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出事死了,她倒是可以做个逍遥的寡妇。M..coM
沈宁不为所动,惬意躺在榻上。
庞杏秀十万火急,不顾她脸上涂抹的白粉,拽了就往外跑,“林婉月天天在你的院门口盯着,见王爷回了玉清轩,马上就找了过来。”
王爷跟部下议事,刚好中场休息,林婉月见缝插针,也不知她做了什么事,王爷突然暴怒掐住了她。
要不是外头的韩将军他们听到动静,林婉月就被活活掐死了。
太恐怖了,王爷似头发狂的野兽,眼珠子血红骇,连七八个沙场彪汉都压不住。
沈宁皱眉,疯病发作了?
一路被庞杏秀拽着走,沈宁找理由想溜都没得逞。
兄长发了话,让她无论如何要将王妃带过来。
沈宁被强行带到书房,只见萧惟璟被七八个人困住,神情惊恐的林婉月贴墙而站,脖子上的痕迹让人不寒而栗,书房遍地狼藉。
见他露出血瞳,沈宁暗叫不妙,果然犯病了。
林婉月好手段,竟然能让他提前发病。
几人筋疲力尽,再也困不住萧惟璟,一旦他彻底失去理智,这帮人将全部成为肉饼,而她也在劫难逃。
沈宁没办法,只得冲上去狠狠戳了他十几针。
萧惟璟倒下去,捡回性命的众人如释重负,帮着将他扶回房间,“王妃,王爷就托由你照顾了,我们在外头候着,有事你尽管开口。”
说着,将萧惟璟往她身上推,溜烟离开。
他重得跟座山似,差点没把沈宁的腰压断,幸亏平时马步扎得稳。
沈宁将他扶到床边,谁知松手时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扑到他身上。
摔得眼冒金星,似乎有坚硬的东西扎到自己,她七荤八素爬起来,眼睛突然瞪得老大。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疯病发作会支帐篷?
呃,难道他最终暴毙自焚,是因为金枪不倒?
可是上次发作,他也没支棱起来啊。
莫非,是林婉月做了什么?
这可不是沈宁瞎想,在离开陶然院时,他的心情似乎都挺不错的,没理由突然疯批发作。
萧惟璟还有意识,只是暴走的内力被卸掉而已,但能清晰感受到血流跟心跳在加速。
对于支棱起来的事,他有深切的感受,满脸憋红的厉害。
羞耻,太过羞耻了,而且还是在沈宁面前。
沈宁主刀数年,敢问什么没有见过?
短暂的尴尬过后,她突然乐呵起来,“王爷,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银针入体,穴道被封,萧惟璟倒在床上动弹不得,他紧紧盯着沈宁的脸……不受控制咽了咽口水,痛苦地闭上眼睛,“滚。”
“王爷,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啊哈哈哈,这种发泄不出来的痛苦,才是最折磨男人的。
沈宁不走,就在旁边看热闹。
怕他扑上来,她往后退了半丈距离,忍笑道:“韩将军他们让我留下来照顾王爷,我哪里敢离开半步。”
不是不近女色么,那就好好憋着。
青筋暴起的萧惟璟,“……”
他不停用内力压制身体的异样,脑子却不受控制浮现出沈宁的模样,持剑的桃花树下翩翩起舞,微风拂起柔顺青丝,泛起鲜艳欲滴的红唇……
她的笑,她的怒,她的骂……
像只放肆的野猫,不停拿爪子挠着他,将他的心肝挠得稀碎,甚至鲜血淋漓。
她像把锋利的刀子,不停往他脑子里钻,无论他如何费尽力气驱使,可她却在他脑海里打上烙印,挥之不去。
萧惟璟愤怒,为什么会这样?
她是晋王妃,不管他喜欢与否,都是他名义上的女人,而且是至今为止唯一碰过的女人,当他身体产生需要时,下意识想到她并不羞耻。
对,一定是这样的。
萧惟璟如释重负,一次次压下身体的疯狂叫嚣,直到良久后才恢复平静,房间弥漫着某种气息。
身体如释重负,臊意涌上俊美刚毅的五官,想他英雄一世,居然在沈宁面前……
萧惟璟挫败起身,却发现房间空空如也,哪还有沈宁的影子。
她什么时候走的?
