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阿哥……是皇子,栀蓝不能让四阿哥觉得自己对于好多事儿都未卜先知。
在她斟酌着什么词儿合适的时候,四阿哥似乎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就主动替她问了出来:
“会不会什么?”
“听八弟妹那意思,她就是……担心,觉得年氏会不会一睡不醒了。”
虽然郭络罗氏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一个外人这么关心他们府里内宅的事儿,本身就不寻常,栀蓝觉得四阿哥应该能听懂自己这么说的意思。
他闭目养神,听到栀蓝这么隐晦的话,眼皮颤了颤。
栀蓝站着帮他按摩,自然是看到了四阿哥的变化,她知道四阿哥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就为这事儿情绪不高?”
栀蓝心想你的心里素质真高,这难道不是大事儿吗?
先不说八福晋和栀蓝是老乡的关系,抛开这层关系,单单从她们现在的关系轮起,她这么关心她们府内宅的事儿就不正常啊。
怎么还能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呢。
“爷难道这事儿还不严重吗?”
四阿哥眼皮再次动了动,没说话。
见状,栀蓝弯腰趴在他耳边说:“八阿哥好像对太子的位置也很有兴趣,年氏的哥哥又是手握兵权的良将,是爷的好助力,年侧福晋要是一睡不醒了,那她的哥哥未必就会再帮助爷了。
还有,虽说德妃娘娘和年府可能有点关系,可是德妃娘娘对爷您的态度,这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她也不见得能影响得了年府,年府真正看重的应该还是咱们府的年侧福晋。
所以哪怕是把年侧福晋当吉祥物一样在府里好好养着,也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的。”
不得不说栀蓝这几句话句句箴言。
可是四阿哥看起来却没怎么听。
栀蓝有点超级,嗔怪道:“爷,你到底有没有听妾身在说啊,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啊。”
四阿哥的眼皮比刚才动的更厉害了,他索性睁开了眼睛。
刚才栀蓝只顾着说话,没多想,现在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眼中的自己,栀蓝才意识到两人距离多近。
出于本能要站起来,但是却被四阿哥拉住了手腕。
“爷干嘛啊,松手,弯的腰不舒服。”不自觉中,栀蓝的声音多了几分她自己都不自知的娇嗔。
四阿哥一言不发,拉着她微微仰起头堵住了她一直嗔怪的嘴。
刚才她在耳边说话的时候,四阿哥就想这么做了。
现在两人都是高难度动作,可是他却享受其中,栀蓝捶打着他,腰弯的这么低真的不舒服。
四阿哥稍微用力坐起来,拉着她把她拉到了身边,让她也趴在躺椅上,之后仿佛练就什么绝世神功一样,躺在贵妃椅上人变成了栀蓝……
可是贵妃椅,还是能晃动的贵妃椅!
这种体验真是让栀蓝觉得羞耻极了,但是四阿却仿佛乐在其中。
这要不是古代,栀蓝都想他是不是悄悄健身了或者怎么样了!
而且刚才明明是在说大事儿的,谁能想到竟然能交流到这种地步。
用晚膳的时候,栀蓝都没给四阿哥好脸色,不过四阿哥不仅一点也不在意,心情还十分不错。
黄莺和红玉她们包括苏培盛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想笑但是却不得不忍住笑意。
他们那为了主子高兴的模样,虽然是好心,可是栀蓝真觉得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她没四阿哥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还能心安理得的吃饭。
不过再稍微一想,她认为自己退步了,要是知道穿越来之前她可是泌尿外科的女医生,什么状况没见过啊,向来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不自在的从来都是来门诊的男病患。
现在……不过是合法夫妻做了一件天经地义的合法事儿罢了……
她觉得这一切全都怪四阿哥!
