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莫说福晋了,要不是这事儿是真的发生在奴婢身上,奴婢肯定会觉得有人在胡嗪呢。”
栀蓝眯了眯眼睛,盯着年氏又看了看,之后开口道:“还别说,现在年妹妹看起来啊真像是你刚才说的那样,缓缓会好点。
年妹妹现在说话啊也没刚才那么少气无力了,虽然模样看起来还是虚弱,但是瞧着还好。”
“回福晋的话,奴婢的确是比刚才好了点。”
“既然如此,年妹妹就说说吧,特意来我这儿串门到底什么事儿啊?”栀蓝笑着问:“当然了,我这儿也不是什么不能来的地方,就是觉得年妹妹身子刚好点,就赶紧过来了。
应该不仅仅是专门和我解释一下你身子骨的问题吧。”
“福晋明鉴。”年氏从善如流道:“正如福晋您所见,奴婢身子骨的确是有点自己掌控不了。
除了来和福晋解释,希望福晋宽宏大量,莫怪奴婢之外,的确是还有点别的事儿。”
“年妹妹不要客气,直说就是了。”
“是,方才奴婢也说了,一来呢替奴婢的奶娘道歉,二来还是敬茶的事儿。”年氏见栀蓝没吭声,就顺着这两件事说了下去。
“奴婢的奶娘也知道早上那会儿和福晋还有各位姐妹那么样说话不合适,但是那会儿都那个时辰了,奴婢还没醒,奶娘怕福晋和别的姐妹知道了,不敢说实话,只能虚张声势了。
虽然奶娘的初衷是为了奴婢,可是错了就是错了。”
说完她看了眼站在她身旁、就是早上那个嬷嬷。
嬷嬷这会儿十分有眼色,接收到年氏的视线之后就跪下了:“福晋,奴婢没了规矩,是打是罚,任凭福晋处置。”
这到底是不是年氏的苦肉计,栀蓝现在还是说不好,不过她的奶娘早上那会儿的态度的确不好。
如果这事儿发生在栀蓝刚穿越来没多久那会儿,她可能就觉得算了,何必非要和一个嬷嬷过不去呢。
但是现在栀蓝不会这么善良了,主子身边的丫鬟和嬷嬷啊,她们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其实代表了是主子的态度。
所以在不知道年氏到底是不是苦肉计的情况下,栀蓝都不能先软绵了下来,她作为福晋处罚一个嬷嬷,完全没问题。
她说:“年妹妹,按说呢,这事儿过去了,再提及显得我有点小心眼了,不过呢,既然年妹妹主动提了,那我不能说算了。
毕竟当时除了我,还有府里的其他姐妹,不能让那些姐妹觉得年妹妹你驭下不严。”
停顿了一下栀蓝稍微想了想说:“这样好了,就打嬷嬷十板子吧,年妹妹觉得可还行?”
“奴婢替奶娘谢谢福晋了。”
跪在地上的嬷嬷也赶紧谢恩。
“行了,嬷嬷的事儿就这么着了,刚才年妹妹还说了什么,说敬茶的事儿,对吧?”栀蓝说:“按说是该早上敬茶的,可是年妹妹你这身子状况,一宿不睡,等着早起敬茶,能行吗?”
“这个……说实话奴婢没试过,不清楚。”年氏接着栀蓝说:“因为不知道,奴婢也怕再有意外,所以奴婢的意思是,要不这会儿敬茶?听说爷好像也回府了。”
按照规矩,每天晨昏定晌请安,不过栀蓝觉得太麻烦,而且每个人也不见得是真心的,所以也没必要让大家凑在一起,每天按时按点说片汤话,所以每天的请安就免了。
不过这个时辰刚好是晚请安的时辰。
她想了想说:“我倒是没问题,就是要看爷的意思……”
“是,奴婢也明白,所以肯定福晋和爷说说,看是不是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严重了。”栀蓝想了想说:“这事儿呢,让人传话肯定不合适,我要亲自去和爷说一声,所以,这样,年妹妹你先去前院候着。
我让下人们也去通知别的姐妹,既然进府了,今儿个能不能敬茶先不说,怎么也要和姐妹们见面聊聊,认识一下的,不然以后一个府里住着,彼此都不认识,也尴尬不是吗?”
