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进去的时候,周望舒眼神直直的盯着桌面,像沉浸的想着什么。
陈聿说的那句话对她不至于有这么让她出神这么久,她是想到了另一个人跟她说过的一句类似的话,而且那个人,也姓陈。
之后,她就不太对劲了,一个劲儿想喝酒。
安弥没拦着,还陪她喝,反正现在她跟陈迟俞已经领证了,她要喝醉了,就让陈聿打电话给陈迟俞,让他来接她。
说不定还能促进促进他俩的感情,让她早日重新搞定陈迟俞。
这乌苏啤酒的劲儿是真大,周望舒没几瓶就倒了,而且还迈过了发酒疯阶段,直接断片。
看她喝趴在了桌子上,安弥推了推她,“周望舒,睡什么睡,起来继续喝!”
这时,正准备给陈迟俞打电话的陈聿表情一顿,目光从手机屏幕移至安弥脸上。
安弥的眼皮像犯困般半搭着,眼神游离,刚刚说话还口齿不清,多半是也醉了。
之前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一直是周望舒在说话,安弥就枕着胳膊在一旁听着,不时喝两口酒,陈聿本以为她是清醒的。
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两秒,陈聿垂眸,迅速将定位发给陈迟俞,并拨通他电话。
那头接通,“喂。”
“你老婆喝醉了,赶紧来接,我没工夫照顾你老婆。”
说完这句,他都没等陈迟俞那边吭一声,直接挂了。
接着,他抬手夺过安弥正准备往嘴里送的酒瓶子,“别喝了,你醉了。”
“我才没醉!”
喝醉的人似乎永远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安弥伸手戳了戳周望舒肩膀,“她才醉了。”
“来,我俩接着喝。”她大着舌头,鼻音特浓,原本清冷的少年音变得有些嗲声嗲气。
陈聿失笑,还是说:“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安弥嘴一撇,嘟囔道:“酒都不陪我喝,不喜欢你了。”
陈聿倏地怔住。
“你说什么?”陈聿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即便是以为听错,他唇角也已压不住。
“你喜欢我?”他问她。
安弥闭着眼扬起下巴,“我喜欢陈聿,你是陈聿吗?”
说着,她睁开眼,伸手捧住他的脸,“你是吗?”
陈聿没说话,目光在她脸上静静流转,眼底是化也化不开的笑意。
安弥捧着他的脸凑近看,看清楚后,她腮帮子一鼓,“你就是陈聿,混蛋陈聿。”
陈聿笑起来,“我怎么又混蛋了?”
喝醉后像个小女生似的安弥气鼓鼓地说:“你让好多女生挽过胳膊。”
“你肯定还跟她们亲过!”
“我只让你亲。”陈聿笑得宠溺,伸手轻捏她的脸。
“那……”安弥似在思考,琢磨了半天后,她头一歪,问他,“那你什么时候让我亲?”
