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不管是在帝光还是在洛山,他都总是会被大家当做可以依靠的精神支柱。
可等到赤司君倒下来的时候,他又能从谁哪里寻求到安慰与平静?
“到时候就别叫赤司征十郎,改名白司征十郎好了。”
铺着白色餐布的深棕色木桌的另一端,再度捧起瓷杯,企图让自己试着接受不那么美味的咖啡的少女,她悠然的语调不缓不急地为桃井心底的谜题揭晓了的答案。
已经快要彻底冷却的咖啡不再冒出氤氲的热气,在阳光下,桃井看见少女纤长的眼睫在她的眼窝投下一小片暗色,于是那双堇色的眼睛就变得更加动人了起来。
不过它们最漂亮的时候,果然还是在它们的主人坚定地望向什么的时候。
不管是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奖杯也好、黑白分明的棋盘也好、还是那个由纯正的赤色才能描画的少年也好,当她认真地注视着他与它们的时候,大概全世界都会艳羡能够被她注视的存在吧。
春日午后暖融融的阳光晒得桃井开始犯困,她没有喝咖啡,而是点了一杯加了很多奶和糖的红茶,她趴到桌上,看着已经放弃了咖啡,转而开始用叉子戳着舒芙蕾的女孩:“好羡慕赤司君啊——”
有些无端的发言逗得对面人的笑出声:“美丽的小姐,介意我好奇一下为什么您会突然发表这样的感言吗?”
“才不是突然……”桃井小幅度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浅粉色的长发在阳光下同样显现出一种犹如梦幻的不真实感。
这种羡慕并不是突然产生的,而是从以前开始桃井就这么认为了。
不是谁的生活都能像纯爱少女漫里画的那样,从进入中学起就遇见一个可以让自己义无反顾去喜欢、并且也义无反顾地喜欢着自己的人。
生活从来不是漫画或者游戏。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像是游戏里明明白白摊开在眼前的角色那样可供揣摩,更没有具体到某年某月某个事件的详细攻略可供查看。
就好像当初谁也没想到,关系那么要好的奇迹世代会迎来离散,一直看起来都是那么强大又坚定的赤司君会在痛苦中创造出第二人格来逃难。
可这些少年人之间的不和睦与莉绪又有什么关系?
在他们为了自己的成长而感到痛苦时,看起来只是个旁观者的莉绪其实也没能幸免于难。甚至因为她本就与这些事情无关,却又被卷入这场灾难之中而愈发令人同情。
虽然从来没对其他人提起过,但作为一起长大的发小,桃井是知道的,青峰大辉对黑子、赤司还有莉绪,对他们人都抱有着相当的愧疚。
等那两个人结婚了,少不了要连同当年的赔礼和贺礼一块送去——青峰大辉是这么说的。
桃井一个人跑出来旅行,接下来的旅途也依然打算一个人独行。虽然之后还有很多能和朋友再见的机会,可离别和冬天的雨水一样,都是些容易叫人难过的东西。
临别之前,她用力地抱了抱莉绪,连带着感激和祝福,都希望通过自己收紧的手臂传递给她。
而就在桃井双眼有些湿润地放开莉绪时,她忽然在莉绪的颈侧发现了一小片微红的痕迹。
是蚊子吧?
桃井没有多想,与莉绪道别,然后在回到旅馆的路上,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时序眼下才刚刚步入月。
全国范围内的平均温度都不会超过十五摄氏度。
......所以是哪来的蚊子???
月的京都蚊子当然是见不到的。
但是能制造出被蚊子叮咬后痕迹的却依然存在。
比如说一只两岁的、性格活泼、见到主人就会超开心地跑过来进行长达五分钟贴贴的小金毛的舌头。
再比如说,一个体能充沛的、十八岁运动系少年那不太尖锐却也能把人咬疼的犬齿。
“你又咬我!”
其实他很有轻重,制造出来的也并不是那种会令人讨厌的痛感。
甚至相反的,还会令人微妙地沉醉于这种行为背后所未被藏匿起来的粘稠恋情。
“不准过来了!”
