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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辛夷)/京师诡案录(钱大掌柜/一枚铜钱)


成守义也是如此猜测,他看看李非白,似乎看到当年的林无旧。总是那样冷静,思维那样敏捷。
姜辛夷没有答话,她看着两人,说道:“这些都是你们的猜想。”
成守义问道:“杨寺丞和曹千户的命是不是要我用命来换?你才肯结束这一切?”
“我没有这么说。”她目光灼灼,言行已表露得很明显——对,我就是要你这么做。
李非白虽然与成守义相处甚短,但他不愿就此定他的罪,认同他就是凶手。他问道:“姜姑娘,你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
姜辛夷再一次一字一句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成守义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愧对你师父,更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若我知道谁是凶手,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姑息那人。”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姜辛夷伸手叩着桌子。
“咚、咚、咚……”
缓慢而有力,平缓的叩木声回响在屋子里。
姜辛夷说道:“大人不是说你选好了结局么,所以……狼最后会怎么样?它选择生,还是死?”
“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告知我为何怀疑我,也绝不会听我解释,是么?”
“是。”
成守义默然,随后说道:“狼会死。”
姜辛夷目光微震:“会怎么死?”
成守义忽然笑了笑:“不求解药,不以他们性命做赌注,便自然会被毒死了。”
两人四目相对,陌生的双眼,却好似穿透了十年、二十年的光阴,似曾相识。
“你现在去找大夫,或许还有救。”
“我不会去找,我若找了,杏树和老牛都会因我而死。”
“哦?”姜辛夷眼露嘲讽,她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会求救,真的会选择狼死救人。
成守义缓缓起身,声音厚重而坚定:“辛夷,我没有杀你师父。你的师父,是我愿意用命去保护的人。”他眼眶已湿,因身体的痛苦,也因记忆的冲击,“如果可以,我宁可死去的人是我。”
他的心脏绞痛,再也支撑不住,昏厥倒地。
成守义的脸已全无血色。
“成大人!”
第19章 不敢相忘
第十九章 不敢相忘
“三哥!三哥!”
熊熊烈火灼烧着宫廷大殿,太监宫女惊慌逃走,此时叛军已经攻进宫里,到处都是尸首。
浓烟滚滚,成守义疯了般在宫廷中奔跑。
他手持长剑,一身是血,宫人见了他都绕道而逃。
叛军已经直驱宫殿,到处都在寻找藏起的病重老皇帝。
皇宫乱作一团,几乎都在往外跑,唯有成守义逆向而行,他在找林无旧。
他跑到太医院里,这里竟有不少受伤的人,太医们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每个人都救治着手上伤者,就连一身血的他提剑进来,他们也只是抬头看了看,见他精神健朗,并非伤者,又收回了视线。
“我三哥呢!”成守义捉了一人问道。
“院使在里面。”
成守义松开他跑进里面,只见林无旧正游走在伤者之间,询问他们病情,时而停下来指正正在包扎伤口的太医。
他的眉头紧锁,没有停下片刻。
“三哥。”
林无旧听见他的声音抬头,意外道:“宫里这么乱,你怎么进来了?”
“你还知道乱啊。”成守义一把抓住他就往外面带,林无旧是个文静书生,哪是他这“匹夫”的敌手,这一拽就被他拽了出去。
林无旧急声:“六弟你做什么,我还得去帮忙。”
“还忙什么,快去逃命。”成守义把他拽到院子,指着外头说道,“太子都带着乱党冲进宫里来了,到处都在杀人。”
林无旧说道:“无妨,太子根基太弱,等几位皇子带兵进宫便很快能清剿叛党了。”
成守义急了:“对啊!要是太子能夺权我还让你跑做什么。”
林无旧微顿,他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摇摇头:“我没有做过什么错事。”
“当初太子病危,群医束手无策,是你救活的,后来他便推举你做了太医院院使。如今叛军一旦被平定,皇上一定会怪罪你,认定你是太子党羽,杀你是迟早的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现在混乱赶紧逃走!”
