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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救我!我要回家!(陈年烈酒)


“……”崔瑾默了默:“罢了罢了,本寺丞公务繁忙,管那些个闲事做什么,先将昨日的证词录入卷宗才是正事。”
说着便迈着步子一瘸一拐地走进公务堂,总归如今公务堂里已不剩几人,他自然不必再遮着掩着,不然他堂堂探花郎竟被父亲罚着跪了祠堂,传出去多丢面子啊。
崔达见状急跟上前:“公子,既然寺卿大人下了令,您今日何不回府歇息?”
崔瑾摆摆手,低声说:“父亲今日定然在家想着法子求母亲呢,我才不回去蹚这趟浑水。”
与此同时,淮柳阁。
崔英是被院子外头叽哩咣啷搬动东西的声音吵醒的。
她眨了眨略显空茫的杏眸,望了好一会儿床幔上的那朵金丝牡丹才终于清醒认识到——世界没有发生奇迹,她还是在一千三百多年前的长安。
“姑娘!”屏风旁,簪秋端着热水进来,看见崔英黑漆漆的眼睛在那儿一眨一眨,哭了快一宿的眼睛瞬间又溢满泪水。
听见有人在唤她,崔英登时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侧眸看向双眼红彤彤的簪秋,弯了弯唇角挤出一抹笑来,嗓音嘶哑道:“别哭,我这不是没事么。”
簪秋闻言连忙将热水放在面盆架上,接着迅速抹去眼泪道:“嗯,姑娘,奴不哭……”
她一边说一边抽噎,同时还不耽误浸湿给崔英擦脸的棉帕。
崔英见状不禁低笑出声:“好了,你快过来,我有事要问你,外头这么大动静是在做什么?”
簪秋吸了吸鼻子,拧干浸湿的棉帕走到床边扶起崔英:“是大夫人,她命人将她的东西从霞光院搬来了淮柳阁,说是在姑娘您成亲前就住在淮柳阁与您同吃同睡。”
“与、与我同吃同睡?”
崔英一听登时压了压杏眸:“为何?”
伯娘若与她一起住在淮柳阁,岂不是又多了个随时随地监视她的人?
她在这崔府原本就行事艰难,如此一来,恐怕就真的什么都干不成了。
那厢簪秋摇了摇头,拿起棉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崔英红疹未消的脸,小声说道:“许是大夫人在跟嵩明大人置气,奴昨日听见他们好似吵了一架,不过奴没有听清他们在吵什么……”
昨夜崔英忽然病发,霞光院里往外放的消息是“崔英不慎误食了鱼虾之物”,所以阖府上下,算上崔英在内也只有六个人知晓事情的真相。
瞧着簪秋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崔英并不打算揭露此事,想了想便从她手中拿过棉帕道:“我自己来吧,你去帮我叫伯娘来,我想与伯娘说会儿话。”
簪秋却不依,又从崔英手中将棉帕夺了回去:“不行姑娘,荀女医特地交待过,说您脸上的红疹未消,擦脸时必须要小心着些,不然若是擦破了红疹,恐是会留疤。”
“啊?”一听会留疤,崔英瞬间不坚持了,怂怂道:“那你来你来,擦完再去帮我唤伯娘。”
不过她话音刚落,卧房外便传来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卧房门就被推开,崔英透过屏风便看见王氏轻步朝床榻这边走来的身影。
思及心中所求,崔英眼睫微闪,清了清声唤人:“是、是伯娘吗?”
屏风外,那道身影听见崔英的声音时瞬间加快了步子:“英儿?英儿你醒了?”
王氏话音难掩欣喜,然而当她穿过屏风看见躺在病榻上的崔英是脚步却又忽地顿住,踌躇不前道:“英儿你……你醒了便好,伯娘去唤荀女医。”
崔英瞧着王氏模样目露惊疑,不由急声劝阻:“伯娘,此事让簪秋去便可,我有事想与伯娘说。”
王氏顿了顿,好半晌才像做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点了点头:“好,英儿说罢。”——人却仍站在屏风旁,不肯再前进一步。
而此时簪秋正好为崔英擦完了脸,遂起身向王氏见礼,而后便端着水盆退下,去了外头寻荀女医。
崔英黑眸轻眨,待簪秋关上房门后才故作委屈地轻声开口:“伯娘,您……您是不喜欢英儿了吗?”
