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女医辛夷)/京师诡案录(钱大掌柜/一枚铜钱)


两个老友在说着这件事,内衙厢房中,也有两人在提着这件事。
虽说案子结了,但李非白始终觉得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满腹心事,接着姜辛夷剥的糖莲子,一个接一个的吃,也不知吃的是什么味。直到牙齿觉得咬了什么硬物,磕得牙齿瞬间酸软他才回神,吐出一颗白色棋子来。
姜辛夷说道:“哦,拿错了。”
“……我看比较像是故意的。”李非白将棋子擦拭干净,在手中捻着,沉默半晌说道,“汪天贵不会是偷贡品的人,更不会是杀死秦郎中的凶手。”
姜辛夷就知道他是在想这件事,她说道:“你怀疑他不是整件事的主谋的依据什么?”
“太多巧合了,证人也是扎堆出现。”李非白说道,“我觉得这不是自己在破案,而是被人强行推着去破案的。”
姜辛夷沉思片刻,说道:“都说旁观者清,你始终在想这个案子的凶手,但我作为旁观者,倒觉得若从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件事,兴许能让案件变得更清楚些。”
李非白说道:“你说说。”
“受益者。”姜辛夷认真说道,“案子出现得迅速而蹊跷,结束得也迅速而蹊跷,这好像是有人在亲手推动这件事,又不允许你们不顺着他安排的路走。所以我想,真正的幕后人或许并不是为了贡品,也不是为了让汪天贵顶罪,这些事情折腾的动静太大了,逻辑不通。”
“那是为何?什么受益者?”
“秦世林。”姜辛夷的脑海里闪过这个人影,“这件事的核心便是九皇子,起因在他,故事在他,结尾也是替他解围。经此一事,藏在太子身后的他被朝堂看到了,甚至看见了他处事时的冷静和豁达,可太子也同时暴露了他的愚蠢和无能。原先拥护太子的人,或许会对九皇子改观,这次事件受益最大的就是九皇子。”
李非白细细捋着这整件事的脉络,发现如她所说的那样。
原本在幕后的九皇子也站在了众臣前面,说是被推出来的也好,说是自己主动的也好,最大的受益者便是他。
李非白说道:“你这些话,让我多了另一个想法。”
“说说。”
“贡品案幕后的指使人,目的不是贡品,也不是嫁祸九皇子,而是在考核他是否能成为一枚新的棋子。”
姜辛夷笑了笑,略有些淡薄:“九皇子会不会变成棋子,要看那人能不能操控了。”她又说道,“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汪天贵?他只是一个大赌坊的老板。”
李非白说道:“那就只有看看接手的老板会是谁,才能解开这个谜题。但毋庸置疑的是,汪天贵本就是那人的手下,却做了对不起那人的事,所以被那人推到我们面前做了替罪羊。”
姜辛夷皱眉说道:“汪天贵为什么不说出实情?他看起来明明是个怕死的人。”
“那只能证明在他的心里有比他的命更重要的人,他只能选择死,来护那些人的周全。”
姜辛夷默了默,她明白这个选择,虽然是个赌场老板,但也是一个人,不是完全无情的兽类。
如果他一开始不助纣为虐,或许会是个快乐自在的小老板。
而不是一个随时被丢弃的棋子。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第95章 交易
暮色昏沉,但九皇子府邸的灯火通明了起来,似乎没有一个死角藏匿了黑暗。
直到戌时过半,府里的灯笼才陆续被熄灭,只留了大门口和长廊的还燃着烛火。
秦世林房中的灯火明亮,他伏案桌前,神情微凝,似乎是一尊极其严肃的雕像。
房中放置了冰,为了不让寒气外泄,在这初秋也仍是门窗微闭。
忽然烛光闪烁,晃得屋内也是光影轻拂。
他抬头看向窗户,门外有守卫,窗户那没有。他开口道:“既然有心造访,那就请现身吧。”
“殿下当真敏锐。”
听见这没有掩饰腔调的嗓音,秦世林不得不说很意外。
来者不过是个老者,可是身形体态却如壮年人,就连落地的步伐都十分沉稳。
魏不忘作揖跪地:“见过九殿下。”
秦世林仍十分意外,他没有起身相迎,没有唤他起来,说道:“我想过无数个人,但没有想到是魏公公。”
“殿下这么说,看来是知道杂家表的忠心了。”
秦世林闻声不由失笑:“公公差点害死了我。”
魏不忘说道:“殿下是真龙,怎会被害死。”
秦世林微微一想,问道:“前年我那七哥也遭了我这类似的事,可惜当时没有李非白,他也没有好好自救,混乱焦虑下以至于变成了个疯子。难道那件事的推手……也是魏公公不成?”
