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了一会儿,怀里的人儿早就调整好了姿态,也没从她的嘴里听到任何冰冷的言语。
倒是那源源不断从人儿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在张牙舞爪,肆意侵袭着他的鼻腔,让他没有还手之力。
齐雪行觉得有些闷,又或者是无力抵挡,却又不想投降。
他垂眸看着那饱满的额头和漂亮的琼鼻,止住脑子里的胡思,忍不住道:“公主,微臣有些喘不过气来……”
陆溪乔立刻坐直了身子,以为是她压着齐雪行的肺了,可这样齐雪行并未得到缓解,因为他的脸越来越红了。
她瞥了一眼,心中了然,大约是害羞了。
清纯小弟弟就是禁不住一点撩拨,不过这正符合她的预期,接下来还是要靠小齐大人才是。
接着来开距离的功夫,陆溪乔打开了话匣子,“今日陛下可有为难于你?”
齐雪行还在感受着怅然若失,他下意识的接道:“没有,陛下并未为难于我……”
话说到了一半,小齐大人终于想起了今日所受的胁迫与屈辱,心中燃起了一丝不满。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丝不满表现在脸上,他只是说:“陛下只是向微臣问了问公主可否对哪位俊才有意。”
齐雪行垂眸,他只是单纯地把皇帝的话告诉公主而已,绝不是因为他也想听到什么答案。
陆溪乔倒是觉得一切都豁然开朗,联想到后来陆恒问裴洛书的婚事,很显然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暗自点点头,陆溪乔勾起唇角:“那雪行是怎么回答的?”
她含笑看着齐雪行,好整以暇地等着接下来的害羞狗狗。
在这样的目光下,小齐大人却没有避开她的目光,他鲜少地直视着陆溪乔,露出那双清澈的眸子,“微臣回答公主并无意中人。”
“没有啊……”
陆溪乔故意呢喃,但眸光一直看着齐雪行,直到他慌乱地避开她的目光。
看他故作不知,避而不答,陆溪乔唇角的笑意更甚,她打开马车的窗帘,看着x外面的景色突然道:“应当是有的。”
一时马车内寂静一片。
这句话在齐雪行的心中溅起巨大的涟漪,他的心又怦怦跳了起来。
他想转首问清楚这一切,但他又害怕答案不是他想的那个……
又想若是答案是他想的那个,他又该如何?
他要答应吗?可这又违背了他一直以来所坚持的……
胡思乱想中,他突然又听见,“今日在御书房遇见了裴大人,你对他极为尊崇,是否知道他为何未婚?”
看似极为平常的问话,或许只是主人的好奇,但落在了齐雪行的耳朵里,不亚于天边炸雷。
“微臣……不知。”
齐雪行极力保持着冷静,但小皇帝的话却从心底浮起。
“裴大人也生了一副好样貌,真是可惜了啊……”
陆溪乔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裴洛书的欣赏意味太浓,更加扰乱了齐雪行的神思。
他搁置在身侧的手抓紧了座椅,青筋毕露,公主难道又看上了裴大人?
此刻饶是齐雪行曾经再敬慕裴洛书,此刻也难以接受这个念头,心中止不住地泛酸。
他告诫自己公主年华尚好,再召驸马是应有之理,裴洛书家世学识无一不好与公主也是良配。
可齐雪行就是觉得不舒服,公主爱护他,怜惜他,难道就不能一直这样吗?
难道就不能一直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吗?为什么要去在意别人?
“公主……”
齐雪行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与痛苦,呢喃道。出声后才觉不妥,立马看向陆溪乔。
窗帘被一只玉手揽开,天光从外面照进来。
正午的暖阳在玉白的脸上打上一层光,让人愈发觉得白的耀眼,明艳的眉眼落在他的身上,一如既往地温和,带着特有的包容与纵容,缓声问道:
“嗯?怎么了?”
这一刻,齐雪行的痛苦与焦灼都被这景这情融化,他找到了解决之法。
陆溪乔听着系统好感度已突破的提示,笑得愈发温柔。
再华贵的马车也终究是古代,小半个时辰坐下来,陆溪乔的身体也略有酸痛,她进入公主府的浴池,那里引入了一处温泉活水。
她在齐雪行的服侍下脱掉了繁重的外袍和中衣,察觉到往常早该避开的人还站在哪里?