王氏一听果然中计,连忙走上前安慰:“这是哪儿的话,伯娘怎么会不喜欢英儿,你莫要胡思乱想。”
“那您方才为何离我那般远?英儿这病瞧着是吓人了些,但又不会传染,您不必害怕。”
崔英说着垂眸,活脱脱一个小可怜的模样。
这下可心疼坏了王氏,急急坐到床边表示态度,解释的话也脱口而出:“伯娘只是不想再给英儿带来无端灾祸,此次英儿受得这番苦全是伯娘之过。”
原来伯娘是在因昨夜之事自责。
崔英听见此言,眉心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恼怒。
真要论错,此事错的只有崔嵩明,与王氏有什么关系?
然而如今她不该也不能说出这话,否则,昨夜受得这番生死之苦就全都白费了。
默了默,崔英深吸口气,而后才紧咬着后牙槽为崔嵩明开脱道:“伯娘,此事不是您的错,大伯……”
“他只是不想让那些污糟事脏了您的耳,而且为了伯娘,我不怕受这些苦,只是没想到您竟还是知道了。”
“傻姑娘!”王氏听见这话恨不得使劲点点崔英的脑门让她清醒清醒。
但因崔英脑门上长着密密麻麻的红疹,她到底还是忍住了没下手,只恨铁不成钢道:“罗子甫此人是太过污糟,但伯娘知道此事顶多便是恶心他几日,哪值得你以身犯险?”
话落,王氏昨晚好不容易压进心底的气瞬间便又上了头:“崔嵩明那混蛋也是,为了区区小事就伤你,他怎么不砍自己一刀让我心疼、来转移我的视线呢!”
崔英:“……”震惊,伯娘的思想觉悟好牛,方才伯娘把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她还以为伯娘是一点都不怪崔嵩明,没想到只是单纯的对她心生愧疚而已。
不过这厢王氏还没气完,话落不等崔英说什么便接着道:“亏得瑾儿察觉不妙冒险去我房中叫醒了我,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没能在他逼你吃下胡麻饼前赶到。”
“他事后竟然还半点不知悔改!罚了瑾儿去跪祠堂!行,这府上没人管得了他了,英儿,等你下月初八与裴家二郎成了亲,伯娘便启程回琅琊,让他一个人过去吧!”
崔英:“……??”
半秒后:“!!!”
等等!等等!这些话信息量太大了!成亲?成什么亲?什么成亲?
这婚期是什么时候定下的?是谁定下的?为什么她一丁点都不知道!!
崔英眼睫闪了又闪,好半晌才不敢置信地张嘴问:“伯、伯娘,您方才说下月初八……我就要与裴君慎成亲?”
王氏一口气骂了崔嵩明许多,这会儿气总算消了些,闻言便道:“是啊,昨晚裴家二郎亲自过府来与我们商定的日子。”
提起此事,王氏面上全是对裴君慎的满意,忍不住称赞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英儿,裴家二郎昨日亦忙了半宿,其实商定吉日的事今日一早再来登门也不迟,没曾想他竟一忙完深更半夜地就跑来了咱们府上,想来对你必是顶顶上心的。”
“咳!咳咳!”
崔英忽然捂着唇剧烈咳了起来:惊!大惊!
她本以为裴君慎在小书房等不到她就会离开崔府,可他不仅没离开竟然还光明正大的登门造访!
那她昨晚看到的那抹红衣难道真的是裴君慎?那、那放在头枕下的解药难道不是她凭借自己超强的意志力偷、偷、吃的吗?
崔英面色一白,心神瞬间凉了半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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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须如此迫不及待?◎
昨夜那些如隔着一层海水般模糊的记忆此刻忽被狂风卷成汹涌浪潮, 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崔英大脑中的警戒线。
而王氏见她这副急咳又面色煞白的模样,却以为她是发病伤到了身子骨,急忙起身去外间为她倒了杯温水。
“来, 英儿,喝口水顺顺气。”
听见伯娘急切担忧的声音,崔英匆匆敛神, 低着头接过杯盏小小地抿了几口水, 同时暗暗平复心绪:不是真的, 这些画面肯定不是真的……
就算出现在霞光院偏厅的那抹红衣是裴君慎, 但这能证明送她回淮柳阁的人也是他吗?