魏不忘笑道:“杂家只是个不全之身的太监,没有那种通天的本领。只是殿下此事,杂家是相信您会处理妥当,不会被逼成疯子的。”
好一个野心勃勃的太监。
秦世林心中忌惮他、防备他,却又知道他今晚来的目的,说道:“过往的事我不会再过问,但想问问厂公今日来所为何事。”
这话说了不少,可对方始终没有让自己起来的意思。
魏不忘并不计较这种下马威式的开场礼。他说道:“诸位皇子中,殿下的魄力和谋略远在他们之上,定能使国家繁盛百姓安康。杂家和东厂愿为往后的国泰民安尽一份力,望殿下接纳东厂。”
秦世林俊眉微挑:“魏不忘,你这是在教唆我觊觎皇权么?你身为父皇督查百官的东厂之主,却在背后与人谋略觊觎皇位的事,枉费父皇如此信任你。”
“呵。”魏不忘抬眼说道,“皇上在还是三皇子时,就从未信任过东厂。”
秦世林眉头皱起。
魏不忘说道:“三皇子向来都觉东厂掌权太过,处事凌厉,三番四次上奏让先皇将我们取缔。即便是先皇过世,他仍想这么做,可因东厂是三代皇帝所设,他不愿触了老臣逆鳞,便留了东厂。但他削弱了我们的权力,削减了锦衣卫,最糟糕的事,他倾向大理寺,让大理寺瓜分了我们的权力,相互制衡,可东厂这几年是落了下风的。”
他叹道:“老奴在东厂待了四十年,早以它为家,将它看做自己的命根子那样重要,让它重振当年荣光,是老奴的一生之愿。”
秦世林沉默片刻问道:“你不拥护太子,是因太子与父皇一样,觉得东厂的存在刺眼。”
这件事太子早与他说过,东厂行事风格太过凌厉,总让他有种想凌驾皇权的不适感,他日后定不会要东厂,尤其是魏不忘那老狐狸。
没想到这私底下说的话,被东厂听了去。
秦世林对无处不在的东厂有了更深的了解,也有了更大的警惕。
只是……这也证明了东厂在朝野中有无孔不入的势力。
若用好了这把剑,绝对是把锋利宝剑,是能让他的野心得到保障的利器。
魏不忘说道:“太子不想要东厂,可杂家知道九殿下心怀仁慈,念及过往东厂为朝廷为皇上办过的事,知我们并非可有可无。您为东厂美言过的话,足以证明将东厂交给您,是大有前途的。”
秦世林已经料到他也窃听了他跟太子的谈话,他向来觉得东厂可用而且好用,只要将权力握在自己手中,就根本不怕被反噬。
但若它的势力威胁到了自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铲除——当然这些话他没有跟那个只会意气用事大笔一挥便不管不顾的草包太子说。
很多事情太子只是想听他附和,而非想解决一件事。
这也是他苦闷的根源。
他在外人眼中是太子的幕僚,可是唯有他知道他压抑得有多痛苦。
抱负不得施展,才能不能释放。
如今有个机会就在眼前,这人试探他、考验他,如今他通过了“考验”,对方来投诚了。
接受,就意味着他将与虎同行,那个“度”如果把握不好,那他将陷入万丈深渊,彻底沦为棋子,亦或弃子。
可若是不接受,即便他想攀爬上前,也会异常艰难。来自太子、太子母家,甚至所有皇子的阻拦。
他缓声问道:“那我该如何相信厂公是真心辅佐我?”
魏不忘说道:“这次的试探,已然将老奴和您绑在一根绳上了。”
秦世林默然片刻,仍有一事问他:“那汪天贵是你什么人?”
