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觉得有人给她喂药喝水,擦拭身份降温,但就是睁不开眼睛。
多半是竹青,萧惟璟可不是会照顾人的主。
没等她想明白,身边的人动了下。
沈宁吓得连忙装死。
这事有嘴解释不清,还是等弄清情况再说。
装死多了,沈宁经验非常丰富,跟挺尸似的压根不动弹。
萧惟璟坐起来,将她的手从衣服里掏出来,嘴里发出讥讽,“嘴上说着不要,手脚却不老实。”
说着还低头看裤腰带,“幸好系的紧,否则还得被倒打一耙。”
装死的沈宁差点跳起来问候他,她不是她没有,怎么会这样!
她有的是钱,真要饥渴难耐完全可以到外面找。
好在,萧惟璟没再说什么,起床后直接离开。
沈宁要疯,发烧浑身酸痛就算了,口干舌燥嗓子冒烟,鼻子还是塞的。
烧是退了,但得了流感。
头重脚轻来,沈宁拿起茶盅解渴,却发现自己嘴角破皮发疼。
好家伙,嘴唇不但破皮,而且还肿了。
脑子嗡嗡响,沈宁神情瞬变。
她好像做了个梦,梦里跟男人酱酱酿酿,虽然看不清男人的脸,但感觉他很结实强壮,既霸道又强悍,差点没把她弄死了。
现在仔细想想,怎么有点像萧惟璟?
沈宁震惊,难道这压根不是梦,而是大反派真的是对她那个了?
吓得打了个激灵,见自个衣衫凌乱,连忙解开检查。
浑身遍布红痕,尤其是……简直没眼看。
不对啊,她跟萧惟璟是发生过关系的,以他的战斗力……可是身体并没有被使用过的感觉。
沈宁很肯定,没有实质关系。
难不成,是他裤腰带打死结的缘故?
可不敢瞎猜,沈宁冷静下来,马上找来竹青问。
竹青不敢隐瞒,“小姐,是王爷照顾的你。”
不止喂药喂水换衣服,还贴身照顾一晚上。
当然,丢了贴身衣服的事,她实在难以启齿,倒不是怕小姐会责怪,而是怕王爷会杀了她。
“他照顾我?”沈宁迷糊了,“那你呢?”
“我,我……”竹青低头,“我被王爷赶出去了。”
怕小姐责怪,她连忙道,“其实王爷挺细心的,为了照顾小姐连晚饭都没吃。”
沈宁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姐,你救过王爷好几次,他照顾你是应该的。”
这是照顾的问题吗?她现在就想知道,昨晚是谁主动的!
她可不会承认,梦里是她主动的,酱酱酿酿的时候并没有反抗,但事实是两人压根没有。
羞耻,羞耻呀!
咳,其实有需求也是正常的,她都活两世了,是人就会孤单寂寞冷。
重点是,她在梦里压根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萧惟璟的。
如果知道,肯定有多远滚多远!
算了,反正都已经发生,权当是被狗吮了。
流感没那么容易好,看到外头毒辣的太阳,沈宁只想在冰凉的房间躺尸,奈何没那个命啊。
给自己扎了几针,填了点肚子匆匆出门。
到长公主府时头重脚轻,连走路都在打飘。
怕传染给别人,沈宁覆了面纱。
敏云昨晚已经排气,今天早上喝了点清淡的粥,没敢吃太多的东西。
精神状态还可以,就是躺床上难受,喝了镇痛剂之后痛感没那么明显。
天气热容易捂汗,对恢复伤口及病人情绪不利,沈宁叮嘱要保持房间的通风及降暑。
霍庭远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想来应该是彻底留在这边的。
长公主命下人准备盛宴,想要热情招待沈宁,这不止是救命之恩,更给了女儿全新的生活。
沈宁没胃口,她现在只想回去躺尸,“长公主,敏云郡主情况还不错,明天我再过来换药。”..Com
往来多了,知道长公主的性格,脾气确实差了点但并非坏人。
而且,她对霍庭远还有感情。
说起来,不过是被政治牺牲的可怜人。
当时的霍庭远是京城御林军二把手,而长公主颇受先帝喜爱,如果夫妻俩联手为寿王翻案,或许还真能掀起风浪,谁知被人先下手为强,利用两人性格的致命弱点,成功让两人反目成仇。
沈宁其实挺可怜长公主,为了报复刚愎的男人,不惜自甘堕落毁了自己的名声,到头来还染上脏病。
昨天回去的路上问过皇叔,其实霍庭远离开公主府后,并没有在外面花天酒地养女人,他还挺洁身自好的,即使年少的白月光丧偶回京,也只是给予援手。
