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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辛夷)/京师诡案录(钱大掌柜/一枚铜钱)


丘连明低声:“是……我知道自己的医术是几斤几两,可是我也并不是因为怕在擂台上丢人现眼。”
“那你还怕什么?我不怕赌上辛夷堂的招牌,你不怕丢人现眼,那你的顾虑是什么?”
话咄咄逼人,丘连明半晌说道:“我不是最好的那个人选,太医院宣战,辛夷姑娘本可以有很多的选择,为何是我?”
姜辛夷忽然感觉到了他心底的善良。
那是一种很纯粹的善良。
是技艺不够,是怕输,但出发点都是——她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那为何不让更合适的人去,为她打赢这场仗。
身为医者,她见了太多寡情的人和绝情的事了,以至于她的心也愈发的冷血。
她这些年都在路上行医,甚少在一个地方驻足停留,以至于没有一个认真相处过的人。
来了京师后,她身边多了许多似星星月亮的人,光芒耀人,灼得她的血都暖了起来。
一身正气的李非白。
憨实直爽的宋安德。
开朗温柔的宋大娘。
话痨勤快又可爱的宝渡。
还有善良谦逊的丘连明。
姜辛夷感觉……这京师也不差。
师父当初留在这里,也是因为城里有这样一群朋友么?
她缓缓收回飞远的思绪,缓声说道:“我选择你,不是无人可选,也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觉得你最合适。”
丘连明有些难以置信:“我……合适?可我底子很差,学的也慢。”
“那日七夕之夜的人足有上千,我相信其中不乏有医者,可是唯有你站了出来救治伤者。”姜辛夷语气沉稳而坚定,“你有一颗迎难而上的医者仁心,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唯一理由。”
丘连明怔然。
“别错过这个可以靠自己翻身的机会。”姜辛夷说道,“我若让你别抱着必胜的决心去,你是不是要给自己留后路而不全力以赴?”
“不会的!”丘连明急切道,“我想赢。”
“可赢是一件很难的事,你要面对的是整个太医院,那里汇聚了天下名医。”姜辛夷说道,“我不需要你赢,但我希望你不要输得太难看,那才是真的丢了我的脸。”
她拍拍他的肩头,郑重道:“没有顾虑地一往直前吧,无论输赢,那里都不是你的终点,而是你的起点。”
丘连明仍是怔神,可他渐渐从那阴郁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原来他不是被临时推出来应战的,而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他不是可有可无的人,是被人需要和认可的。
姜辛夷又拍拍他的肩头:“把眼泪擦了,一会出来帮忙。”
她离开廊道,就见一个小脑袋正探头探脑的,见她来了也不躲。
宝渡说道:“我没偷听啊,你看我都没鬼鬼祟祟。只是来告诉辛夷姑娘一声,再不回去铺子里的人都要骂骂咧咧了。”
姜辛夷瞥他一眼:“滑头。”
宝渡嘻嘻一笑,说道:“其实你说那么多话,还不如一句话有用呢。”
“什么话?”
“丘连明你醒醒!想想你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想想你早起卖烧饼受的风吹日晒!想想你被太医院的人羞辱时的样子!这些还不足以让你振作起来,赢下这场比试,将唾沫吐在他们脸上吗!”
……果然宝渡嘴里的“一句话”是不可信的,这话痨不说个十句都对不起他如此慷慨激昂的模样。
姜辛夷收回视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道:“医者不能带着恨意行医。”
宝渡眨眨眼,似懂非懂。等她在墙角拐弯了,他才回神:“那你还像个女阎王一样!”
突然那拐弯消失的人又退了一步偏头盯他,吐字:“原来女阎王这个绰号是你给我取的啊……等会你就回老家去吧。”
宝渡:“……”辛夷姑娘你跟我们家少爷学坏了!
第90章 严刑逼供
“滴答、滴答……”
不知是哪里的水在流淌滴落,但似乎近在耳边。被蒙了双眼的花娘开始听着还没什么,可困意逐渐袭来时,她已觉得很困很困却又不得不听耳边的水滴声音。
这种匀速的不会停歇的响声让她觉得烦躁。
在她要入睡时,滴答声离她耳朵又更近了一些,逼迫她醒过来。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很困很困,却不得入睡。
“嫌犯吴小娘,你如今可愿说出实情?”
