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自嘲一笑,像是看穿世俗一般,眼睛里没有十九岁少女该有的灵动,平静的像一汪死潭,又似乎带着一抹风雨欲来的晦暗,
“但很可惜,我认为的好,只是我自以为是而已,就在今天,她找人绑架了我,还授意他们侮辱我,如果不是这一切恰巧被唐禺碰到,如果不是他从绑匪那发现了那段录音,恐怕,我这痛失贞洁得罪名,就直接坐实了。”
她眸光微敛,一双氤氲的瞳配上殷红的眼角,清冷,却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知晓前因后果的宾客一改刚才的嘴脸,皆是一脸嫌弃的看向姜珧之,眼里的鄙夷之意写的一清二楚。
姜云韶眼见事情败露,只好将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她泣不成声,哭喊着说道,“都是我,都是我的主意,和珧珧无关,她不过是个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计?是我,是我教她的,都是我的错!”
顾知南面色淡淡,眼里带着凉意,她殷红色的唇微张,声音清冷,“是你是她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
话落,她一把拽过姜云韶的长发,不顾女人哭喊的求饶声按住脑袋便向地面砸去,不过片刻便已经鲜血淋漓。
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姜云韶额头的伤口恰巧可以与顾知南额角处的伤口吻合,只是前者的伤口更大也更严重。
顾知南全程面无表情,宛若打人的不是她一般。
直至女人的哭声渐渐微弱,她揉揉酸痛的手腕,站起身,凝视着早已吓傻了的姜珧之淡声说道,“野种永远都是野种,遇事只敢躲在别人身后的垃圾。”
姜珧之抖如筛糠,早就已经被吓到六神无主,她除了双眼呆滞的看着顾知南,连哭都忘记了。
她像是一个将死的死刑犯,瑟瑟发抖的等待着临行前的审判。
顾知南看着她,揉捏手腕的动作没有停下,漂亮的桃花眼森冷沉郁,晦暗无光。
须臾,她耳边传来一阵温润清冽的男声,“手很痛?”
再次听到唐禺温润的声音,顾知南眼底的森冷陡然散去。
他不问她时还好,他不开口,她就可以把心里的委屈藏匿的很好,不让任何人发现。
可现在他问了,那些被她隐藏在最深处的委屈,突就被勾了起来。
她垒起的围墙轰然倒塌,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不复存在。
她摇了摇头,潋滟的眸子里染上几分酸楚,眼角的泪险些没有抑制住。
“不哭,”唐禺慌了神,一颗心沉沉的下落,连带声音都带上几分颤抖,“乖,不哭。”
她眼底的水雾仿佛滚烫的岩浆,将唐禺心底灼出几个血窟窿。
心疼与盛怒交织在一起,他薄唇抿紧,恨不得所有的毁掉一切,让那些伤害过她宝贝的人,全都去死!
可是不行,他不想吓到他的南宝,更要尊重南宝的决定,让这群人,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凌迟致死。
他转头,看向姜珧之,双眸中的温柔被瞬间阴翳取代,薄唇轻启,嗓音依旧温润清冽,语气却是带着几分骇人的凌厉,“是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还是让我用手段帮你?”
姜珧之得嘴唇早已被她咬破,她手掌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在肉里,可她不觉得疼痛,只是恨不得杀了这个撕碎自己公主梦的顾知南。
可她不能,她甚至在唐禺凌厉的眼神下动弹不得!
唐禺其人在帝都内名声远扬,年仅二十二岁的他手段凌厉,足以让很多商业大佬闻之色变。
有人说他温润如玉是一位矜贵的翩翩公子,无论与谁皆是温和疏离,永远保持着最舒适的距离。
也有人说他心狠手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对待敌人,手段凌厉,毫无人性。
更有传言,曾有人亲眼见到他将一位男子的皮活生生的剥了下来,手法娴熟,毫无怯意。
关于他的传言太多,孰真孰假无人可以定论,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普天之下,无人敢惹怒他半分!
