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禺闻言,目不斜视,嗓音极尽温柔的说,“乖,先去你哥哥那里,我一会去找你。”
顾知南勾了勾唇,说了声好。
太乖了,乖得让他恨不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前狠狠地亲吻她的红唇。
唐禺强忍住心底翻涌滚烫的欲望,转身,眼底的温柔尽数消失,双眸阴翳的向叶雨珊看去。
灯光从左侧照过来,落在他的线条冷肃的轮廓上,映的他五官立体深邃,丰神如玉。
他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一双眸子暗沉阴冷,宛若一片没有尽头的深渊。
开口,声音低沉,语调缓慢平静,“你觉得知南很好欺负?”
第13章 宠溺无限唐公子,落落大方顾知南
叶雨珊昂首,陷在唐禺深邃的双眸里,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制住一般,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如果说刚才的顾羡西给人的感觉是直白的凌厉,那么唐禺则是深入骨髓的骇人!
她红着眼,本能的向后退缩,想要逃离。
可唐禺不给她机会,手一摆,一旁的保镖瞬间收到指令,大步上前,半拖半拽的将她拉了出去。
宾客见状,忍不住的出声议论道,
“这人说带走就带走了?”
“唐家七少爷这是准备做什么啊?不会滥用私刑吧?”
“天啊,那这么说的话,那些传闻该不会都是真的吧?他不会真的有杀人的癖好吧?”
一时间男人女人议论纷纷,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交缠在一起,聒噪得很。
唐禺侧首,冷冷的掠了他们一眼,起唇,语调无波无澜的说,“怎么?你们想去陪她?”
顷刻间,宾客噤口不言,寂静的露台,连室外的虫鸣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唐禺敛了敛眸,扭头,看向一旁泫然欲泣的姜珧之,眉宇间瞬间比刚才还冷了几分,连唇角那抹晦暗的笑意都陡然消失。
“前几天的教训还不够?”他漆黑的眸目光锐利冰冷,细密的长睫落下层层暗影,浮浮沉沉。
姜珧之眼底闪过一丝惊恐,生怕唐禺会在这里提及几日前的那场宴会。
她昂首,咬紧下唇,泪汪汪的望着唐禺,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祈求他不要再接着往下说。
唐禺视若无睹,目色凉薄,不疾不徐的说道,“前几日你绑架知南的事,要不是顾尚有意护你,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在场不知此事的宾客止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诧异的看向姜珧之,眼底不由的带上几分鄙夷。
姜珧之面色如土,花容失色的看向唐禺,一双杏眸里全是眼泪与慌张,那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知南在一旁抱着手,心里越发的明白上一世的姜珧之为什么能在娱乐圈混的如鱼得水,这演技,说来就来,瞬间入戏。
唐禺手段虽然凌厉,可平日里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一副矜贵清冷的模样,少有人真的见过他生气。
但现在他薄唇抿紧,神情阴翳冰冷,与平日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抬了抬眸,唇角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说,“既然你和那个女人是一伙的,那你就去陪她吧。”
话落,他给了保镖一个眼神,想示意一旁的保镖将姜珧之拉下去,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
他侧首,看向身旁的顾知南,眼中的阴翳瞬间消散,目光温柔,声线悦耳,“知南,怎么了?”
很好,那个矜贵温雅的唐禺又回来了。
顾知南忍俊不禁,只觉得唐禺这两幅面孔的样子好玩的不得了。
她嘴角稍稍扬起,轻声说道,“事关顾家,把她交给我吧。”
顾知南的唇形很好看,口唇轮廓线清晰,口角微翘,这一笑勾人心魂,那股矜贵千金的气质一目了然。
相比一旁哭哭唧唧的姜珧之,顾知南这份落落大方从容不迫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欣赏。
她抬步,靠近了姜珧之一些,看向她时一双眸子里晦暗凉薄。
薄唇轻启,嗓音清冷的说,“你的项链不错。”
姜珧之稍稍低头,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脖颈上的项链,一条珍珠项链前挂着一颗深蓝色的宝石。
这条项链本来是姜云韶的宝贝,若不是这次晚宴是唐家举办的,怕是无论她怎么求,姜云韶都不会同意将项链借给她。
奇怪,顾知南怎么会突然注意到她的项链?