她冷然一笑:“就这么点手段么?”
李非白不喜用刑具,更不喜欢折磨人,要他动刑,除非对方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他取出姜辛夷给自己的药丸,塞入她的嘴里,强行让她吞服。
“你给我吃了什么?”吴小娘恼怒道,“最好是毒药!”
她骂了一句,就觉嘴巴发麻,又觉味道有些熟悉:“血葡萄?不对……庄园早就毁了,葡萄也烂完了……”
李非白意外她竟能从十几种药材中尝到血葡萄的味道:“你服用过血葡萄?”
“呵……我怎会去碰那种蛊惑人心的毒物……他告诉过我……这是让别人吃的,不是我们自己吃的……”吴小娘喃喃自语着,脑子和嘴巴都不受控制了,“这是毒物……是给蠢人吃的……”
“我们?别人?”李非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明月庄园的人?”
“我不是……那个蠢货夫人……棋子罢了……”
虽然姜辛夷一早就说过只能问几句话,可单是这前奏,就让李非白涌生出了无数疑问。
他如今没办法深挖葡萄庄园的事,见她已完全入了“梦境”,问道:“是谁指使你把假贡品放到九殿下偏房的?”
吴小娘眼神迷蒙,看着他,好像看见了一尊大佛,迫使她无法说谎。她说道:“我的情郎。”
“谁?”
“我的主子。”
李非白很快明白那“主子”恐怕从未跟她透露过姓名,只是以首领身份出现,再问也是问不出什么话的了。他说道:“真贡品在哪里?”
“臭烘烘的屋里。”
“假贡品是在何处做的?”
“臭烘烘的屋里。”
李非白继续问道:“怎么走?”
可吴小娘没有答,她想从迷茫的梦境中走出来,可是没能成功,可又知道不能再继续做梦,心中越是挣扎,就越是痛苦。
她使劲地挣扎着束缚身体和四肢的绳子,身体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自知被套话的她怒吼道:“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话!”
“还不愿招供啊。”
牢狱中传来一个厚实的嗓音,杨厚忠踱步过来,看着绑在架子上的女人。
他扫视她一眼,三十出头的年纪,面庞因风吹日晒而显得黄而干燥,手指粗糙可见做多了粗活。他说道:“听说你武功很好,可为何愿意潜伏在九殿下府中三年,做个跟泥土打交道的花娘?想必你对那个人很忠心吧。”
他说完就对李非白说道:“一般对付这种人,简单的刑罚已经撬不开她的嘴了。”
李非白说道:“大人可有什么办法?”
“我试试啊。”
杨厚忠朝老狱卒点点头,老狱卒立刻领会了,随即挪来个水桶,将吴小娘倒转了半圈。
只见杨厚忠缓缓眨眼,那捆住吴小娘的绳子一松,整个脑袋就没入水中。
平静的水桶里立刻波涛滚动,女囚剧烈地晃了起来。
李非白看着都觉窒息。
似乎只过了须臾,但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起。”
绳子拉起,吴小娘大口大口地喘气,还没等她捡回一条命,绳子又松了,漂亮的脑袋再次入水。
反复三次,吴小娘终于在喘了一口气后拼尽全力喊道:“杀了我!”
杨厚忠笑了笑,那笑容依旧很是淳朴的模样。他说道:“这只是开胃菜,我想告诉你的是,这还只是个开始,你随时可以反悔,交代实情。”
“那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哈。”杨厚忠笑道,“你不要抢我的词。”
李非白早就听闻过杨寺丞的刑罚手段十分厉害残忍,如今只是初见,就觉不适。
他到底是不适合用这种冷酷的手段对付人,尤其是女子,随即说道:“若有答案,请杨大人让人来告知。”
“是,少卿大人先回去吧,这些画面多少有点不适合小朋友看。”
“……”
李非白离开了小半个时辰,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无论走多远都能听见隐约的惨叫声,似乎是从大牢那传来的。
可是又觉不可能,都走了那么远怎么还能听见,这得是用了多大的刑?