“还是福晋想得周到,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去前院候着。”
栀蓝点了点头,等年氏走了之后,她吩咐嬷嬷去给别的院子的人传话,让她们都去前院候着,她亲自去找四阿哥。
刚从四阿哥那儿回来,现在去而复返,还没等栀蓝开口呢,四阿哥就主动问了:“什么事儿啊?”
栀蓝就把年氏的事儿说了一遍。
期间四阿哥一直奋笔疾书,或许是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栀蓝看不出四阿哥的神色,猜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
“爷,您觉得让她现在敬茶行不行啊?”
“她这么着急也要坐实亲王府一个妾的身份,成全她就是了。”
虽然四阿哥这是大实话,把敬茶这事儿的根本说清楚了。
可是栀蓝总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第182章 话不要满
因为四阿哥的口吻不太像这个时代的话,侧福晋是妾这话没错,可是那也是有皇上旨意,进了玉牒的。
就好比宫里那么多的嫔妃,除了皇后,剩下的也都是妾,但是对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古人来说,也都是要挤破头也想着能被封为嫔妃的。
因为那代表着整个家族的荣光。
这话要是从栀蓝嘴里说出来,甚至于从八福晋嘴里说出来都不奇怪,但是从四阿哥嘴里说出来……
犹豫了一下,栀蓝后知后觉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爷,年侧福晋说的她的毛病,您是早就知道?”
终于,四阿哥手中的笔尖顿了顿,不过很快就又奋笔疾书。
“不是刚听你说的吗?”
“你看着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早上那会儿她没敬茶也没请安,拖到了这会儿,总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吧,虽然听起来是有点匪夷所思了。
等爷忙完了手头这点事儿,就去前院。”
既然四阿哥没拒绝,栀蓝就没多说,前院还一堆人等着她呢。
等她从四阿哥这儿到了前院的时候,别的院子的人也都到了。
“各位姐妹都认识了吧?”等众人给她请安之后,栀蓝问,同时也把怎么处理年氏的那个奶娘的事儿说一遍。
对于怎么处理那个奶娘,都没人说什么。
她们和栀蓝的心态差不多,知道那个奶娘背后是年氏,给奶娘点颜色看看就行了,真要是处死了那个嬷嬷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可能让事情更复杂。
对年氏有敌意不假,但是谁也不想这都没怎么样呢,先撕破脸了。
“认识了,只是没想到年主子真是个可怜人,身子骨竟然这么不好。”
钮钴禄格格一反往前不是太爱挑头的习惯,在一片沉默中,她率先开口,听这意思,在自己来之前,年氏应该已经把她的毛病和其余的人又说了一遍了。
不过钮钴禄的这番话乍一听是关心,可是仔细品品却透着嘲讽。
年氏还没应呢,她又接着说:
“有些话啊还是不要说太满了,年主子这毛病听起来不像是一副药两副药就能好的毛病。
年主子,不是我说话难听啊,你这毛病该不会哪天突然好起来吧?”
很明显,钮钴禄格格觉得年氏说的她的毛病不过是借口罢了。
年氏倒是没有动气:“钮钴禄妹妹,借你吉言,如果哪天我这毛病突然好了,我一定沐浴焚香,虔诚的为妹妹祈祷,愿妹妹以后一切都顺遂。”
看起来好像是弱不禁风的,可是实际上年氏可没看起来的那么柔弱,旁的不说,仅仅从她云淡风轻地怼了钮钴禄氏就看得出来。
虽然聒噪了点,但是栀蓝却并没有想着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
府里其她人不了解这年氏,她同样也不了解,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年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而且相比较其他人来说,她对年氏更忌惮。
因为对别人来说,年氏只是一个在身份上威胁到她们的人。
而对于知道一些历史进程的栀蓝来说,年氏是威胁不到她的身份,但是说不定能威胁到她现在在意的感情。
不过钮钴禄氏虽然被年氏怼了回去,但是场面却并没有尴尬,平时虽然和钮钴禄氏不太对付,但是此时李氏倒是有点和钮钴禄格格同仇敌忾的意思了。
“年妹妹果然不一样啊,钮钴禄妹妹平时在府里也算是伶牙俐齿的了,没想到还是说不过年妹妹,怪不得年妹妹能深得德妃娘娘喜爱啊。”
李氏的话音刚落,钮钴禄格格紧接着她这话往下说:“还有这事儿啊?
