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方面?”
“不想交/配的原因,是因为物种差异吗?”
“不是。”
余乐:“那是因为想到对方就没有这个念头吗?”
司阑快忍不下去了,咬牙切齿:“压根就没想过。”
余乐扭过头,忽略了神君这会儿的气急败坏,认真建议:“那为什么不想想呢?”
“……”司阑被问住了,干巴巴地说,“我朋友没跟我说。”
“那您回去问问您的朋友。”余乐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断,“如果想了以后有这种念头,那么就是爱情了,如果没有,那么就是友情亲情,反正肯定不是爱情。”
司阑只要一将那个词跟连久对上,就不敢再想下去。
余乐鼓励道:“跟您朋友说,很简单的。”
不,一点都不简单。
司阑一脸沉重地离开后,余乐回到自己的蚌壳。
余音将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神君没为难你吧?”
“没有。”余乐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将司阑问自己的那些问题都说了一遍。
余音惊讶:“没想到司阑神君还挺讲义气的,这种事都要为朋友操心。”
“是啊。”余乐点头,“他跟他那个朋友关系一定很好,这么私密的事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不过会是哪一位神君?”
“好像只有蔺七神君跟司阑神君的关系好一点。”
“原来是蔺七神君啊!!”
蔺七人在食堂坐,锅从天上来,眼睛里透着清澈的愚蠢,满眼都是桌上的饭菜,情情爱爱都是过眼云烟。
连久将碗筷摆好后就往四周看:“司阑呢?”
“不知道,刚才不是还在?”蔺七将碗放好,“别管他了,谁都没他吃饭积极,等我们开动他就来了。”
就是因为司阑吃饭积极,所以没看到他连久才疑惑。
她走到食堂门口,还没拿出手机就见司阑从海里出来了。
连久见他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往他身后看,没看到什么人或者妖,便问:“你现在才出来?”
“嗯。”
连久问:“遇到什么事了?”
司阑默了默:“没事。”
“那先吃饭吧。”连久往回走,见里面几个妖神都已经开动了,于是将司阑的碗盛好饭放在桌上,扭头见司阑还在发呆,更是疑惑,“司阑,吃饭了。”
司阑走到桌前坐下,满脑子都是刚才余乐的话。
饭到嘴里都没了滋味儿。
不行,不能想。
她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怎么能那么去想她!
甩甩脑袋,司阑面无表情地将白米饭塞进嘴里。
“呜哇!今天的排骨好好吃!”江安端着自己的碗暴风吸入,“久久太棒了!亲亲你!”
此时司阑的神经高度紧绷,听到关键词就会触发弹一弹。
他转过头,见江安一边吃饭一边噘嘴试图骚扰连久,顿时黑下脸道:“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江安动作一顿,哼唧道:“凶什么凶。”
在另一旁看戏的蔺七琢磨着不太对,当即小声说:“这种你可不兴学啊,我想着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司阑懒得搭理他这个狗头军师。
但是余乐说的亲她抱她却一直在脑袋里打转,想忽视都不行。
司阑被扰得胃口都没有了,机械地吃完一碗饭就放下了筷子。
连久回头见状,轻轻蹙眉:“不吃了?”
“嗯。”司阑一抬眸就看到了她的嘴唇,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弹了起来,头也不回道。“我先出去。”
所有的妖神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江安震惊地说:“他今天只吃了一碗饭!还没吃菜!他真的很生气?就因为我要亲久久?!”
蔺七不客气地说:“你还没那么大影响力。”
江安:“……”
连久看着司阑着急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难道今天在外面又吃坏肚子了?