但直男怎么说呢……呵呵,不要说霍庭远了,连大反派也不上了白莲花的套么。
第241章 她得不到的凭什么让狐狸精得到
“长公主,霍将军,对病情恢复极有利,我看敏云提到你们时眼睛里都透着光,想来是极渴望亲情关怀,你们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多抽空陪陪她。”
不是沈宁喜欢拉郎配,而是有心结交把路走宽,不敢说成为朋友,起码不能推到对立面。
都不是坏人,彼此还有感情,何必亲者痛仇者快呢。
霍庭远道谢,“谢柳大夫。”
“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这些年忽略了敏云。”荒诞十几年,恍如大梦一场,长公主追悔不已,“她胆怯不爱说话,见着陌生人就脸红心慌恨不得躲起来,年纪不小心性却孩子是似的。”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她深深叹了口气,“放心,以后我会悉心教导,让她尽快成熟起来。”.CoM
温仪竟然会反省自己?这让霍庭远错愕震惊。
不过她的话,同时让他羞愧不已,敏云是在霍家长大的,吃穿用度没有亏待,但父母对温仪的不满及厌恨,还是迁怒到了敏云身上。
没有打骂苛待,却是无声的漠视,而他做得同样不称职,这些年来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军务上。
看着病榻晕迷的女儿,说不后悔是假的,大人的错误不该由孩子来承担。
还有公务在身,不过霍庭远有表态,“我明天再来看敏云。”
长公主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沈宁离开时说了句,“长公主可知林婉月?”
说完就离开。
长公主先是诧异,仔细过了几遍脑子,这才想起林婉月是谁。
她并不认识林婉月,不过数月前沈宁跟晋王闹的臭名昭著,似乎跟这个女人有关,于是找来管家问话。
权贵的管家可不好当,不但要打理府内,还要实时掌握各权贵大族的动态,以便做出最有利于的判断。
管家隐瞒,将知道的事全盘托出。
长公主是个聪明人,原来是沈宁用林婉月隐喻那个寡妇狐狸精。
原来,瞎的不止霍庭远一个。
她得不到的,凭什么让狐狸精得到?
别看高了沈宁一辈,却远没有她活得通透,怪不得说“过刚易折,善柔不败”,真是惭愧。
出诊完,晕乎乎回到府邸,沈宁喝完药迷糊睡过去。
午饭没起来吃,到傍晚才算清醒过来,状态好了很多。
到了晚饭,沈宁没见萧惟璟露面,“王爷呢?”
初九如实道,“王爷白天睡觉,醒来才发现染风寒,正在发烧。”
白天睡觉?想到自己满身的红痕,估计够他忙活的。
不过,似醒非醒间,确实好像有人在喂她喝水。
被照顾到床上去,沈宁心里挺不舒服的,但他确实是照顾了,而且还为此得了流感。
流感可不开玩笑,在这个年代很容易要人命。
沈宁有点过意不去,“喝药了吗?”
“刚发现不久,按照王妃昨天的药方,已经让人去抓药了。”
没什么胃口,沈宁喝了点粥搁下筷子起身,走到房门口顿了会,然后调头去萧惟璟的房间。
初九没撒谎,大反派真得流感了。
真是活该,把她嘴都啃破了,他不得流感谁得流感?
就算是她主动的,那不是烧迷糊了么,压根做不得数的,他一个清醒的大老爷们就不能克制点?
果然,男人都是用那啥思考的。
感觉到情况不太对,沈宁将手探向他额头,烧得还挺烫。
不是单纯的流感,而是同时得了风寒跟流感,属于重感冒了。
啧啧,花盆都砸不死的怪物,居然都两个感冒弄垮,真是够搞笑的。
沈宁给他把柄,怎么有点虚呀?感觉肾被掏空了。
不对啊,他强悍到一拳能打死老虎。
当疑惑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他同样破皮的嘴唇时,咳咳,当她没有说。
沈宁改了药方,让初九去抓药,取出银针给他降烧,同时进行穴位按摩。
萧惟璟睁开眼,看着她没说话。
老虎变病猫,沈宁也不怵他,反而调侃道:“王爷这身体怎么跟豆腐似的?”
