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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玄学大佬她靠算卦娇养了首辅(如绾秋蛇)


宁扶蕊不屑于跟小屁孩争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来买珠子的。”
“想来这珠子至多也就值一张金叶子,这另一张,权当送你补补脑子,好好读书罢。”
一下被她说中了那么多事,小胖子唇齿龃龉着说不出话。
憋了半晌,他终于朝宁扶蕊吼道:“你竟辱我至此!”
他气得将那貔貅一摔,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店门。
独留宁扶蕊与少年面面相觑。
她是怎么也忘不掉这少年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可怜模样,索性捡起貔貅吊坠,塞进他的手里。
指尖微凉,少年有一瞬间的瑟缩。
宁扶蕊有点心疼,既然系统给了她这段记忆,或许就是想让她做点什么。
她叹了口气,断然开口道:“郎君近日命犯天水煞,若家中有长辈,务必慎重戒惧,莫与长辈争辩。”
“我在东华门那边儿开了间卦铺,郎君有时间不妨过来坐坐。”
不论是敌是友,她这橄榄枝是先抛出去了。
少年只朝她微微颔首,一言未发便走出门去。
掌柜在她身后交握着手,殷勤地笑道:“额……这位娘子,您的珠子已经给您包好了。”
宁扶蕊忽然想起这茬,脊背冷汗直冒。
这钱要是真花出去那她跟柒柒岂不是都要喝西北风了?
“我,我忽然想起家中有条一模一样的,哈哈……”
宁扶蕊缓缓揣起金叶子,一步一步挪离这个是非之地。
月上枝头,清逸的月光斜斜照进窗口,白衣少年在纸上写着什么。
“你可查过她的通关文牒?”
“小的查过,此人确切是一户刘氏人家的千金,前天从兖州入京的。”
手中紧握的墨笔悄然在纸上晕开一道痕迹。
什么与人争辩,她怎么会知道他近日与赵旻澜不和?
三弟的事也都被她说中了……
仲秋的夜晚,本该是闷热的,他却敏感地觉察出一丝凉意。
窗外秋风携起满地枯草残叶,窸窣作响。
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第4章 借势打势
“什么?你说我们今日碰到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当朝太傅的嫡子,另一个是他收的养子?!”
宁扶蕊激动地摇晃着柒柒的手臂,她让她去打探二人身份,没想到竟是如此之劲爆。
那赵旻澜的父亲就是赵褚林,那个操纵风水局之人。
她才穿越过来根基未稳,如今再惹出什么麻烦,打草惊蛇的话……
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她咽下一口口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思考。
周惟卿,前正议大夫周常的独子,八岁时双亲于野外郊游中遇害,随即被母家的舅父,也就是赵家太傅赵旻澜收养。
为何会遇害?他八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那时宁府刚被抄家满一年,宁芙蕊六岁,母亲将她藏于山中一处寺庙,侥幸逃过诛九族一劫。
而宁府与周府的关系……
她翻遍了资料,发现宁芙蕊与周惟卿的关系仅仅只是两人的父亲是同朝为官。
等等……
同朝为官?!
或许周惟卿的父母郊外遇害便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
赵家心虚,为了掩盖事实,便将周惟卿收养。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就不怕养虎为患么?
难道周惟卿对赵家来说,还有别的用处?
宁扶蕊正凝神想着,这边柒柒看她忧虑的样子,便继续开口道:“阿蕊,我这还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什么好消息?”
“如今,尚且还有一人能对赵家造成点影响——便是那手握几分兵权的长公主。”
宁扶蕊来了兴致:“长公主?”
“听闻这长公主性格狠辣挑剔,言辞犀利,十几年前悄悄逃出宫中,独自一人北上参军呢,她率领几百轻骑便能大败敌军三千人!”
“大梁建国初期内忧外患,也是她亲自请缨上前线冲锋,与军士同吃同睡,尽瘁事国,可是她戎旅半生,并未婚嫁,膝下也只得一养子。”
民间关于她的评价也是两极分化。
一半的百姓交口称赞,另一半的只道她杀孽太重,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数。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接近这个长公主,借势打势?”
