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本就是天道!”
“一群蒙昧之徒懂什么!”
师兄弟几人听闻这事后,脸色俱是阴沉。
祁麟当即气得拍桌:“简直荒唐!”
要不是那些人自己露出马脚,连他都未能听见丝毫风声,可见藏得隐蔽。
随即转念一想,不好的预感席上心头,朝另两人道:“你们说,师父失踪会不会也跟这事有关?”
比如师父意外发现了那个斗兽场,然后被灭口了什么的?
不然怎么会消失得这么干净?
祁麟越想越觉得这事很有可能,当即就红了眼眶嚷嚷着要去给卿凝报仇,连三人中历来最是稳重的言朔这次没有半句阻拦,紧凭着祁麟的一个猜测,便满目森冷提着剑走到了前头。
屠昭嘴角抽了抽,这一个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做派,他有时候都怀疑到底谁才是魔?
师父那是谁啊,那可是绝命毒师!盘踞悬赏榜榜首多年屹立不倒的人物,连放倒他都不在话下,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灭口?万剑宗的玄明剑尊亲自出马还差不多。
吐槽归吐槽,屠昭到底还是提着大刀跟着一块去了。
作为魔尊,屠昭自觉是三人里的战力天花板,有他来护航,那俩就偷着乐吧,要不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他才不管那俩死活呢。
与此同时,卿凝在瀑布下的潭水中游了个来回,她手枕在脑后,仰面浮于水上,小风微微吹着,喷香的牛肉干嘴里嚼着,除却没人跟她说话有点无聊,被囚禁的日子倒也还算惬意。
这小半月,她勤加修炼,修为从快要跌落至筑基的边缘又回升到了金丹后期,只是回升速度过快,又灵根残缺无法缓冲,灵府一阵一阵抽痛得她满地打滚,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了这才不得已将修炼之事暂缓了下来,搁在水面上咸鱼躺休养生息。
也不知道她会被关在这里多久,但既然已经在这了,肯定是要抓紧机会提升修为的,一方面这等宝地于她而言也算是天赐机缘可遇不可求了,另一方面,她也想快点冲破这里的禁制出去,失踪了这么久,万一她好不容易收来的徒弟飞了可咋整?
“唉!要是天降些药材就好了,我还能炼个镇痛丹吃吃。”卿凝由衷发愿,可想也知道不可能实现,她在这完全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的乾坤袋里除了些零嘴就是毒丹,虽然里面也有些能镇痛,但那都是附带的作用,她总不能为了止痛把自己给毒死吧。
正后悔着自己物资储备不足呢,忽然——
“我去!什么情况?”
卿凝惊呼出声,飞身闪到屋檐下,然后就瞪着一双不可置信到溜圆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数不清的极品药材从天而降,其中还不乏已经炼制好的成品丹药,就跟那天女散花似的,一簇簇、一瓶瓶落入灵液潭,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好家伙,想什么来什么,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瞅这数量、这品相,那绑匪怕不是把人家长生宗高层的私库给端了吧?
牛批啊!
近来, 讨伐长生宗的声势越发浩大,而言朔、屠昭、祁麟三人仍旧遍寻卿凝无果。
在几人的轮番拷问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卿凝失踪的确与那“斗兽场”无关。
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 以卿凝的行事性情,断不会不告而别。
那么,她人到底去哪了?
事情就这么再度绕回原点, 陷入僵局。
夜深人静,言朔提笔静坐, 在脑海中推演着每一个她可能去的地方, 洁白的纸上没一会儿就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地点,几乎是把他能想到的都写上去了。
本以为替她寻回灵根便能给她个惊喜,谁料意外却是比惊喜来得更早, 真可谓是应了那句世事无常。
言朔忽然顿笔, 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言朔打开自己的乾坤袋,苦笑了声,他真是忙昏头了, 光是把修补灵根的人关了进去,这待修补的灵根却还在他身上。
他摩挲了下左手食指上的龙纹戒,此戒勾连着他的洞府,心念一动便闪身至了千里之外的万剑宗,甫一进结界,就遥遥看见那人以叶为舟, 悠闲地躺卧在潭面上, 时不时喝口小酒, 好生惬意。
“嚯!天上掉下个男人。”卿凝醉得有点迷糊,抬手指向言朔, 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但这种兴奋也就闪现了一会儿,转瞬又迷迷瞪瞪睡过去了。
言朔落在岸边,死死盯着水上之人,脸色肉眼的可见的难看。
这人满脸麻子,仍旧还是他初次见到时的模样,相貌乃是天生,本没什么可指摘的,可这潇洒享受的模样还是莫名地刺痛了他的眼。
巨大的芭蕉叶载着她在水面上悠悠晃晃,泛起圈圈涟漪,隐隐地,竟是荡出了他心底的不平衡来。
这人怕不是度假来了!