得了,病一好又牙尖嘴利。
“你想吃豆腐?”声音沙哑干涩。
沈宁被噎,“……”
“给本王端点水。”
沈宁不喜他的态度,但还是倒了茶水递过去。
这就是她的态度?
萧惟璟面容冰冷,“你出去吧,本王不需要你照顾。”
说着想要坐起来,却浑身没力气。
好吧,她承认是有点敷衍,但昨晚自己并不缺人照顾,是他自己送上来的,她才是吃哑巴亏的那个。
算了,以后还要靠他吃饭的,万一哪天黄袍加身给她拉清单呢?
再说,栽棵摇钱树不容易,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搁下茶水,费了老大的劲将他扶起来,还体贴塞了个枕头垫着。
萧惟璟虚得厉害,连茶水都端不稳,没送到嘴边洒了一半,全弄到衣服上。
沈宁无语,只得重新倒了杯喂到他嘴里。
“这么不耐烦?”萧惟璟瞟了她一眼,“要是大难临头,你不早飞走了。”
他怕不是有大病,病成这样还有精神找茬。
见惯了各种爱折腾医生的精分病人,沈宁不跟他对着干,“王爷好些休息,我帮你去煎药,晚些送过来。”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萧惟璟,“……”
半个时辰,初九端药进来。
萧惟璟皱眉,“谁煎的?”
“属下煎的。”寸步不离看着炉子,还出了身臭汗。
“倒了。”
初九满头雾水。
夜色渐深,沈宁泡了个药浴,感觉浑身松快。
刚要熄灯休息,初九惊慌敲门,“王妃,王爷烧晕过去了。”
沈宁惊讶,披上外衣出来。
完了,烧得跟煮熟的虾似的。
“药喝了吗?”没道理啊。
“喝、喝了。”初九心虚的厉害。
沈宁再次给他扎针,“重新煎碗过来。”
她取了块冰用毛巾裹着,放在萧惟璟的额头。
物理降温后,萧惟璟醒来过来,精神更蔫了。
初九端着煎好的药过来,沈宁刚想说让他伺候主子,谁知溜得比兔子还快。
这种属下还是开了吧,留着过年么!
属下不给力,她只能披甲上阵。
大反派颅脑昏迷不能自理时,沈宁没少伺候他,对投喂还是挺有经验的。
橘猫蔫乖,烧得起不了身,但张嘴的本能还在。
沈宁一勺勺喂进去,“王爷?”这么乖,不会烧傻了吧。
见他不说话,她愈发的怀疑,朝他伸出手指头摇晃,“这是什么?”
萧惟璟,“……”
“来,叫姐姐。”沈宁哄他,“叫姐姐给糖糖吃。”
萧惟璟眼睛亮了,盯着她不放,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完了,真的烧傻了!
“滚!”
大反派突然变脸,神情凶狠狰狞。
哎呀妈呀,竟然没有烧坏。
喂完药刚要离开,谁知初九堵在门口,“王妃,王爷要是半夜发烧怎么办?”
“你守着,发烧了就灌药。”
初九只得提醒,“昨晚是王爷照顾你的。”
沈宁,“……”
行吧,真是讨债鬼,还是收高利贷那种。
她认栽了,乖乖回去照顾。
喝完药,萧惟璟很快睡过去。
沈宁坐在旁边守,守着守着栽到他身上。
猛然惊醒,他的烧退了不少。
她喝完药也犯困,实在连眼皮都睁不开,翻身爬上床睡到内侧。
管他呢,反正不是第一次睡了,睡着睡着就习惯了。
人很快呼呼睡过,咋呼翻身差点没将他怼下床。
睁开眼睛的萧惟璟,“……”
将她掀进里侧,他将枕头扔到中间,霸道躺下。
被挤到贴墙的沈宁不舒服,翻身时啪叽掉到他身上。
早上睁开眼,居然像烙饼般贴在他身上,而且她还在上面。
沈宁格外平静,波澜不惊的那种。
翻身,探他的额头。
彪悍体格就是让人羡慕,病毒退退退!
