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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金枝(阿長)


眼看着五月就要到了,她的生日也快到了。
人都说过了二十五就是奔三去了,所以陆四极其讨厌过这个生日,当天跟家里人说了一声后,便留在舞蹈中心加班。
送完了最后一批学生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
她去了停车场,半路上总感觉有人跟着她。
陆四快步走到自己的车旁边,却意外地看到那辆DB9。
这世上从来没有巧合,有的只是处心积虑的邂逅。
DB9的后备箱缓缓开启,载着满车的玫瑰,像极了庸俗却广为流传的童话。
陆四不是这么好拿捏的人
她拉开车门,果不其然被人用手摁住。
陆四皱了皱眉头,看着车窗上倒映出的高大身影,平静地道:“我要回家。”
“我找了你很久。”那人道,“蒙罗维亚、班珠尔、罗安达……我在非洲找了你两年。”
陆四转过身看他,见他眸子黑黑沉沉,正盯着自己瞧。
“那你怎么没继续找?”她不高兴道,“我离罗安达不太远,就在金沙萨,教小孩跳舞。”
“我从罗安达去金沙萨的路上遇到当地暴力冲突,受了枪伤。”他苦笑一下,“被我哥带回国了。”
陆四听后眼睛涩涩的,想问问他伤好没,又觉得有些废话了
可想起他是个养鱼的,又冷了脸子。
“那又怎么样,回来还不是一样找了好几个女朋友。”
听她这么说,他脸上似悲似喜。
“我一个没找。”他又来拽她的手,“我哥坏透了,你还不知道他么。”
想起他哥哥拐了自己姐姐的事儿,陆四觉得倒也有这个可能。
“可那天你副驾上坐着个女人!”她怒斥道,“我看见了!”
元烈得寸进尺,上来搂住她的腰。
“那是我表妹,我没女伴,一直是她跟我搭伙出席晚宴……不信你去问你三姐。”
陆四总觉得还少了点儿什么,推着他想了半天才又问:“你头发怎么染回来了?”
他无奈:“心力交瘁,头发白了不少。加上工作需要,就全染了黑色。”
陆四一听他年纪轻轻白了头,心头针扎似的难受。
她不肯承认自己关心他,在他怀里哼哼着道:“头发白就证明肾精不足……”
“足不足你还不知道?”他贴上来,“陆银屏,这么多年也该给个名分了。”
陆四摇头:“饿,吃饱再说。”
俩人又去了学校门口的那家夫妻肺片,还是点了一份。
“还在一块儿呢。”老板见了他们就笑,“我可记得你俩呢,感情可真好。”
陆四饿得不行,只顾着吃,没讲话。
吃着吃着,新晋男友
她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枚钻戒。
“老掉牙,就知道送玫瑰花、钻戒。”她龇牙咧嘴,“怕了你了。”
还好拿筷子的是右手,左手被他抽出来戴上
看着陆四吃得开心,他心头也放松下来。
钻戒的内侧刻的不是名字,而是几个单词
So fucking lose.
自打摸了这女人的脸,便输得一塌糊涂。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大皇子拓跋珣的地位如今已是不同于往常,子凭母贵,换了个娘以后待遇就是不一样。
他走一步,宫人们跟一步,一路跟到了式乾殿。
如今的式乾殿不同于以往
徽音殿的陆贵妃多香啊,这处便不像之前那样热闹了。
拓跋珣这里逛逛,那里走走,打算逛完这儿就去含章殿看看。
含章殿是从前长孙明慧住的地方,她已经不在了,自己倒还有些东西没拿回来,打算今儿一道带回来了。
然而,在他经过东阁时却看到不少禁卫守在外面。
拓跋珣问李遂意:“这儿怎么这么多人?是在看守什么吗?”
李遂意犯了难
大皇子年岁尚小,天子于他而言就是这世间至尊,所作所为都会对他起到潜移默化的影响
若是让他知道了父亲将伯父关在东阁,甚至要处死的事情,他从此以后是否认为手足之间自相残杀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李遂意越想越害怕
“几个月前陛下身边的晁女史就死在式乾殿。”李遂意弯着腰笑道,“这阵子啊式乾殿闹鬼,这些个禁卫阳气重,便让他们看守在这儿了。”
一切恐惧来源于未知。
是以不知鬼为何物的大皇子殿下拂袖大步走上前,口中豪迈地道:“吾父乃九五至尊,真龙天子。吾承其血脉,百鬼夜行不惧,怕一区区女鬼尔?”