没办法,司阑每次状态不对的时候似乎都是跟胃有关。
等大家吃完饭,连久单独蒸了一晚鸡蛋羹准备端给司阑,却发现他不在房间里,而是自己坐在远离妖群的海边礁石上。
她站在礁石底下:“司阑。”
司阑神经又紧绷起来,低下头。
“你下来。”
司阑在原地顿了顿,还是乖乖下去。
连久观察着他的脸色,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便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阑摇头。
没事就好,在这件事上他也没骗过自己。
“那怎么吃得那么少?”连久鸡蛋羹递给他,“吃点这个吧。”
司阑垂眸看着她端着鸡蛋羹的手,指尖动了动。
想起之前她握住自己的时,自己那种克制不住想要回握住她的想法。
再一抬眼,又对上她有些担心的眼神。
司阑眼皮一跳,这一刻真的好想抱,好想抱!
不行,不能想!
可脑子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在她单独面对着自己的时候,那些一直压着的念头就会争先恐后往外涌。
司阑从她手里接过鸡蛋羹,努力没把碗给捏碎。
连久轻声说:“试试?”
司阑尝了一口:“好吃。”
连久笑起来:“那就好。”
司阑盯着她上扬的嘴角,好像真的很好亲,这个念头让他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开始跳。
余乐说的那些,有心跳这一条吗?
“司阑……你真的没事吗?”连久看着他,目露疑惑,“你的耳朵,又出来了。”
司阑闭了闭眼,一口气将碗里的鸡蛋羹吃完。
忽的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将自己控制不了的耳朵捂住。
完了,完了。
简直是,大逆不道。
◎我有一个朋友◎
见他蹲在地上, 好像十分无助的样子,连久半蹲下来,担心地问:“司阑, 你没事吧?”
谁知还没靠近,司阑就像被烫到一般, 往后仰去,着急地站起来,两只长耳朵晃来晃去。
连久皱眉:“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可能是没休息好。”司阑放弃自己那不争气的耳朵, 拿着碗说, “我把碗洗了去休息, 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后匆匆离开。
连久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耳朵摆动, 心里担心更甚。
司阑从来没有这样子过,难道是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问题了?
他本身就是个什么事都不愿意说, 自己藏着的性格,要是一直憋着, 以后可不知道要怎么办。
从海边回到学校宿舍, 司阑早就已经洗好碗回到宿舍了,就连窗帘都拉得好好的,夜幕降临, 只能看到他窗边从窗帘处透出来暖橘色的光。
那是自己送给他的小夜灯。
一直以来连久对司阑的关心就要比其他妖神多一些,毕竟其他妖神遇到什么事情都会说, 而且从不会亏待自己。
只有司阑, 这次说来南禺山什么都要省一点, 零食都少了,衣服也没带几件。
唯独这小夜灯, 走哪带到哪。
也就是因为这样, 才让连久心里不太舒服, 毕竟自己算得上他比较重要的朋友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原本要回宿舍的脚尖换了个方向,连久走到正在海边投影那里追剧的麒麟。
每当妖怪们学习完回到海里,几个妖神闲下来后就会跑到这边来放松,看看相声电视剧什么的。
更多时候都是电视剧,因为恨水一神独大。
现在更是多了江安,两只年轻小妖神对各种偶像剧狗血剧很是上头,凑在一起就像是找到知音一样,骂那些三观不正的角色都能各自带着不同的花样。
其他几个男妖神能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得依着这两个小姑奶奶,不然又是天翻地覆,比鲛人夫妻更加闹腾。
而且退一万步说,这样其实挺热闹的。
好像回到了以前大家都没受伤,没经过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住在一起互为邻居。
没有那么多所谓的妖神责任,没有什么烦心大事。
每天重要的,那么就是找找司阑去哪了,要么就是看看今天都吃些什么,简简单单。
后来就多了很多事儿,所谓的苍生大任,看着那么多妖怪受难于人,真的不能置身事外。
其实换个角度来说,很多妖神的出世,都跟蓝鲸差不多。
从浑浑噩噩不知目的,到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也不过是在最后的时刻而已。
瑞兽还要好一些,至少心怀黎民,但那些凶兽就不一样。
像司阑,很早以前甚至以为自己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
到了如今,一切都还算暂时安定下来了,也该找找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了。
就像连久园长说的,开始去生活。
带着目的和期待去找到合适自己生活的方式。
对于妖神们来说,没有那些七七八八的感情,和彼此在一起,就算是吵架也好,扶持也罢,早就已经成为默认的家人模式了。
所以就算是听到江安和恨水在一边叽叽喳喳讨论剧情,也觉得挺好的。
蔺七正在和宿才丰争他带来的瓜子,忽的看到连久园长走了过来,于是停下动作:“园长还没休息?”