刚才不堪的那幕,沈宁应该没有被看到?
萧惟璟松口气,脸色没那么难看了。
沈宁此时正加入围堵林婉月的阵营中,庞德松等人早就对她心生不满,但碍于萧惟璟面子,一直没找到机会。
林婉月跟沈宁针尖对麦芒,王爷经营多年的形象毁于一旦,如今已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沈宁还好说,毕竟是名正言顺的晋王妃,虽然这些年声名狼藉,但到底是有真本事的,他们打心眼里佩服。
可林婉月就不同了,手段阴私算计,王爷王妃臭大街都是她的功劳,是个极为自私自利之人。
以前被动接招,这次终于轮到她主动出击,沈宁磨刀霍霍,“林姑娘,你到底对王爷做了什么?”
受到惊吓的林婉月脸色发白,心急如焚道:“我只是来探望王爷,真的没有做什么,更不清楚王爷为何突然会这样。”
“探望王爷?”沈宁面露讥讽,厉声指责道:“林姑娘,王爷念及陈年之恩对你多有照拂,你为何总要恩将仇报?”
“我对王爷素来只有感激之心,何来恩将仇报?”
“纵然你对王爷有恩,但王爷是有妻室之人,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即使你爱惜自己的名声,也该替王爷考虑吧?”
可你都是怎么做的呢?”沈宁句句锋利,“听信恶奴挑拨,怂恿王爷到客栈捉我私通,屡次阻挠我施救皇叔,更别提平时在府邸兴风作浪。
你毁我名誉倒是其次,可王爷是皇亲贵胄,如今却因你受到皇帝斥责,更成为全京城的笑柄,这难道不是恩将仇报?”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里,王爷声名被毁都是林婉月,他们毫不掩饰目光中的厌恶。
林婉月气得眼泪直掉,“姐姐,这些都出事有因,我早已跟你解释过,你今天又何必故意羞辱?”
旧事重提站不住脚,她忙将话题拉回来,“今日就事论事,我找王爷有要事相商,至于王爷突发异常之举,王妃连调查都没有,便认定婉月有不轨之心,可是真正的公平?.CoM
不等沈宁说话,庞德松抢先道:“你如果没对王爷做什么,他为何暴怒掐你?”
林婉月心知肚明,但万万不能说出口,百般委屈的解释,“我绝无害人之心,你们若不信尽可等王爷醒了便知。”
“今日若非王妃及时赶到,王爷或许就被你害了。”庞德松语气尖锐起来,“况且王妃说得没错,王爷是有妻室之事,日后还请你自重,遇到难事可以找王妃商量,莫要让他人误会才好。”
众人异口同声,“请林姑娘自重。”
个个都是生死场上下来,煞气十足威风赫赫,林婉月万万没想到,他们之前还对沈宁各种嫌弃不满,为何却在短短时间接纳并袒护她?
跟沈宁相比,她对王爷的恩情更大,他们都眼瞎了吗?
面对众人逼迫,林婉月神情复杂,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委委屈屈,羸赢弱弱,好不可怜。
可惜,除了萧惟璟没人吃她这一套,反而更觉得矫揉造作。
沈宁想笑,继续落井下石,“既然你没心害王爷,敢问有何十万火急之事,非得要赶在王爷跟部下商议大事时求见?”
如果有得选,林婉月也不想这样,可沈宁这贱人天天霸占着王爷不放,她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盼到王爷走出陶然院。
她不能被送出王府,更不让沈宁得逞,只能抓住一切机会。
林婉月环视众人,不过一帮粗鲁莽夫而已,上辈子哪个敢对她不尊重,如今却纷纷站在沈宁那边,真是荒谬至极!
既然他们不客气,那就怪不得她了。
“姐姐对我成见,今天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林婉月潸然泪下,声音泣血道:“可是各位将军,你们可是王爷最忠诚的部下,为何只听王妃一面之词,就认定是我加害王爷?
你们究竟是王爷的人还是王妃的人,为什么她说什么,你们毫不怀疑,反而处处相帮?
是,王爷是在我到来之后出事的,但我两手空手而来,身体根本不可能藏害人的东西,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加害王爷?
王爷衣食起居都由王妃打理,谁知以此之前王爷之前碰过什么?”
