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沈宁不但是良母还是贤妻,于是用柔软的身体安慰着他。
结果这狗东西,晚上吭哧吭哧的,第二天起来又丧到不行。
直到做了几顿饭,沈宁这才猛然惊醒,又上了狗男人的当,真是一孕傻三年,骗吃骗喝就算了,居然还花式骗睡。
打到他狗头飞起。
别说,顿时不丧了,而且精神百倍。
沈宁真服了这个老六,狗皇帝都把萧业弘单独留下来,肯定是试探他是否有意做储君之意,结果他居然这么有闲情……
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没见他有什么大动作,沈宁意外收到李珍珠请柬,邀请她跟萧惟璟过府做客,说是谢当晚的救命之恩。
讲真,人心善变,何况是阔别两年多的重逢,而且兄弟俩现在是竞争关系,立场变得很微妙。
对于萧业弘,沈宁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但是李珍珠太难琢磨了。
西南妹子敢爱敢恨,但身怀蛊毒双术,何况她做事喜怒难以琢磨。
沈宁是真的怕,给自己下蛊下毒什么的,这方面她是真的不擅长。
打心里不想去,谁知萧惟璟却欣赏同意。
沈宁恐吓他,“你不怕身体里爬满蛊虫?”
萧惟璟嘲笑她,“一切恐惧源自未知,蛊虫没你想的这么厉害。”
说着扔了个香囊给她,“里面的药,能让毒虫蛇蚁退避三尺。”
要是还害怕,担心入嘴的食物有问题,可在事后喝碗白醋。
醋加胃酸,足以将虫卵什么的全部杀死。
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王爷。
李珍珠送请柬过来,多半也想试探探他的底,再者为近段时间因“救命恩人”保持沉默而引发的民间舆论进行回应。
用沈宁的话说,滇王夫妻俩在立人设。
谁还没有野心跟手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十多年的戎马生涯养成了萧惟璟的警惕性格,绝不会因对手比自己弱而掉以轻心,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
战场定生死,一个疏忽或错误决定就会造成血流成河。
朝局同样如此,虽说成王败寇,可一旦死败死的可不止自己,还有家人以及泱泱跟随者。
所以,别看萧惟璟在沈宁面前吊儿郎当,实则每走一步都反复斟酌。
知道她跟李珍珠交情好,哪怕是媳妇,萧惟璟照样敲打,“阿宁,妯娌或朋友没了可以再找,但男人只有一个,你可别捡了芝麻丢西瓜。”
“谁说的?”沈宁震惊,“都说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跑,怎么就只有一个了?”
萧惟璟瞬间黑脸,“沈宁,信不信本王弄死你?”
沈宁往他大腿上一坐,勾着他的脖子叫嚣,“来呀,你弄死我啊。”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别人见他跟鬼见愁似的,唯独她骑在他脖子上作威作福。
萧惟璟扫落桌上的物件,将她压住……
被压在桌上的沈宁,“……”这狗男人真是没救了!
答应了宴会,但没带三只同行,毕竟眼下的京城水太浊,他们拿萧惟璟没办法,很有可能将主意打在三只身上。
带着外出,风险无法预测。
见娘亲打扮得花枝招展,三只知道她又要出门了,于是纷纷爬过来捣乱,抱腿的抱胳膊的。
“娘……”
“啊啊啊……”
娘亲香香,要抱。
被三只捣乱,沈宁发髻都歪了。
萧惟璟进来,刚好看到三只快把沈宁缠疯了。
嗯,她所有的耐心都给了三只,要是换成他这般缠的话,估计……
他在旁边坐下,拍了拍手掌诱哄道:“糖糖,过来。”
糖糖有点馋,喜欢娘亲身上的味道,乌黑的葡萄眼眨巴两下,好奇地盯着萧惟璟两眼,接着拱娘亲。
两只臭小子同样如此,压根无视他的存在。
王爷很不爽,拿起旁边的拨浪鼓跟布老虎哄三只。
三只被吸引注意力,纷纷爬了过来,“爹……爹……”
闻着三只身上的奶香味,萧惟璟满足无比,感觉心都要融化了,抱着连亲了好几口,还拿下巴挨个蹭他们。
刮了胡子,但下巴还是硬的,惹着老大咯咯笑。
他把哥俩放进沈宁自制的婴儿学步车,然后抱着女儿哄着起来。
谁都别想跟宝贝女儿争宠,男孩子就要糙养,受百打千锤才能茁壮成长。
糖糖跟爹亲,出门时还抱着萧惟璟的大腿不让走,仰着奶包子的脸蛋,“爹爹,抱。”
要不说女儿就该宠着,瞧瞧坐在学步车里的哥俩都不带瞅他一眼的。
“乖宝贝,等爹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坐上马车,徐徐驶向滇王府。
李珍珠亲自到府门口迎接,周到而热情,“九哥九嫂好,王爷的伤未愈,不便出来相迎,便由我代劳,快往里面请。”
沈宁开口问道,“不知滇王的伤势如何了?”