“我不走,我问心无愧,宫人死伤太多,今日太医院会很忙,我走不开。”
“三哥!”
林无旧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也是太子提拔的,你快走才是。”
成守义还以为他想通了,谁想是记挂他的安慰,他更是焦急生气:“我自有办法脱身!三哥你拿好我的腰牌,这里头还有我路上捡的几个大臣的腰牌,你走的时候必然要经过许多关卡,到时候哪个趁手用哪个。”
林无旧被他推攘得气恼起来:“我从未与太子同流合污,问心无愧,我不走。”
大门外面的喧闹声愈发激烈,成守义判定几位皇子的援兵已到。他深知他犟得十头牛都拉不走的脾气,终究是没有办法,提剑便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林无旧吃了一惊:“六弟你在做什么!放下剑!”
“三哥走吧。”
林无旧气道:“你非要以这种方式威胁我。”
“一旦叛军被平定,三哥必死无疑。皇家是讲情面的人吗?不是的,尤其是三哥救过太子的命,又确实是太子插手太医院将你升为院使。我知三哥只是将太子当做踏板,是为了更好地管控污浊混乱的太医院,你扩张太医院,培养太医手、整修药典、广施药材,太医院散了污浊之气,无数百姓得益,可是三哥……在谋逆的罪名前,这些都不重要。”成守义哽声说道,“没有人会在意,对他们来说,没有了你,一样有别人可以代替。”
林无旧也知这个道理,可他怎能离开。
“三哥。”成守义剑身未动,人已跪下,几近乞求,“你走吧,你隐姓埋名去民间,不是一样可以救很多百姓吗!”
林无旧心中痛苦,他看着已见血的剑,再深一些,便要划破他的脖子了。他伸手拦住,说道:“好,我走,你跟我一起走。”
“我不必走,我有办法自保,我们二人总要有一个人继续留在朝廷,与那污浊抗衡。”
“你如何自保?”
“杀太子,献投名状!”
成守义还未来得及说完,外面的大门就被撞响了。
成守义再不迟疑,捉了他便往后门跑去,那儿还未有义军到,他将他带出院落,左边是宫门方向,右边是皇宫腹地,他说道:“三哥走!只要命还在,我们终有见面的那一日。”
林无旧愣神,成守义又朝他喝声:“走啊!”
林无旧心中悲切,这一别不知何年能再见,也不知能否安然相见。
“六弟保重——”
直到看他身影渐远,成守义才安心回到宫中。
此刻叛军已知义军进宫,气势明显削弱,也更显慌乱。
成守义出现的时候,太子大喜,上前说道:“你来了便好,你若助我登基,我定赐你大将军名号!”
“多谢太子厚爱,臣有一计可以擒住藏匿的老皇帝,还请太子移步。”
太子急忙随他出去,让护卫止步门后。
这护卫的视线刚被阻隔,成守义手中的利剑就刺穿了太子胸腔,太子愕然:“你、狼心、狗肺……亏我一手……提拔你……”
成守义怒声:“你以为三哥和我投诚是为了名利,与你狼狈为奸吗!三哥和我是为了得到更大的权力,以权力覆灭世上不公之事!”
他拔剑出来,飞剑挥斩太子头颅,随后用外衣包裹住太子头颅奔向宫外。
等护卫发现太子尸首,顿时大乱,溃不成军。
成守义一路抱着滴血的头颅奔走,直到看见身着甲胄的两位皇子,他便冲了过去。守卫见状提枪拦截,他单手使剑,冲开血路,仅凭一人一剑飞到皇子面前。
三皇子与五皇子皆惊。
成守义卸下利剑,跪在三皇子面前高举血头颅:“三皇子英勇,伐叛贼首级。”
三皇子微愣,五皇子也一顿。
众将见状,反应快的立刻跪地恭贺:“三皇子英勇,伐叛贼首级。”
三皇子思量片刻,便将头颅接过:“听我号令,剿灭剩余叛贼,速速救驾!”
“是!”
