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太合适,可是现在也没别的法子啊,难不成我去看他,那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了得。”
“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是去瞧瞧去。”
板子打的不算多,都这会儿功夫了,早就打完了,所以黄莺去传话没多久,年氏院子的大夫吴思源就被人抬着过来了,之后被人搀扶着给栀蓝请安。
“起来吧。”
之后栀蓝没有马上开口问他点什么,而是先看了眼黄莺,同时不动声色地把手往胳膊上搭了一下。
多年的默契让黄莺当下就明白了栀蓝的意思,她佯装要给栀蓝上茶,经过吴思源身边,碰了他一下,茶水刚好洒到之前说的他胳膊上有伤疤的地方,然后赶紧让他撩起了衣服袖子,怕被茶水烫到了。
胳膊上果然如黄莺说的有疤,栀蓝的位置刚好能看清楚。
作为曾经的医生,烫伤的伤疤和刀伤或是其他的伤疤,栀蓝还是能很好的分辨出来的。
黄莺没骗人,伤疤的面积虽然不大,可是却也的确是被火灼伤之后没及时处理留下的疤痕。
两个人在同一位置有着一样的疤痕,这事儿也太巧合了。
脸的话,栀蓝没看,毕竟这个时代的人不可能给一个人整容到这么完美的地步,除非有金手指。
可是要是真的是金手指的话,肯定也是看不出来动了刀子的痕迹的。
沉默了一会儿,栀蓝问:“打了板子之后涂药了吗?”
“谢谢福晋关心,涂药了。”
“是用你自己的方子配的药啊还是大夫给你的?”
“回福晋的话,是年主子院子别的奴才给奴才的。”
“是吗?”栀蓝漫不经心地问:“那涂的药里面都有什么药材啊?”
“这……回主子的话,奴才就不知道了?”
“你不是大夫吗?怎么连基本的药材都分辨不出来呢?”
“奴才……那些药都已经治成了膏状了……”
“虽然如此,可是如果闻闻的话,也多少能辩解出几味药来吧?虽然我不懂医术,但是我记得听谁说过吃这碗饭的人就是从认草药开始的,没错吧?”
栀蓝说完也不管吴思源到底是不是愿意,直接吩咐人去把他涂的药剩余的全都拿来。
第195章 奴才斗胆
别说吩咐了奴才了,就是栀蓝传话给李氏或者是内宅的其他主子,她们纵然对栀蓝有不满,也不敢耽搁呢。
更不要说是吩咐奴才把药膏给拿来了,所以很快就拿来了。
在王府敢不把栀蓝的话放在眼里的也就是眼前这个大夫吴思源了,倒不是栀蓝觉得自己的所谓的威严被挑战了,就是觉得这事儿不合常理。
“闻闻吧,看都有哪几味药?”
可是那药膏放在吴思源鼻子下面好久了,他也没说出一味药来。
虽然栀蓝也不着急,可是却也没继续耽搁时间了:“黄莺啊,方才你不是还说,这几日你一直睡的不大好吗?现成的大夫,赶紧让吴大夫给你把把脉。”
“谢福晋关心,奴婢这就去。”
吴思源被打了板子,在地上趴着呢,黄莺迁就他,就蹲了下来。
可是吴思源却没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说:“福晋,奴才才疏学浅,歪打正着只会看年主子那样的毛病,睡不好不的毛病不太擅长。
把脉……奴才现在这样子把脉也不方便,怕耽搁了病情。”
“听起来是有道理。”栀蓝不急不躁:“这看起来啊,年妹妹真是找了一个好大夫啊,行了,回去好好养着吧。”
吴思源再次被人抬走了,之后栀蓝问黄莺:“刚才看出些什么来了吗?”
“回主子的话,除了他胳膊上的疤,他紧张的时候的小动作都和乌思道一模一样。”
“什么小动作?”