难不成,她是看上了这条项链,想要要去?
如果真是这样,她是不是正好可以借题发挥,演一出柔弱千金的戏码?
她想着,心底不由得冷笑一声。
再度抬眸,心里的阴狠被藏匿的很深,唯有一双刚刚哭过的眼眸里透露着几分胆怯,语气唯诺的说道,“这条项链是我母亲送我的礼物,姐姐也很喜欢这条项链吗?只可惜这条项链很珍贵,还是我母亲送给我的礼物,我也不好做主转送给姐姐。”
顾知南似笑非笑,视线落在姜珧之胸前的项链上,“你说得对,这条项链确实很珍贵,只可惜,这条项链不是你妈的,更不是你的,它是我母亲柏白萱的。”
姜珧之心底一惊,她只知道这条项链是姜云韶的心头宝,却并没有了解过它的来历。
不过,她没了解过,顾知南这个半路找回来的野鸡又怎么可能了解过?
她说不准是在诓骗她,就像诓骗顾尚那样。
姜珧之想着,双目微瞠,故作不安的说,“姐姐,你不能因为你喜欢这条项链,就信口雌黄的说这是你母亲的物件啊,在场的人都知道,你五岁就走失了,十七岁才回到顾家,而你母亲早在你十二岁那年就因病逝世了,你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又怎么能说这条项链是你的呢?”
她逻辑清晰,语调缓慢,像是生怕周围的宾客听不懂一样。
顾知南神色自若,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半分,“我母亲去世后,柏家整理出了一份她的遗物清单,包括她生前的动产不动产,以及所有的珠宝首饰、古董文玩,不巧,前段时间我意外得到了那份清单,而你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恰巧就在清单上。”
她说着,目光凉凉的掠了一眼围观宾客,“况且,这条项链我母亲出嫁那日曾经戴过,在场上了年纪的叔婶不少,相信有不少人曾经参加过我母亲的婚礼,应该对这条项链还算有印象吧。”
顾知南这么一提大家才猛然想起,当年柏白萱出嫁时,脖子上确实是戴了一条珍贵异常的蓝宝石项链,好像还是她母亲当年的陪嫁。
那条项链是这世上不可多得极品,每一分都是神功巧匠精心设计,若不是柏白萱结婚,他们这辈子怕是连见到它真颜的机会都没有,因此他们对那条项链也就印象深了些。
现在一看,姜珧之脖子上戴的这条项链,可不就是当年柏白萱结婚时戴的那条项链吗!
“姜珧之,你和你的母亲,是不是都是生来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顾知南抬了抬眸,一双清婉的眸子,毫无波澜。
她没有着重强调‘抢’这个字,却让宾客霎时间将姜珧之的身世与她母亲的那些所作所为与这个字联系到了一起。
他们将目光挪到姜珧之身上,眼神中的鄙夷与嘲讽像是海浪般向她涌去。
虽说在帝都之中小三上位的事并不少见,可这么不要脸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14章 鸠占鹊巢姜珧之,辱之
姜珧之花容失色,红唇张张合合,半晌,只说出了几个字,“没有,姐姐,我没有。”
“无所谓,有或者没有都不要紧。”顾知南垂眸,长睫微敛,眼底落下一层浮影沉沉的暗色,启唇,淡声说道,“反正,那些不属于你的,你早晚都是要还回来的。”
话落,她抬手,将手掌伸到姜珧之的面前,没有作声,眼底却冰冷的厉害。
姜珧之目光沉了沉,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着,试图用指甲嵌入肉里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逼迫着自己抓紧想出对策逆转局面,可越是着急脑子却越是空空如也。
周围的宾客见状,没了耐心,眉头一拧,语调嘲讽的说道,“还想什么呢?都说了这是人家母亲的东西了,你还打算一直霸占着不成?”