齐雪行一向是守礼且害羞的,陆溪乔还未曾让他为她脱去亵衣亵裤过,单是前面就足以叫他面红耳赤了,更何况后面。
想到刚刚突破的好感度值,陆溪乔背对着齐雪行一挑眉,她倒是想看看小齐大人能做到哪一步。
陆溪乔转身,面带淡淡的疑惑,似乎在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是微臣的分内之事……”
这句话即使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齐雪行也觉得十分蹩脚,他尴尬地把头埋得低低的,似乎这样就会好受一点。
他已经准备好公主的揶揄了,或者是公主的拒绝,无论是哪一种,他今天都一定要走出那一步。
“分内之事?”
陆溪乔挑眉,突破的小齐胆子变得挺大啊,不过呢,逗弄小狗狗什么的,谁不喜欢呢?
“那你就替本宫把剩下的衣服也脱了吧。”
她一步一步靠近齐雪行,到他面前站定,勾起他光洁如玉的下颌,逼迫他直视自己。
他眼眶微红,带着几分潮气,湿漉漉的眼神像无力反抗的小兽,又带着小兽特有的悍勇无畏,他想当猎人,但他却只能沦为猎物。
齐雪行的双臂颤颤巍巍地绕到了她的后背,呼吸间都有着急促,只轻轻拉开了一根绸带,薄薄的衣料就顺势落下。
陆溪乔眯了眯眼,暗道呆瓜,齐雪行的视线竟然分毫未动,只盯着她的脸。
那就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好了。
她转身便走向浴池,似乎真的只是让他服侍脱衣。
终于小齐大人的理智告罄。
他快步上前,在她进入浴池之前从身后揽住了他思忖许久的腰,他低声无助地呢喃道:“公主……”
当手触碰到那纤秾合度的骨肉时,小齐大人再难想些别的东西了。
他想成为她的人,即使被别人议论,即使被旁人看不起。
陆溪乔转身,腰上的手顺从地松开了些许。
一览无余让未经人事的少年脸红不已。
陆溪乔的手攀上了齐雪行的脸颊,他比她高上了一个头,但在气势上却柔弱的可怜。
她的语气不禁温柔了一些,却依旧在逼迫着少年为数不多的生存余地。
“雪行这是在做什么?”
“公主……”
脸颊上的柔骨贴着他的唇,只要他一说话便能碰见她的手心,他的脑子已然混乱,只能把低低唤着心中执念。
“嗯……无事的话,就先放开吧,本宫还要沐浴。”
齐雪行听着这公事公办的话,混乱地想着,她怎么不吻我?这个时候该有一个吻的。
“公主……求您……求您……”
“求我什么?”
有意的诱哄在耳边响起,少年不禁道出了内心深处的想法:“求您……”
“求您爱我……求您幸我……”
“呵……”
陆溪乔抬高了下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半透明的白纱凌乱地搅动在了一起暗示着放纵,温泉的雾气中露出一双眼眶绯红的眸子。
“公主……”
清正君子终究还是沉沦在了情爱之中。
天边微微泛白的时候齐雪行就已经醒了。
往常他会立刻起身洗漱到书房温书,这是数十年养成的习惯,但直到阳光透过窗纱投到了床前,他也没有动弹一下。
只因他的怀中躺着他最爱的大长公主。
他垂眸看向自己怀中的公主。
她素面睡在自己的身侧,往日里的慵懒,骄矜此刻都化为恬静,仿佛他们之间不是公主与下臣的关系而是一对普通的小夫妻。
细小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空间被无限放大,齐雪行的心中泛起甜意。
只求时光就停在这里就好,但随着陆溪乔的一些小动作越来越频繁,他知道她就快要醒了。
他的梦也要醒了。
复杂的心情如潮水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心房,昨天的冲动在今日都化作冷静之后的余烬。
齐雪行昨日满脑子都在害怕公主的目光从他的身上转移,害怕公主喜欢上旁的男人。
他想着只要他成为公主的男人,公主就不会忘记他,公主就会一直爱怜他。
激动的心情总是叫人把很多东西都疏忽,待情绪一回落,理智浮上水面,齐雪行便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他不会因为和公主有过鱼水之欢就能变成驸马,公主即使一时贪恋他的身体又或是别的什么,齐雪行也知道什么叫色衰而爱驰。
此时他们在身体上紧贴在一起,可是心却还有距离,小齐大人开始惶恐起来,那些自小被贬低的,痛斥的,轻视的,忽略的此刻全部涌上心头。
他想起了父亲的话。
你虽比你弟弟背得熟些,那是因为你比你弟弟大。
不要以为得了先生夸奖就以为自己很厉害了,这边文章虽有些新意但有些偏激,怕是会惹得不少考官不喜,你弟弟比你扎实稳重多了。
叫你好好读书,你怎么跑回家了!你娘病了,你又不是大夫,你回来有什么用?!