这么一想,栀蓝放下了筷子:“吃饱了。”
瞥了眼栀蓝面前的碗碟,里面的东西几乎都没动呢,四阿哥看了眼黄莺和苏培盛他们说:“先出去候着吧。”
伺候的人退出去之后,四阿哥拉着栀蓝重新坐下:“都没怎么吃呢。”
栀蓝嗔怪地白了眼四阿哥,一副还不都是你的控诉。
四阿哥从善如流道:“是爷的问题,但是你要知道有句话,情不知所起。”
没想到那啥竟然被他说的这么文绉绉的,栀蓝的嘴角有点绷不住了,不过未免被发现了,就忍住了。
同时她深深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有点恃宠而骄了,而且有点作了,似乎不像她了。
于是她轻轻叹了口气。
四阿哥仿佛有读心术一般,扫了眼她:“虽然你现在是比以前作了点,但是爷宠的不是?爷都没说什么呢,你叹什么气啊。”
本也不是习惯悲伤春秋的性子,栀蓝不过就是感慨一下,过去了过去了,都已经又开始吃饭了。
谁知道听到四阿哥这么说,她真的是要惊掉下巴了。
“爷您……知道妾身心里怎么想的?”
“你心里怎么想的很难猜吗?”四阿哥依然没正面回答:“你是爷的福晋,爷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很奇怪?”
奇怪,当然奇怪了。
毕竟一般人都是只知道旁人心里大概的想法,可是四阿哥竟然能把栀蓝心里的想法知道的这么清楚,几乎到了一字不差的程度。
这怎么能让人不奇怪呢。
栀蓝刚想再细问一下呢,谁知道四阿哥没给她这个机会:“年氏的事儿你就不用担心了,老八家的做不了什么的。”
是了,之前这事儿她们都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呢就被他的“情之所至”打断了。
不过栀蓝的注意力也很好被转移了,不再关注四阿哥怎么就能那么精准猜到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爷,其实年侧福晋怎么样,说实话,妾身不是很在意,可是八福晋既然这么说了,万一她要是把手伸到咱们府里来了,做点什么让年侧福晋真的一睡不醒了……咱们府不就是满身是嘴也不好说清楚了吗?
就算是让年家的人知道年氏之所以一睡不醒是因为有眼线陷害的,可是总归是在咱们府里发生的事儿啊。”
“年氏身边不是有个她自己带的大夫吗,她的身子骨怎么样,她心里比你清楚,肯定会比你小心的。”
这么一想倒也对。
还是那句话,四阿哥都不在意,栀蓝犯不着担心那么多。
八福晋来提了年氏这事儿,栀蓝拒绝了,她就算是要弄个眼线放到雍王府或者是年氏的院子里也是需要时间和运作的,应该没那么快。
因为栀蓝觉得要是一开始八福晋或者是八阿哥在他们府里有眼线的话,八福晋应该不会主动来找自己说这事儿,让眼线做了不仅省事儿还能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在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加上四阿哥对这事儿好像也没那么在意,栀蓝就也放心了不少。
觉得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发生了。
然而谁知道第二天府里就又出事儿了。
不过不是年氏,是李氏的儿子弘时病了。
云楚和云舒两个孩子在大家眼中并不是四阿哥……现在已经是雍亲王,是王爷了。
大家并不觉得他们是王爷的孩子,所以弘时就是府里的独苗苗了,宋氏虽然在管家,但是也知道李氏对弘时在意的程度。
而且前两年弘昀养在她哪儿没了,宋氏多少有点心有余悸,于是就叫了自己一起去李氏那儿瞧瞧。
其实就是宋氏不叫,栀蓝也会去瞧瞧的,因为不管她是不是喜欢弘时,她作为王府的福晋,弘时的嫡母,都是要表达关心的。
结果去了之后发现钮钴禄格格竟然也在。
不过栀蓝没多想李氏和钮钴禄氏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好了,毕竟李氏看起来焦急的不得了。
“大夫怎么还没来?”
听到李氏焦躁的声音,栀蓝看向宋氏:“怎么?宋姐姐,一直没大夫来吗?”
“福晋,弘时病了,怎么可能不请大夫呢。”
栀蓝刚要说话,李氏院子的丫鬟匆匆过来了:“福晋,主子,大夫马上就来了。”
“怎么这么慢!”