陈聿双眸蓦地一深,唇角弧度漾开,“你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
安弥垂眸,盯着他的薄唇,“我……我现在就想亲你。”
此时,陈聿眼底除了笑意,还有搅成了浓墨般的欲,双眸深得像控制不住想要享用猎物的野兽,然而他嘴上却说:“现在不行,你喝醉了,明天……”
他话没说完,因为安弥直接吻了过来。
双唇相贴,陈聿愣了片刻。
而后,唇角荡出一抹似是得逞的笑容。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吻回去。
他反客为主,一来便是深吻,用力扣着安弥的后脑,高高抬起她的下巴,让两人相贴的唇舌缠绕得更紧更深,吻得极重,像要将她吞吃入腹。
明明是主动那一方的安弥,现在只能被动承受对方侵略般的吻,她本来就醉了,在这样剧烈的热吻下,她愈发觉得天旋地转,根本招架不住,完全是靠着本能在他辗转之际汲取一点稀薄而湿热的空气才不至于被他吻得窒息。
她觉得好热,热得要命。
整个人连同房间似乎都要烧起来。
全身的燥热,暴烈的深吻,加上醉酒之后的颓靡,晕眩……那种岌岌可危,让她仿佛置身于某种临界点边缘的感觉,身体像立刻就要超出所能承受的最高极限。
欲生欲死大抵不过如此。
暧昧的喘气声在房间里渐渐变大。
两个人都喘得很凶,一个是呼吸不过来,一个是吻得太过激.烈。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安弥连喘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像一条濒死的鱼,被夺走了所有水源与空气,而陈聿仍把她禁锢在怀里,一刻不停歇地继续掠夺着她唇齿间的每一寸城池。
他像永远不知餍足,要与怀中少女拥吻一整个长夜。
吻到天昏地暗,吻到世界尽头,与她抵死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
陈聿:“可是你强吻我的啊。”
“陈总,到了。”司机出声提醒。
车内后座上闭目小憩的男人缓缓睁开眼, 车窗上倒映出他的侧脸,眉目深敛藏锋,轮廓分明,仿佛工笔绘就,车内灯光下,他挺拔的鼻骨在冷白的皮肤上拓出淡淡阴影,薄唇微抿出沉稳线条, 浑身透着一种清介之感,似不沾染半分酒色。
他拿出手机,拨出一则电话。
响铃近半分钟, 电话那边无人应答。
外面下着雨, 雨声沥沥。
男人自行挂断未接通的电话,收起手机,拿过身侧的伞,推门下车。
在雨里撑开伞,男人的目光定在一处窗口,透过窗, 他看见一个男生正搂着怀里的女生吻得忘我。
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正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男人眉心蹙起,拿着伞柄的手紧了紧。
他撑伞大步迈入店里, 进门后收了伞立马朝方才看到的那个包间走去。
门关着, 他没敲门, 拧着眉将门推开, 用的力道很大,门撞到墙, 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还低着颈的陈聿停下动作,掀起薄而利的眼皮,托着安弥后脑的那只手将她往怀里压,像是不愿让门口的人看到她被吻得意乱情迷的模样。
“这就是你说的,没工夫照顾我老婆?”男人冷着脸。
陈聿嘁了声,“又不是就你有老婆。”
由于接了太久的吻,他声音沙哑到了极致。
男人打量了眼他怀里的女生,表情严肃地问他:“她是你女朋友?”
陈聿懒声开口:“暂时还不是。”
“不是你亲别人?”男人沉声脸斥他。
陈聿唇边浮起笑意,“说不出来你可能不信,她亲的我。”
男人显然对他这话表示怀疑,“她醉了?”
“嗯,醉了。”
“你!”男人眼底升起怒色。
“别多管闲事了,我要对她强行做了什么,她第一个不会放过我,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他懒懒偏头瞥向一旁,“赶紧把你老婆带走。”
提到周望舒,男人眼底划过一抹冷意,他侧目看向她,一言不发地沉默了几秒,然后才朝她走过去,将已经烂醉如泥的她横抱起来。
临走前,他回头冷冷睨向陈聿,“还是提醒你一句,别玩太过,我要听见什么传闻,你别想在我这儿再拿到任何项目。”
陈聿只不耐烦地回道:“赶紧走。”
男人没再管他,抱着周望舒出去了。
很快,陈聿从窗口看到他撑伞抱着周望舒走在雨里的身影,外面雨不小,他横抱着周望舒,但竟然没让周望舒淋到一滴雨,自己素来一丝不苟的西装倒是挂上不少水渍。