那是大长公主,岂是你能攀附的!
陆溪乔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一双泛红的眼睛,内里情绪纷杂,显然是主人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雪行你怎么了?”
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陆溪乔羞涩一闪而过,关切道。
“公主……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什么……不要告诉别人?陆溪乔愣住了,一时有些不解。
齐雪行垂着头不敢直视陆溪乔的眼睛,心虚气弱道:“就是……不要将昨晚之事告诉旁人……”
他太过贪心,既想要公主的爱又想要他那已经不清不楚的名声,大约是心底的自卑告诉他得不到想要的,不如就那么掩耳盗铃。
紧盯着齐雪行的神色,陆溪乔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好啊。”
齐雪行的心如坠冰窖,公主生气了。
但很快他又对此产生了怀疑,因为她完全接受他的服侍,甚至还在他为她穿好衣裙后给他温柔的拥抱,仿佛一些都在正轨,但好像又有什么已经变了。
他惴惴不安地过了几日,又渐渐地把心放回胸腔,直到那封花笺被送到了公主府。
那是裴洛书邀请公主到京城外云湖游湖赏荷花的帖子。
花笺外落的是裴洛书的名字,他本不应该擅自偷看,但这秀美雅致的花笺和裴洛书一贯的形象差异太大了,让齐雪行不得不怀疑。
里面的言辞清雅,并无暧昧之语,但这内阁权臣邀请大长公主,男未婚女未嫁本身的意义就非同一般了。
花笺递到了陆溪乔的手上,齐雪行面无异色实则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婉拒他。齐雪行在心中默念。
“云湖的荷花……确实该去瞧一瞧。”
她这么多年一直忙于家国政务实在少有享x乐,现在局势稳定,该放松放松了。
却听一声温声细语道:
“今日朝会微臣听闻钦天监的王大人说最近两日是阴天恐怕会下雨……”所以还是不要去游湖了吧。
陆溪乔美眸一眯,自然不愿意满足少年的暗示,小狗狗又不乖,还是要调教一番才好,总是怯弱后退,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啊?