沉默了片刻,栀蓝安慰道:“李姐姐耐心等等,大夫是一直没来还是……”
“这事儿也怨我,一开始大夫其实来看过了,说是弘时没事儿我就让他先走了,可是谁知道他走了没多久,弘时就开始发烫了,这才又去找。
如果之前一直没让大夫走就好了。”
“李姐姐,你要是信的我的话,我先去瞧瞧弘时?”栀蓝想这弘时不是早夭的孩子,估计就是风寒感冒什么的。
栀蓝虽然不是儿科,没穿越来之前也是在儿科轮转过的,只要不是头疼脑热,她也是能看得了的。
只要没大事儿,等大夫来了再开方子也可以。
但是谁知道李氏却迟疑了:“福晋,不是奴婢信得过不信的过你,这你也不懂医术,你……”
一直没说话的钮钴禄氏这个时候适时开口:“福晋,李姐姐,要我说啊,你们都是病急乱投医,府里现成的大夫啊。”
“府里现成的大夫?谁啊?”栀蓝不解。
她虽然不管家,可是好歹是福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儿还是知道的。
李氏也疑惑皱眉。
然而钮钴禄氏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信口雌黄。
就在栀蓝和李氏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宋氏拍了一下手:“钮钴禄妹妹说的是,李姐姐,你也真不用太着急了,府里还真有一个现成的大夫。”
“谁啊?”李氏问。
虽然她还是疑惑,不过栀蓝却反应过来了:“你们说的莫非是年氏院子的大夫?”
“回福晋的话,正是,她进王府的时候可是和别的姐妹相比,十分与众不同,别人也不过是从娘家带着陪嫁的丫鬟和嬷嬷,她可是专门带了一个大夫的。
虽说她的身子的原因也算是情有可原的,可是她带来的大夫可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这些情况其实钮钴禄氏不说,栀蓝她们也知道,她这么说其实就是嘲讽。
这个时候的大夫虽然也有擅长医治和不擅长的。
但是一般情况几乎都是什么都能看的。
所以栀蓝就忽略了钮钴禄氏话里的嘲讽,对李氏说:“李姐姐,要不试试看,毕竟大夫还没来,先让年侧福晋院子的大夫来看看,弘时要是没大问题,你也放心了不是?”
栀蓝只是出于身份的关系,问一句,至于要不要让大夫看,全靠李氏自己拿主意,毕竟李氏才是弘时的亲娘。
不过很显然钮钴禄提出让年氏院子的大夫先来瞧瞧,应该不是出于对弘时的关心。
事实上李氏也看出来了,她扯了扯栀蓝的袖子,悄声道:“她这是巴不得奴婢和年侧福晋有冲突呢。”
栀蓝说:“所以要不要先找年氏院子的大夫来瞧瞧看你了。”
年氏院子的大夫来了,一切自然好说。
可是年氏进府也有段日子了,府里的人谁也没见过那个大夫。
这事儿不算大事儿,反正就是透着诡异,毕竟按照一来的逻辑来说,那个大夫再怎么样,也就是一个奴才。
新进府的奴才,先把府里的主子认清楚这是最紧要的,不然碰到了,一个奴才连主子都不认识,那可是大罪。
然而年氏院子这个大夫却并没有来认主子,这是古代,不可能把所有主子的照片放在一个奴才面前让奴才一个个的认。
先不说还没这个技术,就是有,也不可能让一个奴才这么看主子的,毕竟王府的主子除了王爷之外,就是内宅栀蓝她们这些女眷了。
所以不管是提出这个法子的钮钴禄氏还是栀蓝亦或是明确说钮钴禄氏没那么好心的李氏,心里都清楚,年氏院子这个大夫过来的肯能性不大。
“钮钴禄妹妹,现在弘时病着,我是额娘,很是担心,没工夫和你说什么,你如果真的是来关心弘时的,我自然是欢迎,如果有别的想法,比如说挑拨离间……”
这话听起来李氏是打算拒绝的。
不过钮钴禄氏没让她把话说完:“李姐姐,我就问你一句话,既然这么担心弘时阿哥,那么在府里有现成大夫的情况下,让他先来给弘时瞧瞧,我这个提议何错之有。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挑拨离间,李姐姐你都看出来了,那年侧福晋看不出来吗?
她看出来了,还不让她院子的大夫过来给弘时阿哥瞧瞧的话,还需要我挑拨吗?