连久说:“我有点事找你。”
和蔺七走到了远一点的地方,连久视线望向司阑房间的方向:“你跟司阑好像关系很好。”
蔺七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还行。”
要是园长问一些关于圣人的事情,自己可不太擅长撒谎啊。
“他今天有些奇怪。”连久没发现他的紧张,说,“有跟你说过为什么吗?”
蔺七回想了一下:“的确,他只吃了一碗白米饭,是有点奇怪。”
“……”
司阑,你在你这些朋友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啊!
“所以他也没告诉你吗?”
蔺七摇摇头:“没有啊,而且现在他每天都往人界跑,回来要么就在您身边,要么就休息了,我跟您在一起的时间都比跟他在一起的久,几乎没什么功夫说话。”
连久有些失望:“我以为你们平时会打打电话发发微信什么的。”
蔺七轻嗤一声:“他那微信不是用来做摆设的吗?”
“没有啊。”连久回想自己和司阑的聊天框,说,“他会回消息的啊。”
每天自己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要吃什么,他总是会秒回。
“……”闻言,蔺七心里顿时一痛。
合着如今自己这个曾经跟司阑最熟的妖神都没什么意义了。
有时候甚至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回,自己跟司阑的聊天框用貔貅的话来说,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大片绿色,大舔狗。
果然,有了圣人以后,司阑就跟江安一个德性。
蔺七郁闷地说:“我不知道呀,他也不像是会来找我谈心的,连您去问都不说,更不可能跟我说了。”
这个说法让连久觉得有些奇怪:“你跟他是好朋友,有些话自然是只能跟好朋友说的。”
她清楚兄弟和朋友之间还是有壁的。
麒麟没好意思应下这个好朋友来。
自己跟司阑的关系只是比其他妖神的跟他近一点,要是说好朋友,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个界限。
“蔺七。”连久压低了声音,“你跟司阑认识得久,也知道他是什么性格,我怕他把自己憋坏了。”
平时倒是无所谓,但今天看到司阑那样子,真的很像是被什么事情给困住了,很是抓狂。
“我明白了。”园长看起来很担心司阑,蔺七想起司阑之前对园长的在乎程度,主动担起这个担子,“您放心,我会去问问的,饭都不吃了,看来的确遇到大问题了。”
连久:“……嗯。”
跟蔺七说完后,连久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麒麟转回去,从貔貅那里将一整包瓜子抢了过来:“先别急,我去找司阑聊聊天,征用一下。”
貔貅:“?”
你们聊天,关我瓜子什么事儿?
晃悠到司阑门口,蔺七还没敲门,里面的门就自己打开了。
司阑坐在窗前,盯着自己桌上的小夜灯,目不转睛。
但既然会自己把门打开,想必是听到连久园长在外面说了什么。
蔺七将门关上,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他旁边,将瓜子倒在桌面上:“来,唠唠。”
司阑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蔺七挑眉,看着他的耳朵:“你这耳朵最近似乎很叛逆啊。”
“哟哟哟,还一直在动。”蔺七发现新大陆似的,“这不是你一般听天地之命的状态啊。”
以往司阑如果需要听到什么大事儿,是会变成原型将耳朵贴在地面的。
其他时候尽管他会将耳朵露出来,都是很自然的垂在那里。
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动来动去,似乎很是躁动。
而且,自从他开始频繁去往人界后,耳朵也很少再露出来了。
现在一看,这分明就是遇到什么自己控制不住的情况了啊。
蔺七觉得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于是坐直身体:“遇到什么事儿了?要不要我们帮忙?”
