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熬个几天,她的我身体尚且还熬得住。
但是萧怀衍这破败的身体,可就不行了。
分床睡,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庆在外边站了一会儿,听着差不多了,才抬步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开口。
“陛下,这药……可要煎上了?”
这话一落。
萧怀衍一个眼刀子,冷嗖嗖的看了过来。
李庆忙低下头。
好在,贵妃娘娘给了他答复。
“煎上吧。”
李庆忙领了命离开。
苏依锦也跟着出去了。
“太后娘娘那边还没说怎么样能解毒吗?”
李庆恭敬的道,“回娘娘的话,还没。”
自从上一次求雨一事之后,李庆对苏依锦身上更多了几分的尊敬。
李庆回想了一下,“倒是明王府的那位,对于明王被关押一事,正急得焦头烂额,到处寻法子呢。”
苏依锦点了点头,懒得去搭理那位。
她一个王妃,现下可还骑不到她头上,翻不出什么大浪的。
苏依柔正焦急的等在府内,她今日派人出去打听了一天的消息,那些人倒是还未回来。
小依突然从外头走了进来。
“王妃,王妃……”
苏依柔欣喜的抬眸看去,站起身来,“怎么样了?可是打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可有打听到什么吗?”
小依迎上了苏依柔欣喜的眸子,失落的低下头去,摇了摇头。
“王妃,未曾打听到任何关于王爷的消息,宫里的消息就像是封锁了一般,什么都打听不到,只是知道王爷现下被关押在大理寺的牢房里。”
苏依柔心咯噔一沉。
王爷竟然被关押在大理寺牢房。
她可记得,这大理寺的现任大理寺卿正是苏依锦的亲表兄!
苏依柔手紧紧的攥起。
这事,一定与苏依锦脱不了干系!
她一定是看不得她与王爷过得幸福,所以才下此手。
不行!她一定要救王爷出来。
如今,她已经嫁进了明王府了,与王爷是一家人。
若是王爷出事,只怕她也不能独善其身。
苏依柔看着乳娘怀里的睡的正熟的孩子,沉声道,“本王妃,明日回一趟将军府。”
小依在旁听着,也亮起了眼眸,仿佛看到了希望。
她怎么忘了,王妃可是将军府的小姐,如今这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更是王妃的亲娘。
虽说这林氏没什么家世,可还有一个镇国将军啊。
指不定真的能有什么法子。
这宫外不太平。
这秋月宫,也闹的宫人人心惶惶。
这闹的,自然不是别人,而是萧怀衍。
苏依锦端着那药号称可以清心寡欲的药,盯着萧怀衍不情不愿的喝下后,就要端着碗离开了。
萧怀衍在她转身要走之后,忙拉住了苏依锦的袖子。
苏依锦转身,垂眸看去。
只见,烛火投射在他的侧脸上,萧怀衍眉眼间满是可怜。
苏依锦耐心的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萧怀衍的声音响起。
“……你当真要和朕分床睡?”