众将有序四散,擒余党救驾去了。
成守义想此刻林无旧应当已经离开宫廷了,但愿他一路向南,再也不要回来。
五皇子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成守义顿了顿,说道:“大理寺寺卿,成守义。”
五皇子笑笑:“成大人在千万人中杀出血路,智勇双全,我记住你了。”
成守义心中暗叹,他自知他方才可以选择继续忠于谁,但他选了三皇子,那势必是要得罪五皇子的。
“谢五皇子。”
宫廷的烈火逐渐熄灭,白烟仍旧在天穹翻滚。他看着那浓烟,忽然有些后悔。
如果……刚才跟三哥一起走,那他就不必去担忧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这事了。
保重,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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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三哥……”
太医已施针三十六根,但成守义仍旧额汗大颗大颗滚落。太医从病房退了出来,说道:“似入梦魇,走不出来,梦不醒,人便一直被耗着,直到耗死。”
杨厚忠急声问道:“大人他到底为何发病?”
“中毒,可毒素逼不出来,服药催吐也只吐出部分,除非有解药,否则大人恐怕……”太医叹道,“会在梦中耗尽元气而亡。”
太医走了,杨厚忠转身问旁人:“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说道:“刚才成大人和李大人去见了那姜姑娘,然后大人就发病了。”
“李大人呢?”
“送大人到这后就折回去问姜姑娘话了。”
一旁的曹千户冷笑:“我便说要对她用刑,偏你们大人要听她说故事,如今被毒蛇咬了一口,怨不得谁。”
杨厚忠面色沉冷,往后衙走去时说道:“我看曹千户听故事的时候也十分入迷呢。”
“……”曹千户只觉气上心肝,肝脏被刺痛般,气堵胸口,闷得慌。他也不是会被激怒生气的人啊,怎么这会被他轻易气着了。
杨厚忠也觉心口发闷,便不再与他说话,继续朝内衙去了。
日光渐朗,映得屋内也更加明亮。太过整齐的家具让室内看着清冷,李非白说道:“姜姑娘,你我曾同生共死过,你大概知我为人,绝不会胡乱断案。可否告知我你认定成大人是杀害你师父凶手的推断和证据?我想查明真相。”
倚身长椅的姑娘没有说话,她闭目沉眠,在回想成守义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李非白默了片刻说道:“成大人自入大理寺,破案三千件,平冤三千七百八十六人,至今大理寺仍有一间房屋专门用来放置百姓对他的褒扬牌匾,深得百姓信任。或许你师父确实跟成大人颇有渊源,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在下真的不能相信他会杀你师父。”
“哦。”姜辛夷睁开双眼,看着褐色房梁,那上面藏了一些灰尘,蒙白处还有蜘蛛网,掸不尽,看不明,“我也知道成守义的名声很好,可是世上从不缺伪君子。”
“一个人能做一日君子,能做十日君子,可能连续做二十年君子,那可能并非伪君子。”
姜辛夷又沉默不语了。
门忽然被打开,杨厚忠快步进来,一拂长衫,双膝跪在她面前:“姜姑娘,求你放过成大人。他是一个好官,一生为民,恨不得看尽案卷,平尽天下冤假错案。他不应当就这样死去……你们若有什么过往恩怨,我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平你怨气!”
姜辛夷瞥了他一眼,又“哦”了一声:“那就去看看吧。”
路上准备了一千句话的杨厚忠瞬间磕巴了,就、就答应了?
就这么答应了???
诶?这怎么就答应了呢???
他这是开了金口不成?