柒柒点点头,笑道:“更巧的是,那日舍身救下小姐的那个四殿下,便是长公主膝下唯一的养子呢!”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她可以借助溺水一事去王爷府登门道谢,趁此机会与人打好关系,这样一来,或许就有机会见到那位传奇女子。
翌日清晨,宁扶蕊修了封感谢信,备好薄礼,登上马车前往王爷府。
在她的固有印象中,这些皇亲国戚,多少都携着点眼高于顶的骄矜倨傲。
可这位四殿下吧,行事张弛有度,有时甚至有些过分卑谦。
下了马车,一座不大的建筑物映入宁扶蕊眼帘。
这王爷府僻静肃穆,遥遥望去,只见院子中生着一棵繁茂的银杏,巨冠参天,荫布满院。
宁扶蕊心下有些忐忑,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叩响了门扉上的狮虎首铜环。
很快,门缝中探出个小僮的脑袋来。
他快速地打量宁扶蕊,见是个生面孔,便不容分说地冷言道:“今日殿下不便见客,您请回。”
听到这话,宁扶蕊一愣,还好她做了两手准备。
小僮说罢就要把门关上,她急忙扯住他的衣裳,谄笑道:“不妨事的,这个,”她将书信以及礼品一股脑塞进了他怀里,“劳烦您转交一下,就说我是前些日子要来府上道谢的那位。”
小僮猝不及防被塞了满怀的东西,颇不耐烦地推拒道:“殿下不收礼,您拿回去罢。”
二人相互僵持不下,还好宁扶蕊力气比他大,在拉扯的最后一刻,硬是将礼物塞进了门缝里。
她悻悻朝门内喊道:“就这样,不收也得收!”
与此同时,王府的会客厅内,正有一老一青相对而坐。
室内水沉香袅袅缭绕,无声地溜进二人宽大的袖管里。
“你还是不肯?”
年长女子拢袍端坐,声音庄严板正,语气中有种淡淡的肃穆感。
闻言,青年轻轻摇头,脸上看不出喜怒,室内一时陷入沉寂。
“若你还是不肯去争,日后便不用过来探我了。”
女子锐利的眼神直射进他的眼底。
此话一出,李沅握着轮椅把手的指尖打了个惊颤,心下苦涩也一同浮现出来。
他哪是不肯……
门外忽然传来些微争吵的响动,他抬头望了女人一眼,便唤来门外的家仆,示意他推自己出去看看。
似乎再多待一刻,苦涩便要从嘴角漫出来,再也遏制不住。
穿过走廊,只见地上莫名散着几个礼品盒。
小僮委屈地跌坐在门口,嘴上嗫嚅道:“是那女子偏要我收着的。”
李沅俯身捡起地上的书信,看了眼题头,喉中不禁一窒。
他以为,除了里面那个女人,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写这种字。
他定定坐在那里,手捏着信,神色莫名。
因为他离开的时间太长,女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他垂首盯着一张纸发呆,不禁感到疑惑。
“你在看什么?”
李沅没转头,甚至没反应,她眉关轻蹙,将冷淡尽收眼中,额上横生几道皱纹。
直至她走近,方才看清纸上内容。
她嘴唇不住的战栗,声音也跟着发颤:“这是……”
她甚至激动得身形都有些不稳。
“贵主!”两个侍从赶忙走上前去搀扶。
她却甩开两人,径直拿过李沅手上的纸,眼睛近得几乎要贴上去。
这分明就是简体字,怎么会有人写简体字?

第5章 忘年之交
她穿越过来已有四十余年,每日都要靠回顾旧时的日记才能不忘自己穿越前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
霎时,女人的声音俨然染上艰涩的哭腔:“这是,谁写的?”
她紧紧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熟悉的字体令她心尖酸楚的同时也怀念不已。
李沅才回过神,侧目去看她,心下同样震颤。
这是自他被她抚养以来,第一次在这个女人脸上见到眼泪。
原来她也是会流泪的。
“阿娘?”