黄莺和栀蓝学了一下:“就是这样,最小的这个手指头和旁边的手指头绞着。”
乌思道从一开始出现在栀蓝面前,就是下人,而且还是一个男的,栀蓝自然是不会去观察他的。
黄莺说的这些所谓的小毛病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栀蓝也清楚,黄莺没必要在这些小事儿上骗人。
所以这么看来的话,除了脸不一样,年氏院子这个大夫和乌思道简直一模一样了。
她在这边七上八下的,这个吴思源的主子年氏也不好过。
虽然栀蓝让人把吴思源抬到她的院子并没有知会年氏,但是年氏自然也是知道的。
“主子,吴大夫被送来了。”年氏的奶娘嬷嬷看到吴思源被人抬回来之后立刻就过来和年氏说了。
年氏把抵在太阳穴的手拿开,掀起眼皮百无聊赖地瞥了眼自己的奶娘,问:“福晋让人把他抬过去都说了什么?”
“据抬吴大夫过去的奴才说,福晋好像不大相信他是医生。”奶娘说完之后问年氏:“主子,奴婢觉得这个时候你不能心软了,不如借着福晋的手,直接弄死吴大夫算了。”
年氏深呼吸,没了方才的百无聊赖样:“弄死吴思源,不需要福晋,我自己都行,但是为什么他还活着,原因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
死他是暂时不能死的。
你说福晋为什么会怀疑吴思源这个大夫是假的呢?
就因为他没给弘时瞧病?”
“主子,当时弘时阿哥病着,为什么要来叫吴大夫这事儿,奴婢也打听了,这事儿啊就是钮钴禄格格临时起意,福晋为了怕惹一身腥,当下没应下这事儿,还是让李侧福晋自己做的决定呢。
不像是福晋刻意要做什么。”
“当时她是没想着刻意做什么,那刚才呢,板子也打了,她为什么还要让人去把吴思源抬到她的院子再问问呢。”
年氏虽然神色虚弱,可是眼中却闪着精明的光。
“主子,或许福晋是想着算计您?您这院子住着一个假的大夫,瓜田李下的……”
“嬷嬷,你觉得可能吗?”年氏自嘲:“别人不知道我身体如何,你可是清楚的,我这样子怎么可能和人争宠呢。”
“主子,您也别灰心,找到医术高明的大夫,说不定你这毛病就好了呢。
再说了,府里也就是奴婢知道您的身子如何,福晋万一要是忌惮您,怕您受宠了,没法儿找你的茬儿,所以就从吴思源下手了呢。”
“呵,这话也就骗骗自己罢了,福晋忌惮我?嬷嬷,自从我进府之后,你就在府里打听了清楚了,爷晚上除了歇在福晋的院子,就是在书房,福晋会忌惮谁?
再说了,就算爷去其他院子,福晋也不在意啊,毕竟爷去哪个院子,也是她说了算的,我要是和钮钴禄格格也是满人,她忌惮我,还能说得过去,现在……不可能……”
“那……主子……”嬷嬷也犹豫了:“那现在怎么办?吴思源本身就不是大夫,福晋也不傻,既然叫过去问了,不管吴思源承认不承认,福晋心里肯定是有数了。
主子,奴婢觉得你要下决心了,不能让吴思源的牵扯到你啊。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大夫,福晋如果用这个理由处罚他,您就说不出什么来,到时候影响到主子就晚了。”
“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呢。”年氏沉默了一会儿说:“去,让吴思源来见我。”
刚被打了板子没多久的吴思源,先是在栀蓝那儿折腾了一趟,这转眼又被年氏叫来了。
不过他本身就在年氏这院子,所以就没人让人抬着。
“吴思源,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所谓的神药到底在哪儿?一并给我了,不然现在你的处境你也看到了,福晋开始怀疑你这个大夫是假的了。
你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年主子,奴才斗胆,先不说奴才的神药每天只能练一颗,就是有不少,全给了你,你就能阻止福晋不处罚奴才吗?
还有奴才就算是有许多药,一股脑全给年主子了,那年主子您总有服用完的时候,等服用完了怎么办呢?”