他在书阁里待了片刻,见暗卫养的白鸽飞来,落在桌前,便取了它脚踝的纸条。
正看着,狱卒就来请他回去了。
他走到大牢门口,看着窝在门口紧挨着坐瑟瑟发抖甚至啜泣的人,微觉诧异:“他们怎么了?”
老狱卒笑笑:“这每年刚进的新衙役啊,但凡第一次见杨大人用刑的,就都是这副模样。没事没事,吓哭的,以后就习惯了。”
“……”硬生生被杨厚忠的用刑手段吓哭,这得是多血腥残忍的画面。
李非白往大牢里走去,还在半道上就闻到了这湿漉漉大牢中夹杂的血腥味。
越往里,就越浓郁。
熏得人想吐。
他脚步沉沉,待入内里,看见眼前景象,也不由惊诧。
衙役正在冲洗地上的血,那捆在架子上的人全身都是鞭伤,伤口鲜血淋漓,竟是撒了盐巴的,地上还有一桶漂浮着红辣油的辣椒水,再看吴小娘身上,也是沾过辣椒水的。
人已奄奄一息,骂不出什么了。
杨厚忠说道:“等她缓过了神我再来问。”
李非白眼里一瞬有了犹豫,杨厚忠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淡然说道:“你不必有仁慈之心。她是个凶手,只是没成功罢了。若九殿下没有洗清冤屈,那府里一百二十人都要跟着陪葬。所以——她不值得我们有任何不忍和同情,毕竟她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没有想过那一百多人的性命。”
李非白默然,他明白这个道理:“劳大人费心了。”他又说道,“若再用刑,恐怕她撑不住了。我想去查一件事,若是查到了,不必亲口听她说出真相也可以。”
杨厚忠说道:“下官明白,只是上面催得紧,不过她的身体确实需要缓缓,大概能匀出半日时间。”
“半日足矣。”李非白立刻离开大理寺,照着纸条上所写的地址,奔去了那里。
第91章 无形博弈
李非白人未出正门,迎面就奔来个魁梧汉子,气势如虹,不必多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大理寺就没有如此魁梧之人和气势的人。
“曹千户,随我去一个地方。”
这正合曹千户的意,这几日他都闲得发慌了!
他立刻转了道,跟着他一块出门,问道:“去哪里?”
“找个工匠。”
“你这唱的又是哪出啊!”
虽然满腹疑问,但曹千户还是随他去了。路过辛夷堂时那里依旧门庭若市,便说道:“辛夷姑娘接了太医院的战书,这事传遍京城了。你说太医院怎么那么小家子气,还跟个姑娘计较。”
“医者间的较量罢了。”
“哦嚯,这话说的怎么显得你一点也不怕她会输似的。”
“从太医院下战书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赢家了。”
这话有点矛盾,但曹千户很快就想通了:“倒也是,堂堂太医院向个姑娘下战书,这事传出去可不光彩,直接将她的身份从山脚下拔高到了山顶啊。”
这也是李非白想不明白的地方,听闻那方近谦行事激进,为人也高傲,他下战书他懂。但他代表的是整个太医院,那必然要得到他的父亲——方院使的首肯。
怎么,方院使为何愿意放下身段来设这个擂台呢。
他联想到过往方院使和林无旧的种种不合传闻,不由担心起他会不会是想借这个擂台确定姜辛夷的身份。
既是过往同僚,那对对方的行医方式定会很熟悉,那一整套的比试流程下来,方院使定能辨出她的师父是谁。
一会回去与她说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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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中,四方院子里栽满了药草,飘着弥久不散的药香。
方院使的书房临窗,身侧就是一大片药园。
偶有飞鸟路过,短暂停留,片刻飞向天穹,羽毛之间也携了一身药香,散去天穹。
门外有人敲门而入,方近谦问了安好,说道:“父亲,听闻早上林太医他们又来阻拦您收回擂台之命了?”
