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心领神会,“谢晋王妃指点,臣必将万分小心。”
萧惟璟应太后要求留在宫里,担心三小只闹,他吩咐人送沈宁回府。
回来已经是凌晨,三小只睡得正熟。
挨个亲了口,沈宁才回房休息。
皇帝突然发病,而且是心脏病,当天歇朝不处理政务,引得朝臣纷纷猜测。
闻到风声的好几个皇子纷纷奏请入宫,但都被拦在宫门之外。
一时间,各种揣测不断。
萧惟璟下午回来的,“父皇醒了,没有大碍。”
焚香,沐浴,搂着媳妇香。
沈宁好奇,“皇上状态如何?”
第428章 奶娃开口说话
提起皇帝的病情,萧惟璟面无表情,“自得知太子服用阿芙蓉成瘾,他就知道自己吃的丹药里有此药,这几天一直都在戒。”
想戒谈何容易,百爪挠心的,越戒越想,越想越难受,加上急愤情绪不断累积,身体终是撑不住了。
萧惟璟若有所思,“阿宁,心疾能治好吗?”
“有些可以,但很少。”像皇帝这种,是不可逆的伤害。
沈宁不由打量,他是心软还是自责?
谁知萧惟璟突然失笑,“你可知道,他屡次派人给本王下毒,而且是一剑封喉的剧毒。
哪怕到现在,你替本王洗清了身份嫌疑,他可曾有几分内疚?
本王依旧是上不得台面,是他耻辱的存在。”
沈宁心疼,将他搂在怀里,“有些感情强求不来,既然让你痛苦不如当手中沙扬了它,哪怕天下人都不爱我们,我们也得爱自己。”
萧惟璟没说话,疲倦的他在她怀里睡着了。
宫里没再召沈宁进宫,老皇帝的病由杨大人跟进。
太医院使出浑身解数,太后拒绝了后宫嫔妃们的心意,亲自下场照顾皇帝。
一个月后,废后诏书出来了。
皇后摘掉凤冠,被打入冷宫。
太子被禁足东宫,花了三个月戒掉阿芙蓉。
皇帝身体日渐好转,就在所有朝臣都以为太子风波过去时,谁知皇帝突然下诏书,罢黜萧君郡的储君之位,即日押入宗人府。
得知消息时,沈宁正跟长公主吃火锅,差点没惊掉下巴。
长公主见她惊讶,不由解释道:“毕竟是一手培养出来的,废黜之事,皇上本来还在纠结。他本来想给太子最后一次机会,临时起意去了东宫,想来场父子促膝长谈,看能否再拉一把。”
老皇帝突然造访的,而且禁止东宫奴才通传,殊不知害得他心疾差点再次发作。
萧君郡戒了阿芙蓉不假,可回到东宫却备受打击,母后被废,后院女人对他心生二意,朝臣孤立撇清关系。
阴郁日积月累,终日以酒消愁,再次复食阿芙蓉。
老皇帝进来时,萧君郡正在吞云吐雾,衣衫大敞不说,还搂着后院妻妾一块吸,那个叫热闹……
气得老皇帝当场拔剑,差点没戳死他。
忍无可忍,回到宫就发出罢黜诏书,将其押入宗人府,就在那生老病死吧!
长公主心情甚好,“皇帝身体抱恙,皇后被废,太子罢黜,后宫跟前朝热闹无比。”
试问哪个皇子不蠢蠢欲动,这些时间没少到皇帝跟前表孝心。
唯独萧惟璟,平时如何,现在依旧。
几人欢喜几人愁,就在萧君郡被关押宗人府的当天,皇后在冷宫病逝。
至于真病逝,还是其他原因,又有谁在意呢?她已经不是国母,而是被打入冷宫的罪人。
太子被废,朝野波云诡谲。
不知老皇帝出于何意,他将滇王萧业鸿召了回来。
同样都是戍边封疆的儿子,老皇帝的态度却截然不同,无论萧惟璟做得多好,他从始至终都没考虑将他纳为接班人。
反倒是萧业弘,论军功或治理之才,以及手里握的兵权,麾下将领的带兵本事,都不是萧惟璟的对手。
奈何,他有好的出身以及老皇帝的偏爱,让出身就是原罪的萧惟璟压根没得比。
这次回京,萧业弘拖家带口,摆明短时间不会回滇境。
全凑堆了,估计比过年还热闹。
“娘。”糖糖爬过来,往沈宁怀里扑。
三只已经开始牙牙学语,吐字不是很清楚,但胜在凑堆热闹,咿咿呀呀的,倒是学得快。
沈宁不厌其烦教着,当女儿张嘴喊“娘”的时候,心都要融化了。
别看糖糖最小,却是最先开口的,哥俩身体敦实却跟傻大儿似,啊啊叫愣是不会喊娘。..coM
女儿开口,萧惟璟顿时来了兴趣,抱着糖糖不松来,“来,叫爹。”
糖糖咯咯笑,嘴里吐着泡泡,“……爷。”
萧惟璟傻眼,“你叫我什么?”