“所以告诉我你那些药到底怎么练的?”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奴才不想死。”
赤果果的威胁,可是年氏却没生气:“想我保你不死?简单,你就把那些药给我,不然大不了谁也不活着了,反正没你的药,我睡下之后就醒不来,索性直接睡死也没任何痛苦。
只是你要死……估计不会这么轻松没痛苦。”
年氏不急不躁的法子的确让吴思源紧张。
紧张归紧张,可是有些事儿也不是吴思源想要怎么做就能做的。
年氏睡着之后就醒不来,到底睡的太死了,还是昏迷,谁也说不好,只有吃了吴思源练的所谓的丹药才能醒来。
年氏以为吴思源掌握着她的生死,殊不知吴思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会连丹药,那些药也不过是别人给他的。
而且别人给他也是每天给他一颗,可不是随心所以有多少给他多少的。
所以他就算是怕死,想要和年氏做交易也做不了。
“年主子,奴才贱命一条,怎么死都无所谓的。”
不能说是将了年氏一军,反正吴思源这话让年氏是没办法说下去了。
虽然在叫吴思源来见她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个可能,可是真听到他这么说,还是有点失望。
不过她也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没事儿了,好好养着吧,这是王府,不比以前的年府,稍有差错,打板子不会是最后一次,只会是第一次。”
等吴思源走了之后,年氏的奶娘为她抱不平:“主子,他太嚣张了。”
“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但凡有任何办法,当初进府的时候,怎么可能带着一个大夫进府呢。”
明知道不合规矩,但是却也硬着头皮和王府提出来要带着一个大夫进府为什么,不就是没办法吗。
“主子,福晋那边您要不要先去说一声啊,这会儿天色不早了,你也该歇着了,万一明儿个醒的晚了,福晋那儿要是处罚了吴思源的话,就来不及了。”
看了眼外面擦黑的天色,年氏再次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就惹上了这样的毛病。
“等爷回府了,我直接去找爷就是了。
府里发生了这事儿,福晋即便是不和爷说,爷也会知道的,所以主动去和爷说了这事儿,总好过让爷来找我。
而且福晋暂时看起来好像没有要处罚吴思源的意思,不然她都怀疑吴思源是假大夫了,直接处死他就好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她没必要还让吴思源回来。
但是爷会对假大夫吴思源做什么,就不好说了,所以等会儿爷回府了,先去找爷,一来是试探一下爷的态度,二来也算是认错吧。”
“主子您真倒霉,吴思源那个奴才的事儿为什么要是您去道歉啊。”
“不然呢,人是我带到府里的,我还必须依靠他,他能威胁到我。”
“主子,您说说您怎么得了这么一个怪病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年氏也曾抱怨过,为什么让自己得了这么一个怪病,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主子,爷回府了。”
栀蓝听到黄莺的话,有点意外:“回来就回来了吧,你这么慌张做什么啊?”
“不是要和爷说年侧福院子的事儿吗?”
“他都回来了,肯定会来我这院子的,着什么急啊。”栀蓝有点不以为然。
“主子,要是平时你不着急也就算了,反正爷肯定是会来的,可是今儿个……”
“怎么了?可是爷出什么事儿了?”栀蓝没等黄莺说完就打断了她,着急往外走。
急的黄莺又赶紧拉住了栀蓝:“主子,爷没事儿,怪奴婢了,奴婢没把话说完全,年侧福晋知道爷回来了,直接拦住了爷,爷现在去她院子了。”
因为黄莺的话,栀蓝的脚步停顿了下来。
“去就去了吧。”
话这么说,不过栀蓝心里却没那么平静,倒不是年氏是不是要得宠了妒忌,还是那个大夫吴思源的事儿。
说实话,栀蓝让人把那个大夫叫来,就没想瞒着年氏。
而是大夫是被抬过来的,当时抬着他的奴才栀蓝都没让他们在外面候着,所以自己问了吴思源什么,也没想着要瞒着年氏。
现在年氏主动去找了王爷,应该也是说这事儿,只是年氏到底是不是知道那个大夫是假的呢?