被打扰了睡眠,饶是平日里没什么起床气的莉绪也忍不住烦躁的情绪,伸手向那人的胸膛,一边想要把他推开,再一边不满地嘟囔。
“去和皮卢睡!”
“为什么是去和皮卢睡?”赤司征十郎笑了起来,揽住莉绪的肩膀,将她抱住,带着毫不挣扎的她一起倒进柔软的床具之中。
“你学皮卢咬人。”
皮卢还是只小狗换牙的时候,偶尔会用它的小米牙咬着莉绪的手指玩。不过这样的机会在皮卢整个的狗生中也只有寥寥几次,因为彼时的赤司很快就发现了莉绪这样过分溺爱并且可能会在将来导致不良习惯的行为,然后态度严厉地对此进行了制止。
可眼下赤司却连着两天咬了莉绪两次,已然失去了他作为小狗导师的标杆与表率作用。
——你以后可没资格教育皮卢跟它说不准咬我了。
黑暗中莉绪睁开疲惫发酸的双眼,完全遮光的卧室内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还是顺着那平稳的、自上方而来的吐息,摸到了少年的脸庞。
然而随即她又想起,皮卢现在已经是一条非常听话温驯、堪称犬中模范的小狗了。
就算有人把手握成拳头塞进它的嘴里,它也会尽可能地让自己的牙齿避让。
这是不是意味着征十郎变得比皮卢还不如了?
她没能细想。
一是脑子睡得不清不楚,二是又有什么湿/热/软/滑的东西,就在刚才出神的那么一会时间里,悄悄撬开了防线,然后被塞进了她的牙关里。
在这方面莉绪实在是不太机灵,她还是没有掌握呼吸的方法。
好在赤司征十郎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只要莉绪愿意学,不管多少遍他都能一直教下去。
但是不机灵的学生教久了,耐性再好的老师也会感到脱力。
而每当这时,想要继续保持教学进度的最好方式,当然就要用一些其他的嘉奖,对辛苦了许久的老师进行慰问与鼓励。
于是赤司征十郎很快就不再继续教授了,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见身/下/少女模糊的影子。
在环绕在周身的、干净的植物清香中,他很快决定了要从她身上为自己获取怎样的奖励。
狭窄又温暖的,少女的口腔。
赤司征十郎自如地进出着。
偶尔她会发出一些“唔唔啊啊”的含糊的单音,听起来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反正随便什么都好。哪怕它们都是无意义的也无所谓。
他紧绷着身躯和自己的神经,从来没觉得它们如此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埋着头、不断地调整呼吸节奏、恒温的空气被挤入肺叶,失去了暮春夜晚所带来的那份冰冷,其实不太容易让充血的头脑冷静。
但他逐渐平静了下来 即使身体的某处还在胀痛 也还是想起了女孩眼下正处于生理期的事实。
还得再等几天......再等几天就行......
而后过了片刻 就在他总算稍事平静了一点时 黑暗里传来了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以及少女轻声的呼唤。
“......征十郎?”他的前额隔着皮肉 挨在她的肋骨上 令这一声听起来比平常更加充满了缱绻眷恋。
“嗯?”他捉住她伸来的手 放在唇边轻啄 “怎么了?”
“......你、不继续了?”
“......”
在那一瞬间 赤司征十郎其实想了很多。
他想过自己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坏事 能让命运这么大手笔地作弄;他想过以后要怎么避开这种特殊的时期 毕竟他从来不敢高估自己在莉绪面前的自制力;他还想过等之后要记得叮嘱莉绪 少对他说些这么充满煽动力的话语。
然而到了最后
这些从他脑海中掠过的念头 一个都没被赤司征十郎道出。
他只低着头 贴在莉绪的耳边 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少女的大腿 她缺乏锻炼 不管哪里都是软软乎乎的。
赤司一面沉溺于这样美好的触感 一面半是恳求又半是命令对她道:
“莉绪……把腿并拢……”
“对 就是这样……好乖 莉绪做得很好……”
他摸了摸她的脸 满是咸涩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于是笑了起来。
“莉绪真是个好孩子。”
房间里很黯,没有任何光源,没办法从天空的明亮程度分辨出眼下大致的时间。
脑子和身体也很昏沉——这是被人连着两天打乱生物钟的后果,我再清楚不过。
而罪魁祸首此刻就躺在我的后面,温热的胸膛正紧贴着我。他的手臂一条放在我的脖子下面给我当枕头,另一条则搭在我的身上,宽大的手掌拢在我的前方。
我的睡裙和昨天一样,领口层叠的荷叶边被一只手压着,而少年的指间正轻轻地夹着什么……——这些都是我在呼吸起伏、却意外会蹭到他手指上的细茧时发现的。
头疼......