沈宁在旁边笑得肚子疼,“叫你爷爷呢。”
萧惟璟蹙眉,女儿长得奶乎乎的,但脑子好像不行,该不会在沈宁肚子里憋久了窒息伤到脑子?
他不停拿手指逗她,发现女儿眼睛滴溜溜转,不但反应还很可爱,压根不像小傻瓜。
萧惟璟严重怀疑,“阿宁,是不是你故意使坏?”
沈宁差点啐他,“叫你爷是瞧得起你,连女儿都嫌你老牛吃嫩草,差着辈呢。”
什么叫老牛吃嫩草?他不过大她几岁,常年在北境磨砺,皮肤显得麦色而已,跟京城那些肤如缚粉的小白脸大不同而已。
他这叫男人味,她以前还说喜欢,谁知一回京城就变口味。
呵,女人。
吃味的萧惟璟不信这个邪,一整天都在逗三只玩,“来,排队叫爹。”
哪个再敢叫爷,要挨巴掌的。
还真别说,他连逗几天,糖糖终于改口,“爹。”
黏着他要抱抱,口水弄到亲爹脸上。
萧惟璟也不嫌弃,千年冰山脸笑得跟什么似的。
老大跟老二陆续学会说话,开口叫的就是萧惟璟,“爹,啊啊……”
不仔细听甚至都听不清楚,但足以让截糊的他高兴半天。
沈宁暗骂他鸡贼。
大反派关灯哄媳妇,“阿宁,谢谢你让本王尝到为人父的滋味。”
沈宁对他没别的要求,“等糖糖再大些,你得一碗水端平,不能让哥俩觉得你厚此薄彼。”
虽说十根手指有长短,但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他现在是完全偏心女儿。
别说孩子一岁不懂事,其实大脑已经有条件反射,在亲爹的威严教导下,敢互抡小拳拳的哥俩却知道跟妹妹亲近,爹爹就会冲他俩笑。
虽说孩子除了吃就是睡,但清醒时都围着妹妹打转。
“行,听你的。”萧惟璟边履行丈夫关灯之后的义务,边心不在焉应着。
是人就会偏心,萧惟璟确实偏爱糖糖多些,除了闺女讨人疼外,她出生时太瘦弱了,哥俩在娘胎里把她给挤兑了。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谱的。
再说,闺女养到十五六岁就得找婆家,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他趁现在还属于自家多疼疼怎么了?
至于两个儿子,指不定以后是冤家。
在家憋了几天,沈宁约庞杏秀逛街。
说是逛街,其实是替她掌眼相男人的……
第429章 鉴别渣男
京城第一女掌柜动了凡心,半年前在街上仗义出手,不但替绸缎庄打退抢劫的小偷,更帮他追回银子。
年轻掌柜也是奇葩,不爱红妆爱武妆,他被庞杏秀的飒爽及武力值惊艳,时常找理由跟她说话。
两人认识半年见面不下十多次,面对庞杏秀的多次拒绝,他始终坚持初心。
这不,前几天又表白了,而且坦诚自己的身份。
他并非绸缎庄的掌柜,而是绸缎庄的六少爷,刚好接手家业。
庞杏秀显然动心了,否则也不会让沈宁帮着掌眼。
毕竟,兄妹俩都属于王爷的人,没有王府哪有她的今天。
说实在,她还真的担心对方接近自己别有目的。
兄长老是耳提面命,很多细作无孔不入,让庞杏秀不多想都难。
观察数月,并没有找到他的破绽,但内心仍然忐忑。
快到吉和绸缎庄,沈宁提醒道:“秀儿,不是所有男人都禁得起考验,你要考虑清楚了。”
很明显,庞杏秀动心了。
算起来,她比自己沈宁还要大两岁,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大龄恨嫁姑娘。
哪个少女不怀春,之前庞杏秀被林婉月坏了名声,但好歹是两三年前的事,而且她现在事业有成,又是晋王府的人,有钱有权的,虽然这是男尊女卑的世界,但也不排除有不想努力的小伙子。
