狼狈地拉着衣服,一边想念诀跑路。
柒柒见他又想跑,给他身上贴了个止步符。
她一脚将他踹出五十米开外,心中愤怒无比。
“阿蕊从来不是什么厉鬼,”她呵笑出声,“若你想抓厉鬼,我可能还比较符合!”
她不像宁扶蕊那样魂魄与躯体分离,她就是她,是早已死在数年前的一缕亡魂。
“什,什么?!”
她这般有生气,怎么会是鬼呢?
“不,柒柒姑娘怎么可能是鬼!”
柒柒哼道:“既然你这般能耐,倒是先拿你那破镜子照照我啊!”
他动作停下来了,远处响起悠扬的铃声,令他愈发疯癫。
“不……不……”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柒柒风中坚毅的脸,不似有假,“怎么会,怎么会呢?”
宁扶蕊看着二人交战的身影,心中苦涩。
她的两只手已经没有知觉了,他们再打下去,她的魂魄真的要散了。
她无奈地大喊:“先救救我啊!”
柒柒朝她转过头,便发现宁扶蕊的魂体正飘散于空中。
她心下大骇,连忙跑过去要扯那灭魂幡。
“不,柒柒,不要过去——!”
祁元白眼底充满了惧怕,拉着她的大腿不让她走,他号啕大哭道:“你去了会死的,阵法启动便再也关不上了!”
她踩着他的脸,想挣脱他的桎梏:“要你管!”
周惟卿抱着宁扶蕊的躯体从祠堂里追了出来,他找了个地方将躯体安置下来,便急忙跑着去扯那灭魂幡。
他想拉住宁扶蕊,可是他的手指在触碰到她的魂体时,却直直穿了过去。
宁扶蕊见他终于来了,心下委屈,哑着嗓子开口道:“周惟卿,我好疼啊……”
周惟卿眼眶几乎睁得要裂开,他不断流着泪,勾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颤声道:“我救你出来,很快就不疼了,很快……”
“没用了。”
祁元白趴在地上,望着二人奋力营救宁扶蕊的身影,忽然发起笑来。
没人信他,为何从来没有人信过他?
旧时路过一富户人家,他莫名其妙被当成贼,任由他将头磕破了,那人家也不信他……
这桩事情在街坊邻里传开了,小乞丐骂他贼,大人将他当成过街老鼠,遇见他便开始痛打他。
他口中默默念着诀,那灭魂幡越收越紧。
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夯奋地对他说:何不能让那些人感受一下他的痛苦呢?
对啊,何不能……
他唇边绽放起一抹堪称恣意的笑,世人负他,他便让他们感受他自己的痛苦。
几个人就这样,看着宁扶蕊的魂魄如星光般一点一点散落,消逝在空中。
周惟卿双膝一软,眼神空洞着抱着灭魂幡喃喃自语。
“还没回家,阿蕊怎么能先走了呢……”
原来他在这些力量面前,是那般微不足道。
甚至连抓住她的手都做不到。
无人能救她,她该有多绝望啊。
柒柒眼中含着泪,她实在忍无可忍,给祁元白扇了个响亮至极的巴掌。
他吐着白沫星子,五脏六腑似乎被一双手揉乱打碎,难受极了。
柒柒见他身上钻出一条白胖的小虫来,顿时明白了一切。
有人给他下了蛊。
她神情肃穆,忍着心中沉痛,走过去拍拍周惟卿的肩。
“阿蕊还没死,周郎君可以先将那副身子收好。”
“我回去再问问那个人……”
周惟卿愣愣听着,眼中升起一分希冀。
他拖着身子半爬过去,拥着宁扶蕊凉透的躯体,慢慢站起身。
他亦步亦趋地抱着她,走回房间,动作轻缓地将她放在自己榻上。
他拢着她冰凉僵硬的手指,才发现宁芙蕊真的真的是个死人了。
从前她吵着闹着,浑身上下都灵动得很,如今腊白的身体像一件瓷器,冰得使人惊心动魄。
她好凉,梦里一定很冷。
周惟卿想罢又抱紧了些,想给她渡点儿体温,一会儿又觉得不够,将头埋进她的颈窝。
桂花香没有了,只余下淡淡的腐气。
她这回若是真的死了,回了地府,再也回不到她说的那个家了,她大概要恨他一辈子。
他恍然想起从前在赵家时,无论被如何罚如何侮辱都不会觉得疼,被人驱使也只感到一阵麻木。
如今想到宁芙蕊要恨他,嘴里便好似抿着丝丝缕缕浓重的苦涩,化也化不开。
他将宁扶蕊垂下的手贴上自己的脸,以前她的手被他握一会儿便暖了,如今怎么捂都捂不热。
“对不起。”
他替她散了发髻,才发现手指染了抹乌色。
“这是……”
他皱起眉头,将那头发放在眼前瞧了瞧。
他轻轻搓了一下,花白的底色便显露出来。
“为何会这样?”
他再度抓起几缕头发,果然满手乌青!
这些白发是否代表着她时间不多了,所以她才那样急着想回家?
