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放伸出手,将它取了下来。
洁白的,点缀着蕾丝小花的。
两根细绳穿过的巴掌大的布料,她就是穿着这些和那些男人见面吗,外面那个男人也看见了吗。
他把鼻尖凑到那块布上去闻,闻到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霍放听见他们往外走。
宁小春在夜晚时好像格外活跃,霍放想她可能把精力都用在了晚上,白天才会看起来那么累。
那些男人就像闻着腥味追上来的鲨鱼,不知疲倦。
他躲在宁小春的衣柜里,薄薄的柜门挡不住她的声音,那片布料包裹着他,他想象着此时在外边的人是自己。
结束之后给霍放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并没有觉得爽快,看着眼前被自己弄脏的裙子和手中的那片白色,妒火在霍放心中蔓延。
为什么躲在这里的是他,他也想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身边。
等到外面的两人沉沉睡去,霍放才沉着脸从衣柜里出来,他手上攥着那片白,臂弯上挂着她的长裙。
那个音乐人睡在床边,霍放盯着他唇上的黑色圆环,缓缓伸手。
一无所觉的男人突然翻了个身,将沉浸在妒火中的霍放惊醒,他额上冷汗直冒,差一点就把这东西连皮带肉的扯下来了。
他第二天依旧起的很早,出门前霍放偷偷去地下室看了一下,他趴在保险库的门底往里看,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
但是他听见里面有细微的响动。
确认过里面那个男人没事,他才放心的出发去学校。
保险库里关了个男人,这事宁小春知道吗?地下室是秦妩和她共用的,这事是她指示的,还是秦妩示意的?
要是搞出人命来怎么办?
霍放心里乱糟糟的,又想起他刚搬进秦家那晚发生的事,一两条人命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穿过脚下这条小巷就是学校后门,马上就要走到尽头时,霍放却被一个甜甜的女声叫住。
“霍放。”
他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是刘小雨后,面部有一瞬间的扭曲。
刘小雨看着他身形一僵,任由他把自己拉到更隐蔽的地方,笑吟吟的把他抵在墙边,拿胸部去蹭他:“你可让我好找啊,霍放。”
她凑上前和他紧紧的贴在一起,嘟起红唇命令他:“亲我。”
霍放冷冷的看着她,厌恶的将头扭到一边。
这个霍放以前学校的同班同学,他的狂热追求者,从以前开始就不允许别的女同学靠近霍放,多和他说一句话都会遭到刘小雨的报复和霸凌。
辱骂和驱赶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作用,霍放越是冷淡,她就越兴奋。
在霍放的秘密被她撞破之前,她只是像跟踪狂一样用一种势在必得的眼神看着他,但她无意中掌握了霍放的秘密之后,那种令人不快的眼神逐渐变得毛骨悚然。
刘小雨以此要挟他当自己的男朋友,在学校的角落里亲她,要霍放和她睡觉。
她出现在霍放出现的每一个角落。
刘小雨也不在意,她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想搞到手的人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得到,霍放还是头一个她花了这么多时间还没玩到的。
不过没关系,她手上握着他的把柄,他屈服只是迟早的事。
但是她要小心,别把人直接逼死了,这种事刘小雨以前也做过,但是她那时候没把握好度,那个男生被逼得走投无路,直接跳楼了。
“刘小雨,你贱不贱啊。”霍放捏着书包带,忍无可忍。
“嘻嘻。”刘小雨笑了,甜美笑容像淬着毒,她解开衬衣扣子,说:“再贱也没你和你的/婊/子爸贱,我就喜欢看你一副走投无路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你以为你们攀上秦家就万事大吉了?”