说罢,便走了进去。
禁军从未接到过阻拦皇子入内的命令,由着他进了东阁。
“祖宗!我的祖宗哦!”李遂意亲祖宗地唤着,又对身后人道,“瞎了眼了?还不进去找人?万一殿下有个三长两短砍了你们全家都赔不起!”
禁军想起靖王殿下意图谋反一事,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忙也跟了进去。
拓跋珣入了东阁,见其中木画屏上勾勒着一个又一个美人
这上面原本绘刻着大魏万里山河,不知道被谁磨平换成了形态各异却明显是同一个人的美人画像。
他听到「沙沙」响声,突然停了下来,驻足望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那人。
那人身形高大,不知为何竟有些佝偻
在他注意到那人的时候,那人也早注意到了他。
大约是不关心,所以那人并未回头。
“你……”拓跋珣后退一步,鼓起勇气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并未回头,却低声道:“倘若按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大伯」。”
拓跋珣瞪圆了眼睛,迈起了小短腿绕到他跟前。
“您真的是我大伯?”
他有点儿不信
只不过,虽然胡茬未整理,眉毛也断了一截,他模样倒是同父亲一般好看。
只是这大伯并不理他,甚至说,连眼神儿都未曾给过他。
在大伯这里,拓跋珣找回了许久未曾体会过的被忽视的感觉。
他瞧着这位大伯手上正在忙着什么活计,伸头望了过去,见大伯正拿着一个小刀锉木头人身上的木屑。
“您在做什么?”拓跋珣好奇地问。
“雕木头人。”靖王依旧没有抬头。
“您雕的是谁?”他又问。
“你不认识。”靖王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拓跋珣又道:“您为什么要雕她,她不在了吗?”
靖王看着手上未完工的木头人,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只是不知道笑的是谁。
“她在,还过得好好的。”
稚子的世界中只有为什么。
于是拓跋珣又问:“那您为什么不去找她,却要雕个人来思念呢?”
“思念?或许吧。”靖王举起那个木头人在光下看了看,又道,“我出不去。”
拓跋珣继续问:“您为什么出不去呢?”
靖王将木头人放下,阴沉沉地盯着他:“你是不是傻?”
拓跋珣从不觉得自己聪明,譬如同太傅念书,每个字都认识,然而连在一起却觉得十分晦涩,便点了点头。
靖王顿时被噎住
想到这儿,他又有些无奈
他又嘲讽地一笑:“有个傻儿子也总比没有强……你爹真是好福气。”
拓跋珣没听懂他话里有话,只当他嫌弃自己愚笨,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父皇也常说我蠢笨,若不是母妃拦着,恐怕要打我了。”他低头道,“就因为我不爱念书,约摸父皇觉得我没出息吧……大伯,您爱念书吗?”
靖王依旧低头刻着他的木头人,半晌才答:“狗都不念。”
拓跋珣觉得自己找到了同伙,兴奋道:“您不念书,那皇祖父那关是如何过的呢?”