不能啊!
退一万步说, 即便是裴君慎把她送回了淮柳阁,他也未必就能发现了她藏在头枕下的药。
总之她记得她昨晚意志很是坚定, 一直想着吃下解药后才能松懈。
如今既然她好生生的醒来, 头枕下的那颗药也不见了, 必然是吃了无疑。
至于到底是她自己吃的还是别人帮她吃的……此事重大,无凭无据的,不可轻易做决断。
她不能自己吓自己,还是稳妥些好。
“咳。”这般想着,崔英又轻咳一声, 垂眸抿水润了润嗓子。
不料这一垂眸, 她竟发现自己手中捧得杯盏就是数日前被裴君慎顺走的那只——崔英心一跳, 眼睫又是一阵急颤。
因着少了一只,这套杯盏自那日被谢嬷嬷收走之后便没再在她眼前出现过, 早被锁进了库房!
如果说崔英方才还心存三分侥幸,眼下看见这只杯盏, 那三分侥幸便只剩下半分。
“英儿可还是难受?”
王氏一直关切地瞧着崔英, 就见她虽慢慢喘匀了气可小脸却是白了白, 心里不禁一阵担忧。
恰好此时,房门外传来簪秋的敲门声:“姑娘,大夫人,荀女医到了。”
王氏立即扬声:“快请女医进来。”
崔英闻声遂也敛了敛神,即便昨夜真叫裴君慎发现了什么,她现在也必须要稳住心神,绝不可再叫旁人发现什么端倪。
是以在簪秋领着荀女医往床榻这边走来时,她便清了清嗓子轻声回王氏的话:“伯娘,我方才只是一时未能喘上来气,这会儿喝了些水已经好了。”
王氏嗔她一眼:“你说好了不算,得荀女医为你诊完脉说你好了,那才是真的好了。”
崔英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乖乖垂下眼眸,等荀女医为她诊脉。
解药虽能解急毒,但她因吃下毒药对身体造成的亏损还有这浑身的红疹却仍需要大夫对症下药,慢慢调养。
崔英思索间,荀女医急步穿过了屏风,甫一到里间,她匆匆拱了拱手向王氏和崔英见礼,而后便大步跨来床边,俯身为崔英诊脉。
王氏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她入长安五年,荀女医为她们崔府女眷诊病也有五年。
这五年来荀女医的性子一直如此,凡事以病人为先,于礼节方面则常有疏漏。
起初她和崔府其他女眷瞧着她这性子确实略有不悦,甚至头一年还换过回女医,但后来却发现旁人诚然对她们恭谨,医术造诣却远远不如荀女医。
两权相害取其轻。
跟荀女医药到病除的医术相比,她不算恭谨的态度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于是后来,王氏便又亲自将荀女医请回了崔府,再未换过其他女医。
这厢王氏念起过往,那厢荀芜荑则在这片刻间为崔英诊好了脉,起身道:“从脉象看,六姑娘已无大碍。”
“只是既然六姑娘食不得鱼虾之物,那如今不慎食之便犹如食下剧毒,对身子自有亏损。”
“近些时日定要仔细调养,少动气少走动少心急,我会为六姑娘开两副方子,其中一副为外敷,用来治六姑娘皮肤上的红疹,一副为内服,用来为六姑娘调理身体。”
崔英听罢朝荀女医颔了颔首:“多谢荀女医。”
荀芜荑闻言顿了顿,若说谢,合该她向崔六姑娘作揖致谢才是。
她原以为这趟入狱必死无疑,不曾想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大理寺和刑部不仅洗刷她冤屈还了她清白,竟还将她夫婿早在两年前便已平冤的消息告诉了她。
从此以后,她的女儿便再也不用躲在阴暗无光的地窖里苟活。
她可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做人了。
然而纵使心中思绪万千,荀芜荑却终究是性情内敛之人,说不出太冠冕堂皇潸然泪下的话,半晌还是仅略拱了拱手就转身下楼写方子去了。
荀芜荑没在崔府久留,写完药方之后又向簪秋和谢嬷嬷交待了一番熬药敷药的注意事项,她便提着药箱回了城外白萝村找女儿和父亲。
昨夜淮柳阁乱糟糟地忙做一团,荀小满自然不可能无梦安睡。
只是她比众人醒得都晚些,从谢嬷嬷房中出来时正好瞧见荀芜荑和荀老在院子里煎药。
夜深月明,荀小满半梦半醒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看见娘亲顿时就边跑边哭地扑进了荀芜荑怀中。
荀老乍然瞧见跟女儿小时候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七八岁大的小姑娘时,脑子不可避免地懵了懵。
但他没懵多久,很快就想明白这其中曲折——
当年阿芜离家一年说是外出云游散心,他便信以为真,没曾想女儿胆子竟这般大!竟敢瞒着他生下满毅的孩子!