他抿起嘴,轻着那几缕花白的头发。
直至明月高悬,他还保持着与她相拥的姿势,一直盯着门口,不知道那丫鬟什么时候会来。
他调笑一般对着空气说道:“若阿蕊真去了那阴司,可否等等我?”
空气里一阵寂静。
她那般嘴硬心软,一定不舍得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等了几秒,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接着淡笑道:“阿蕊的白婚纱差不多做好了,届时,我替你穿上可好?”
根本不会有人回答他。
日复一日,他白天便枯坐着等那个丫鬟,他记得宁扶蕊怕脏,到了晚上,他便替宁扶蕊擦身子,然后自己再走去浴堂沐浴。
沐浴完,他便穿好衣服躺在她旁边,握着她那几缕发丝,闭上眼,希望梦中能与她相见。
管家不忍他每日强撑着就吃两个馒头,身体一日比一日消瘦,便替他做好热饭热菜摆在门口,便悄然离去。
他们郎主活得太苦了。
好不容易身边有了个姑娘肯陪陪他,又要被人害死。
“郎主,今日奴到外头买了两块杏花糕,还是新鲜的,您吃点儿吧?”
“……放着,我自会吃。”

第101章 钟意之人
管家叹了口气,又开口道:“今儿个宫里有大监过来问了,您已经5天未去上值了。”
周惟卿心中泛上几分疲累,他打开门,将那杏花糕拿了进来。
“辛苦你了,刘叔。”
老人佝偻着身子,闻着里面传出来不太好的味道,担忧地望了眼他。
周惟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备马罢,午后我便去宫里一趟。”
他关上门,忽然想起宁扶蕊同他说过的话。
她希望每个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有书读,走在街上看不到奴隶交易。
她曾经同他说过自己的愿景,他如今有了能力,便正好替她实现。
御书房里,周惟卿先是不动声色地替自己与赵旻澜告了病假,而后递了封折子上去。
梁帝望着他那情真意切的折子,定定望了他一瞬。
他沉吟一声:“爱卿果真病得不轻,不若回去多休息几日。”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他又将缘由引到了官商勾结上面,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
梁帝多疑,而他正好利用他这一点,光明正大地借他的手来行事。
“微臣今日只是来知会陛下一声,信与不信皆由陛下断决。”
“若无甚事,微臣便告退了。”
梁帝捂着嘴,咳嗽两声:“等等。”
“爱卿觉得,左仆射之女林苑苑如何?”
周惟卿一脚跨出门槛,头也不回道:“臣已有钟意之人,陛下无需替臣担忧。”
傍晚,他又来到裁缝铺,亲自验收了那件婚纱。
裙子没有多余的装饰,纯白的绸缎在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而裁缝与店里的伙计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怪成这样。
朱红喜服不穿,偏要穿那像治丧一样的白裙!
老百姓都说,位高权重的那些官家老爷多少都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这不就让他们给撞见了?
见周惟卿半天都没出声,他们这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大人,您看得如何?”
“很好。”
他命人将衣服包了起来,又抬进来一箱金银。
裁缝震惊地张大了嘴:“官人,要,要不了这么多……”
“还是要的。”周惟卿挑挑眉,又递给他们几张图纸。
钱都自己找上门来了,哪儿有不赚的道理,二人乐呵呵地收了那几张图纸。
管他怪不怪,给的钱多就完事儿了!
傍晚,周惟卿便给宁扶蕊换上了那身衣服。
洁白的婚纱又给她平添了几分肃穆。
他亲了亲宁扶蕊的额,将她平放在榻上。
而后,他又轻柔地替她整理好乱发,生怕动作一大便吵醒她:“我今日替阿蕊做了许多事,阿蕊醒了定要多夸我一下。”
院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有人用力推开了他的房门。
“周郎君,我找到可以救小姐的方法了!”
周惟卿眼瞳有些涣散,听到她这样说,眼底倏然清明了些。
“她如今任务失败回去领劫,你可以替她去阎罗殿受那十八阎罗劫,与地王菩萨求情,或许可以让——”
“走吧。”
柒柒沉默了:“……”
“你是活人,与我们这些鬼魂不一样,若你受不了那十八阎罗劫中的其中一劫,你便会直接被炼化成阴魂,永世在阎罗地狱受劫,不得入轮回。”
他本就是罪恶之躯,受劫只是早晚之事。
起码不会再与她阴阳两隔……

“而且这事是说不准的,或许你受了劫阿蕊可能也回不来……”
她越说声音越小,怕打击了这位有心人。
周惟卿沉默一瞬,浑不在意地走到桌前,执起笔墨:“倒是提醒我了。”
或许最终的结果是他跟宁扶蕊都回不来。
他得提前把事情都交代好。
“郎,郎君不必如此着急的,七月十五才是鬼门开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保住阿蕊的身子。”
柒柒没想到周惟卿说做就做,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他这府上什么都有,甚至连冰块都早早备好了。
她哆哆嗦嗦地跟着周惟卿来到地下室,嗅觉顷刻便被周遭的寒气冻得几乎麻痹。
看得出这些冰块是早就储存在这里的,至于目的为何,她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他不知疲倦地在周围的墙上凿出了两个位置,宁扶蕊被他安置在里面,面容安详,两手交握在身前。
周惟卿恍然凝视着她的面庞,心跳快得要跳出胸腔。
那是一种专属于死亡的圣洁。
柒柒又在宁扶蕊身旁放了几颗防虫防腐的珠子。
看了一会儿还觉得不放心,怕有心人利用,又给她贴了个防止起尸的符。
她撇着嘴角,一脸不舍道:“苦了我们家阿蕊了。”
周惟卿此时却是不再留恋,径直走出了冰窟。
元嘉二十年春,京中各地人心惶惶。
都说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首辅一上任,那便是要将这地也给翻了!