她上半身露出来一半。
刘小雨拽着霍放的头发,说:“我改变主意了,现在和我在一起,玩得我高兴了说不定我就放过你了呢。”
“当然了,仅限今天。”
霍放看见她也没穿内衣,刘小雨的前面贴着和宁小春一样的东西。
他伸手把那东西撕开,露出一抹红,刘小雨痛得一激灵,看见霍放盯着自己看,以为他想通了。
还来不及出声,就被霍放猛地推开。
他扶着墙呕吐不止。
笼罩在他头顶的,跟着他整个青春期的那片阴云,又回来了。
只有宁小春才是不一样的,此时此刻他突然意识到。
刘小雨冷笑一声,显然是被他刺激到了,她拢着衣襟,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点开相册。
上面是霍放和他父亲站在江边,两人正盯着江面看。
“还想看吗?我还有更多呢。”她故意拿着手机在霍放眼前晃,“你要是乖乖的让我玩,等我玩够了这事也就算了。”
“不然嘛,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霍放后槽牙紧咬,脸颊肉不自觉的开始抽搐。
他想起宁小春,又想起在秦家淹死的人,和那些清理血迹的佣人,他心里的戾气突然被无限放大。
快要炸掉了,那些不甘和愤怒,快把他的身体撑破。
“你来我家吧。”霍放扯出个笑容,对刘小雨说:“我不想在这种地方,像野狗一样/交/媾。”
“你晚上来我家,我们好好的玩玩。”
夜晚的秦宅,寂静昏暗,霍放把刘小雨从后门放进来,带着她从各种死角和阴影处进入秦家。
霍放的床上放着一条白色长裙,和那条白色丁/字/裤。
刘小雨躺在他的床上,说:“你还挺有情趣的嘛,怎么,想让我换上这些?”
“什么啊,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她嘟囔着,完全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大半夜孤身一人跑到被自己威胁的对象家里,刘小雨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这种情况又不是没有过。
一无所有的男高中生和男大学生,愚蠢得可怕,吃了多大的亏也不敢声张。
“你趴着,我帮你换。”他脱掉刘小雨的外套,卷起她的裙摆,手已经勾到她内裤的边缘。
霍放压在她身上,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司机没送你来吗?”
刘小雨摇头。
“那就好,你可以在我这多待一阵子了。”他突然用膝盖抵住她的背,抚着她头发的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扼住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拿起旁边蓬松的枕头,捂住她的头部。
她的挣扎渐渐变得微弱,直到完全消失。
霍放把枕头扔到一边,确定刘小雨已经完全断气,才拿起旁边被她挣扎时弄皱了的长裙。
他双手捧着裙子,将脸埋在上面,因为兴奋和激动而双眼通红,他当然不是为了让刘小雨穿上才把它们拿出来。
他只是单纯的想让它们见证自己的成长,想到这些带着宁小春味道的东西就在自己身旁,陪着他摒弃自己的懦弱,剔除这致命的弱点,霍放就止不住的愉悦。
他换上宁小春的裙子,躺在床上双手环抱着自己,就像宁小春在他的怀抱里那样。
他还沉浸在刘小雨断气时的那种快感里,杀/欲/和爱/欲/交织,重重刺激下,霍放的身体被重新唤醒。
他躺在刘小雨身边,尽情自/渎/。
直到她的身体彻底变冷,霍放才把裙子换下来,他取出抽屉里的玻璃片,上面是他下午弄到的宁小春的完整指纹。
霍放小心翼翼的用透明塑料膜把指纹黏过来。
做完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快三点了,他扛起刘小雨,顺利的把她藏进地下室的保险库里。
他要把她暂时存放在这里。
霍放有点在意昨天看到的那个男人,但是进了保险库才发现,里面的空间被一分为二,里面还有一扇小一点的门,用的是机械锁,那个戴着嘴套的男人就在那道门里面。
没时间管这么多了,霍放提步离开,他还要去把尾收干净。
他忙活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得晚了一点,下楼时发现餐厅里除了宁小春,连消失了两天的秦妩和霍韫也安然的坐在那里。
霍放和宁小春更喜欢中式早餐,秦妩面前仍是一盘肉。