翌日,卿凝一觉睡到自然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阳光刺眼,卿凝手背搭在眼皮上,神思阵阵恍惚。
不得了,她昨晚上好像梦见那绑匪了,但是——
“可恶!竟让他逃了!”卿凝双腿蹬了蹬,追悔莫及。
她被关在这里两个多月,整天除了炼丹就是修炼,修为倒是一日千里,可自从兜里的零食告罄,嘴里没滋没味的,都快要淡出鸟来了,再加上灵根缺失,修炼到了瓶颈,出逃计划彻底无望,在这里又长久没人跟她说话,整个人寂寞如雪,把她憋得都开始不务正业拿灵植酿酒喝了。
也不知是这酒太猛还是她酒量不行,每次还没喝上几口就歇菜了。
这不,好不容易梦见那绑匪,竟是耽误得她忘记了动手!
天知道她多想按着他的头前后左右上下摇晃,然后大喊——
“你有本事关我,你有本事放我出去啊!”
再在这里待下去,搞不好她坟头都要开始长草了。
卿凝指节攥得咔吱响,仰面朝天放出狠话:“你给我等着,我今晚就做梦来追杀你,有种别跑!”
“那你还挺忙。”言朔抄着双手站在岸边,声音冷如寒冰。
刚醒就计划好晚上要做什么梦了,张扬舞爪的,日子过得还挺悠哉。
什么声音?
此地早就被她翻了个遍了,连只蚂蚁都找不到,怎么会有人声?
卿凝心上一凛,翻身弹坐起来,侧首往岸上一望。
那瞬间,天地为之变色,卿凝心里像是经历了一场泥石流,瞳孔震颤,四肢僵硬,心脏几要跳到嗓子眼。
她滴个亲娘,她就是随口说说,咋就给人弄跟前来了呢?
梦想实现得太突然,她还有点不知所措。
但瞅着这人眼神不太友善,视线落在她身上刀刻斧凿似的,周身更是弥漫着一股显而易见的低气压,分明是心情不好啊。
卿凝内心咯噔,这这这,应该不是她惹的吧?她方才可没指名道姓,不带这么对号入座的。
这要是打得过,冲就完事了,不仅如此,下手还得快狠准。
可这打不过的,人为刀俎她为鱼肉,这个时候再冲上去硬碰硬,那岂不是找死?
卿凝迅速认清形势,唯恐自己遭了池鱼之殃,追杀什么的嗖地一下被她务实地抛到了九霄云外,脸上露出的微笑,少一分太苦,多一分又显谄媚,真真是恰到好处,生动地演绎出了什么叫做坚强的凄风苦雨小白菜。
也就是言朔带着面具,不然这脸上崩裂的表情早就藏不住了。
同样的表情,若是卿凝做起来说不准还有几分凄楚可怜。
但到了这麻子脸上……
言朔沉默。
辣眼!简直辣眼!
言朔撇开头,将手里的盒子抛至那人面前,声音清冷说出来的话更是不容商量:“什么时候修补好,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卿凝打开盒子,里面那团灵液包裹着的,赫然就是她的灵根!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默默按下心中窃喜。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让她修补自己的灵根,那不就跟放老鼠进粮仓一样么,不监守自盗她都对不起这机会。
卿凝抬眼,你小子可别后悔。
“可以是可以,但你也当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修补灵根需要用到的灵材可不少。”
卿凝算盘珠子拨得哗啦响,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她绝命毒师的身价摆在这里,当然得敲笔大的。
言朔闻言有些诧异:“我之前送进来的用完了?”