“亲外甥。”
秦世林微顿,魏不忘又说道:“连舅舅的钱都敢贪了去,实在让人寒心。老奴最恨的,就是遭人背叛,可若是老奴这颗忠心不被辜负,那就算是赴汤蹈火,老奴也会拼命送主子登上云霄。”
这股狠劲让秦世林有所忌惮,可他深知如今自己需要的就是这种有狠手腕的人,而不是身边软绵绵的助力。
魏不忘说道:“殿下不必急着回答,您可以想好了再传唤老奴,老奴会一直等您的答复。”
“不必了。”秦世林瞬间冷静下来,所有杂乱的思绪和危险的后果都被他想释放的欲望而压了下去,他的眸光灼热,似有星火,说道,“魏公公辛苦了,起身吧,品品我府上新进的好茶。”
魏不忘没想到他决断如此之快,既在惊喜的同时又隐约觉察到了一丝危险。
猎人和猎物的合作和较量,悄然开始了。
第96章 新掌柜
戌时过后,京师逐渐平静,唯有城中一隅,光影交错,欢歌达旦。
四海赌坊人流如海,摩肩擦踵,混着酒肉的气味,夹着赌鬼们的喊声,踏入这里仿佛是另一番没有烦恼的天地。
——假如姜辛夷也好赌的话。
可惜她不喜欢。
素来喜欢清静的她觉得脑袋都被吵得嗡嗡叫。
今晚用饭时李非白说要来赌坊看看新掌柜,她也突然好奇,便扮了男装来了。
“纸醉金迷。”姜辛夷环视围绕在赌场的人,低声道,“我一直很奇怪酒与赌与嫖到底有什么诱惑力,为何人一旦沉迷就难自拔。你看那赌桌上,不但有男人,还有女人,老的少的,都围在那里,像是被迷了魂。”
李非白说道:“你倘若明白,那你也在那里了。”
姜辛夷想想也对,她说道:“新掌柜会见我们?”
“会。”李非白环顾四下,“只要一个有眼力还不知好歹的伙计。”
比如上次那个,那要找到掌柜就很容易了。
赌坊面积宽广,两人走了一刻,穿过这乌烟瘴气之地,仿若两颗明珠入世。
不得不说扮成男子的姜辛夷那清冷的气质仿若冥公子,满脸都是生人勿近。在别处她这别人欠她八百两的模样确实赶人,可在这酒肉烟花之地,却像是九天银河泻下来的清泉,冷冽可口,让见惯了那些油腻男子的姑娘们一眼相中。
即便若身为男子的话她显得矮小,尤其是在身材颀长的李非白身边对比得更是明显,但依旧阻挡不了姑娘们的热情。
她们簇拥而来,在她身边调笑,又往她手里怀里塞些好吃的。
这一挤都将李非白都挤到了一边。
姜辛夷烦不胜烦,摸脸摸手就算了,还有人想摸她“胸肌”!
“公子的脸怎么这么嫩啊,比奴家的手还要滑。”
“公子用的是什么香啊,真好闻。”
“公子今夜可要人陪?奴家愿与您共饮三杯。”
姜辛夷恼怒道:“不需要!”
“公子好凶。”
“凶起来也好俊俏。”
“……”
姜辛夷寸步难行,还想看新掌柜,她都快被看光了!她喊道:“李非白!”
一只手伸了过来,将拥挤的姑娘们撩拨开,他这不露面还好,一露面女子们又觉得这公子俊朗非凡,是另一番风味,遂??????又转向他。
“这位公子也好生俊朗,今晚可有人陪呀?”
“让奴家陪您吧。”
李非白都不知自己是进了赌窝还是贼窝,上回跟曹千户来不挺清净的。
曹千户莫不是……人形劝退机?
姜辛夷瞪眼看着李非白救人不成反倒被莺莺燕燕围住,甚至还有人也想摸他胸肌。李非白左抬手右抬手抵挡攻势,奈何人多,又不能拔剑,根本无人散去。
姜辛夷一步上前,掸开那些姑娘们的手,冷声:“我们对女色无意,只想求赌,你们再如此,我便喊管事的了。”
姑娘们面色顿时变得难看,既恍然又惊得往后退:“噢——原来你们是一对啊……”
这若有所思的模样让李非白顿时明白过来,姜辛夷还在皱眉:“什么?”