“一大早吃肉不会有点油腻吗?”霍放见秦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秦妩喝了一口红酒,一双美目享受地眯起,将盘子里淋着红酱的肉往嘴里送:“脸颊肉最嫩了,才不会腻。”
“要不是小春不让我多吃,我可以每天早上都吃这些。”她语气中略带抱怨。
作者有话说:
审核员你好,没有开车,种种描写都是为了表达角色的状态和心理变化,谢谢。
指纹那里我瞎编的。
悲伤的发现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写小甜饼。
还有两三个世界就完结了,给专栏的预收求个收藏~
霍韫尽职尽责, 来秦家短短几天,强迫自己换了口味。
他是秦家饭桌上唯一一个能和秦妩吃到一块的人,此刻他面前也摆着一盘深红色的肉。
香料的味道有点重, 口感也和以前吃过的那些牛羊肉不一样, 尽管不太喜欢, 霍韫还是极力附和秦妩的话。
“孩子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霍韫小小的捧了一下宁小春:“看你念念不忘,还是费尽心思给你买来了。”
据说这是从西京区哪个地方买来的。
听着音乐每天在广阔的蓄养区域里自由活动的小羊羔。
霍韫在贵妇圈里混久了也明白, 富人们的噱头嘛, 有些人不光要吃有机的,空运的,甚至对喂养的饲料也有要求。
那些动物被端上饭桌的时候, 会附赠一张卡片, 上面详细的记载着它们生前听过什么音乐, 坐的哪一次航班被运往这些人的餐桌。
秦妩很珍惜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幽幽的说:“成长环境倒是无可挑剔,就是品德差了一点。”
霍韫:“?”
有钱人都讲究到这种地步的吗,一只羊而已, 能道德败坏到哪里去。
“我吃好了,秦阿姨、小春姐, 我先上学去了。”霍放今天看起来格外愉悦,他已经想到要怎么处置刘小雨的尸体了。
出门前他遥遥望了地下室的方向一眼, 他很小心的把她放在隐蔽的角落, 明天就是周六,只要再撑过一个白天就好。
宁小春是最后一个吃完的。
秦妩上班去了, 霍韫有心讨好她, 跟着她一块去公司了, 她给了个美术馆交给霍韫打理, 霍韫正是劲头十足的时候。
看着陶瓷小碗里还剩下的半碗粥,她想,是时候该去看看地下室的那个男人了。
今天就给他吃这个好了。
宁小春从父亲那里继承过来的保险库,并不像霍韫想象中那样,像恶龙的宝库一样堆满了黄金和价值连城的珠宝。
也不像霍放想的那样,是什么灭绝人性的黑暗角落。
从地面到天花板,所有的边线都镶嵌了灯带,没人的时候这里也是二十四小时亮着灯,如果说秦妩的保险库可以称得上是大型珠宝展,那宁小春的则是大型猛兽一览。
狮子、老虎、花豹。
还有称不上好看的鬣狗,还有一头小象和角鹿。
这些动物或站立或趴伏,皮毛依旧鲜艳,只有从眼眶那里镶嵌的各色宝石才能看出这些不是活物。
房间角落立着个一人高的西洋钟,每隔一小时就报一次时,吵得方行烈脑子疼。
他不怕幽闭和安静,对于一个对声音敏感又极度易怒的人来说,这种定时定点的吵闹会让他更容易暴躁。
他被关在这里已经两天了,低温加失血让他的脑袋开始变得迟钝。
被运到这里的当天,方行烈隔着铁笼子看着这里满房间的动物,松了一口气。
这些动物身上的伤痕都很小,毛皮非常完整,应该是死后立刻就被专人带走处理,像木乃伊一样,这些动物被炮制后保持着生前威风凛凛的样子。
为了保持它们鲜亮的毛色,这里恒湿恒温。
从南安道的考试院被运到这里花费的时间并不长,抓他的人也没有刻意遮掩,被抬进来时尽管那些人没有交流,方行烈还是从笼子盖布偶尔漏出的缝隙能看到外面,这里应该是西京区的富人区。
他最近杀的那个男人可没有这种财力。
为了收集标本而打猎,这是富人的专属。
想到旧事,方行烈忍不住想起女朋友周连雪,她性格温顺,胆子也小,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他和周连雪一直靠手机联系,每天晚上她下班后,方行烈都会让她给自己打视频电话,确认她的情况和地点。
被抓的时候他正在和周连雪打电话,他的手机在打斗过程中被毁,被迫挂断后前的最后一声是枪响。
方行烈都能想到周连雪这几天是怎样的惴惴不安。
他要尽快逃出去,否则周连雪那个蠢女人慌不择路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为了暖和一点,方行烈抱着膝盖坐在笼子的一角,脊背弯成一道圆弧。
保险库沉重的大门被一扇一扇的打开,一个好听的女声对外面的人说:“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从声线判断,她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岁。