陈聿扯了扯唇,将目光收回来,低头看向怀里似乎已经睡着的安弥。
他换单手抱着她,侧脸轻贴她头发,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出电话。
电话接通,他淡淡开口:“李叔,来接我一下,我把地址发你,记得带把大点的伞。”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宾利停到门口,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手撑伞,一手拿伞走进店里。
陈聿抱起安弥走出包间,男人迎上来,陈聿接过伞打开走进雨里,同样没让安弥淋到一滴雨,就是上车时也没有。
进了车里,陈聿还是抱着安弥,一刻也不愿意撒手。
安弥枕着他胸口睡得迷迷糊糊,不时梦呓一声,像在低低喊他的名字,这时,陈聿的唇角就会自然而然地扬起。
外面的雨还在下,夜色潮湿,车内却始终干燥,温暖。
车开到了公寓楼下,陈聿抱着安弥下车,再撑伞抱她走进小区。
上了楼,门还没打开,三只猫都跑来门口等着,开门进去后,陈聿走哪儿,它们仨跟哪儿。
“自己玩儿去,今天我可没功夫陪你们。”
丢下这句,他抱着安弥上二楼,进了自己房间。
他将安弥放在了自己床上,帮她脱鞋子,脱外套,再给她掩好被子,然后起身,去卫生间接来一盆热水,给她擦脸。
他动作很轻很温柔,安弥没有被他弄醒。
安弥睫毛很长,轻轻垂下来像两片漂亮的鸦羽,衬得她生出了一种与平日里不同的柔软与宁静。
其实她五官线条本就柔和,只眉眼生得英气,此时那双总带着疏离和冷感的眼睛闭着,自然而然地,她整个人气质便温柔不少,但不管她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都很美。
便是看上一整天,一整年,一辈子,都始终会为她心动的美。
陈聿撑着床沿静静看着她,灯光下,她的肌肤像浸水的白玉般清透润白,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去亲吻。
明明他就在今夜已经吻了她许久,但此时看着她,他还是觉得不够,怎么都不够。
除了她的双唇,他还想吻她的侧脸,她的眼睛,她的额头,她的头发……想吻遍她身上每一处地方。
外面的雨好像停了,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见安弥浅浅的呼吸。
她的呼吸明明平稳而均匀,可陈聿听着,却莫名想起她被他吻得换不过来气时的喘息声。
那一声又一声的喘,不断回荡在脑海,他喉结上下滚了滚,觉得口干舌燥。
腹中像是有一团火窜到了胸口,又一路烧上喉咙与口腔,他按在床沿上的手渐渐收紧,手背青筋绷起。
他压抑着那一团火,表情隐忍,目光深沉到了极点。
可还回荡在脑海里的声音像一种无可救药的蛊毒,在他身体里蔓延,渗入四肢百骸,几乎要击溃他所有理智的堤,让他想抛却所有的道德感。
渐渐地,他的眼底染上情.欲,像被什么牵引着,他慢慢俯身,一点一点朝床上熟睡的少女靠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少女的呼吸轻轻喷在了他脸上。
那若即若离的触碰像鸦片一般蚕食着他的意志,他几乎是用尽所有理智,才控制住自己没像之前那样狠狠地,重重的吻她,双唇轻落在她额间。
极轻微的触碰,尾净却余长。
他在那一处停留了很久,直到身下的少女梦呓般嘤咛了一声,他才睁眼,双唇缓缓离开她的额头 。
又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后,他伸出一只手捧住她半张脸,拇指轻轻摩挲,然后低声对她说:“晚安。”
说完,他起身,离开房间。
他没法跟安弥继续呆在一个房间,会忍不住做出一些过分的事。
一夜宿醉,安弥再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从陌生的床上醒来,哪怕头痛欲裂,安弥也是猛地蹦了起来。
她警觉地四转张望,大脑飞速转动。
这是陈聿的房间!
她为什么会在陈聿的房间?!
昨晚发生了什么?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迫使自己冷静,开始拼命回忆。
第一幕回忆起来的画面,是她捧着陈聿的脸主动吻上去。
她整个人呆住。
靠!!!
完了,完了完了。
她生平第一次这么慌张无措,大脑混乱如麻,心跳又重又快。
更要命的是,她还想起来自己说的那些鬼话:
酒都不陪我喝,不喜欢你了。
我喜欢陈聿,你是陈聿吗?
你什么时候让我亲?