李非白差点失笑,拉了她退离人群。姜辛夷见他忍笑,问道:“她们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没有。”李非白见她还不懂,低头附耳,“她们以为你我是断袖。”
姜辛夷顿时面颊绯红:“少卿大人懂的可真多。”
李非白说道:“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博览群书了。”
姜辛夷耸了耸唇角,她脸皮薄,是说不过他的。
不过想来自从他办了贡品的案子后,两人就没怎么在一块走了,连面也少见。
没想到重新碰面散步是在赌坊。
一时间这乱糟糟又乌烟瘴气的地方好像也变得清静美好了。
“哎哟!这不是李大人吗!”
李非白看去,正是上回带他和曹千户去看妖娆大汉的伙计。
他依旧削瘦,依旧游蹿在赌鬼中,手中扔拖着木盘,给赌鬼们送酒送吃的再领点赏钱。他笑盈盈上前,又瞧了姜辛夷一眼,说道:“哟,姑娘家来这可不太好啊,这一塌糊涂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可别脏了姑娘您的眼。”
李非白说道:“你倒是依旧好眼力。”
“就靠这双眼混口饭吃呢。”伙计笑问,“二位来这莫不是来看新掌柜的?”
姜辛夷说道:“这人素来都是这么机灵的么?”
伙计谄媚笑道:“嘿!被人夸了高兴,被美人夸了更高兴。”
姜辛夷说道:“既如此机灵,做什么不能赚大钱,在这屈才了。”
伙计微顿:“屈……才?小的也配得上这两个字么?”
“为什么你会觉得配不上?自重者然后人重,人轻者便是自轻。”
“小的读书少,不知道这话的意思。”
“自己犯贱怎么能要别人看重你。”
“……”伙计苦笑,“有道理、有道理。”
这端茶送水还被人辱骂的日子确实挺犯贱的,不过钱倒是很多。等他恢复了自由身,就往外头闯闯呗。
他说道:“受教了。”他又指了指楼上,“新掌柜在四楼,能不能见着就看新掌柜想不想见二位了。”
李非白说道:“多谢。”
伙计又诧异他一个大官老爷对他一个奴才说多谢,这两人……如今细看,真是一对璧人。末了他说道:“新掌柜比前掌柜厉害得多,您可别招惹他了。”
姜辛夷问道:“怎么个厉害法?”
伙计说道:“这么说吧,前掌柜的笑是在脸上的,怒也是在脸上的。可新掌柜呢,笑是在脸上的,可怒呢,是在心底的。”
如此一说两人都明白了。
新来的掌柜,城府更深。
两人径直往四楼走去,没有人阻拦,连个多看他们一眼的人都没有。
到了四楼,四海赌坊新掌柜的房门紧闭,门口连护卫都没有,人来人往,似乎没有一个人在乎他们是不是要偷袭他们的掌柜。
李非白敲了敲门,里面便有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十分客气道:“是李大人吧,有失远迎,请进吧。”
声线并不熟悉,并非故人。
他推开门,一张宽大长桌正对大门,那中年男子正坐在宽大椅子上,微微笑看他们。
脸也是陌生的。
李非白说道:“掌柜新接手赌坊,想必很忙。”
“倒不忙,账有人收,钱有人算,账本有人做,闹事的有人驱逐,在下不过是挂个名罢了。”
姜辛夷看着那人的脸,确实很陌生,可对方幽沉的瞳孔却让她在意。
李非白问道:“请问掌柜姓名?”
男子说道:“姓黄,名——炎道。炎炎烈日,漫漫长道。”
李非白微顿,黄炎道?那个技艺纯熟的老工匠?
同名么,如此巧合。
贡品一事“尘埃落定”后,黄炎道也不见了踪迹,而村落的那户人家也消失了。
仿佛一切只是为了演戏给他们查案的人看。
疑点诸多,却被下令结案了。
黄炎道笑道:“两位坐下好好喝个茶吧。”
“不必了,多谢。”李非白说道,“赌坊虽有人庇护,但如今也在皇城严加看管中,黄掌柜请好好做正当生意,若是有什么不能见光的事,非但是六部,大理寺也会来查。”
“在下牢记大人教诲。”
李非白仍对他的名字很在意,但又觉得或许真是巧合。
难道有人易容么?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