方院使淡声说道:“嗯,也不是头一回来了,每日碰面总要说,说上个三四次。”
“您决断的事他们竟还如此抗拒。”他想,未免太不将父亲放在眼里了。
“他们也是为太医院好,不愿我们自降身份给别人抬轿。”方院使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方近谦说道:“抬轿?我倒并不这么觉得,这对太医院来说不是全无益处。”
“说说看。”
“如今京城药铺中人最多的就是辛夷堂,我们太医院的医馆就在百米开外,可进来的人却不多。我比对过药价,两家持平;比对过大夫,明显我们这的名气大医术更高超;比对脾气,那姜辛夷的脾气冷若寒冰。我们医馆真真是没有一样会被她比下去的,可人就是往她那跑。”
方近谦说着皱眉道:“我想或许是百姓觉得我们不易亲近,对我们有什么误解,若是能在擂台上让他们看看太医院的行医方式和手法,或许能让更多的百姓改观,步入我们的医馆。”
方院使对他有这种想法颇感欣慰:“百姓对太医院生畏并不奇怪,我们上对皇族,下对百姓,这个跨度太大,令普通百姓下意识胆怯疏远。你愿寻办法解决此事,父亲很赞赏。”
儿子是有才能的,尤其是在改变一些他都已经习以为常而且麻木的弊端上,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
他要留住他在太医院,不会让他去别的衙门。
方院使藏匿着这心思,说道:“且不论他们怎么说,战书已下,那就好好比试。但绝对不能输,一旦输了,那太医院的名声也就毁了,百姓只会更加看轻我们。”
“绝对不会,我选了沈厚生去应战。”
方院使猜也是那个去年虽是新进但天赋奇佳的年轻人,通常来说,从新进太医院的学生到医员,进阶到医师,再到太医,再升御医,少不得要十年之久。
但沈厚生天赋很高,处事冷静,记忆领悟性都是佼佼者,方院使觉得别人要十年走的路,他或许三五年便可以了。
他甚至能在他的身上看出一点林无旧的影子。
一样的天才,一样的悟性。
择他出战,等于将王牌亮出,方院使很赞同他这个安排,毕竟太医院不能输,这关乎国民对国家最高医馆的信任,一旦输了,那日后要往全国推进太医院的决断就更难了。
这个比试很危险,但他不愿墨守成规死守太医院的威望。
是时候寻求突破。
让医馆遍布全国,甚至是一座小村庄,细想起来,这??????是当年林无旧的心愿。
只是他做院使的时间短,许多措施都还未开启,就被埋葬了。
一别十年,不知他如今是否还在哪里行医,做着治病救人的事。
方院使默然,说道:“你忙去吧。”
方近谦应声退下,父亲这眉宇间的忧虑他太熟悉了,想必又是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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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陈塘村的路仍是泥路,即便夏日灼晒,也没有显得很干燥,过往的村民挑的水总会将它弄湿,一次又一次,地上便总是残留了一块块水渍。
今日不同之前的是,地上多了许多纸钱,从村头一路撒去,将那狭窄的道路变成了一条冥府之路般。
令人生悸。
曹千户说道:“有人在办丧事啊,李非白你要赴的该不会是死人约吧?”
李非白说道:“那吴小娘被抓的事你肯定已经知道了。”
“那是自然,我们可是东厂,消息最是灵通。”
“嗯,吴小娘没有交代什么,但我想到了一件事。夏国贡品被窃到假贡品出现,前后不过三日,可是这假贡品却做得炉火纯青,想必是很厉害的工匠所做。我请教了工匠,说没有三十年手艺做不出这种活。所以我让人打听了城里有三十年技艺的工匠,排查后确定那工匠就住在这里,他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
曹千户恍然:“这个思路好,李非白你脑子真活络。”
李非白的面色却没有轻松下来,因为他顺着地址走去,这路越走就越多纸钱。
直到他停了下来,站在要找的人家门前,就见上面挂了两个白色灯笼,里面正传来亲眷的哭嚎声。
哀乐在耳边回响,纸钱飘飞,随风在空中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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