苏依锦不理解,这件事在萧怀衍那,怎么就像是天都要塌了。
苏依锦哄了一句,“陛下今夜什么都不想,眼睛一闭一睁,这天就亮了,就又能见到臣妾了。”
萧怀衍皱着眉,虽不大情愿,可今日他把能想到的话都说完了,这会儿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苏依锦安静老实的与他睡在同一张榻上。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依锦的背影离开。
苏依锦离开,就吩咐了李庆进去伺候。
李庆提着一颗心,慢吞吞的走了进去,在心里已经把那姓谭的骂上了好几遍。
原来这事,不仅是陛下难受,还连累他这会儿得在陛下跟前伺候了。
陛下与贵妃娘娘分榻而睡,这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这心里有气,自然就得撒出来。
而他刚好就在跟前伺候。
这气自然就是撒在了他的身上。
萧怀衍听到了脚步声,心尖一动,以为是苏依锦想通了,抬目看去。
看到的却是李庆。
萧怀衍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李庆瞬间绷紧神经,觉得自己非常的多余。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陛,陛下,贵妃娘娘吩咐奴才进来伺候,说陛下还病着,夜里离不得人,所以奴才就来了……”
萧怀衍听了这话,更气了。
他还恨不得自己身边一个活人都没有。
逼得苏依锦不得不来照顾他。
萧怀衍沉声开口:“滚出去。”
李庆留下了一句话。
“陛下,那奴才出去了,陛下有什么事叫一声,奴才就在门口候着呢。”
李庆脚底抹油的离开了。
苏依锦出了秋月宫的主殿,往那偏殿去。
她今早就吩咐了迎春把偏殿收拾出来了。
这会儿,就可以直接进去歇着了。
苏依锦进了偏榻,往那床上一躺,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这会儿,四周静悄悄的。
苏依锦的困意一下子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可主殿内的那一位,却是有些折磨了。
此刻的萧怀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床太大了,太空了。
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其实,秋月宫的床榻算不上大的。
养心殿的龙床比这大上好几倍。
可此时的萧怀衍就是觉得这床太大了。
萧怀衍睡不着,索性就直接坐了起来,他闷声开口。
“李庆。”
李庆就站在外头,一听到声音立即就进来了。
“陛下,奴才在呢……”
萧怀衍闷闷的坐在床上,好半会才出声。
“贵妃去哪了?”
李庆回道:“贵妃娘娘歇在偏殿呢……”
萧怀衍顿一下,又问,“偏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李庆皱眉的想了一会儿,忐忑的回道,“这,偏殿早早就熄了灯,只怕贵妃娘娘早就歇下了。”
听了这答案。
萧怀衍气闷的躺下,“滚出去吧。”
李庆急忙的离开。
他老老实实的守在屋外。
夜渐渐的深了。
好在屋里也渐渐的没了动静。
李庆心想着萧怀衍应该是歇下了。
他才这么定下心,门突然砰的打开了,动静极大。
李庆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萧怀衍冷着脸从屋子里走出,哪里有半分倦怠的模样。
李庆回神,忙跟了上去。
只见萧怀衍直直的往偏殿去。
迎春这会儿也守在偏殿门外,看到萧怀衍的时候也跟李庆是一个反应。
她正想进去通传一声,可萧怀衍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径直的推门进去。
屋内,幽香阵阵,是她身上的味道。
萧怀衍转眸看去。
只见心心念念的人,正静静的卧睡在床。
萧怀衍这心才定了下来。
萧怀衍本是安分老实的待在主殿,嗅着床被上的香气,尚且能乖一些。
可这香味闻着闻着,就淡了。
萧怀衍生生压不住自己迫切想要见她的欲望。
这不,就过来了。
屋内昏暗的烛火闪烁了一下。
犹如他的心, 颤了一下。
萧怀衍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床上的妙人儿。
直至在床边停下了步子。
他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最近的剧情可能会有点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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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依锦捂着自己的心口,心有余悸的看着他。
“陛下,您怎么会在此处?夜已经这么深了,李庆呢?怎么不见李庆?”
萧怀衍没有回答苏依锦的问题。
就在苏依锦怀疑他变成一座雕像之时。
萧怀衍终于出声了。
只是,他一开口却是。
“姐姐……”
苏依锦心咯噔了一下,一抹不好的预感从她心中掠过。
怎么回事?
难不成,又回到七岁那年了?