“就是,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一只鸠占鹊巢的乌鸦罢了,难不成还想着要和真凤凰去抗衡到底?”女人说着,很是嫌弃的白了她一眼。
宾客轻蔑的话语犹如扑面而来的海啸,将姜珧之死死的压在海底,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面色涨红,耻辱与愤怒交缠在一起,让她恨得连指尖都是颤的。
须臾,她一把抓下脖子上项链,扔在了顾知南的手里,抬眸,想说些狠话,却被一旁唐禺阴翳的眼神吓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顾知南见过姜珧之千种姿态,可这种气急败坏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勾了勾唇,俯身,凑到姜珧之的耳旁,用只可以让她俩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我说过,还债的时候到了,姜珧之,这是开始而已。”
话落,她转身,与顾羡西对视一瞬,随即并肩离去,徒留姜珧之一人面红耳赤,含污忍垢的站在原地。
主人公走了,宾客也没了围观的兴趣,一时间四散而去,谁也没有管还站在露台的姜珧之,那些曾与她交好的名媛,如今也是避之不及的逃开,生怕与她染上半分关系。
她低着头,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引出一个个暗红色的血痕。
倏然,她听到她耳边传来一阵沉沉的男声,“你猜我为什么一直留你到现在?”
她心口一紧,抬头,刚好就撞上了唐禺沉郁的眸色。
一股莫名的惊恐从心底滋生,像是一颗攀天大树,树根紧紧的在她心底扎根,树枝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不等她开口,唐禺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你欠南宝的,不是一条命就能还清的。”
话落,他目光冷戾的睨了她一眼,不顾她惨白的脸色,提步便向露台外走去。
唐宅外,顾知南步伐缓慢的走在顾羡西身侧,她眉间微蹙,有些懊恼的问顾羡西,“二哥,你说我刚才在唐家那么闹,是不是不太好?”
到底是唐家主场的晚宴,她这么做,会不会折了唐禺的面子?
顾羡西睨了她一眼,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有什么不好?大不了之后在生意上遇到唐家时,我让他三分,不过,比起唐家,倒是有另一件事更让我好奇。”
他漆黑的眸子凝了凝,定定的看着顾知南,眼神深邃幽深,似有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南南,你变了不少。”
顾知南对这句话并不显的震惊,顾羡西太聪明,缜密的心思向来让许多长辈都自愧不如,她从没想过她的改变真的可以逃过顾羡西的眼睛。
只是,她现在并不能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只好模棱两可的笑道,“我变了,二哥不开心吗?”
她不想提,顾羡西也没有逼问,他浅浅一笑,抬手,摸了摸顾知南的发顶,“开心,只要南南开心,二哥就开心。”
“知南。”
倏然,一阵温润的男声传来。
顾知南循声望去,正好看到紧随他们出来的唐禺。
他缓步上前,走到她身边,垂首,绵言细语的说,“抱歉,今天的晚会是我考虑不周。”
顾知南看的出唐禺不是在客道,而是发自内心的对她表达歉意,他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斟酌后小心翼翼的说出口的。
她昂首浅笑,眼里像是藏匿着温柔的星辰,“没关系,是我毁了唐家的晚宴,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
唐禺嘴角扬起浅浅的笑,终究没忍住,轻轻地摩挲了一下顾知南的脸颊。
他的南宝好乖,乖巧的让他好想把她锁在屋子里,只让他一人欣赏。
可是不行,南宝不会喜欢他真的那么做的,他要忍耐,要步步为营,慢慢的让她掉进自己的包围圈。
“南南。”倏然,顾羡西的呼唤声打断两人的柔情。
顾知南侧首看向顾羡西,轻声问道,“二哥,有什么事吗?”
顾羡西没回答,而是懒洋洋的笑了下,伸出手,悄无声息将顾知南拽到自己身侧,言笑晏晏的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时间太晚了,我们该回家了。”
言外之意,让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臭小子该去哪去哪吧,你该跟你哥哥我回家了!
“那个,那个……”顾知南抿了抿唇,看起来有些为难。
今天来的时候唐禺问过她,晚上的时候可不可以送她回家,她当时不知道顾羡西也会来,于是就答应了唐禺,可现在……
唐禺见不得顾知南为难,他压抑住心底的敌意与不满,靠近顾知南一些,颔首凝视着她,笑道,“乖,跟你哥哥一起回去吧,别让他担心,我正好也有些事情要处理。”
瞧瞧,这话说的多么深明大义。
可若是仔细想来,他这一声乖一句哥哥,分明是将爱人与亲人的区别划分明确。
顾知南没想太多,踮起脚尖凑到唐禺耳边,小声问道,“你今晚还来吗?”