“进来天气炎热,阴天正好,湖中也凉风习习,裴大人倒是有心了,下点小雨才有意境可言呐。”
他的提醒倒是替别人做了嫁衣!齐雪行心中郁闷至极。那上扬的唇角,对旁的男人满意的样子无一不让让齐雪行心中难受。
鎏金瑞兽香炉中飘出柔媚的香气,西洋来的水银镜中映照出明艳照人的脸庞。
侍女的手很巧,在陆溪乔的乌发中上下翻飞,整齐的发髻就被盘了出来。
玉叶金枝的发饰从后往前缠绕在发髻上,随着最后一只翡翠银流苏簪在了鬓边。
梳妆结束的同时,一只雪狐跳到了陆溪乔的膝上,或许是那还在摇动的流苏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好奇地伸爪拨动。
镜中的美人见状露出明媚的笑意,虽不曾涂脂抹粉,但颜色已足够虏获在场人的芳心。
齐雪行看着此情此景,情不自禁地念出了一句诗:“金梳攀挑簪春木,雪姑伏爪拨碧珠。”
“好诗,不愧是二甲传胪。”
陆溪乔真心实意地赞叹了一句,然后……便没有了然后。
她撸了两把小狐狸后便把它放了下来,率先起身,她还没忘今天的要务——她要和裴洛书一起游湖。
小齐大人刚刚还太阳高照的内心此刻已经开始阴云汇集,大长公主今日为游湖特意多打扮了一刻钟,他知道。
齐雪行抿唇,眉宇阴沉地跟了上去,即使要他亲眼看着两个人卿卿我我也不愿意被她留在公主府。
他登上了马车,按例先坐在车门的位置,齐雪行在等待公主叫她过去,他就可以搂着公主的腰缓解这几天的不安。
可是齐雪行等了半刻钟,一刻钟还是没有等到任何指示,他抬眸看见陆溪乔侧着脸看着窗外,唇角扬起,显然是心情十分美妙。
她恐怕心神已经飞到裴大人身上去了吧,齐雪行垂眸抿唇,唇色愈发浅淡。
而他心心念念的公主已经在余光里把一切纳入眼底,陆溪乔唇角的笑意愈发盛了,今天的醋估计小狗狗要喝不少呢。
一共半个时辰的路程,齐雪行却觉得有一天那么长。
这是他入公主府后第一次在马车上与公主生疏至此,两人一路上未曾说过一句话。
按理来说是正常的,但对于公主这样的肆意的人来说却是极为不正常的。
他放置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点动,公主确实是生气了,自那天以后。
也是,公主对他那样好,他却不愿意同公主正大光明地站在一起。
透过撩开的窗帘,马车外的景色映入眼帘,莲叶已经稀稀拉拉地出现了,齐雪行知道他再不说话估计就没机会了。
“公主,那日是微臣的错,望公主宽恕。”
他起身跪在陆溪乔面前,因马车的位置有限,齐雪行犹豫了片刻,双手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陆溪乔的膝上。
齐雪行垂下头颅,披在身后的发丝随即滑落到身前,呈现出一种卑微乞求的姿态。
温和暗含羞愧的话在马车中回荡,陆溪乔的目光却丝毫波动。
她只是一手托起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另一只摸了摸他顺滑的青丝,像在安抚一只小兽,声音很是轻松:
“本宫不记得了,想来不是什么大事,雪行别放在心上。”
这样的态度让齐雪行心中一痛,比直接斥责他还让他痛苦。
不记得了,她的意思难道是当没有发生吗?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马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齐雪行只能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掀开马车车帘,齐雪行率先下车便见他敬仰的裴大人已站在三步之外,如青松挺立,往日里他见到裴洛书必定是高兴不已,今日齐雪行的心中却多了些许酸涩。
他压下心中的不适,转身伸出手稳稳地托住那一只玉手,心中蓦地多了几分安稳,然后在手被松开后又空虚了几分。
“臣拜见公主。”
裴洛书拱手作揖,陆溪乔摆手免礼。
“今日既不在朝堂,也不在内城,只是出来赏花,便免去这些俗礼。”
陆溪乔笑道,她看向裴洛书。
深灰色锦衣的下摆中隐隐看得出银线织就的白鹤花纹,水头极好的玉玦被一根深青色的络子系在玉饰腰封上。
再到上头,一头黑发被玉冠整齐地束好,青灰色系的穿着衬得人愈发低调内敛,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想着便夸了一句:“今日裴宰倒是好风采。”
话音落下,陆溪乔的视线便转向其他地方,任务虽然重要,但也不应辜负这般美景。
放眼望去便是一处修缮完好的渡口,渡口边还立着一个巨大的亭子,远一些的左岸有几处青砖黛瓦,是给游客准备的歇息之处,而渡口前方便是一望无际的莲叶以及夹杂在其中的莲花。
在她赏景之时,身后的两人还在为她这一袭话深思。
裴洛书向身后的小厮投去赞赏的目光,他是一个实干官员,平日里除了上朝外对穿着并不注重,是以今早他差点又穿着简朴的衣裳前来,还是身边的小厮给了他一些建议。
确实,毕竟这辈子他要吸引公主,自当要多多注意仪容。
裴洛书并不是迂腐之人,能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的也肯定并非蠢笨之人,他不会看不起以色侍人之人,也不会瞧不起容貌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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