方行烈耳朵微动,他没有抬头,脸依旧埋在膝盖那里,但他的眼神却紧紧锁定在这女人身上。
她身材纤细,穿着长到脚踝处的裙子,右手端着一个瓷白小碗,另一只手随意的拢着披肩,以免滑落。
她穿着夹趾拖鞋,从门口走到方行烈面前的短短几分钟,她的脚趾就被冻得泛青。
那只碗被她慢吞吞的放在自己面前。
方行烈看见碗里是小半碗红豆粥,因为过度饥饿,他的喉头不自觉的滚动。
“吃吧。”她蹲在方行烈面前,对他招手。
这女人身上每一处都完美而干净,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倨傲和冷漠,像招徕家里的宠物一样。
在方行烈拖着脚镣走到她旁边的时候,她的手按在他后脑上,手指一拨,他嘴套的开关就被解开。
皮嘴套落在笼子里,就在方行烈的脚边。
他裂开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
宁小春蹲在他面前,把碗往前推了一点,她把手伸进笼子里要去捡他的嘴套,落点有点远,她不得不把整条手臂都伸进去,拿指尖一点点的够嘴套的绳头。
这只手白皙无暇,细弱的一折就断,方行烈擦着她的手臂挪动到笼子边缘,思考着是否要扭断她的手。
笼子的间隙刚好够他伸手出去。
她离他这么近,只需要一秒,他就能挟持她,然后扼住她的喉咙。
方行烈正在犹豫的时候,她面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苦恼,低声问他:“不吃吗?”
身上有伤的情况下,又冻又饿的过了两天,他除了精神稍显萎靡,居然还活蹦乱跳的,这强悍的身体素质惹得宁小春惊叹。
她忍不住捏了一下方行烈的手臂。
又硬又结实,肌肉线条流畅,充满力量美。
“吃。”他盘腿坐在她对面,捧起那半碗粥,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看着周围一圈正虎视眈眈盯着他的猛兽,方行烈突然想起刻在他脑子里的那个名字,spv
基金会曾经的主人,宁城。
他记得宁城有一个女儿,算一算,面前这个女人的年纪正好能对上。
宁城的女儿,方行烈预定的下一个猎物,他复仇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
正想去找她呢,没想到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方行烈舌头一卷,将碗壁上的残留都舔完,沉声问她:“还有吗?”
宁小春笑眯眯摇头,实则心里正在后悔还是来早了,看着面不改色的男人,心想应该再多饿他几天才对。
“小姐请我来是有什么指教吗?”他表情镇定,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
甚至彬彬有礼的问道:“可以让我给女朋友打个电话吗,她胆子很小,我想给她报个平安。”
他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毕竟小姐的人请我来的时候手段激烈了一点,那时候我正在和她打电话,她一定吓坏了。”
方行烈有几分外国血统,高鼻深目,眼珠颜色偏黄,自带一股野性,笑起来的样子也显得凶狠。
他说的轻描淡写,要不是她派出去的那些人,至今还有几个躺在医院里没醒,她甚至真的以为自己是派人请他来做客的了。
宁小春也真的顺着他的意思,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他:“请。”
在方行烈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她说:“林斌、万云,还有你女朋友的父亲周跃,下一个就到我了吧?”
方行烈呼吸一滞,眼神像刀子一样剜在她身上。
这时候周连雪的电话接通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听筒里传过来,她迟疑的问道:“行烈……?”
宁小春起身,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后撤几步,哼着歌转身欣赏她父亲的那些收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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