李沅轻声唤她,却被她凶狠地睨了眼。
“……”
她狼狈地用袖子擦干眼泪,泪水模糊了纸的一角,年纪大了,她需要很努力才能看清楚署名。
“东华门……卦铺……”她模糊地辨认着信上熟悉又陌生的字体,“刘……翡?”
“吾儿且认得她?”
“不过一面之交。”
她闭上眼,虔诚地将信放在心口处捂着,神情像是获得了什么绝世珍宝。
一时竟有些近乡情怯。
“能否,带我去见她?”
这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宁扶蕊刚回到卦铺,门口就莫名多了一大批人,堵得水泄不通。
“让,让一让!”
她好像在挤那个早班的地铁。
“这家掌柜的可有福了,长公主殿下亲临啊!”
“我倒要看看这算卦的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能让殿下亲临!”
耳边忽然炸响几道声音,听得宁扶蕊心如擂鼓。
她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挤进一楼客堂,此时正与站在她面前的僮仆面面相觑。
宁扶蕊尴尬地寒暄道:“好巧啊,又见面了。”
僮仆只瞅了她一眼,依旧公事公办道:“整下衣冠,随小的来,殿下要见您。”
她赶紧理了理散乱的鬓发,放轻了脚步走进二楼包厢。
望着屏风后两道端坐的影子,想好的招呼忽然卡在嗓子眼儿打不出来。
她先是行了个大礼,随后捏紧袖口,纳纳地开口道:“二位今日屈尊驾临小店,小女未来得及准备——”
“如今是几年了?”
一道凌厉的年长者的声音倏然抢了她的话头。
宁扶蕊哑然,怎么还不按套路出牌呢。
见她沉默太久,旁边一道清朗温和的男声替她答了:“元嘉十五年。”
屏风内影子微动,年长者的声音有些着急:“我问的是公元年!”
宁扶蕊彻底傻了。
她现在不还在大梁吗,哪来的公元年?
不过总算问到一个她知道的。
她硬着头皮,拱手答道:“如今是公元2022年。”
一语毕,这回三个人都彻底沉默了。
良久,屏风内有一人走了出来。
只见女人的头发银白相间,梳着华贵的高髻,点着翠钿,两道蛾眉霸气地横卧在额头与眼睛之间。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犀利的气质令宁扶蕊心惊。
世人口中褒贬不一的奇女子,今日竟主动来找她。
像做梦一样……
而自宁扶蕊与她对视的那一刻起,四殿下身上莫名的亲切感、以及他那忽然变换的命格忽然就有了答案。
这位长公主跟她一样,也是个穿越的!
而且她穿过来时候,因着时空被扭曲破坏,原身上的紫微之气泄露,鬼使神差地转移了一部分到了四殿下身上,才压制了他原本的命格。
二人一见便倾盖如故。
李沅忽然有些自叹不如,他在她身边待了二十几个年头,都并未亲密至此。
他自小便知道她是异世之人,因为她的密阁中有许多她自己编纂的书册,他偷偷进去看过。
大致都是一些异世的东西,譬如“空调”、“洗衣机”的名字以及使用方法。
那名叫刘翡的女子,想是与她一样,同为异世之人罢。
二人交谈半天,不知谈到了什么,气氛忽然又冷了下来。
齐刷刷地看着他。
“阿沅,你先出去。”
“……”
不到半日,这偌大的房间,竟已容不下他!
他哭笑不得地被人推了出去。
宁扶蕊不解地望着面前的长公主。
“我知道我是回不去了,”她拉着宁扶蕊的手,神色凝重道,“可你不一样。”
“怎么会?”宁扶蕊高声反问道。
虽然她今日才搞清楚穿越一年等于这里的十年,按理说这长公主才不过穿越了四年,怎么会回不去?
年长者抿着嘴,淡然开口道:“我有我自己的选择。”
宁扶蕊:“……”
“你那劳甚子冤案不是需要我帮忙么?”
“若你能助我儿登帝,我自会倾力襄助。”
原是在这等着她呢。
“你别怪我无情,”她叹了一口气,似扛着两肩重担,“我实在也是走投无路了。”
“这……你可知他本不该活到现在?”
“是你的到来强行改变了他的命格,再者,你不问问他的意愿么?”