这个问题倒真的让靖王想了一会儿。
“因我自小擅骑射,所以你皇祖父给了我一些兵权,让我做将军。”
听到「将军」两个字眼后,拓跋珣的眼睛明显更亮了。
“我也喜欢骑射,我也可以这么对父皇说吗?”他兴奋地问。
靖王又低下头,锉着木头道:“鲜卑人本就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擅骑射没什么好骄傲的。太祖、先帝、还有你父皇,都是领兵打仗的好手。
骑射之术是刻在你的血脉中,念书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说来念书也是为了此后看兵法谋略和明事理罢了。有你父皇在,莫说兵法谋略,便是帝王之术也能习个八九成。至于明事理……”
他想了想后道:“以后你就会明白,四书五经上的那些是一杆秤,让你知晓无论帝王百姓,做事应有法度,不宜恣肆放纵,否则秤翻了便要砸到自己的脚。”
同只会絮叨的太傅一比,拓跋珣觉得他说得极通俗在理,对这位大伯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听您一席话,佛奴感觉有了方向。”他恭恭敬敬地一揖礼,小人做起大人模样来倒也憨态可掬。
靖王忍俊不禁,看着他小小的脸庞,突然想起陆三说过的他们曾有过的一个孩子。
那是在他试药之前,若那个孩子平安生产下来,现在估计约有一岁多了吧……

男女相处之道极为复杂。
男子,尤其是身居高位并不乏美人的男子,除却像天子那般年少时心有所属的,多数对女子的印象也仅限于美丑这等浮于皮囊之上的表面观感。
自古男主外女主内,即便是心有所属,却也不得不因为局势而娶妻纳妾
就连汉人也没有一夫一妻的规矩,更不要说往日来去风雪之中的北地来人。
靖王算是个单纯之人,行事磊落,反心路人皆知,被提防是显而易见之事,败北亦在情理之中
毕竟他心有不甘,一直想问天子为何欺瞒自己,结果事到如今却依然未曾得到一个答案。
明日便是初七,是三日一朝的日子。
权势熏人心,王室手足情分薄,先帝同温王为女人为皇位反目成仇,他们之间却也要争个你死我活。
不过,他从小一直以为自己的对手会是老三元承,看老三年岁小,便处处有意打压,却不曾防备过深宫里的那个「妹妹」,临到头来竟然被最无防备的那个绊了一跤。
便是这一跤,直接摔得粉身碎骨。
不过,二人年幼时也算玩得不错,老二再狠毒,想必倒也不会让他走得太痛苦
眼下天气渐凉,同温王被流放时差不多。当年温王便是风雪夜奔之时被先帝派去的人斩下头颅,日日摆在宣光殿给那位王妃「赏玩」,这才逼死了那对夫妇。
换做是元烈,应当也差不多,不过还好,他府上有名分的只有那位徐妃,早前若是换了陆瑷,恐怕现在让他们也十分难做。
功败垂成之际才能卸下所有的包袱,现在细细想来,心头那点的执念竟然只有陆瑷一个。
他曾笑话过两个弟弟不争气,只知道围着女人转,现在想想倒是自己肤浅了
现在静下心来,醒时醉时,哭时笑时,动时静时,蔽目时远眺时……
那人虽不在身边,可又无所不在,以致于每每想起时,肺腑都有憋闷疼痛之感。
他有过不少女人,回忆起之前那些女子,脑子里只剩下她们白花花的躯体,和床幔上的络子,或是藻井上的丹青,竟然记不起一人模样。
独独陆三,喜怒哀笑,千百种模样,在他脑中越发清晰起来。
他与那两个弟弟不大相同,行事不爱拖泥带水,既然这次不成事,便不会同任何人说出他和陆三的关系,毕竟她还要生活。
拓跋珣见他愣怔,第一次见这位大伯,倒觉得他不做作,比起阴沉乖张的父皇好相处些,并不知道他犯了何事被关在此处。
拓跋珣眼尖地看到了他手指上因削木屑而出现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凑上前问:“您的手不疼吗?”
靖王只觉得这孩子一堆废话,简直跟元烈小时候一模一样
恰好听到门外像是有不少人进来,估摸着是来接他的,于是举起拿刀的手挥了挥:“你快走吧。”
李遂意进来时,便看到靖王举起小刀对着大皇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一下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靖王的腰,嘴里高喊着:“拿人!拿人!莫要伤了皇子殿下!”
禁卫们将大皇子抱起,其余的人齐齐亮出长刀对准了靖王。
靖王见了这一幕,嗤笑了一声,嘴角带着十成的嘲讽。
他扔出手中小刀,擦过为首禁军的耳畔,硬生生在那人耳朵上划出一道口子来,最终钉入后面的柱子上。
“你们的心未免太脏了些。”他道,“孤再不济,也是站着死的人。断不会拿个孩子作筏子。”
李遂意见状后松了口气,同时又提心吊胆起来
若不是天子早提防着他,现在被关在这儿的指不定是谁呢!