睡眠不足的我很艰难地眨了眨眼睛。
能想起来的都是一些混乱的事情。
比如说湿热的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滑过没入发间,再比如说我的恳求总是换回征十郎更加强势的对待。
我稍微动了动,皮肤与皮肤摩擦,倒是没有什么粘滞的阻力。
身上是干净的,被清理过的。
至少这点我还算满意。
不让我好好睡觉的骗子!
连着两天都把我折腾到凌晨的坏蛋!
更过分的是我这个受累的人都醒了,他怎么还在睡呢?!
越想越气。
我摸索着找到遥控,一边翻身,一边打开遮光最好的那一层窗帘。
阳光便透过了外层的纱,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此刻近在我眼前的、征十郎的脸。
在一起快要六年了,然而时至今日我却依然没有看腻这张脸,甚至还会时时刻刻为他动心,这真的很不可思议。
征十郎还是没有醒。今天的天气不错,但再猛烈的阳光在经过最外层的隔热玻璃和柔光的纱帘之后,落进室内也会变得温和,所以他只是皱了皱眉,依然沉沉睡着。
虽然是个坏蛋,可是谁能说我的征十郎不可爱呢?
我轻轻地啄了啄他的下唇,然而此刻的温情依然没能让我放弃报复他的心理。
然而等真要实际操作的时候,我却又陷入了沉思——是要……怎么做来着?
我一时半会还真没想到。毕竟每次都是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有时候只是躺在床上睡觉,贴过来的征十郎就已经是那种高昂又激烈的状态了。
不过既然蹭腿是可以的话,那用手也能做出同样的效果——这个想法浮现在我心中的那一刻就已经是笃定的了,不掺杂一丝怀疑或假设的悬空,很快就让我揣着这份“毕竟只有我才能让征十郎变成这样”的自信投入到了实践中去。
然而众所周知,计划向来赶不上变化。
而我又没有对这种事情大张旗鼓地制定预案、预案的预案、预案的预案的预案……
所以当我的手被捉住的时候,我能做的就只剩下了对着刚刚苏醒的红龙挤出一个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心虚的、干巴巴的笑容。
“早上好,莉绪。”征十郎一边凑过来吻了吻我的脸颊和嘴唇,一边将自己修长分明的手指撑进我的指缝。
“早上好征十郎......”
我听见自己轻细地向他问好,尾音被征十郎的询问盖过。
“莉绪刚才是想对我做什么?”
绝对不是我的错觉,征十郎真的有特意把“对我”的发音咬得重了些。
我:“......”
要是把“想把你搞到乱七八糟然后自己跑到浴室反锁门躲起来泡澡”这种实话说出来,不用猜都知道肯定会遭到更加严厉的打击报复——哪怕只是实施未遂都难逃其责。
好在危机时刻,我发挥出急智。
“大腿那里......中间好痛的......”我无辜又带着责备地注视着征十郎瑰色的眼睛。
阳光下他的虹膜之中像是有熔化的黄金在里头流淌着。
没想到我会说这种话的征十郎:“......”
然后侧脸咳嗽了一声。
看到他沉默的模样我就知道,自己随口胡诌出来的借口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不仅帮我躲过了一场迫在眉睫的危机,还让我成功地反客为主。
然而也不知道当时的我是怎么想的,或许是还想进一步占据道德的高地,让征十郎对我的愧疚更多,我又趁势添了把火,装得委委屈屈地小声咕哝着:“你昨天到底弄了多久?是不是把我的腿弄破皮了?”