“姑娘,荀老当时的神色可精彩了!”
“既对荀女医的大胆感到惊忧又怕我们把秘密听了去,生生忍着不敢发作质问,后来还是荀女医主动向荀老解释清了原委——”
辰末时分,淮柳阁卧房外间,崔英一边用早膳一边听簪秋向她说起荀小满的去处。
“得知荀女医的亡夫已经平了冤,荀老立刻就在我们眼前表演了一个大变脸,越看小满越欢喜,还扬言要让小满继承他的衣钵,五更天一到他便带着小满回了白萝村,说什么要教小满认药……”
听簪秋说到此处,崔英眉眼不禁弯了弯,想来经此一遭荀老应当是想通了。
他此言与其说是要小满继承衣钵,其实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向荀女医服软、在向荀女医认错。
这厢簪秋还在继续说:“……小满才不想跟荀老回白萝村呢。”
“她心里惦念姑娘,本想等姑娘醒了再走,耐不住荀女医也想让小满先跟着荀老回家,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临走前还让我转告您,说她只要有机会便求荀女医带她来府中看您。”
崔英听罢笑了笑:“无妨,我知道她心中还挂念着我便足够了,萍水相逢,同食三餐已是缘分,无须强求太多。”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毕竟是要回家的,在这个时代的挂念还是越少越好。
簪秋闻言点了点头,遂不再说荀小满之事。
其实她与荀小满相处不过几日,感情并不深厚,只是这几日见姑娘待荀小满极好,她才多说了几句劝解姑娘,免得姑娘因小满不告而别而伤心。
如今姑娘既想得开,她便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默了默,簪秋悄悄看了眼四周——
方才大夫人回了霞光院继续收拾东西,娘亲这会儿也还在院子里为姑娘熬药,如今这卧房之中只有她和姑娘两人,正是和姑娘说裴少卿秘密的时机。
与此同时,崔英也发现了簪秋明显观察左右的小动作。
她忍俊不禁,不免轻咳提醒:“咳咳,瞧你这模样,东张西望的,生怕别人看不出你想偷偷做点什么呀。”
簪秋听着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语气却郑重:“姑娘,您给奴一点时间,奴会学好的。”
这下倒是让崔英怔了怔,簪秋从来就是个心思简单的姑娘,怎么忽然想学这些?
不过她顿了顿,却并未劝说什么。
如今她在这里倒是能护着她一些,但终有一日她会离开,既如此,簪秋确实该学着成长、学着保护自己。
思及此,崔英敛了敛神问:“那你方才是想与我说什么?”
簪秋小声,悄悄凑到她身边说:“是与裴少卿有关之事……姑娘,奴昨夜亲眼瞧见裴少卿往您嘴中喂了东西。”
崔英闻言心神倏震:“……”
救命!这是什么晴天霹雳!
原本她还心存半分侥幸,这下好了,真相揭晓,那半分侥幸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崔英想着攥紧手心,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事……伯娘和大伯知道吗?”
簪秋忙摇了摇头:“不知,奴起初与姑娘想得一样,以为裴少卿会向大夫人和嵩明大人邀功请赏呢,可裴少卿却只字未言。”
“奴在一旁瞧着便也没说话,后来奴想了想,裴少卿许是不想让旁人知道他身上有救命宝药,这样的宝药千金难寻,万一别人知道了想去抢怎么办?”
“不过奴觉得此事还是要告诉您,裴少卿虽不想宣扬,但他毕竟救了姑娘,所以姑娘……咱们是不是应该备份谢礼送去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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