那长生宗的宗主李岳私库里东西可不少,他全给收进来了,这些还不够?
卿凝心虚地咳嗽了两声,立马板起脸端出副权威模样,“好有好的补法,差有差的补法,你要是只想凑合着用,现有的灵材当然就够了,但你若是想修补如初,那……”
剩下的卿凝没有明说,让他自个儿想象去吧,毕竟,有空间才好操作不是。
“你也就是碰上了我,旁人若想修补得同原生一样,可没这手艺。”
修补灵根最重要的一样材料其实是原根的灵髓,这玩意儿除了她就没人有了,可不就是独此一家么,卿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当然了,你若是寻不齐我要的灵材,那我也只能放低水准——”
卿凝端得是善解人意,可字里行间却暗示着: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店啊。
果不其然,话一出,这厮就上钩了。
“不必,需要什么你列个单子给我便是。”
卿凝垂首,抿唇死死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淡定,淡定,这年头人心复杂,这么好忽悠的冤大头可不好找了,可不能把人给吓跑了喽。
言朔见她埋着头,两颊还一抽一抽的,眉峰顿时聚成了个川字,这是在做什么?
恰在这时,玉简闪了闪,言朔的注意力立马被拉走,走远了些接起传音。
对面说了些什么,传音直接入耳,卿凝无法得知,倒是这绑匪说的,隐隐约约能够听清,只是他的回话太过简短,卿凝想要从中提取些有效信息都难。
为、什、么、他、的、玉、简、可、以、用!!!
卿凝扒拉了一下自己的,望向他手中玉简的眼神亮晶晶,她想要那个!
如果她现在说修补灵根需要用到他的玉简他会相信吗?卿凝快速地评估了一下此事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结论,这么离谱的借口,除非他是傻子……
卿凝遗憾地摇了摇头,但此念一起却是没那么好压下去了,别的需求先不提,她外头三个那么大的徒弟,她得报平安啊!
卿凝目光灼灼,心思转动,没一会儿便有了主意。
等言朔再回来的时候,卿凝甩给了他一张纸。
言朔看了一眼,又讶然地翻看了一下背面,确认就这寥寥几字,这才开口问道:“就只要这些?”
当然不是!
卿凝煞有介事,将自己的玉简递了过去:“现阶段需要用到的就是这些,至于之后需要些什么,还得看修复情况,帮我解除屏蔽,到时候好通知你。”
言朔没有接她的玉简,眼神意味深长了起来。
卿凝强装镇定,实则心乱如麻,怎么,她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刚传音给我的是玄机阁阁主。”言朔语气淡淡,忽然自爆。
卿凝:“!!!”
悬杀榜隶属于玄机阁,而她高居榜首,这绑匪和玄机阁阁主来往密切……
这是威胁吧?是吧?是吧?
卿凝拳头硬了。
言朔将纸折了几下收起,看透一切般扬长而去,临要出结界时,才甩给了卿凝一卷卷轴。
“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
卿凝咬牙切齿,抓住卷轴就想扔进水里。
她万万没想到,这绑匪手里居然还有这种老古董,这卷轴是传音玉简诞生之前的产物,一般都是一对,在上面写的字,无论距离多远,对方只要手握相同的卷轴,马上就能收到,速度虽快,但是缺点也很明显。
拿着这玩意儿,她就只能和那绑匪联系!
可恶!谁没事要跟他聊天?
过了几日,言朔又加派了不少人马,写满地点的纸上划掉了一个又一个。
“有消息你不看么?”
祁麟指了指案上的卷轴,一只泛着荧光的“鸽子”从卷轴里钻了出来,不停地扑扇着翅膀。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这个?
祁麟纳罕,看言朔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怪异。
言朔斜睨了一眼,将笔搁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如果说他人生中有什么后悔之事的话,把卷轴给那人绝对算得上是其中一件。
悬赏身价常年登顶的绝命毒师居然是个话痨,这属实是在他意料之外。
一天不理她都能传信个五六七八回,多半说的都是些废话,偏偏还不得不看。
言朔划开卷轴,眼角抽搐,果不其然,那女人又在深夜发疯了。
——“你睡了吗?我还没睡。”
伸长了脖子的祁麟:“!!!”