“没有。”征十郎几乎是秒答,“至少清理的时候没有发现。”被子下的手似乎是想碰我,但动作又顿住。
征十郎说着径直坐了起来:“是醒来之后发现在痛?”
看着他脸上认真又自责的神色,我心想完了。
什么叫害人终害己?
这就叫害人终害己。
征十郎确实愧疚了,但我也没觉得特别自己占到了什么便宜,反而是骗他为我担心的罪恶感一股一股不间断地涌上了心头。
可是说过的谎就像泼出去的水,撤回是不可能撤回的,只能想办法亡羊补牢:“那个……我又感觉不是太疼——诶诶诶!”
或许是认为我在逞强还是别的什么,征十郎显然没打算把我的说辞听进耳中。
他掀开被子,撩起我的裙摆,双唇不自觉微微抿紧的同时,视线则在我的大腿里侧逡巡。
我知道他此刻的认真与严肃一定不输于任何一个妇产科医生,可现在正是上午……我还从来没在阳光这么好的时候,将自己像现在这样摊开在征十郎的视线之中……
当我意识到这点之后,燥热迅速地从我的脸颊和耳尖蔓延到了锁骨甚至是胸口。
而紧接着从我腿侧传来的触感更是差点让我在一瞬间产生了肌肉痉挛的错觉。
我咬着自己的下唇才勉强忍住差点惊出的尖叫。
然而征十郎对此一无所知,他依然认真地端详着我的“伤处”,带着细茧的手指轻轻拂过:“确实有点红……对不起,莉绪现在还疼吗?我去拿药来吧。”
其实不疼了。我看着征十郎的眼睛,他就凑过来满怀歉意地吻了吻我的额头,随后离开了卧室。
知道他肯定是去找药箱去了。
躺在床上的我盯着挑高的天花板,无语凝噎,真诚忏悔,痛彻心扉地决定从今天起把“害人终害己”列入一百条需要遵守的警示名言列表中。
公寓里有好几个药箱,各种应急的、不管是伤药还是病药都备了一些。
征十郎回来的时候,今天没接去马场的皮卢跟在他身后,也想要挤进房间。
他原本不准皮卢进来,但我朝皮卢招了招手,征十郎见状只好给小狗让开了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
因为不准它上床的严父征十郎就在旁边看着,所以我只能趴在床边陪这只小狗玩了会拔河的玩具,然后清楚地认识到眼下自己的体力确实相当不支,对战皮卢根本没有赢面。
看到我累了,征十郎就用小零食把皮卢给哄了出去。
见肉条眼开的小狗傻乎乎又屁颠颠地被他给忽悠走了。
重新回到房间后征十郎去洗了手,然后开始帮我上药。药膏起初是凉的,被抹开之后,我的皮肤上很快就只剩下了征十郎指尖的温度。
等征十郎一脸心疼认真地帮我抹好药膏,我的裙摆终于被放了回去,但他不准我坐起来,抱着我躺在床上,说是要等那些半湿润的膏体干掉。
闲着没事,我把昨天桃井约我出去时提议的聚会跟他提了一下。征十郎当然也没有任何意见,他也很高兴进入大学后还能有更多机会和国中时期的队友相聚。
比我们早一年毕业的实渕学长他们几个,离东京也都不远。
而对我来说大学回东京同样是一件好事。我的朋友很少,可我的家里人真的太多了。
虽然就算回了东京我也不一定会频繁地与曾祖母还有叔叔他们见面,但在地理上距离的靠近,也的确是更加切实的、能够令人感到亲近的做法。
毕竟“因为隔得太远了所以不能见面”和“随时都可以见面但只是我不想”之间,还是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还把双腿曲起,踩在征十郎的膝盖上,哼起哆啦A梦的歌。
单曲循环哼到第四遍的时候,一直搂着我的征十郎忽然收紧了手臂,将我按到他的胸口。
“唔唔唔?”
征十郎?
我晃了晃脑袋,从他有些硬度的胸前抬起头。
结果没等我看清征十郎的脸,他就又重新将我按回了原处,将这个像是想要将我嵌进他骨与肉里的紧密拥抱进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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