“算没有大碍了,但还没拆线,行动多有不便。”
李珍珠亲昵地挽住沈宁的手,抬脚往府邸走,“九嫂,要是没有你及时出手相救,王爷这次真是在劫难逃。
仔细算起来,你连着救了我们三回,说是恩如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沈宁连忙打住,“可不许胡说,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者的责任,何况滇王跟晋王是血脉至亲的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与我既是妯娌又似姐妹,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见死不救。”
“民间谣言纷飞,我还担心九嫂你会多想,不曾想却是我心胸狭隘了。”
李珍珠不禁红了眼眶,解释道:“王爷之所以没及时出面替九哥九澄清,皆因身边多是挑拨之人,府中一举一动皆在他人眼皮子底下。
若让他人知道你我两家交心,我是真怕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害了王爷性命。”
沈宁豁达大度,“王爷与我皆不是狭隘之人,岂能不理解你的用心良苦。”
真的,她在心里给李珍珠点赞,竟然能逼得老皇帝出动禁卫军捉杀刺客,这姐们真是有些手段,巾帼不让须眉。
要是她不乱用毒或蛊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第437章 王爷你想要的那个位置吗
进了花厅,李珍珠屏退下人,朝萧惟璟恭敬行礼,“九哥出手相助,珍珠在此谢过。
我虽贵为滇王妃,实则乃是西南蛮夷之后,说不出漂亮的场面话,但九哥九嫂的大恩大德,珍珠这辈子没齿难忘。”
萧惟璟道:“如你刚才所说,你我两家交心,不必客气。”
除了关门调戏媳妇,萧惟璟不擅长跟女眷聊天,于是起身去探望萧业弘。
李珍珠让人将西南特产端上来,“九嫂,我们回来得太赶,接到圣旨马上出发,也没来得及精心准备,这些都是西南的特色点心,你快尝尝。
还有些干货,晚些你带回去,这些可都是在京城吃不到。”
沈宁拿起糕点品尝,“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coM
“什么都瞒不过九嫂。”李珍珠神情疲倦,“一来长途奔波,二来王爷遇刺伤重,三来水土不服。
尤其是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人都虚脱了,萧恪同样如此。
“虽说京城的水养人,可我在西南糙养惯了,身体反而受不了,上次也是这样,连恪儿都不例外。”
李珍珠喝着茶,不禁感慨道:“这刚来没几天,我跟恪儿都想着西南的家了,奈何皇上身体抱恙,王爷又遇袭受伤,也不知何时才回去。”
说着,又跟沈宁说了很多西南的人文趣事,美食跟风景等等。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
这可不是单纯的聊天,而是话里有话的。
沈宁不似当年单纯,自然亦是听出弦外之音。
李珍珠在阐明立场,萧业弘对皇储没有觊觎之心,他更想做自由自在的藩王。
真也好,假也罢,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沈宁都不能很傻很天真,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否则自己死了不说,还不知要连累多少人。
女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李珍珠聊西南,沈宁就聊北境;李珍珠说孩子,沈宁养了三只,飙演技丝毫不逊色。
到最后,真真假假的连自己都相信了。
萧业弘状态还行,而且每天有御医过来,沈宁也就不瞎操心了,用过午宴跟萧惟璟告辞。
李珍珠热情,送了不少礼物跟特产,不收都不行。
送走晋王夫妻,李珍珠屏退下人,“王爷,皇上虽然没一锤定音,但在众多皇子中,他还是比较属意于你,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急召你回来,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萧业弘没着急回答,“珍珠,依你之见,晋王对储君之意可有见?”