姜珧之猛地跪在地上,伸手抓住顾老爷子的裤脚,哭的梨花带雨,看起来好不可怜,“爷爷,爷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伤害姐姐,我只是害怕姐姐不肯让我认祖归宗,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半分伤害她的意思。”
她倒是聪明,知道如今顾家当家做主的是顾老爷子顾修然。
只可惜一直沉默的顾老爷子并没有包庇她的心思。
他早在宴会刚一开始的时候就收到了顾知南报平安的短信,也知晓了接下来会发生一些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若不是顾知南特意强调,不许他插手,他早在录音放出的那一瞬间,就直接解决了这对心肠歹毒的母女。
他怒目圆睁,如避蛇蝎一般的将姜珧之甩到一边,厉声呵斥,“畜生,南南也是你们敢碰的?如果不是南南死命的求我,让我认你这个野种,你以为我会同意你认祖归宗?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死不足惜,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和你妈就别想进顾家的大门。”
这番话彻底给母女二人判了死刑,姜云韶哭喊着跪上前,“爸,爸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顾修然冷哼一声,摆了摆手,丝毫不掩盖眼底的嫌弃与鄙夷,“一个妄想伤害南南的人,也配叫我爸?来人,把她们丢出去,我不想再看见她们!”
女人的哭嚷声由近至远。
终于,室内一片安静,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宾客见状,打过招呼后便四散而去。
顾修然年龄大了,情绪大起大落之后就觉得疲惫的紧,他看着顾知南,沉声说道,“南南,我们回家吧。”
“爷爷,您能先回去吗?我还有点事情想处理。”顾知南唇角微扬,温声说道。
顾修然嗯了一声,也不追问是什么事情,嘱咐了几句后便提步离开。
爷爷一走,顾知南就开始四处寻找起唐禺的身影。
她张望了一番,没有在宴会厅里找到唐禺,只好提步向宴会厅外走去。
她一路寻找,从酒店十九层找到酒店外,最后在距离停车场不远的地方找了他。
“唐禺。”她眼神一亮,轻唤他的名字,提步向他走去。
第4章 主动靠近,偏执初现
唐禺脚步微顿,转身看向顾知南,嗓音温润和煦的问她,“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顾知南站在他的面前,鼻息间萦绕着的全是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木质沉香味儿,她微微昂首,嗓音轻盈的说,“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还没和你说谢谢。”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他唇角微扬,坚硬的轮廓被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的柔了不少,墨色的眸子里似藏匿了满天星河,璀璨耀眼。
顾知南牵了牵唇角,将手背在身后,又上前了半步,几乎贴到他的身上,莞尔而笑的说,“如果,我说我有事呢?”
唐禺眉间微蹙,嗓音略显紧绷的问,“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事关顾知南,那个矜贵的温润公子瞬间乱了阵脚。
顾知南摇摇头,柔声说道,“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唐禺顿了顿,没在做声,似是在等她后话。
“唐禺,”她薄唇微张,吴侬软语的说,“可以把你的联系方会给我吗?”
唐禺指尖一顿,心底陡然升起一股近乎癫狂的狂喜。
他攥了下颤抖的指尖,浅浅一笑,深幽的眸子眸光很亮,温声答道,“可以。”
他说着,从手下手中接过手机,“你看起来不像带手机的模样,不如你把你的号码告诉我吧。”
顾知南闻言,不由感叹,他的心真的好细腻。
她笑了下,干脆利落的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
唐禺骨节分明的手在手机上有条不紊的输入着她的号码,最后一个数字落下时,屏幕上骤然出现两个大字:南宝。
他眸底波澜不惊,几不可查的侧了下屏幕,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屏幕上的两个字。
“存好了。”他缓缓抬眸,温声说道。
顾知南迎着他温柔的目光,牵了牵唇角,问他,“你今天是怎么发现我被绑架了的?”
唐禺沉默少许,声音比刚才低了两分,“凑巧罢了。”
顾知南点了下头,没有质疑他的话,又问,“唐禺,你会给我打电话吗?”