就在苏依锦发愣间,萧怀衍的手已经悄悄的抓住了她的袖角。
“姐姐,怕黑,衍儿不要自己睡。”
苏依锦一下沉默了。
幼时的萧怀衍确实是怕黑的。
苏依锦目光落在萧怀衍脸上,似是在确认什么。
过了一刻钟之后。
她才慢吞吞的往里面挪了一下,将另外半张床的位置的腾了出来。
萧怀衍迅速的上了床,眼眸亮亮的看着苏依锦,“有姐姐在,衍儿就不怕了,姐姐真好。”
萧怀衍说完,就拉着被子躺下了,闭上眼睛踏踏实实的睡着了。
苏依锦狐疑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跟着躺下。
困意再次袭来,苏依锦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苏依锦不知道的是,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身旁的熟睡的萧怀衍,骤然睁开了他幽深的眸子。
那眸子中的单纯无害尽数消失了,唯有幽深和冷沉。
萧怀衍听着身旁匀匀的呼吸声。
他转过头去。
苏依锦那一张绝丽的小脸就出现在他的瞳孔里。
萧怀衍的眸子暗了暗,翻过身子,伸手,直接将苏依锦拥进怀里,细细的嗅着她身上的幽香才善罢甘休。
只是,这嗅着嗅着…….
某人就不老实了,这大手从细软的腰肢挪开,摸去了别处。
他的动作大胆放肆中,又小心翼翼。
最终,这谭太医的话,还是没人能当回事。
毕竟,陛下是和贵妃娘娘一起入睡的。
苏依锦刚睁开眸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一转头,就撞入了萧怀衍委屈的眸子中。
他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她,无声的控诉。
苏依锦这一大早上的还没醒过来,就被萧怀衍的眸子弄愣住了。
可是在她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陛下,你怎么了?”
苏依锦问。
下一秒,就看到萧怀衍垂了眸子,他低声控诉的道。
“朕,朕怎么会在这……”
苏依锦:“?”
萧怀衍:“朕明明记得入睡前,朕是歇在主殿的,怎的醒来之后,就出现在贵妃的床上了?”
说完,他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依锦,又垂下眸子了。
“谭太医可说了,朕近来只能自己睡。”
苏依锦:“?”
萧怀衍:“贵妃就这么离不得朕吗?趁着朕入睡之际,就把朕给抱到自个儿床上来,朕如今还病着呢。”
这话说到这。
苏依锦也听明白了萧怀衍的意思了。
她现下更佩服萧怀衍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了。
明明是他自个儿深夜爬床。
他现下却是把黑的说成白的。
还一副被占了便宜的样子。
好似她不顾他如今拖着这病体,饥渴如禽.兽,真的深夜去把他从床上搬了过来。
苏依锦气笑了。
“昨夜的事,陛下难道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萧怀衍惊讶的看了过来,“难不成,贵妃昨夜还做了别的什么?朕可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苏依锦选择了闭嘴。
看来萧怀衍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醒来的那几日,他也没有提过自己回到幼时缠着她叫姐姐的那段回忆。
看来,昨夜的事,是他在无意识之下的事。
苏依锦起身,整了整衣服,一本正经的说道,“陛下此言有理。谭太医的话可不能不听。”
萧怀衍眸眼深了深,看着苏依锦离去的背影,苍白的脸色闪过一抹懊恼。
好好的,他提那姓谭的做什么。
苏依锦刚走出去,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床板闷响的动静。
她脚步一顿,唇边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迈步离开。
李庆守在门口,听到了这动静,急忙的入了屋内。
“陛下,陛下?”
“陛下,可是有何吩咐?”
李庆垂着头,站在离床一米远的距离边。
萧怀衍听到了动静,冷冷转头看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
萧怀衍冷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殿内响起。
“谭明,三十大板。”
李庆一顿, 正想问陛下是何缘故罚的谭太医。
可是他抬目看过去,这话 顿时也问不出口,忙领了命离开。
这谭太医莫名其妙被罚,与他何干。
只怕是他在那多待一会儿,陛下会连他一块罚了。
李庆出了屋,正巧看到站在院中的贵妃娘娘。
李庆突然顿悟了。
陛下为何罚谭太医,这缘由自然是因为贵妃娘娘了!