年氏进府之后,这是王爷第二次来她的院子,第一次就是她进府当天。
年氏自己都没想到王爷会来她的院子,她就是怕王爷回府之后直接去栀蓝的院子,所以才堵着王爷呢。
不过既然来自己的院子了,年氏自然是要好好表现的,赶紧让人准备宵夜。
“不用麻烦了,就说你找爷到底什么事儿。”
身子不好,对争宠这事儿年氏知道她没优势,可是王爷都来她这院子了,她自然是想着能得到王爷多几个目光的。
可是王爷依然冷淡。
“想当初奴婢第一次见到爷的时候,那个时候您还是四阿哥,是贝勒,现在已经王爷了……”
年氏这话没错,的确胤禛从四阿哥变成了王爷了,可是他却不想听她忆往昔,直接打断了她:
“找爷到底什么事儿?”
年氏的神色再次变了变,虽然失落,但是收敛的很好:“今儿个府里发生了点事儿,不知道爷知道不知道?”
王爷不置可否,只是瞥了眼年氏。
年氏默了下就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从弘时病了找大夫开始一直到先前那会儿栀蓝找了吴思源。
听到年氏说栀蓝后来还单独让吴思源去了她那院子一样,王爷眼皮跳了跳。
之后他若无其事地问:“你说什么?”
年氏当下就跪下了:“爷,这件事奴婢也有责任,只是当时弘时阿哥病着的时候,奴婢还没醒,就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儿。
但是吴思源是假大夫这事儿奴婢是真的不知道的。
爷您也知道奴婢的身子骨不好,得了一种怪病,一睡不起,费了好大的功夫找了吴思源这个大夫,他有丹药,奴婢吃了他的丹药才能醒,至于他会不会看别的病,奴婢是真的不知道。”
年氏思来想去也只能这么和王爷说了,总不能和王爷说她一开始就知道,还不得不忍受吴思源的威胁吧。
她认为如果她是栀蓝的话,这么和王爷说可能会引起王爷的怜爱,毕竟王爷一直冲着栀蓝,这是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的。
她一个不受宠的,说她被人威胁,只会让王爷觉得她无能。
“福晋说了要怎么处罚你院子这个奴才吗?”王爷问。
“回爷的话,奴婢这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王爷的神色变了变:“不是说打了板子吗?”
“回爷的话,打板子是因为弘时阿哥病了,福晋在外面的大夫还没来之前叫他先去瞧瞧,但是他没去。
至于他这个大夫是真的还是半吊子……这事儿福晋要怎么处置,奴婢就不知道了?”
胤禛眯了眯眼睛又睁开,一点也没掩饰他心里的疑惑:“你倒是会避重就轻,刚才还说那个吴思源是假大夫,这才多大功夫啊,就变成了他不过是一个半吊子大夫了?”
年氏被问住了,要说她是避重就轻是没错,可是她的避重就轻也是在吴思源没去给弘时瞧病这事儿上。
半吊子大夫她纯粹就是随口说的。
不过虽然王爷的话带着苛责,但是年氏脑子里迅速权衡了一遍之后,觉得相对比较吴思源就是一个假大夫来说,半吊子大夫更安全一些。
于是她就顺着四阿哥的说:“回爷的话,奴婢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合适,吴思源说他是假大夫吧,奴婢吃了他的药丸,是能醒来的,不然的话任谁叫,奴婢都难以清醒。
从这一点上说吴思源是假大夫奴婢觉得有点冤枉他了。
所谓术业有专攻,他可能就是对奴婢这种毛病精进,其余的没怎么用心学。”
这话你说是辩解,那肯定是的。
但是要说没道理,那也不对,年氏现在就是在赌,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实际情况奴才真要是有什么事儿,不说一定牵连不到她这个主子,但是影响是大是小,还是要分开看的。
现在她这样的说辞,就算是最后吴思源一定会被处罚,那她的责任可能会小不少。
但是因为终究是辩解,所以说完之后她小心翼翼看向王爷。
然而王爷的心思岂会让人轻易猜到了,别说是年氏了,就是栀蓝,她和王爷两人算是两情相悦了吧,可是也未必都知道王爷的想法。
本来就忐忑的年氏于是更加忐忑了。
“你说的这事儿爷知道了,时辰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说完就直接走了。
然后年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的奶娘见状过来把她扶了起来:“主子,爷走了,您先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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