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是本郡主。”
周梓佩反应过来,桑梨递给她一方巾帕,“擦擦眼泪。”
“谢谢。”周梓佩感激地收下巾帕,揩干自己面上湿热的泪水,“禀郡主,民妇所言句句属实。”
“我把能证明我和柳自笙的关系的婚书都带过来了,只是现在婚书都被柳自笙扣押了,我也不知道他放在哪里。”
“或许是烧掉了。”
周梓佩悲戚道。
寿安愤怒了:“这个负心汉!”
“王八蛋!”寿安不遗余力地怒骂,“不仅抛弃妻子,还欺骗我的感情,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世间!合该驱逐!”
桑梨抛砖引玉:“郡主,既然知道真相,你想做什么?”
“我要和他解决婚约!”寿安怒目。
“好,把他踹掉!”桑梨举起双手赞成,“幸好为时不晚。”
寿安愤懑同时心有余悸,她拍拍胸口,舒一口气,慢慢道:“幸好啊。”
说着,寿安想到了什么,转而睐向周梓佩:“周娘子,你也是个无辜的可怜人,本郡主奉劝你也不要再对柳自笙那个混蛋抱有什么幻想了。”
“本郡主想帮助你。”寿安正色,一字一顿道。
周梓佩又是一怔。
“本郡主问你,你对柳自笙可还有留恋?”
机不可失,周梓佩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
周梓佩一咬牙,下定决心,哽着声音道:“没有了。”
周梓佩万万没想到,在被背叛带来的痛苦淹没时竟然有人朝她伸出援手,把她从绝望的深渊里拉出来。
寿安深痛恶绝:“本郡主要让他付出代价!不可饶恕!”
桑梨义愤填膺,对柳自笙充满厌恶。
“梨梨,你可以和我一起吗?”
桑梨点头。
寿安和桑梨让周梓佩安心待在这里, 院里的两个仆妇换成自己人。
寿安和桑梨交代一些事后,便离开了。
夜里,寿安就安排人去柳自笙的宅子搜查, 看看婚书还在不在。
许久后,人回来说没找到, 估计是柳自笙烧掉了, 但是聘书信物带回来了。
寿安冷笑。
此事寿安也和自己的父母讲清楚了, 得知此事,昌意王和王妃俱是惊怒, 就要派人去把柳自笙给捉过来。
寿安表示自己来处理,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况且,当初柳自笙是她亲自挑选的, 昌意王和王妃看中的另有其人。
他们并不满意柳自笙。
在寿安不遗余力的恳求下,他们方才同意了此事。
明天快点来吧, 她要当众和柳自笙对峙,解除婚约!
次日, 柳自笙亲自过来。
不料他一打开门, 就看到桑梨、寿安以及周梓佩。
柳自笙愣在原地, 久久未能回神。
寿安盯着他。
柳自笙张了张口:“郡主, 请你听我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你已有妻室的事我已知晓,柳自笙, 你当真是瞒得我好苦啊。”寿安嘲讽道。
柳自笙沉沉扫了一眼周梓佩,旋即上前, 就要拉住寿安。
当务之急是要稳定住寿安。
桑梨劈开柳自笙的手:“你干什么?想对郡主不利吗?”
柳自笙辩解道:“我只是想和郡主单独聊一聊。”
“谁要和你相谈?别做梦了, 你真让本郡主恶心!”
桑梨唾弃道:“你既然有了家室,怎可再招惹寿安郡主?不要脸。”
柳自笙还在为自己辩解:“我不知道她和你们说了什么, 但是请你们千万相信,周氏她,她就是个毒妇,何况我与周氏毫无感情,当初与她成亲,是被逼无奈,她救过我母亲,便以救命之恩要挟我,让我娶她。”
周梓佩闻言,眼圈发红地指着柳自笙:“胡言乱语,柳自笙!你少在这里诬陷我,颠倒是非!”
真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用自己的人格担保,我说得都是实话!”
柳自笙再次强调:“郡主,请你听解释。”
“我之所以隐瞒郡主此事,只是因为我实在太喜欢郡主了,我当心郡主会嫌弃我,是以我才欺骗了郡主,都是我的错,如果......”说着柳自笙流出了不轻弹的眼泪,言辞尽显苦楚和无力,还有对寿安的情意。
“郡主,求你相信我吧,你看。”柳自笙从怀中拿出他写好的休书,“这是休书,我已与周氏毫无瓜葛,郡主,现在我已孑然一身了......”