不愧是白莲花,拉人垫背的手段很溜,她的话让众人震怒,这不是挑拨他们跟王爷的关系么?其心可诛!
沈宁习惯了她的伎俩,冷声反问道:“所以,你觉得害王爷的人是我?”
“婉月不敢这么说,不过就事论事而已,真相究竟如何,唯有调查才知道。”
“好啊,那就调查。”沈宁陡然提高声音,“关门!”
白莲花非要找死,那就让她死个明白。
萧惟璟身体反应如此强烈,林婉月居然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真不知哪来的自信?
沈宁突然靠近,突然凑向林婉月的脖子。
林婉月脸色生变,连不迭后退两步,狼狈撞到韩青身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沈宁一眼看穿林婉月的企图,她本意不是要害萧惟璟,不过馋他的身体而已。
衣衫单薄撩人,妙曼性感的身材勾勒无疑,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这可是大白天,而且还有帮糙老爷们在呢,饥渴难耐的她非得飞蛾扑火?
不得不承认,萧惟璟身材比例完美,公狗腰人鱼线,侵略性的五官又禁又欲,一个眼神就能让女人怀孕,确实让人很难把持,怪不得让林婉月馋疯了。
可惜,萧惟璟性冷禁欲,对男女之事并不感冒,这才逼得林婉月手段频出。
熏香味道极为复杂,但沈宁还是分辨出了淫羊藿跟迷迭香,这两味药有助性之效。
所以,林婉月熏的是斩男香。
萧惟璟突然病发,估计就是斩男香引发的。
从效果来看,熏香性烈强悍,不止激发萧惟璟那方面的强烈反应,连带着疯批病发作。
可让人奇怪的是,院子里这么多男人,为什么只有萧惟璟闻了有反应?
他们不止将林婉月围住,甚至呼吸着她的呼吸,神情却没有任何异样,所以萧惟璟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能将斩男香的功效放大。
至于是什么还有待调查,但熏香已经够让她喝一壶了。
“王府规矩森严,林姑娘穿得如此单薄清凉成何体统?”沈宁化身老阴阳师,翻白眼嘲讽道:“虽说你到了年纪未有婚配,招蜂引蝶情有可原,但也得分场合不是?
王爷或众位将军都有妻室,你打扮得如此娇艳勾人,莫非是对有妇之夫有特殊嗜好?
怪不得身上香气这么重,连本王妃这个女流之辈闻了都怦然心动,男人闻了岂不心血澎湃,你就是这样勾引王爷的?”
沈宁奚落嘲讽的话,让林婉月血色尽失,神情愤怒道:“王妃,我地位不如你,但也不该遭受羞辱轻贱。我有急事找王爷,怎么就招蜂引蝶了?
近日婉月患病,熏香是安神调息,为何到王妃口中却成了腌臜之物?熏香若是有问题,为何庞将军他们闻了没有?”
“安神调息?”沈宁差点没笑出来,“熏香中含有淫羊藿、迷迭香、附子、肉桂等物,请问哪一样不是助性药物,林姑娘要睁眼说瞎话,要不请制香师辩真假,看本王妃有没有说错?”..coM
林婉月震惊,她竟然能从熏香中辨出别的药物?
手心冒汗的她正想着应对之策,十一突然从屋里走出来,“王爷醒了,身体并无大碍,让王妃跟林姑娘先回去休息。”
众人吃惊,王爷差点出大事,竟然就这样放过林婉月?
十一面容冷峻,“王爷吩咐的。”
众将军神情各异,心有不甘却不敢再多话。
无论林婉月做了什么,萧惟璟都无条件护着,或许这就是官配光环吧。
这事并不难查,但受害者铁了心要护,沈宁穷追猛打又有何用?只会让反派厌恶罢了。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下次病发别找她,谁救谁是狗!
当然,今天并非全无收获,她的话还是在庞德松他们心里起了作用,日积月累会反向影响萧惟璟跟林婉月的关系。
沈宁一言不发,果断离开。
林婉月虚情假意,想要探望萧惟璟想洗清的冤屈。
十一面无表情,“林姑娘,请回。”
众目睽睽之下,林婉月红着脸离开。
她虚的手心冒汗,心里七上八下,失魂落魄朝引嫣阁走。
王爷不愿相见,是不是听信沈宁之言,真的对她有怀疑,所以才不给澄清的机会?