为避免睁眼尴尬,沈宁赶紧撤。
吃完早膳,赶在烈日高挂前给敏云郡主换药。
看到长长的伤疤,敏云吓得脸色发青,但同时欣慰怪东西真的取出来了。
哪个姑娘不爱美,沈宁递了瓶药膏给她,“祛疤的,等拆了药就可以涂抹,到时伤疤会淡化。”
离开的时候,刚才撞到霍庭远进来,手里拿着妙心斋的点心,“敏云,这是你最爱吃的点心,爹特意带来了。”
沈宁笑笑,打声招呼离开,不打扰父女俩相处。
想直接回府,但中途拐去悬壶馆,“皇叔,敏云恢复挺好的。”
寒暄几句,刚要离开,谁知前院突然传来喧哗。
一群书生打扮的人,抱着浑身是血的年轻男子从马车上下来,“大夫,大夫快救人。”
好惨,腹部哗啦一刀血流不止,人已经彻底昏死过去,衣服上全是血。
其中一个书生,还举着盒子追进来,“这里还有。”
周清扬等人走过去,看清盒子时的东西时,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个我们没办法治,你们赶紧去找更高明的大夫,可千万别耽搁了。”
他们第一时间去的是济华堂,可是济华堂也治不了,现在只剩悬壶馆了,“大夫,我们求求你想想办法,人命关天啊。”
“不是我们见死不救,而是真的没办法。”
说归说,但周清扬他们还是帮着止腹部的血,“口子太大,连肠子都露出来,我们只能帮忙包扎减少出血,其他的爱莫能助。”
一条人命,还是鲜活的少年。
沈宁动了恻隐之心,这个手术对她而言难度不大。
萧云齐用眼神制止,现在京城能做开腹缝合术的,只有晋王妃一个,如今再跳出来一个,她的身份就很容易暴露。
可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死?
沈宁有点纠结,这与她从医的信念相背离。
萧云齐向前,脸色随着跟着变了,“腹部不是最致命的,而是被伤了……伤了根本。”
沈宁,“……”
“此人乃国丈爷最疼爱的老来子。”
国丈爷,皇后的父亲。
病人特殊,不是谁都能沾的,随时可能大祸临头。
沈宁二话不说,闪遁。
回到王府,萧惟璟的病已经大碍,调养几日就能恢复元气。
有冰镇好的西瓜,沈宁一刀两半,不忘给大反派留一半,然后拿个勺开挖。
刚吃没两口,周管家进来禀报,“王妃,沈夫人携沈大小姐来了。”
“她们来干什么?”
还没找到对付沈家的法子,沈宁得把马甲捂紧了,还是避着点好,“说我出去了。”
“好像是十万火急的事,沈夫人眼睛都哭肿了。”
丞相夫人眼睛哭肿?这可是稀奇了。
沈宁望向萧惟璟,征求他的意见。
“可以见。”萧惟璟云淡风轻,“但要记住自个的身份,别脑子发热。”
瞧他说的,她任何时候都不忘保护自己。
沈宁慢吞吞收拾,压根半点都不急,把自己收拾得花红柳绿。
周管家二次来催,尴尬道:“王妃,沈夫人差点跪下了。”
呦呵,天塌下来了?
沈宁没再拿乔,撑着伞往前院。
“阿宁,你可得救救你二哥。”
刚踏进前院花厅,哭肿眼睛的沈母扑上来,紧紧抓住沈宁的胳膊。
“娘,二哥怎么了?”
沈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没背气。
沈柔着急解释,“妹妹,二哥跟贺家小公子口角打架,把人给捅伤了,现在贺家公子血流不止,随时都有性命危险,现在只有你才能救他的命。”
“贺小公子是谁?”
沈柔怔了下,“是国丈爷的小公子。”
“二哥把国舅爷捅伤了?”
“不是故意的,是误伤。”
沈宁问道,“伤了哪?”
沈柔神情僵硬,“具体哪我们也不知,被捅得深止不住血。”
不知道?好虚伪的女主!
“姐,你既然不知道伤了哪,又怎么知道只有我能救?”
沈宁也不揭穿她,漫不经心道:“再说了,国舅爷受伤,太医院那么多御医,难道连血都止不住?他们都是吃干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