柳自笙动之以情,神情脉脉。
寿安似乎有些被迷惑住了。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桑梨一把夺过柳自笙手中的休书,大声道:“寿安,你可千万不能听信了他的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寿安清醒。
柳自笙脸上划过阴沉之色。
是的,不能信他。
寿安不会相信他,因为她的父亲昨日已经通过手段查到了柳自笙的家乡,周梓佩所言属实。
目视毫无担当,只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柳自笙,寿安深感自己过去眼光怎么这么差,居然中意这个道貌岸然伪君子。
寿安越想越来气,直接赏了柳自笙一巴掌,打断柳自笙的辩白:“住口,不要再说了,你这个王八蛋,挨千刀的骗子。”
被甩了耳光的柳自笙摸着自己火辣辣的侧颊,一脸不可置信和愤怒,“你竟然——”
寿安盛气凌人,昂首道:“打得就是你。”
说罢,寿安又赏了柳自笙一巴掌。
然后,当着柳自笙的面,寿安把聘书烧了,信物摔碎了。
寿安宣告道:“从今日起,你我婚事不作数了。”
桑梨把休书交给周梓佩,“你自由了,不会再困在这处院子里了,你想在长安待多久就待多久。”
周梓佩热泪盈眶。
事情就是这么顺利地解决了。
桑梨道:“走吧,我们出院子,去庆祝一番。”
寿安挽起桑梨的手。
三人往外而去,没过多久就出了巷子。
不成想后面响起柳自笙的声音:“站住!”
柳自笙竟然追过来了。
三人步伐一停,朝后望去。
柳自笙飞速跑过来,一只手如同魔爪袭过来。
桑梨笑了笑,完全不带怕的。
突然,百里羲出现,挡在三人面前,一只手轻而易举擒住了柳自笙试图挽留作恶的手。
“你想做什么?”百里羲冷冷道。
柳自笙吃痛,下意识道:“放开我。”
百里羲没放。
柳自笙便拼命地拽手。
“放过我!”
百里羲挑眉,手一松,放开了。
而柳自笙由于惯性,直接后仰倒地。
目睹柳自笙的狼狈,三个小娘子都笑出声来。
她们的笑在柳自笙听来无疑时赤.裸.裸的嘲笑,他有种错觉,自己就像是哗众取宠的东西,滑稽的泥鳅。
这一刻,柳自笙强烈的自尊心受到重创,他面色涨红,乃至铁青,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下意识吼叫道:“不许笑!”
桑梨反骨起作用,“我偏要笑,你能拿我怎么办!”
柳自笙起身,气势汹汹冲过来,却被百里羲撂倒在地,在他面前的是自己前所未有的不堪。
对于这样一个人,没必要太理会了,他的后路已经被寿安决定了。
寿安:“不要再追上来了,不然小心本郡主不客气了。”
与此同时,百里羲和桑梨交换一个眼神。
桑梨递给百里羲一方帕子,让他擦擦手。
百里羲自然而然地结接下。
受了伤的柳自笙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人离去。
他无法去追,概因百里羲,他压根不是百里羲的对手。
柳自笙回到院子里,面色冰寒,眉眼浮出沉重的戾气,“该死的。”
“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柳自笙摸着自己红肿的脸,目露阴狠,凶光毕露。
柳自笙说完就转动脑子想办法挽回局面。
紧接着,从天而降的麻袋套出了他。
“也就三下吧,梨梨, 你踢了几下?”
桑梨道:“没提多少,也就四五下了。”专门冲着柳自笙的脸打的。
让他欺骗寿安。
“魏姐姐, 你呢?”
魏蝉思量须臾, 回答道:“两下吧。”魏蝉的两下大概可以抵桑梨的五六下了。
“他命倒是硬啊, 只是吐血晕过去了,还挺顽强的。”桑梨道, 眼中闪烁不明的色彩, 令人毛骨悚然。
寿安一个激灵:“梨梨, 你这话好危险啊。”
魏蝉道:“郡主,梨梨就是这样, 至多就是说说,你莫要当真。”
寿安眨眨眼:“我还好, 就是头一回见梨梨另一面。”她更喜欢了。
寿安接着说:“梨梨,百里世子, 你们胆子好大, 光天化日之下, 竟然把人给套住了......”