德妃娘娘虽然是爷的亲额娘,可是宫里宫外上上下下的,谁不知道德妃娘娘对爷并不好,连带着德妃娘娘对咱们王府的人也多有看不上。
都不说咱们这些侍妾格格或者是侧福晋了,就是福晋……德妃娘娘也总是挑不是呢。
没想到年主子,你面子这么大啊。”
本来栀蓝还想看热闹,然后趁机观察一下年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没想到李氏竟然提到了德妃,其实德妃也没关系,但是想着李氏之前说的德妃和一姓年的男子关系不太正常……
栀蓝心里就有点嘀咕,虽然她反复嘱咐过了李氏,李氏应该不会在这事儿上拎不清。
可是她也怕万一。
毕竟德妃再恶毒不好,也是四阿哥的亲额娘,在皇上还健在,活的七旺八旺的时候,皇子们是子以母为贵的。
也就是说现在还是德妃好,四阿哥跟着好的时候。
德妃要是犯了大事儿,被皇上处罚了或者打入冷宫之类的,那四阿哥势必会被牵连的。
于是栀蓝就不能再继续看戏了:“李姐姐,钮钴禄妹妹,年妹妹刚进府,身子还弱,不要这么吓到她了,让她以为咱们姐妹总是这么不好相处呢。”
钮钴禄氏和李氏虽然彼此不对付,但是栀蓝的面子该是给的。
“是,奴婢听福晋的。”
按说到这儿了,接下来说点天气怎么样,吃得如何的无关紧要,附庸风雅之事,把时间打发了,等着四阿哥来就是了。
然而谁知道在大家都安静了,年氏却又开口了。
“福晋,不碍的,李姐姐和钮钴禄妹妹想必也没恶意,就是好奇罢了,莫说她们了,就是奴婢也有点好奇呢。”
这真是……钮钴禄格格和李氏两人都有点忍俊不禁了。
既然这年氏不想自己充当和事佬,栀蓝自然不会再自作多情,她问:“年妹妹这话什么意思,你可知道她们什么?那你又好奇什么呢?”
“都说奴婢能进府,和德妃娘娘关系不小,说是皇上指婚的时候,德妃娘娘在皇上面前推荐了奴婢。
这些事儿到底是真还是假,说实话,奴婢并不知道,因为到如今,奴婢还没见过德妃娘娘,自然无法求证,至于皇上……依照奴婢的身份,想要见皇上一面更是难上加难了。”
有趣,这些传言年氏竟然主动提及了。
她都不介意了,那别人要是这么黑不提白不提了,岂不是有点对不起她的坦率吗?
所以钮钴禄氏紧接着年氏的话问:“年主子的坦率让人欣赏,其实你说的这些到底是真是假不重要。
大家更关心的是,德妃娘娘是不是和你们年府关系匪浅。
因为不管是不是她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你现在总是进了王府了,德妃娘娘要是真的和你们府的关系匪浅的话,年主子,你是不是要凌驾于福晋之上了啊。”
栀蓝赶快拦住钮钴禄格格的话茬儿。
“钮钴禄妹妹,慎言,你和年妹妹说什么那是你们的事儿,于我何干,什么叫做凌驾于我之上啊。”
“福晋,是奴婢越矩了。”钮钴禄氏从善如流的和栀蓝道歉。
不过她也并没有因此放过年氏。
“年主子你说呢?”