庞杏秀没有犹豫,“王妃,我考虑清楚了,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
沈宁没有进吉和绸缎庄,毕竟戏精哪朝哪代都有,敢吃这碗饭的一般都滴水不漏。
她去了斜对面的酒楼,特意要了间正对着绸缎庄的厢房,将窗户稍微打开了些。
其实沈宁挺不解的,“你如果不放心,可以通过庞将军让夜枭他们帮忙查。”
人家是专业谍探,祖宗十八代都能查到底掉。
庞杏秀笑容牵强,捏着手帕没有说话。
沈宁秒懂,萧惟璟这碗饭不好吃。
但凡跟着大反派的,他们都有坚定的信念,除了之前娶妻生子的,其余全部打光棍。
并非不懂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而是敌人无孔不入,而且是有过前科的,不过被夜枭他们及时察觉并处理掉了。
如果猜得没错,庞德松应该叮嘱过庞杏秀,杜绝一切接近自己的人。
所以,这也是庞杏秀纠结的地方。
离得有些远,沈宁看不清绸缎庄的情况,拿出望远镜盯着。
嗯,别说,细皮嫩皮长得俊俏,身材颀长笑脸迎客,说话周到温和,逗得进店的小姐或妇人们笑意吟吟。
长了双多情的丹凤眼,迎来送往会来事,感觉是个桃花盛开的男人。
“秀,他平时与你相处如何?”
“说话客气,温和有礼,进退有度。”
沈宁琢磨,“有非分之举吗?”
庞杏秀脸红,“没有,他很守规矩的。”
沈宁若有所思,继续观察没有说话。
最后,她让庞杏秀自己看。
一个迎来送往,对女顾客殷勤倍至的男人,在庞杏秀面前却格外守规矩,总感觉有点不对味。
庞杏秀盯着看了半天,欲言又止道:“王妃,其实他跟我解释过,他是二房姨娘所生,难得他爹愿意将生意交给他打理,他想积极争取留下来,所以事事亲力亲为,想要做出成果证明自己的能力。”
谁年轻时没遇过几个渣,相互看对眼很正常,再说庞杏秀的年纪摆在那,没有谈过恋爱容易相信男人,这些都无可厚非。
再说,难道跟着萧惟璟,为了提防他人算计,这辈子都不嫁娶了?
沈宁活了两辈子,尤其是上辈子跟太多医患打过交道,能快速从各种角度观察捕捉,当然谁没有缺点呢?
可能连庞杏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已经下意识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甚至给他找台阶下。
这种矛盾的心态,对想要谈情说爱的普通人来说没多大问题,毕竟哪怕真有问题也祸害不到别人。
可沈宁的角度也变了,她不仅是庞杏秀的朋友,更是萧惟璟的女人,三小只的娘,万一对方真存了不良心思呢?
虽然不是硬性要求,但庞德松等人一直不成家,不随便与外人过多接触,是有一定道理的。
有句话,智者不入爱河。
不得不承认,哪怕是她或萧惟璟携手并肩,很多时候还是被感情绑架了。
要不然,打死萧惟璟都做不出每天一束花送到她手里,而她则千里迢迢奔赴北境。
只是男女之间的小伎俩还好,如果是奔着晋王府来的,可就麻烦了。
可别轻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但是说话得因人而异,哪怕是掏心窝的话,也得用技巧才行,可不像萧惟璟那样,她要是心情不好就可以把屎盆子扣他头上。
庞杏秀能跟她说,可见是有觉悟的,但她对这个男人有些向往。
沈宁想了想,“要不,我们去一趟?”
庞杏秀有些不自在,“就这样进去,会不会冒然了些?”