可是他不给解释,必会让庞德松他们误以为她对王爷险恶用心,以后还如何在王府立足?
事到如今,她真的无路可退了。
孽种不能打,只有想办法怀上王爷的骨肉,可他住在陶然院不出来,她再急也没有用。
今天的事很隐秘,连老天爷都在给她机会,而且王爷确实产生情愫,可没想到会引发他的病。
林婉月眼珠子恨得通红,只差一步就成功了。
想到沈宁的话,不由胆战心惊。
不,每一步骤都是分开,羊肉,花茶,熏香,三者缺一不可,设计的天衣无缝,唯独算漏了王爷的病。
王爷一日不碰她,孽种的存在就多一分危险。
到底要怎么样,王爷才会要了她的身体?
林婉月心乱如麻,步履趔趄倒在院门口,“请贺府医,我身体不适。”
萧惟璟换上干净的衣服,冷峻的脸乌云密布,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凛冽气息,让沙场上见怪生死的武将纷纷低头。
体内气血涌动,心悸愈发强烈。
如同魔咒般,沈宁被烙刻的脑海,迟迟挥之不动,这让萧惟璟脸色深沉,他沉声质问,“你们忠诚于谁?”
众人头皮发麻,异口同声道:“吾等一日效忠王爷,终身不叛。”
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睛直透人心,“你们很闲?竟对王府后宅感兴趣。”
如晴天霹雳,众人面面相觑内心惶恐,“吾等不敢,只是关心王爷身体。”
今天之事,确实他们鲁莽了,但事发突然,实在是担心王爷安危,才会站出来指责林婉月,但绝没有拉偏架的意思。
萧惟璟的病并未公开,庞德松等人并不知情,神情肃穆道:“余毒发作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没错,他曾经中过巫毒,但早已经肃清。
体内的癫狂之毒,则是皇帝下的,日积月累长达十几年的慢性渗透,若非中了巫毒引发癫狂之症,他甚至仍被瞒在鼓里。
此毒虽然慢性却霸道无比,浸入筋髓无法拔除,随着发作加剧会逐渐丧失理智六亲不认。
没错,虎毒尚不食子,皇帝并非萧惟璟生亲,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换句话说,他其实是……
第85章 萧惟璟震惊沈宁借尸还魂
萧惟璟生母早年跟齐王青梅竹马,却被先帝赐婚寿王,后来齐王夺嫡称帝,诛尽寿王满门,爱而不得的他心生龌龊,安排母妃假死入宫。
当时母妃刚怀上,为保住骨肉只得委身狗皇帝,步步惊心将他生下来。
萧惟璟五官跟寿王有两分相似,引发宫中流言蜚语,狗皇帝那时便起了杀心,但碍于皇家颜面平息流言,却在暗中下毒。
他能活下来,并非狗皇帝心慈手软,只是阎王不敢取他性命。
在前线数年,他遭遇无数次暗杀算计,踏着尸山血水夺得兵权,整顿军营肃除余孽。
狗皇帝见他没死在前线,连发数道圣旨召他回京赐婚,欲重操二十年前的屠戮血案。
血海深仇未得报,他岂敢癫狂泯灭。
至于沈怀仁,则是狗皇帝的屠刀。
是寿王让布衣出身的他一路扶摇直上,并视为心腹栽培,殊不知沈怀仁包藏祸心,明着是寿王的肱骨之臣,实则却是齐王的内应。
他踩着旧主尸体上位,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如今又派自己的女儿做内应,还真是狼子野心。
想到沈宁是沈怀仁的女儿,萧惟璟气血翻滚,他将众人无情打发,“传夜枭。”
夜枭是谍探主事,负责京城所有的谍报,眼下正在全力探查沈宁的身份。
很快,夜枭现身,“王爷。”
受癫狂影响,萧惟璟脑壳抽痛厉害,“查出沈宁真实身份没有?”
夜枭天生就是祖师爷赏饭吃,只有他不想挖的,没有他挖不出来的,接活时信誓旦旦,然而……
“王爷,王妃确实是如假包换的沈家女。”性情大变不假,但身上几处胎记都对得上,压根没得做假。
萧惟璟眼睛闪过锋芒,“本王觉得她不是。”
呃,真的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