奴隶们再也没了贱籍不说,甚至上面还明文规定不许蓄奴,更不许随意殴打家仆。
京中的书院也相继扩大了招生规模,若是有那穷苦读不起书的,还有相应的补贴,老百姓再也没了后顾之忧。
与此同时,朝中反对的意见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一些官员痛斥他行事过于雷厉风行不计后果,如今这贱奴没了畏惧之心,都要爬到主子头上来了!
梁帝的面容隐在帘后,看不真切。
周惟卿望着毫无动作的梁帝,心下忍不住发笑:“谁家豢养的奴隶最多,谁便最不好受。”
“本官已替你们算过,一个有三十人丁的府邸,加上日常府内事务,需要用到的家仆至多也不过百来余位,这多出来的……”
他笑了笑,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如今边疆愈发动荡不安,若发下来的例银米面都让你们买卖奴隶了,这日后打起仗来,那庞大的开支又要从哪位大人头上算起?”
他皱着眉头,似乎在说一件很严重的事,虽然他的声音不算大,但一字一句都很是清楚有力,还带着不小的威慑力。
朝中本来还有几句辩驳之语,看到周惟卿不仅算旧账算得快准狠,还要拿人开刀,顿时变得有些人人自危起来。
周惟卿说罢,抬头看了眼梁帝。
梁帝与他目光一对,口中想说的话又瞬间咽回了肚里。
他如今也痛恨自己没在太子最肆意妄为的时候阻止他,才造就了他今日这一副难堪大用的颓废模样。
想到太子,他眼中闪过一抹痛惜之色:“莫要再讲了,爱卿的意思便是孤的意思!”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多说一句,那上头悬着的刀子下一秒便落在自己颈边。
如此过了几个月,天气逐渐炎热起来,距离鬼门开的日子也近了。
柒柒见他前面先是不眠不休连轴转了十几日,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处理所有事情,着实替他抹了把汗。
她主子跟这位果真是天生一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临行前,他又伏在案边写了很长一封给宁扶蕊的信。
而后,他又整肃好衣冠,躺在了自己亲手凿的冰窟里。
一股强大的涡流将他整个人旋入其中,他静静感受着灵体分离带给自己的无力感。
另一边,宁扶蕊很无语地跟着一车一车还穿着衣裳的白骷髅坐在一块。
鼻腔里是刺鼻的硫磺味儿,眼睛也被周遭的温度熏得几乎睁不开眼。
她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躺在这里了,也不知道这车走了多久,去往何处,只知道她这回是真的栽了。
她拍了拍车窗,不满道:“唉不是,我冤枉啊!”
手中的手牌随着动作轻轻响动。
车里的骷髅瞪着个空洞洞的眸子,全部朝她望过来。
“我这阳寿未尽,分明是你们系统出了bug,为什么要我#%^*+=#%”
她越说越委屈,这些骷髅跟块木头一样,不对,木头被敲了也要吭一声的呢!
车行驶到一半,又忽然来了个急转弯,把她差点儿又给颠吐了。
宁扶蕊脸色惨白,一手捂着翻腾的肚子,一手捂着嘴。
她实在是无力吐槽了,死都死了,这五感是不是也能免掉了!
外面拉着车子的也是两匹骷髅马
这马也不知道是拉了多久的车,宁扶蕊被晃得昏昏沉沉,只知道它淌过了什么水中,把她衣服都给弄湿了。
宁扶蕊自诩不会轻易爆粗口的,可是见到周惟卿上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草泥马。
“呃……”
她被一个马面似的小卒毫无情面地喝下了车,就连方才戴的手牌也被拿掉了。
周惟卿似乎是跋山涉水了很长一段距离过来的,他的衣裳很多处都被刮破了,还浸了水,袍底带了些乌沉沉的淤泥。
也不知道他给了那些人什么好处,他们竟然愿意给他们二人相处的机会?

宁扶蕊觉得好奇怪,快步上前拉过他的手腕,可他却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傻子,你干嘛拿我的牌子戴,你知道这个牌子只有死人才能戴的么?!”
见他还是毫无反应,宁扶蕊急了。
她一边用力解着系在牌子上的绳子,一边急忙道:“你别想不开,哎——”
手猝不及防被他反手狠狠攥住,用力得指节骨都泛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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