或者李姐姐你不找年侧福晋院子的大夫,就不会被挑拨了,但是事情就解决了吗?”
栀蓝和宋氏两人相视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钮钴禄氏的话十分坦荡,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也把其中的理由说得十分清楚。
只是在栀蓝看来,即便事实如此,也没必要非要挑开了,不找年氏院子的大夫就是了。
可是钮钴禄氏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其实就是在激李氏,按照李氏的性子,肯定不会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不叫年氏院子的大夫的。
沉默了半晌之后,李氏看向栀蓝:“福晋,麻烦您让人去年侧福晋的院子传个话吧。”
李氏这反应不仅栀蓝不意外,就是宋氏也不意外。
虽然栀蓝觉得找了年氏院子的大夫就是着了钮钴禄格格的道儿,没必要。
可是她虽说是弘时的嫡母,在李氏这个亲娘在的时候,她也不好说太多。
虽然不好说太多,但是栀蓝还是先把丑话说到了前头:“李姐姐既然想好了,那我就叫人传话就是了,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清楚,这事儿最后到底怎么样……”
“福晋,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不管大夫来不来,这事儿都和福晋您没任何关系。”
“话不是这么说,我倒不是怕担责任。”
“是,福晋您不是这样的人。”李氏着急地又看了看躺着的弘时:“福晋……”
“黄莺,派个腿脚快的人去年侧福晋的院子瞧瞧去。”
“是,奴婢这就去。”
虽然去传话了,可是年氏院子的大夫能来的可能性不大,在路上的大夫也不知道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栀蓝觉得不能这么干等着,曾经的她是医生,医者仁心这话她一直记得。
想了想就往弘时床边走了走,伸手探了探他的头,具体多少度感觉不出来,不过手脚冰凉的,应该是高烧。
不过精神尚可,应该问题不大。
虽然看起来问题应该不大,但是想着李氏刚才不太想让自己给弘时看的态度,栀蓝就没说什么。
好在大夫很快就来了,自然不是年氏院子的大夫,是之前找的大夫。
望闻问切之后,弘时的确问题不大,按照大夫的说法就是外感风寒引起的。
李氏让丫鬟按照大夫开的方子去煎熬了。
然而年氏院子的大夫还没来。
虽然大夫说了弘时问题不大,也因为问题不大,李氏才有功夫想别的了。
就像是刚才钮钴禄激她的那样,李氏觉得幸好弘时问题不大,要是弘时真有什么大问题了,年氏不让她院子的大夫来瞧瞧,出了事儿年氏能负责的了吗?
虽然李氏也说了这事儿和栀蓝没关系,可是已然这样了,栀蓝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她自己的院子之后,她对黄莺说:“去把年氏叫来。”
“主子,李侧福晋不是说这事儿和您没关系吗,而且当时那情况,李侧福晋也没别的选择,你何必蹚这个浑水呢?”
“是,奴婢这就去。”
黄莺是栀蓝身边的大丫鬟,传话这种事儿虽然说是栀蓝交代她的,但是她也不用亲自跑一趟,她再交代别人去办就是了。
所以很快就又回来了。
虽然她起来情绪上没什么变化,不过栀蓝也知道刚才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好。
直接道歉栀蓝倒也不是别扭,就是觉得还是要和黄莺说清楚,虽说是丫鬟,可是好多时候出事儿就是身边的人搞了鬼。
比起说当年她身边的丫鬟绿柳。
踌躇了一下之后栀蓝说:“我也不是非要蹚浑水……”
正在忙活的黄莺听到栀蓝这么说,怔了一下,意外地看向栀蓝。
“刚才我让你去叫年氏,你是不是没想通。”
“主子,奴婢刚才不该多嘴的。”
“不是,你在我身边伺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多嘴了,刚才我的态度也不好。”
“奴婢惶恐。”
“起来,这是做什么。”栀蓝把黄莺拉起来:“按说呢,李氏和年氏甚至钮钴禄氏她们之间怎么斗,都和我没关系,只要不殃及我,我的确是不用管,你刚才之所以这么说也是这意思,对吧。”
黄莺点了点头:“不过,主子你是有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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