明王府门前。
苏依柔抱着孩子,和乳母站在一旁,指挥着小厮把她准备的礼品往车上搬。
等差不多了。
苏依柔抱着孩子上了马车。
这马车就往那将军府去了。
苏依柔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管家在门口等着了。
管家领着她往前厅去。
苏依柔进了前厅,就看到老太君和林秀兰等人,就是独独没看到苏武。
苏依柔心有疑虑,在席上多问了两句,都被林秀兰搪塞了几句过去。
一家子人用了膳之后。
苏依柔就往林秀兰的屋子里去。
苏依柔把孩子交给乳母,随着林秀兰进了屋内。
“母亲,怎的没有见到父亲?”
只是,她这句话一出来,林秀兰就嘤嘤啼哭了起来。
林秀兰开始倒起了苦水。
“柔儿,自你嫁了之后,你是不知道为娘在这府里的日子不好过啊。”
“这将军府开支大,入目少,还有个那大房三房的人等着要银子呢,我我便与你父亲说了此事。结果出来你父亲却与我说,以往那晋阳郡主管家的时候怎没有提过府里银子不够用的问题,怎么轮到我了,反倒银子不够用了。”
苏武这话,实属让人寒心。
林秀兰继续道:“娘就想去和下人打听,那晋阳郡主以前是如何管家的,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晋阳郡主是拿自个的银钱添补进去。可晋阳郡主背后可是一整个晋王府,娘可什么都没有,哪里有钱来添补进去。”
“你父亲却像是变了个人,一点都不疼惜娘了,他还日日外出买醉,不知干什么去了。”
林秀兰说到这,哭得更难过了。
苏武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从不缺她吃不缺她穿,她也不用管这些糟心事。
可等她成了这当家主母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们之间唯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哪里还有情情爱爱。
林秀兰拉着她的手,又道,“好在柔儿你成了明王妃,不然为娘在这府里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苏依柔没想到林秀兰和苏武之间竟然闹成了这样,她长叹了口气,缓缓的开口道。
“娘,你应该知道柔儿此次回来是因为什么,王爷出事了,被陛下突然请进了宫,已好久没回来了,我实在是担心,所以才想着来见见父亲,看看父亲有什么法子。”
“娘,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父亲?”
林秀兰面色一僵,也知道此事重大,她思索了几秒,缓缓的点了点头。
“行,我带你去见见他。”
苏依柔跟着林秀兰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母女俩站在门外。
林秀兰轻轻的敲门,静等了一会儿。
屋子里却无应答。
林秀兰犹豫了一会儿,推门走入。
苏依柔跟着走入,迎面而来的酒气,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书房里头,单独用屏风隔开了一个内间,里头搁置了一张床榻。
苏武就躺在那张床榻上。
青天白日的,醉的一塌糊涂。
苏依柔怔了怔。
林秀兰无奈的道,“你父亲近来都是这样子。”
林秀兰上前轻轻的推了推他,“将军,将军,你醒醒,柔儿今天回府了,特地来看看你。”
苏武睁开朦胧的眸子,视线终于有了对焦。
林秀兰看他清醒了过来,正欲开口说话。
苏武却是先一步出声了,“芳儿?芳儿可是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芳儿……”
话音一落。
苏依柔下意识的看向林秀兰。
林秀兰的脸色苍白了不少。
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丈夫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叫的是别的女人名字。
而且是上一任妻子的名字。
林秀兰捂着嘴,红了眼眶,几欲落泪。
苏武再也睁不住了眸子,又缓缓的睡去。
苏依柔亲自送了林秀兰回了屋子,看着林秀兰啼哭不止。
苏依柔叹了叹气。
她母亲什么都没有,筹谋了一辈子也就为这么一个将军夫人的位置。
她离了苏武,可就什么都不是。
所以就算苏武如此对她,她也没有那个资本,去离开苏武。
现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她。
明王府,现下也是一堆破事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