长公主是个大变数,赵褚林也是个大变数,两个大变数合起来,这个王朝的秩序才会偏离得那么离谱。
看着一楼客堂里坐着的单薄背影,长公主了然一笑,脸上温柔的笑意直抵人心。
“我知道他,他想的,只是不敢。”
她的眼睛里似乎蕴着灼灼光华,宁扶蕊一时被这样的光华慑住了。
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宁扶蕊就当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沉默片刻,她咽喉轻动,沉声道:“若你信我,我愿尽力一试。”
各取所需,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此话一出,宁扶蕊顿时感觉肩上责任又多了一分。
闻言,长公主回望着宁扶蕊,微微颔首,淡然的笑意浮现在嘴角:“谢谢,我自然是信你的。”
临走前,她还不忘拉着宁扶蕊嘱咐道:“我儿秉性顽劣,你莫计较。”
紧接着,她又递给宁扶蕊一个手牌。
“见此牌如见我本人,你若还有需要,大可来公主府寻我。”
宁扶蕊看着楼下独自岁月静好的四殿下,似乎一下子对这个人有了新的认知。
这拳拳爱子之心,未免有些太深重了。
送走长公主与四殿下,宁扶蕊站在门口,长舒了一口气。
自此,宁扶蕊便与这位长公主结了个“忘年交”。
如今她有了可靠的势力,是时候该去趟赵府了。
那个赵褚林,她早就想见见了。

“若不是见你可怜,你早就与你那母亲一同死在豺狼嘴里!”
对面昏暗的屋子里点着一盏孤灯,照得人形如鬼魅,人影被火光肆意拉扯变大,一时显得十分可怖。
宁扶蕊原本心下恐慌,耐不住吃瓜心切,蹑手蹑脚地又攀近了些。
站着的男子穿着一身朱紫色圆领蟒纹华服,似是朝廷官员,端的是个斯文儒雅的模样。
可如今脸色阴狠,胸口剧烈起伏,明显已经气急败坏了。
若她没猜错,那人应是当朝太傅赵旻澜。
跪在地上的那个人穿着薄薄的里衣,大部分还被脊背后的鲜血浸湿了。
看到他的脸,宁扶蕊呼吸一滞,是那日见过的白衣少年周惟卿!
他堪堪撑起双臂,双手呈接物状,好接受戒尺的拷打。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被打得皮肉外翻,不断往外渗着可怖的血。
后面还有侍者用刺藤鞭抽。
他低垂着头,脸上血色尽褪,唇间苍白轻颤。
宁扶蕊不禁攥紧了衣裳,这人也不知道反抗一下,剩她在外面看得干着急。
“此等关系家族的大事,你怎可任性妄为?”
“就为了那些贱民?”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赵旻澜轻蔑地笑了两声,继续骂着。
“你以为你为他们辩解,他们便会感恩你?”
“……”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打得没了力气,少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见到他这副模样,赵旻澜神色愈加阴狠:“愚不可及!”
“给你三日时间想清楚,之后随我去面见太子,与他道歉。”
周惟卿身形颤抖,似乎快要跪不住了。
赵旻澜也不想将人打死了,便对一个近侍放声道:“盯着他,不许他闭眼,不许给他请郎中,三日内不许任何人探视!”
内侍似乎已经习惯了,连忙低头应是,生怕怠慢了他下一秒受罚的便是自己。
他嫌弃地瞧着周惟卿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像是沾到了什么大霉,也不理他,径直往门口台阶一坐。
宁扶蕊实在看不下去,待那人精神松散下来,便拾起一块瓦片,一边缓步走近内院,往那人后脑的命门处狠狠一敲。
成功放倒了人,她又赶紧跑去看周惟卿。
周惟卿堪堪趴在冰凉的地上,看起来已经是出气多过进气的样子。
本就白皙的脸越发白得惊心动魄,支离破碎的美感让宁扶蕊一阵心悸。
这厢,回忆如同一个走马灯,在周惟卿脑海中来回放映。
大雪纷飞的冬天,他拖着一个无头的尸体在地上匍匐前行。
血染红了洁白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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