实在令寿安佩服。
这满屋子的人全是绑架柳自笙的帮凶, 当然,他们知道分寸, 没把人给弄死,只是把受伤的柳自笙扔进那处院落里的屋里, 让他自生自灭。
百里羲看桑梨一眼。
桑梨像是和他心有灵犀似的, 也回望他一眼。
百里羲耳尖发红,目光带着几分呼之欲出的炙热, 唇瓣殷红,面容俊美,桑梨被看得莫名脸烫,眼睛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急急忙忙闪开了目光。
桑梨抿唇,心中淡淡异样令她蹙眉,百里羲怎么回事?
为何她会感觉他有点......骚里骚气的?
不对劲。
他不对劲,自己好像也不太正常了。
从前她戏谑百里羲时从容不迫,现在她竟然会害羞?
桑梨脑子空白。
百里彦道:“我哥就是这样的人。”虽说百里羲和柳自笙不认识,也无冤无仇,但百里羲会动手,那肯定是因为桑梨。
想到这,百里彦深感欣慰,他哥越来越会讨好桑梨了。
讨好桑梨的朋友就是讨好桑梨,这个道理,百里羲倒是看透了。
反正他百里彦已经成功说服桑宝接受了他哥,完成一件大事,为百里羲前路消除一个障碍,往后就看百里羲自己努力了。
百里彦自我感动了一番,自己都没忍住崇拜自己。
收敛心神,百里彦用赞赏的目光打量百里羲,毫无疑问,得到百里羲一个凉凉的眼刀子。
桑梨想起事来,不太自在地看向百里羲的头顶:“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
百里羲注视桑梨,淡声道:“今日休沐,出来逛逛。”实际是百里羲知道桑梨出府后,就出来找桑梨了,试图来一场偶遇。
而百里彦之所以也在,皆因他时时刻刻都把注意力放在百里羲身上,百里羲一有风吹草动,百里彦立马跟闻到肉香的饿狼,迅速扑过来了。
桑梨道:“哦。”
百里彦抛出疑问:“对了,那姓柳的人和你们结了什么仇?这位娘子又是何方神圣啊?”
桑梨:“他啊,是个王八蛋。”
寿安简单概括了柳自笙的事,随后跟他们介绍了周梓佩。
因为要安顿周梓佩,故而桑梨和寿安在雅间坐了一炷香工夫就要走了。
下楼分别时,百里彦突然跑到桑梨跟前,用只能让桑梨听到的声音道:“桑娘子,其实我哥是出来找你的。”
话落,百里彦就跑了,留下懵了的桑梨。
什么意思?
桑梨发怔了许久,直到寿安和魏蝉摇晃她的手臂,她才迟钝地回了神。
这时她的脸颊已然染上红霞。
桑梨对此并不知道,她下意识望向百里羲的背影,却发现百里羲在这个时候竟然也扭过头——
二人对视。
某些涌动的感情在发芽,在茁壮成长,如一阵愈来愈强劲的热风,吹皱一池春水。
视线交迭的第二息,百里羲牵起唇角,对桑梨露出一个温柔如水的笑意。
桑梨立马偏头不再看他,没了从前的游刃有余,心跳加速。
她心道,百里羲吃错药了!绝对是!他是在践行他过去说的话吗?要当她的赘婿?
这个家伙在勾引她!