然而天子如今对这位殿下尚未作出明确的处理,可大家都觉得难逃一死
至尊的手段李遂意是见识过的,剜眼割舌,剥皮炮烙,虿盆菹醢无所不会,无所不用。
眼下靖王罪证俱在,西阁还关着那位曲嫔,想来明日一早上朝时便会说起此事,届时如何处理便都是天子自家的事了。
可眼下他什么都没说,只让式乾殿的人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位王爷。
但是却有一样
原因很简单,靖王何等人物?这一位早些年也曾是平叛安邦的骁勇将帅。
逼宫事败的宗室总有个在他们这些平民看来不太好理解的臭毛病
倒也不怕他死在这儿,只是朝臣们还需要一个交代罢了。
利器早已被收走,却忽视了当初片牛肉用的小刀
不过,既然知道靖王并非有这种想法,李遂意也轻松许多。
他命人将拓跋珣抱到跟前了,一边接过来一边往后退,同时略带谄媚地对靖王道:“殿下是何等英杰,奴自然不会这般猜忌殿下。只是大皇子殿下年幼,奴唯恐利刃划伤了他……既是个误会,还请殿下歇息着,奴先告退了。”
靖王本就心烦,被他们一搅合,顿时连雕木头人的心情都没了。
他背过身去,挥手道:“快滚……”
李遂意这才匆匆将拓跋珣带了出来。
出了东阁,他还是有些后怕,心说万一刚刚靖王有一点儿的歪心思,当今天子就算是绝了后了
被贵妃牵着鼻子走,贵妃说一不二,又捧在手心不敢让她生养,万一大皇子有个三长两短,陛下可不就是断子绝孙了么!
“我的小祖宗,您以后可别这么瞎逛了。”
李遂意说着便牵着他往回徽音殿的方向走,二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永巷那边传来的动静。

李遂意牵着拓跋珣回了徽音殿,正巧碰上了銮驾,便领着大皇子一道在青石砖上跪下。
天子坐在辇上,身子挺得笔直,看到他们后斜斜地睨了一眼,由着人抬着朝着后头的方向去。
等仪仗走得远了,拓跋珣才道:“父皇去了后宫。”
见李遂意不答话,他又补了句:“孤要去告诉母妃。”
也不等李遂意阻拦,拓跋珣撩起了前摆便向前跑。
李遂意正为今日差点儿让皇子陷入危险之中忧心如何禀告
看刚刚陛下那模样,知道也不过是早晚的事,瞒而不报反而不好。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如早早砍了这一刀。
就这么一想,便耽搁下来,再看大皇子时却已经瞧着他跑远。
秋冬站在廊下同玉蕤说话,远远地瞧见他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说话。
李遂意慢慢走过去,没好气地问:“秋冬姐姐有什么事儿?”
“喊你过来肯定是有事儿要拜托你。”秋冬打量了他几眼,笑着道,“怎么了?霜打的茄子似的?赌输了钱?”
李遂意倒是一本正经:“宫内严禁设赌。”
见他不愿意说,秋冬也作罢,绕过柱子来同他讲话。
“不同你说笑,有个事儿要拜托你。”
李遂意这才拿正眼来瞧她
“哟,秋冬姐姐吩咐就是,哪儿用得上「拜托」这俩字儿呢。”李遂意像模像样地揖了一礼,哼哼道,“就直说吧。”
秋冬看了看身边的玉蕤,又指了指配殿的尽头,压低了声音道:“小狐狸精住进配殿最北的那间了,玉蕤说你主意多,能不能想个法儿把她赶出去?”
李遂意疑惑:“小狐狸精?”
“老夫人恨不得将人直接送到龙榻上了。”秋冬撇嘴,“可不就是只小狐狸精么!”
李遂意这才想起夏老夫人走前留下的那位行走叩拜都极规矩的婢女玉姹,心道秋冬怕是不知道外头人都说贵妃是狐狸精,不然也不会用这个词儿来形容玉姹。
如今这徽音殿可是捅了狐狸洞了,老太太硬要塞人,天子居然也没说什么,竟直接答应了,这才是让李遂意最费解的地方。
不过刚刚看天子的模样,想来也是刚刚把人哄好,心里头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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