唐禺失笑,强忍触碰她的欲望,声线温和的说,“会。”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近乎完美的唇形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像是夜空中的玄月,迷人又蛊惑。
顾知南一时看怔了,她缓缓抬手,仿佛迷了心智般的摸了下他的嘴角,光影卓卓的眼里有莫名的情绪在肆意生长。
“唐禺,”她轻唤他的名字,嗓音略显沙哑,却又温柔的好听,“多笑笑吧,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风光霁月,玉树芝兰。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他的笑容。
唐禺抿了抿唇,没有做声,他漆黑的瞳孔里多了几分局促不安,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着,冷白色的肌肤下,青筋脉络似乎在此刻变得更加明显。
顾知南察觉出唐禺的紧张,她莞尔一笑,将手收了回来,声线温柔悦耳的说,“唐禺,我要回家了,你要记得打给我才可以,我等你的电话。”
说罢,她转身向顾家佣人的方向走去。
人渐渐走远,直至最后彻底没了身影。
唐禺站在原地,蓦然失神许久,他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常年干燥的掌心如今全是汗渍。
很难相信,那个在商场上无往不胜的唐家七少,如今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孩短暂的触碰而欢喜到连指尖都是颤抖的。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舌尖划过女孩刚才触碰过的位置,薄唇轻启,语调温柔到几近无声,“南宝,我的南宝……”
她主动的触碰对他来说是恩赐更是救赎!
他知道她害怕他,从很久以前,他就清晰的知道这个近乎残忍的事实。
尽管他不曾做过什么,可顾知南却还是对他有一种天生的恐惧,她总是躲着他,又总是用一种惴惴不安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舍得强迫他的南宝,更不想看到她眼中对他的惊恐。
久而久之,他渐渐地习惯了躲在她身后的日子。
可就在今天,她竟然主动拥抱了他,还摸了他的唇角!
她放下戒备的亲昵,让他心尖都是颤栗的。
他在原地驻足许久,直至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他才不疾不徐的掏出手机,按了一个未知的号码。
“老板。”电话那头很快便传来女人低沉的声音。
唐禺垂了垂眸,言简意赅的说,“今晚牛奶照旧,凌晨三点,我会去顾宅。”
“是,我明白了。”
帝都顾宅。
顾知南回到顾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她脱下高跟鞋,换上佣人递来的拖鞋,不急不慢的向她的房间走去。
房门打开的刹那,她看着眼前熟悉一的一切,心底莫名的生出了几分酸楚。
这个房间是她的家人亲手为她布置的,房间里的每一寸都融了他们对她的疼爱。
遗憾的是,这个房间她只住了不足三年,从十七岁到二十岁,在那件事发生后,她下定决心脱离顾家,至此,这个房间,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想起那件发生在她二十岁生日宴会上的事,她潋滟的眸子瞬间凝了冰霜。
如果说今天的事情是一切祸端的开始,那么那件事几乎可以算是她生命终结的讯号。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归功于姜珧之和她的母亲。
如果不是她们,她不会众叛亲离,会更不会无辜枉死!