李非白见她走了杨厚忠还在跪着,伸手托起他:“走吧,杨大人。”
“哦!”杨厚忠慌不迭地站了起来,随她一起过去。
第20章 六叔
第二十章 六叔
“东郭先生偶遇受伤的狼,并救了它。狼获救后却要吃了他,他便说,那就问问别人是否赞成你吃了我。”
“于是他问了老牛,又问了杏树,它们都说狼可以吃了东郭先生。”
“后遇一老翁,老翁设计杀狼。”
姜辛夷坐在床边,拔去了先前太医给成守义扎的银针,她重新施针,动作轻缓,嘴里又在说起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这听得被故事荼毒多日的曹千户太阳穴直突突。
“可东郭先生终究是于心不忍,在老者击杀袋子里的狼时,用手托举砸落的棍子。最后老者离去,东郭先生也走了。狼奄奄一息,但至少保住了命。”
“多年后狼身上的旧疾发作,疼痛让他对东郭先生的恨意冲天,于是上门寻仇。”
“它看见老杏树还活着,老牛也活着,有人将它们买了下来,让他们安度晚年。”
“它一路想着东郭先生到底是不是好人,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到了东郭先生的家中,它守了十日,就见他十日不是在救人,就是在救人的路上。它心生感慨,终于放下仇恨,痛快离去。”
姜辛夷落下最后一针。
成守义醒来的前一刻,噩梦褪去,梦中人跟他挥手告别,多般叮嘱:“三哥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隐藏锋芒,不可再冒冒失失的。”
“三哥你要去哪里?”
林无旧不答。
成守义又追问:“三哥你要去哪里?”
林无旧只是笑笑,离他越来越远。他追着他消失的影子,却越来越远:“三哥!”
“醒来吧。”
女子清冷的声音瞬间将他从无尽的梦中带了出来,成守义蓦地睁眼,却见姜辛夷正在收针。
他的余光瞥见自己的脑门上正晃悠悠着许多细长银针,这场景让他眼睛一热:“以前年轻,总是熬夜通宵办案,久了便得了头疾,当时……有个人就是这般替我扎针的。”
姜辛夷呼吸微顿,默不作声。
守在屋内的众人纷纷簇拥上前。
“大人。”
“大人。”
“大人。”
成守义的目光落在姑娘平静的脸上,抬抬手让他们退下去。
杨厚忠见他有话要说,便让众人出去。
姜辛夷说道:“李少卿和杨寺丞不必走。”
杨厚忠见自己也能留下来,大感意外,生怕她又反悔,错过了好故事。使唤人出去就更勤快积极了,他说道:“快出去吧,大人有话要说。”
一会屋里清场了,成守义才说道:“你一开始就不相信我是凶手,对吧。”
“为什么你如此笃定?”
“你是他教出来的徒弟,他教的人不会如此鲁莽没脑子。”
姜辛夷唇角不由弯起,成守义看着她,连笑都这么清冷。
她说道:“我怀疑过你,但很快就打消了念头。”
“可你还是费尽心思来了大理寺,还要跟我说故事。我想……东郭先生就是你师父,是么?”
“嗯。”
“可惜,狼最后都没有救下你师父。”
两人再次沉默。
成守义问道:“这一次,我是东郭先生,而那头劫后余生的狼,就是你,对吗?”
姜辛夷“嗯”地说道:“失礼了,六叔。”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称呼让成守义瞬间愣神,眼眶刹那染红,被泪水浸透。
李非白和杨厚忠也愣住了。
杨厚忠又磕巴起来:“六、六叔?”
“你真的宁可用自己的命来换杨厚忠和曹千户的命,也不愿向我要解药活命。”
姜辛夷刚说完,杨厚忠就说道:“我这两日不舒服,是你对我也下毒了?”
“不多,多喝两日水就好了。”姜辛夷又说道,“曹千户严重些,大概要多喝十日的水。”她又朝他们轻嘘,“别告诉他。”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好像也不是非告诉那跋扈的家伙不可。
成守义强撑着起身,杨厚忠忙给他垫了枕头。他说道:“你既唤我六叔,那就是不再怀疑我是杀你师父的凶手了对吧?”
“嗯。”
李非白说道:“最开始为何你认定是大人杀了你师父?”
姜辛夷沉默许久,思量许久,终于说道,“两年前,师父被人杀害的前一天,曾说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他翻出了一件东西,是个牌子,但他不让我看。他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这种事无论说几遍,她都觉得心如刀绞,她的脸色苍白无血,极力忍着心头悲切,“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那块牌子。它被布裹了好几层,保存得非常非常好。上面写着……大理寺寺卿——成守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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