桑梨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刚刚是有那么一瞬间被勾上了。
约莫是慌了神,已至桑梨没有发现百里羲的面上亦同她一般,浮出绯红色。
桑梨身边的魏蝉和寿安其实听到百里彦适才说的话,她们两个人的眼睛在桑梨和百里羲身上来回穿梭,心照不宣地笑了。
而百里羲身旁的百里彦也十分高兴。
关于柳自笙和周梓佩,周梓佩在寿安等人的帮助下,在长安住下来,她会绣花,还会做点心,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而她的前夫柳自笙则去了好远的地方,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长安城了。
柳自笙是探花,他不是要往上爬吗?那就让他往上爬了。
寿安的父亲动了些手段,把柳自笙下遣到最南边的岭南地区,成了他的心愿。
五月中旬,长安发生一件大事。
圣上亲自下旨,给太子与魏太师嫡孙女赐婚,并让司天监择选出婚期。
此旨一出,长安沸腾了,不知有多少贵女在闺阁中伤心流泪,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中如意郎君成为旁人的夫君。
圣上更是派太医院的御医亲自去给魏蝉治眼睛,能治好最佳,不能治好也无妨。
不单是太子不介意魏蝉眼盲,皇后和圣上也不嫌弃,更多的是对未来太子妃的关怀和担忧。
魏蝉不日就将进宫,接受宫中安排的关于太子妃的教习。
为此,埋在府中数日的桑梨带着寿安携带礼物前去太师府祝贺。
谁能想到魏蝉和太子进展如此之快,快到让桑梨措手不及。
一见到不再伪装的魏蝉,桑梨直言恭喜。
“婵儿,你这装瞎的日子终于是到头了,是因为太子吧。”
或多或少会遭遇非议,朝堂上一些迂腐的御史文臣定会反对这门姻缘。
魏蝉羞红了脸:“嗯。”
“就这么喜欢太子殿下?”
“......喜欢。”魏蝉想了想道,“你们可要多来宫里看我。”
魏蝉是独自进宫,她是万般不习惯的,也对陌生的皇宫充满未知,有忐忑,有紧张。
桑梨抱住魏蝉,又道,“婵儿,我当然也会去宫里看望你啦,你一个人里面,人生地不熟,我也不太放心。”
桑梨拍了拍魏蝉的背脊,轻声道:“好在还有太子在,他会护着你的,对了,如果宫里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回击,要告诉我们。”
寿安也宽慰魏蝉道:“梨梨说得对,魏姐姐你莫要担心,陛下和皇后都是好人,我也会经常进宫看你的。”
魏蝉:“谢谢。”
寿安:“跟我还客气什么,说实在......”
寿安嘟起唇,在一边酸溜溜道:“真羡慕魏姐姐,找到了这么好夫婿。”
“好嫉妒啊。”寿安佯装抹泪。
魏蝉晓得寿安的事,忙不迭安慰道:“放心,郡主,往后你会遇到更好的!”
寿安:“不用了,我现在都没心情了。”
“这说明你心里对柳自笙还有留恋,这很正常。”
“不要,我一点都不在意他了......”说着,寿安语气低了下去,“好吧,我承认心里还很不舒服,忘不了那个混蛋。”
桑梨轻拍寿安的肩膀:“郡主,莫担心,本山人有一妙计。”
“就知道梨梨有办法!”寿安马上就激动道。
桑梨故作高深:“常言到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便是重新开始新的感情,所以我的提议是郡主你去找一个比柳自笙更好的人。”
“这次郡主可要擦亮眼睛,同时,我也会把关的。”
寿安思忖片刻,点头:“确实可以。”
“可是我上哪里去找啊?”寿安问道。
魏蝉:“不若顺其自然?”
桑梨摇头:“不不不,治疗郡主的情伤迫在眉睫,没时间等待了。”
“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桑梨神秘兮兮道。
寿安眼里流露期待:“谁啊?”
魏蝉捧起脸,定定注视桑梨,等待桑梨的后话。
“比探花更好的男人,当然是当朝的状元了,他连中三元,才华横溢,这么聪颖的人正好配郡主。”桑梨气定神闲点着鸳鸯谱。
“本来这个人是我选中的,我调查过他,在同僚中亦是品行端正,只是为人孤僻,不喜讲话。”柳自笙事件后,桑梨闲来无事,想起新科状元陆韫,便去调查了他。
桑梨忍痛割爱,当起媒人来,认为陆韫和寿安很配。
这也不怪她做起红娘,主要是最近无聊,又起了兴趣。
“就让给你吧。”桑梨大方道。
寿安:“什么,这是梨梨中意的夫婿吗?我还以为是百里世子呢。”
桑梨:“郡主,祸从口出!”
魏蝉失笑。
桑梨反驳道:“我老早就盯上这个状元郎了,才不是百里羲那个家伙呢。”
虽然他最近讨喜了不少。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寿安。”桑梨试问道。
寿安犹豫。
桑梨早有准备,抽出一张画像,摊开放在寿安面前,让寿安能全然看清楚。
画像中正是状元郎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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