司阑又收回视线,继续发呆似的瞧着自己的小夜灯:“帮不了。”
怕连久担心,又道:“你跟她说,我没事。”
“园长又不是没长眼睛。”蔺七见他似乎也不像是遇到什么大事,因为身上的神力很平静,如果有什么大事,这会儿或许已经压得妖怪们不得安宁了,“你说你今天居然只吃了一碗饭,这不奇怪吗?”
“……”
司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放在自己身上都觉得非常大不敬。
更何况这些妖神,没一个是有经验的。
“这么着吧。”蔺七也摸得清司阑的性格,在大事上他永远波澜不惊有自己的主见,但由于长时间自己待着,跟人跟妖都很有距离,所以在很多小事上他比谁都要空白,啥也不懂,“你先思考思考,这件事你跟我说和你自己想,哪个办法要解决得快一点。”
司阑垂眼:“跟你说。”
“那不就得了。”蔺七将瓜子推给他,“说吧。”
沉默了好久,司阑决定采取自己之前的说法:“我有一个朋友。”
“打住。”
蔺七可没有余乐那么好哄,司阑几斤几两他不知道?还一个朋友?
“你哪个朋友?”蔺七不可思议地说,“我?园长?还是其他妖神?”
司阑:“……你不认识。”
“你觉得可能吗?”蔺七眼里的精光表示他早就看穿了一切,“你跟其他人和妖,八管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
司阑不想说了。
有时候跟这些妖神知根知底也不是一件好事儿。
见他再一次沉默,蔺七保证:“你知道,我嘴很严的。”
司阑很诚实:“我不知道。”
自己又没兴趣听他跟其他妖怪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嘴也很严!”蔺七被他激得好奇心都起来了,“快说快说,做人我比你有经验。”
这倒是事实。
但司阑还是固执的采取了“我有一个朋友”的说法,这样说才能让他心里的罪恶感少一点:“他,好像爱上了一个人。”
蔺七:“咳咳咳!!!”
司阑被喷了一脸的瓜子壳,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滚出去。”
“别激动别激动。”蔺七抽纸将桌面上自己喷出来的瓜子壳儿给擦掉,又去擦司阑的脸,“主要是你这个朋友的事儿,有点过于劲爆了。”
他好奇地问:“哪个朋友?应龙?元青?貔貅?玉重明?……不太像,也不可能是外面那两只小学妖,啧。”
司阑没回答。
蔺七觉得他可能快忍不住自己了,于是收声:“你继续说。”
“没什么了。”司阑重新盯上小夜灯,“就这样。”
一直猜不到那个妖神是谁,蔺七只好暂时放下,纳闷:“那你激动什么?爱了就爱了啊。”
“不行。”司阑皱眉,“那样就是对那个人的冒犯。”
已经在鲛人那里上了一课的蔺七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情感大师,不太理解这种脑回路:“冒犯?爱一个人怎么就冒犯了?”
司阑说:“因为他以前一直很尊敬那个人。”
“冲突吗?”
“不冲突吗?”司阑反问,“如果他对那个人跟鲛人夫妻一样,这不是冒犯吗?”
蔺七摸摸下巴:“鲛人夫妻也没有哪里不好吧?你看余乐对他老婆不是就挺好的?”
“可是……”司阑总是过不去自己这关,“可是,余乐居然想要那什么他的伴侣。”
“那什么?”
“嗯。”司阑依旧觉得难以启齿,含糊不清地说,“亲亲,抱抱……生小鲛人。”
“不然呢?”蔺七瞪大眼睛,“人家都是伴侣了,做这种事情不是很应该的吗?你情我愿的事情,哪里是冒犯了?”
你情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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