“钮钴禄妹妹,大清没有侧福晋成为继福晋的先例,所以你的假设不成立。
至于说德妃娘娘和我娘家年府的关系,说实话,这才是我最好奇的地方呢,我在娘家的时候,从来没听娘家的人说过年氏一族和德妃娘娘认识。”
“话都是你说的。”钮钴禄氏撇了撇嘴道。
栀蓝看似闲适在喝茶,但是其实在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
德妃娘娘和年氏一族的人可能认识这事儿是李氏说的。
不过她也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火力全开的却是钮钴禄氏。
今儿个一大早,钮钴禄氏就披星戴月地来找自己,说是要利用新进府的年氏,让府里的两个侧福晋李氏和年氏两人斗起来,其余人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呢,一天都没过去呢,现在天也不过是刚擦黑,实际上看似是钮钴禄氏在和年氏过意不去。
其实何尝不是在帮着李氏问她疑惑的地方呢。
栀蓝再次深深觉得,千万不要小瞧里府里的任何一个人,之前她还觉得李氏不聪明呢。
可是呢……她也没表现出来的那么笨,至少和钮钴禄氏在一起,钮钴禄氏还是年轻了点,有些事儿显得急躁了。
就在栀蓝心里百转千回的时候,年氏再次开口了:“钮钴禄妹妹此话诧异,如果我的娘家真有人认识德妃娘娘,我都没必要隐瞒。
毕竟大家都听到了这样的谣言,我要是还否认了,显得虚伪了,管我承认还是不承认,大家都有话说,不如承认了。
所以这笔账怎么算都是承认了比较好,毕竟现在我进了王府,也算是德妃娘娘的儿媳妇了,有交情总比不认识任凭这些传言乱飞的好。”
年氏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可是却有“舌战群儒”的能力,她这番话的逻辑十分清晰。
虽然钮钴禄氏也的确是在胡搅蛮缠,可是大家都看破不说破。
现在年氏的思维清楚到钮钴禄氏和她一比,胡搅蛮缠四个字简直就像是直接写到了钮钴禄氏的脸上!
于是钮钴禄氏的神色自然是难看极了。
单是看眼前这人,栀蓝想她大概能理解历史上的年氏为什么那么得宠了,抛开她的哥哥年羹尧这因素之外,就是她自己,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正想着呢,压轴的四阿哥姗姗来迟。
等众人给他行礼请安之后,栀蓝就让人去准备敬茶的事宜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花头,年氏给四阿哥还有栀蓝敬茶,四阿哥和栀蓝说几句吉祥话,然后象征性给年氏赏钱这个礼就成了。
在现在结婚,一般也会敬茶,不过现代都是给双方长辈敬茶,表达尊敬之意。
古代也给长辈敬茶,但是大宅门里,像是年氏这样的身份给栀蓝和四阿哥敬茶,就是坐实她是妾的身份,。
和现代的敬茶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这也是栀蓝不太上心的原因,不过该说的场面话也是要提一句的。
谁知道四阿哥比她还不耐烦,结过年氏敬的茶之后,直接放了一锭金子在托盘上,然后就走了,说是还忙着呢。
的确忙,栀蓝先前的功夫去了他书房两次,每次去他案头的文案什么的高高的一摞。
可是栀蓝还是觉得四阿哥有点太刻意了,忍不住蹙眉。
“主子……”在她发愣的功夫,黄莺在旁边小声提醒她。
栀蓝迅速回神:“年妹妹,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王府真真正正的一员了,以后大家要维护好王府才是啊。”
“是,奴婢谨记福晋的教诲。”
“年妹妹严重了,什么教诲不教诲的。”栀蓝的目光从其余人身上扫过:“虽然大家也都认识了,可是规矩就是规矩,年妹妹是侧福晋,都来见过年侧福晋吧。”
于是其余人都站起来冲着年氏行礼。
李氏因为也是侧福晋,就是稍微屈了一下膝盖而已。
“行了,时辰不早了,都早点去歇着吧。”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年氏敬茶这事儿终于搞定了。
身体倒是没多累,就是心累的很,让栀蓝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就恨不得倒头就睡。
严格算起来,这是年氏进府的第二天晚上,按照新人进府,要暖房三天的规矩,四阿哥按说要去年氏的院子歇着的。
但是洞房当晚他就没去,今儿个会不会去年氏的院子,栀蓝其实也说不好。
晚上他没来自己的院子,栀蓝不能说心里一点也没胡思乱想,但是却也能试图安慰自己入乡随俗。
可是在第二天早上听说他又没去年氏的院子,栀蓝这心里越发觉得有点不寻常了。
四阿哥不去和内宅的女人整点实际的事儿,栀蓝自然是高兴的。
虽说当初钮钴禄氏和耿格格进府的时候,四阿哥也没去她们的院子,甚至到现在都还没去她们的院子,可是那也是因为钮钴禄氏和耿氏两人进府的时候岁数都不大。
就是现在钮钴禄氏也没年氏岁数大呢,年氏称呼钮钴禄氏一声妹妹,除了身份的关系之外,再有就是岁数,年氏的确比钮钴禄氏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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