她温热的呼吸铺撒在他的耳畔,像是一根羽毛滑过他的耳廓,酥酥麻麻的。
唐禺眼底的阴鸷彻底散去,他看向她时目光灼灼,本还紧绷的轮廓因为她的一句话霎时间柔和下来。
他点点头,小声的应答着她,生怕她察觉出他声音里的颤抖,“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顾知南心满意足的跟着顾羡西扬长而去,临走前还不往回首与唐禺遥遥相望。
顾羡西见顾知南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挑了挑唇,漫不经心的问道,“我记得你以前见到唐禺恨不得绕行,今天这是怎么了?”
顾知南系好安全带,思忖片刻,淡声答道,“大概是看透了自己的心吧。”
顾羡西听罢,眼底颜色沉了几分,笑而不语。
唐禺站在门口眺望许久,直至顾知南坐的车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才恋恋不舍的回到唐宅。
只是他现在无心再去管什么晚会,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他哼着小调,手里摆弄着一把寸长的匕首,缓步向地下室走去。
一旁的保镖听到熟悉的小调,纷纷垂首躲到一边,恨不得自己与身后的墙融为一体。
这首不知名的小曲是杀戮的前兆,每每出现后便意味着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袭来!
轻则手刃敌家,重则尸横遍野。
总归,在唐家工作三年以上的人都清楚地知道,只要这首小调出现,逃,有多远逃多远,千万不要出现在唐禺的面前,更不要对上他阴鸷的双眼。
否则,等待着他们的,就是一场无尽的灾难。
第15章 怀抱着他的解药,饮鸩止渴
阴冷空旷的地下室内,叶雨珊宛如一条案板上的鱼一样被捆绑在冰冷的铁床上。
她嘴里被一块白布堵住,只有嗓子还能发出呜咽的求救声。
双眼瞪得大大的,惊恐万状的不停挣扎,纵然束缚住她手脚的铁链已经将她的皮肤勒破,却还是极力的想要从这张冰冷的床上逃走。
倏然,地下室的门发出低沉的咯吱声,她心底的恐惧被瞬间放大无数倍,侧首望去,恰巧与唐禺阴翳晦暗的目光撞上。
他脚步轻缓的向她走来,一双美到无可挑剔的手把玩着一把匕首,白皙的指尖时而从刀刃上滑过,若是不小心便会划出一道血痕。
但他显然对刀具十分熟悉,无论怎么把玩都不会伤到自己。
他停在她的身侧,勾了勾唇,俊朗的面孔上挂着骇人的笑意,深邃的瞳孔似墨汁一般黝黑,周身的那股冰冷阴翳让人不寒而栗。
这哪里还是那个矜贵清冷的唐七公子?这分明就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他抬手,将冰冷的刀刃摆放在叶雨珊的脸上,嗓音低沉冷冽,“为什么要欺负我得南宝?我得南宝那么乖,你怎么舍得欺负她?”
叶雨珊疯狂的摇头否认,一边挣扎一边涕泪横流。
唐禺敛眸,嘴角的笑意越发冰冷,狭长的眼眸满是猩红,“我的南宝那么好,好到值得拥有世界上的一切,你怎么敢说她是野鸡,你怎么敢?”
他说着,锋利的刀刃从她右脸滑过,瞬间豁开一道寸长的血口。
“唔——”叶雨珊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哀嚎声,挣扎的更用力了。
唐禺面不改色,一字一句的细数着叶雨珊的罪状,“你觉得我的南宝不好,你害得她不开心了,你让她今天差一点就遇到了危险。”
他每多说一句,眼底的颜色就更深一分。
每细数一条罪状,就会在叶雨珊的脸上多划出一道血口。
片刻后,阴冷的地下室内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铁床上的女人满脸是血,面目全非,气息奄奄到连痛苦的呜咽声都发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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