“当然不,咱们今天钓鱼执法。”
沈宁让竹青将家伙拿出来。
她使出鬼斧神工的化妆技巧,给自己换了个头,衣衫打扮奔放不少。
经过产后坚持不懈的支持,沈宁终于恢复魔鬼身材,而且还没给糖糖断奶,显得更加丰腴。
好身材就是要秀出来。
狗男人满脸跑火车,说是她变成哪样都无所谓,他爱的是她的灵魂。
放屁,明显身材好时,他会更加热情。
呵,男人啊,虚伪。
她同样给庞杏秀化妆,堪称换头手术,沾了好多颗雀斑,脸颊还有大田痣,素得像清汤小白菜。
于是,明艳妩媚,鲜艳大红唇的沈宁迈着婀娜步伐,带着清汤小白菜踏进绸缎庄,“掌柜的。”
田文安正在接待客人,听到声音抬头望过来。
瞬间千树万树梨花开,眼珠子都直了。
不止他,其他伙计同样如此。
美,像妙人儿从画中走出来。
沈宁仪态万千,人未至香气先飘过来,“掌柜的。”..coM
田文安这才回魂,“不、不知姑娘要些什么?”
田文安的神情,被沈宁悉数捕捉。
“我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不知京城有哪些上等绸缎,麻烦你帮我挑几样上等绸缎,用来送人的。”
说着,用手拂了拂鬓角,露出手腕上珍贵的鸡血玉手镯。
田文安周到热情,“不知姑娘是送朋友还是长辈?”
“朋友。”沈宁瞟了他一眼,“你忙是吧,让伙计给本姑娘介绍就行。”
说着,随手指了一个,“就你吧。”
伙计高兴,殷勤过来。
田文安却道,“伙计新来的,对店里的绸缎不熟悉,还是我来给姑娘介绍可好?”
刚才被他殷勤服务的女客人,“……”
“好呀,麻烦掌柜的了。”
“姑娘,其实我并非掌柜,而是田家绸缎庄的主人。”
沈宁先是惊讶,接着面露欣赏道:“没想到公子如此年轻,竟然就能经营绸缎庄,真是有本事。”
“让姑娘见笑了,替家父打理家业而已。”
“没想到公子年轻有为,这么早就接管家业,真是可喜可贺。”
田文安怔了下,随即笑笑并没有反驳。
庞杏秀丫鬟打扮,静静站在旁边不说话,怕被他认出来甚至微微低头。
可她到底是两家店铺的掌柜,接待过形形色色的客人,此时已经变了脸色。
他是庶出,根本不可能继承家业,哪怕将来分家,能分到的也远低于正房嫡出。
眼前的他如此陌生,真是她平时见到的那个人吗?
沈宁殷勤开聊,秋波频频道:“田公子,我若是在你店里买,能便宜些吗?”
“当然,田家乃百年老店,童叟无欺的,保证给姑娘最实惠的价钱。”
“那我就先谢过了。”
绸锻庄不小,沈宁在店里踱步打量,婀娜万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女人的羡慕嫉妒恨,太美了,明媚娇艳,却又跟窑子里出来的不同,像是专勾男人魂的塞外胡姬。
至于那些男人,一个个跟磕了药似的,下贱!
可是,偏偏连她们都移不开眼睛。
都说闻香识女人,田文安感觉心里有只手在挠,眼睛根本无法从沈宁身上移开。
美,太美了。
他见过不少西域胡姬,却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她的美不止是外表,举手投足的神韵更是吸引人,既有少女的清纯,又透着新婚妇人的妩媚风情,勾得男人百爪挠心欲罢不能。
以至于,他连绸缎都介绍错了。
尤其是她那双桃花眼,让人骨酥肉麻。
看着田文安以介绍绸缎之名,悄然贴近沈宁,还深深呼吸着带着她香气的空气,庞杏秀心里有怒火在燃烧,一个箭步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
拳头朝着他面门打过去。
田文安惨叫,整个人摔飞出去,门牙当场被捶掉两颗。
枉她这段时间……居然愚蠢至极……
庞杏秀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对着田文安连番暴捶,伙计先是震愕吃惊,接着冲过来要拉住她,同样被她捶了。
不止,还把店里所有的绸缎扫落在地,店里客人被吓得鸡飞狗跳。
沈宁没有阻止,任由她发泄着怒火。
好不容易才打开心扉,结果还是栽了。
五六个伙计被打趴,打掉牙齿的田文安不服,叫嚣着说要报官。
报官?就冲他刚才对王妃的不敬,灭他全家都不为过。
见庞杏秀要怒斥渣男,沈宁连忙拦住她,对着田文安笑道:“报官,你尽管去,看看京兆伊是帮你还是帮我?
就你这种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庶子,想靠女人少奋斗三十年的贱骨头,给我提鞋都不配,脑子里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