我现在就想亲你。
她一句不落的想起来了。
要死要死要死。
安弥快疯掉。
假酒真的害人,她驰骋酒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喝醉成这样。
她掀开被子下来,光着脚在房间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
像慌得失了智般,她拿上外套跟鞋子,光着脚跑到窗边,推开窗往下望,想翻窗逃跑。
然而陈聿的公寓在17楼。
陈聿拿着酸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弥这鬼鬼祟祟的模样。
他也不朝里走了,往门框一靠,双手环胸,笑得痞里痞气地看着安弥。
开门有声音,安弥当然听到了动静,并且受惊吓般猛地转过了身,眼睛还瞪得极大。
陈聿轻笑着咧开嘴,“看样子,昨晚上的事你都想起来了。”
安弥慌得一匹,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还是说,”他语气戏谑,“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明明是问句,他却不等安弥回答就径自说起来,“昨晚你……”
“Shut up!”她慌乱得都飚了英文。
“闭嘴!”她又补了两句,“闭嘴,别说话。”
陈聿挺配合地闭上嘴,用一脸“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玩味表情看着她。
安弥穿上鞋跟外套踌躇地走过来,强行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生硬道:“我今天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陈聿抬手将门挡住,“强吻完我就想跑,没门儿。”
安弥面上一烫,停在原地。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用目光狠狠挫向陈聿,沉沉磨着牙开口:“陈聿,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聿附身凑过来,抬手捏住安弥下巴,“我得什么便宜?卖什么乖?被强吻的不是我?强吻我的不是你?”
他每问一句就凑近一些,最后一句出口,他近得几乎要吻上来。
安弥被他说得大脑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他。
等反应过来,她用力一把推开他,“是,是我主动亲的你,但后面是谁亲谁?你别以为我记不得!”
陈聿重新懒懒靠在门上,脸上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当然还是你亲我,我只是被动的配合。”
“陈聿你简直!”安弥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他。
“怎么?”陈聿还反问她,“要是一女生被强,就因为配合了两下,就是自愿了?强她的那个人就不用负刑事责任了?”
安弥当然觉得他是在强词夺理,但最气的就是,她竟然没办法反驳!
行,她认输。
论颠倒黑白的本事,她比不过他。
这事儿也确实是她自己惹出来的,她得认。
喝酒不能成为推脱责任的理由,男女都一样。
“那你想我怎么样?”
虽然认了,她还是气,声音冷硬。
陈聿再次俯身靠近,痞气地笑着,“要么,你对我负责,要么,你让我亲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评论区说想看聿哥吃醋,已经写好了,马上就吃,所以大家还想看什么,本人无纲裸.奔,想写什么写什么,但也不是啥都能写上,得我能合理编出来
ps:又到给《雨夜失控》打广告时间,就是周望舒和陈迟俞这两口子,陈迟俞主打一个口嫌体直,求个收藏~
俩人都较真,安弥知道,她今天要不选一个,这事儿没完。
呼吸不自觉变得有些急促,安弥胸膛起伏明显,脸侧在一边看着墙,没看陈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陈聿也不催。
不知多久之后,安弥转头过来看向陈聿。
她想好了。
亲一次也是亲,两次也是亲, 而且陈聿这人她喜欢, 她没啥损失。
只要他不赖上她,就是上一次床也没什么。
她一直否认对他的喜欢,怕的不就是他赖上她吗,现在不用负责,她还赚了。
想是这么想,她其实特紧张, 双手攥成了拳,浑身僵硬。
“来吧。”她仰头,闭上眼。
看着她紧张得像视死如归般的表情, 陈聿忍不住笑了声。
他还挺意外, 她会这么选。
他慢悠悠朝她走过去。
听着他脚步声靠近, 安弥本就剧烈的心跳骤然加快。
他们之间并没有多长的距离, 很快,脚步声停了, 安弥在似乎变得稀薄的空气里闻到属于他身上的气息。
时间像被无限拉长……
忽的,脸被人双手捧起,安弥浑身轻颤了下。
“你确定?”
男人略带颗粒感的低沉嗓音落下。
声音传入耳膜,像电流般,引得神经末梢一阵颤栗。
安弥暗暗深吸一口气,“别废话了,赶紧。”
陈聿一点儿不赶紧,他捧着她的脸,双眸轻垂,目光描摹着她的五官,从她的眉,到她的眼,最后落在她的唇,拇指摩挲她唇角,然后才一点一点低颈,朝她靠近。
两人双唇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陈聿也闭上眼。
可就在还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时,他却停住,眼睛在片刻后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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