李珍珠若有所思,“你想拱手相让?”
萧业弘还没考虑好,“论聪明才智,我远不及九哥,麾下兵力只有北境军一半,而且他们常年跟蒙军对敌,个个骁勇善战,父皇纵然疼我,却不是最疼爱的,多少皇子到了年纪仍在京城,唯独我跟晋王早早去了封地。”
“王爷是怕输给晋王?”
萧业弘再三考虑,“九哥才华横溢又手握兵权,而本王……”
他不知该何如何说,拉住李珍珠的手斟酌道,“父皇虽有暗示,可是本王总觉得……父皇并没有多少真心。”
“没多少真心?”李珍珠皱眉,“此话何意?皇上为了救你性命,甚至不惜出动禁卫军连夜抓刺客。”
“可是,如此一来不就让全天下都知道了,父皇属意我当储君,你真觉得你我还能安宁吗?”
养伤这段时间,兄弟妯娌轮番登场,一个个明里暗里试探,跟唱大戏似的。
父皇是经历过夺嫡的,其中的血腥跟诡谲岂能不清楚,可还是大张旗鼓召他回来。
虽说珍珠使手段逼迫,可父皇什么场面没见过,他要不同意的话随便就能将人打发。
出动禁卫军,将贺王羁押宗人府,在外人看来他已经是妥妥的储君,只是还没公开而已,否则李珍珠哪来的胆子。
李珍珠震惊,“王爷,你是说这些都是皇上算计,是他故意放出烟幕弹,让其他皇子都针对你,从而保护他真正想要立储的皇子?”
萧业弘不敢确定,一切都只是本能猜测而已,他总觉得父皇的厚爱来得太容易,“珍珠,你可知平南王的事?”
李珍珠不解,“皇上这么做,还跟平南王有关?”
萧业弘说起陈年往事,“先帝最疼爱平南王,有心让他接任储君之位,可平南王年纪太小,压根无力跟其他皇子争斗。
先帝为了保护他,对寿王表露出喜爱欣赏之意,引得其他皇子跟寿王明争暗斗。”
李珍珠懂了,“你是说父皇明着看好你,实则是在保护真正的储君?”
“众多皇子中,唯有我与晋王手中有兵权,其中又以晋王兵权最盛。”
萧业弘陷入回忆,“太后病危那晚,你虽没有目睹,但起因你清楚吧?”
皇族八卦,李珍珠哪能不知,不就是皇帝怀疑晋王并非亲生的,而是寿王的血脉,从而……
“这些年来,父皇多想次削提晋王的兵权,可惜都没有成功,眼下他身体抱恙,就更不可能收回兵权了。
虽说误会已经解开,可晋王这些年受的委屈,以及他现在的处境,将来无论谁夺嫡成功,都不会放过手握兵权的晋王。
而晋王同样如此,他的出身就是罪,以及这多年的不公,他是注定要争这个位子。”
李珍珠毛骨悚然,“所以,皇上才召你回来,表面对你示好,实则引你跟晋王相斗,为他属意的皇子铲除后患?”
“本王觉得是。”萧业弘越想越觉得脊梁骨发寒,“众多皇子中,无论长相还是脾气,晋王跟父皇最像。父皇心里清楚,一旦晋王登上帝位,其他皇子几乎没有活路。”
毕竟,他当年就是这么做的。
李珍珠第一次听他提及先帝过往,不由好奇道:“既然先帝如此钟爱平南王,帝位为何会由父皇继承?”
这是皇家密辛,萧业弘本不该提及,可眼下时局不同,自己被迫卷入夺嫡漩涡,偏偏脑子还没九哥好用,而珍珠聪明伶俐,或许能帮自己分析一二。
“当年,不少年长的皇子加入夺嫡,先帝将平南王保护得极好,可平南王实在年幼,所谓日久见人心,先帝对他的疼痛是遮掩不住的,不过两三年而已,皇子们就纷纷反应过来。
后来,就发生了平南王落水染上心疾的事,那时他才不过五六岁而已。”
要是搁以前,李珍珠只是感慨而已,可现在她已为人母,想到平南王的经历不由错愕震撼,明明才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被夺嫡的兄长们……
可以想象,夺嫡何其惨烈。
更何况后来还发生寿王惨案,她不禁替萧业弘担心起来,“王爷,你想要的那个位置吗?”