都是因为她们,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们!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顾知南的思绪。
她凝了凝神,轻声说道,“进来。”
话落,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紧接着一名身穿制服的佣人走了进来。
她微微欠身,语气恭敬的说道,“小姐,今晚的牛奶已经给您热好了。”
这是在顾知南回到顾家后养成的习惯,
那时的她已经十七岁了,将近一米七的个子,体重却不足九十斤,浑身没有一丝赘肉,皮肤下的骨头清晰可见,看的让人心疼。
顾修然见状,便要求她每天睡前一定要喝一杯热牛奶,增强体魄。
她起初并不喜欢牛奶腥甜的味道,可时间一久,却也慢慢的就适应了。
“放桌子上就可以,我一会喝。”顾知南说着,缓步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她本想简单的泡个澡再喝牛奶,可温热的水加重了她的倦意,她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等再出来时,桌上的牛奶早就已经凉透了。
她垂了垂眸,半晌,将盛满牛奶的杯子放到一边,缓步向卧室的方向走去。
夜色沉沉,万籁俱静。
冷白色的月光顺着窗户偷溜进室内,映照在男人俊美的脸上。
黑暗中,他纯黑色的衬衫与月光交缠在一起,袖子稍稍挽起,露出一截冷白色的手臂,双腿交叠,身姿颀长玉立。
他微微颔首,额前细碎的发在眉宇间落下重重阴影,目光始终落在眼前的手机上。
须臾,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有一条来自助理的信息,
“老板,文档已经整理好发到您的邮箱上了。”
唐禺抬了抬眸,骨节分明的手轻点了一下鼠标,随即一份排版整齐的文档出现在屏幕上。
屏幕最上方,一行加黑加粗的文字分外明显——遗产清单及遗产公证书。
他眸光微敛,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冷白色的光落在他的镜片上,折射出一抹冰冷的光,镜片后,他深邃的眼底一片灰色,半点情绪也没有。
文件不多,他很快就看完了,文档关闭的刹那,他睨了眼时间,十点半,是时候了。
他凝了凝神,用掌心湿濡的手拿起手机,斟酌许久后,才拨通了那个让他心尖都在颤抖的号码。
第5章 对她几近痴狂的贪婪
“唐禺。”电话那头传来女生低沉悦耳的声音。
男人眸光微沉,心底因为这短短的两个字而升起巨大的欣喜。
他攥紧微颤的指尖,勾了勾唇角,轻声说道,“是我,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我说了,我会等你打给我的。”顾知南似乎轻笑了一下,嗓音慵懒又惬意,听得让人耳膜都是酥麻的。
“抱歉,晚上回来时候处理了一些别的事情,所以电话就打的迟了些。”他嗓音沉沉,里面带着几分隐隐的不安,像是害怕她真的会因此生气一样。
“没关系,或早或晚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最后打给我了。”
她话语带着些许亲昵,让唐禺鸦羽般的长睫轻轻的颤了两下。
他垂眸,薄唇抿紧,心底无对她渴求般的贪恋突然被无限放大。
想抱着她,想亲吻她,想和她骨血相融……
那些他在打电话前在心里模拟了无数次的对话,此刻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唐禺?”没等来回答,顾知南又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在。”唐禺喉结上下滚动一番,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干涩紧绷,像是一口即将干涸的枯井,“太晚了,你该休息了。”
“嗯,确实是有点晚了,你也记得早点休息,晚安唐禺。”
“晚安。”
话落,他看向手机,等待着对方挂断电话。
屏幕回到通讯录的刹那,唐禺猛地弯下腰,将手机放在胸口。
他唇角微扬,漆黑的瞳里蕴含着不加掩饰的贪恋,嗓音温柔而又痴迷的说道,“晚安,我的南宝。”
极端的喜悦让他产生片刻的眩晕,还有难以控制的兴奋。
房间的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格外稀薄。
唐禺直起身,从抽屉里拿出烟与打火机,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试图平缓他难以抑制的兴奋。
一根又一根,他抽烟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烟盒便空了大半。
可是没用,根本就没用!
烟不能纾解他心里近乎病态的执念,能纾解他心中执念的,唯有那个让他朝思暮想许久的女孩。
他想见她!
他要见她!
他将烟捻灭,扔到一边,拿起车钥匙,阔步向房外走去。
唐禺到达顾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他将车子停在顾宅监控的死角区,下车,神情漠然的靠在车上,静静地等待着三点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晚上的手表指向三点的刹那,他抬了抬眸,缓步向顾宅的方向走去。
深夜的顾宅很是安静,连半点虫鸣声都听不到。
唐禺身着一袭黑衣,与黑夜融为一体,按照以往的样子,轻车熟路的向顾知南的睡房前进。
他精准的躲过每一个监控,又稳健的越过每一个障碍,不过片刻,便已经翻进了顾知南的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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