第50章
祁麟挤眉弄眼, 八卦欲望爆棚,好家伙,原是他孤陋寡闻了, 本以为是老古董出土, 没想到人家玩的是情调。
“这谁啊?”祁麟好奇问道。
言朔刷地一下将卷轴合上,丝毫没有要回信的意思。
只是虽心知那女人在发疯,却还是生出了一股被调戏的恼怒情绪。
他抬眸射向祁麟, 语气不善:“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吗?”
祁麟瞪眼,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言朔看着他不说话。
祁麟:“……”
行吧, 男人的脸真是说变就变, 他就不该在这里,他也很忙的好么!
近段时间,魔族的人不知是抽了什么风, 三番五次找他们妖族的麻烦, 他气得已经三天没和屠昭说话了。
说什么来什么,祁麟刚从言朔房里出来就碰见了从外头风尘仆仆回来的屠昭,对方脚下生风, 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看得祁麟很是来气。
屠昭看见祁麟,刚想打招呼,结果不过一米多宽的廊道,两人相向而行,祁麟愣是当没看见他一样, 擦身而过时, 还重重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屠昭只觉莫名其妙, 他好像应该没惹他吧?这也就是撞到了他,要是碰见计较的, 高低得给他来上一拳。
屠昭默默腹诽,再加之迟迟没有听到道歉,便想着师父不在,他作为师兄得好好批评一下师弟。
谁料,祁麟却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竟是恶人先告状。
祁麟:“你眼睛不会看路么?”
屠昭:“???”
难道不是你撞的我?
屠昭惊呆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火气这么大,吃火药了?
祁麟从上到下打量了屠昭一番,如果眼神能够化作实质,怕是凌迟都不用刀了。
大抵是祁麟的神色太过理直气壮,弄得屠昭也隐隐有些不确定起来。
难不成真是他撞的?他记忆错乱了?
祁麟朝他重重冷哼了一声,回屋时门摔得震天响,连屠昭站在几步开外都被甩了一身灰。
屠昭:“……”
他双眼茫然,开始怀疑人生自我反省。
这一细细思考,还真让他反省出了点东西。
近段时间,他的确是有点一心二用了。
妖族和魔族井水不犯河水,原本以为应该是两族长久以来的默契,可最近不知妖族是抽了什么风,竟跑去魔域惹事,这岂能忍?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别是师父没找着,老家被人端了,所以屠昭近段时间都在忙着都在指挥战事,寻找师父这事自然就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屠昭恍然大悟,祁麟这是发现他懈怠不满,在他身上撒气呢。
思及此,屠昭摸了摸鼻尖,肉眼可见地心虚了起来。
至于批评师弟什么的,嗯,他是师兄,要大度点,就……算了吧。
三个人里面,两个在内斗,找人的主力到底还是落在了言朔头上,只是最近那人的要求越发的刁钻古怪,弄得本就很忙的他屋漏又逢下雨,在找人之余,还得四处搜寻那人需要用到的天材地宝,短短半月,秘境都进去了好几个。
但如若只是需要些天材地宝也就罢了,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修复灵根还需要用到芋泥香酥鸭?
言朔拎着卷轴,看着上面夹带着私货的单子,面色黑沉如墨。
他虽不是丹修,但到底还是有点常识,那人怕不是拿他当猴耍?
言朔摩挲龙纹戒,转瞬便闪身进了洞府。
之前寻到她要的东西,他都是直接收进戒指,本人并没有进去。
许是那人因此放松了警惕,这一突击,还真让他撞见了某人的摸鱼现场。
只见那人支了一把伞,伞下面还摆了个躺椅,躺椅边放了个约莫小腿高的四角案桌,案桌上瓜果酒水一应俱全,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在葫芦瓶里插了一束花束。
卿凝哼着小曲儿,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空盘子擦了擦放在了案桌的正中央,然后双手欢快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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