第438章 扣在京城当人质了
萧业弘沉默良久,“身为皇子,我要说一点都不想要,那便是自欺欺人。”
“王爷,我是你女人,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是铁了心要帝位,哪怕是刀山海火我也会陪着你。”
萧业弘很纠结,“可是想要得到它,就得手足相残。不过短短两三年,太子被废,贺王圈禁,还有几位皇兄皇弟死了。
而且,如果我决定要,就会站在九哥的对立面,他跟九嫂对你我和恪儿都有救命之恩,而且你确定我斗得过九哥吗?”
“可难道因为救命之恩,你就要把位置让出来?”李珍珠不太理解,“再说,不一定就是你死我活,就如父皇登基,平南王不照样活了下来吗?”
萧业弘反问,“如果我跟九哥真走到那一步呢?”
自他说出这句话,李珍珠就知道他注定跟帝位无缘。
夺嫡者,最忌优柔寡断,这会让自己死得很惨。
不但自己死,还会害死家人!
说实在,李珍珠并不喜欢做皇家妇,规矩多束缚多,远不如在滇境过得逍遥自在。
但谁让她爱上萧业弘了呢?
如果他想要,她会陪着,但不代表自己真的喜欢。
他真要称帝,后宫会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她们会前仆后继生孩子,对她而言真的好吗?
父亲当上首领后,哪怕仍然喜欢母亲,但为了平衡地方势力,还是娶了几房女人,渐渐对妻子嫡子女疏离了。
爱就那么多,越分越薄。
再者他真要去争去抢,双手染满鲜血,她真的还会喜欢吗?
李珍珠其实挺满意现有的生活,虽说自己有脾气不假,但也做不出来反剐救命恩人的事来,何况还欠了人家三条命。
爱屋及乌不假,但说句掏心窝的话,丈夫跟晋王站一块,她就知道谁会是赢家。
如果,真有老皇帝的偏爱,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偏偏这份偏爱还是假的,不过用来对付晋王的穿肠毒药罢了。
所以,王爷不适合夺嫡,最好的收场是回滇境。
将来不管谁登基,哪怕是要削藩,就凭滇境易守难攻的地势,以及自家在滇境的根基,都能保王爷平安无事。
可是李珍珠不能开口,让他放弃夺嫡。
怕他有天会后悔,听了她的话。
“王爷,你自己考虑清楚,如果不要,我们要考虑退路保全自己,如果你确定要,便不能再优柔寡断。”
回到王府,换过衣服,萧惟璟将三只排排放在床榻上,将魔爪伸向他们。
沈宁出来时,老二被他玩得生气了,一口咬住他的手臂,小拳拳抡过去。
萧惟璟非但没生气,反而很高兴,“阿宁,老二长乳牙了。”
沈宁连忙过来,“真的?”
老大老三早几个月就长乳牙了,唯独老二不长,可把沈宁给着急的。
于是,夫妻俩合力玩老二,掰开他的嘴巴好奇数着,“一颗,二颗……”
这家伙老不长,结果连长四颗,把亲爹的手臂咬出牙印。
沈宁揍狗男人,生气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老手贱玩他们,看把老二给逼的,你不要养成他爱动手的恶习,等你哪天老了,到七老八十的时候,小心他把你扔河里喂鱼。”
妈蛋,国宝玩崽都没他溜。
挨揍的萧惟璟委屈,“生孩子就是用来玩的。”
“玩你个头。”
结果,声音大了些,把老二吓得哇哇哭。
于是,连忙抱起来哄,“不哭,等你长大了再揍坏爹爹。”
估计是习惯了,被娘亲哄了几句不哭,但趁机霸住沈宁不放,“娘……娘……”
又亲又哄的,手忙脚乱把三只哄睡,真是废了老命。
沈宁伸着懒腰,将脚抻在萧惟璟身上。
萧惟璟被驯化了,乖乖给媳妇儿捏腿。
望着酣睡的三只,沈宁柔怀满溢,“王爷,你今天跟滇王谈得如何?”
萧惟璟神情寡淡,“没谈什么,不过他跟李珍珠都不是蠢人,相信花点时间能看出其中的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