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睿王勤王保驾来了?
踌躇在城门的百姓没有即刻回去,而是观望着,万一...睿王输了呢。
陈珂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在朝阳街与领军的两位大将兵分三路向城中杀去。
京畿守备的战力哪比得上他们精心培养了多年的精锐,陈珂要不是为了亲自带队杀入皇城护驾真想跟着那两队人马一起去执行别的任务。
望着那已经乱起来的宫城,陈珂振臂一呼,蛰伏了多年的将士们生死不计的往里面冲,见人就砍遇兵即杀。
原本已经掌控了大局的禁卫看着突然杀进来的人马,再看看璟王。
这样一支精锐,一直藏于京中?
璟王阴戾的看着杀进来的叛军狠绝异常,对阵训练有素的的禁卫清剿起来也要费些心思。早在京畿护卫刚刚发动叛乱之时,宫防便严阵以待做足了准备。
这些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神策军兵卒神勇无比的杀红了眼却气的陈珂跳脚,“混账,那是禁卫军,你们砍禁卫军做什么?”
他们可分不清哪些是京畿护卫哪些是禁卫,刀剑之下都向他们砍去,不还手等着被人杀么?
陈珂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宫中京畿护卫的身影越来越少,倒是由他带领的先锋部队有人已经杀入了宫墙里,对上禁卫怕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撤!”
在震耳欲聋的喊杀中,陈珂的声音被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彻底的压了下去。他不安的往回冲,迎面的却瞧见一个男子气宇轩昂的站在人群中早已搭好弓,就等着他转身的这一刻。
现在才后知后觉,是不是有点晚了?
利箭划破喉咙,陈珂一肚子的状子,这辈子是说不出来了,满腹的委屈跟阎罗说去吧。
才转身,强烈的危机感从背心蔓延至全身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右侧一个翻身,刚站定便看到一只箭矢不偏不倚的射入他刚刚站过的地方。
循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汉白玉台阶之上赫然立着的一脸杀气的不正是璟王殿下么?
二者对了个视线,都分外眼红。
第六十九章 老子还有日后?
龙虎相斗各不相让,一个不甘屈服一个势要征服,等禁卫将叛军收服的七七八八了还不见二人停手,萧亦戎装赶来拨开那重重包围的禁卫这次看清那两道缠斗的熟悉的身影。
唉...都啥时候了。
萧亦脸色铁青的顶着头皮走了出去,“殿下,城外作乱的一万京畿护卫和叛军均已被铁骑所俘,据被俘的叛军交代仍有至少两万叛军逃亡城外末将已派兵追缴,事出情急调兵一事尚未禀报陛下...”
瞎子胸口挨了一拳却也毫不吝啬的踹了璟王肚子一脚,两人的身影才各自为营的分开。好在二人都收了手,璟王看向萧亦:“你随我去见父皇,此贼作乱谋逆将他捆起来押入地牢候审。”
“那便转告你们皇帝陛下,让他在地牢与本汗谈两族邦交之事。”瞎子道。
对于瞎子的身份,璟王早就猜到了。
如果不是碍于他的身份,此刻他早已是个死人了。
见璟王不意外,瞎子便笑道:“本汗还是先给陛下拜年的好。”
萧亦在璟王耳边低语:“殿下,据降军交代他们是睿王的私兵,且宫变后这批叛军中的大半直逼璟王府想来是想趁此机会剿杀殿下,还好今夜殿下人在宫中...”
这叛军竟是睿王的军马?
事情好像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受了些许惊吓的启帝此刻正襟危坐的坐在高阶之上低垂着头,直到一个身影挺的笔直的走了进来。
睿王衣衫上还沾着血,入殿便关切的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见璟王站在大殿之上有些意外忍不住怒斥:“九弟,父皇罚你闭门思过你竟由怨成恨做出这谋逆叛变之事,你对得起父皇的生养之恩么?”
早就打好的腹稿脱口而出,说的启帝都有些懵逼。
璟王冷笑:“皇兄说的没错,我确实对不起父皇的生养之恩。”
睿王一脸得意,正要指挥禁卫将此贼子就地执法之时,璟王又道:“竟没有早日察觉皇兄练兵多年,藏了谋逆的心思。”
睿王两眼闪躲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父皇圣明,今夜京畿守卫作乱儿臣只是带领府兵入宫护驾,儿臣常年在京何来练兵一谈?璟王一向手领兵权,如此骁勇的叛军定是由璟王所训,好在禁卫警觉机敏,否则说不定真让他趁此钻了空子。”
“调兵遣将、练兵秣马儿臣自幼便不如九弟所以自得父皇信任便一心一意的只扑在政事上,连这京都儿臣都没出去过,璟王言儿臣藏兵作乱难道是将私兵藏在了璟王府么?如此,儿臣恳求父皇搜查已还儿臣清白。”
余光一角,睿王对上瞎子的视线,对方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只那一眼便给了他足够的底气,有瀚北的支持他便是手无寸铁的与璟王硬碰硬,他也未必会输。
璟王没有反驳看着殿门,萧亦捧着供词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
一万降军,璟王不信个个都是钢筋铁骨,全部咬口是他的兵。
只要有一道口子,睿王的假面便漏了馅儿了。
睿王信心满满的看着启帝丝毫没有看到萧亦眼中的惋惜,直到启帝的脸黑沉如土,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父皇...”
“住口!”几十分供词劈头盖脸的砸下去,跃然纸上的字眼儿与他想说的。
完全不一样。
供词上说,他们受命直驱皇城,目的便是弑君保睿王在除夕之前荣登大宝。
他没下过这样的命令,他计划的是以京畿守卫将西京城的浑水搅乱,神策军一部分清君侧,一部分趁机杀了璟王。
如此,勤王功劳之上他还可以除了璟王这个对手。
瀚北答应帮他除了璟王,他亦承诺待他登基日后便取消瀚北疆线允许朔涵称王。
如今璟王好不巧的出现在宫里没死成他已经够憋火的了,勤王之功也出了差错,他原地险些吐出一口心头血,呕都呕死了。
“陷害,儿臣整日在京中哪来的私兵?”睿王确实与望山往来甚少,以往也皆是有叶氏替他在背后谋划。
只要他不认,那便没有人能把谋逆的罪名扣在他的身上。
仿佛早就料到他早就会这么说,萧亦又押了三名叛军上殿。
一个是文元朗,一个是陈珂的尸体,还有一个络腮满布的叛军头目。
文元朗哭喊着冤枉,他只是多安排了些兵力守着那些王亲贵族,实在没想到这些人会敢去兵攻皇城。
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
脑袋磕在地砖上砰砰直响,络腮头目倒是看的很开敢作敢当的啐了启帝一口,又指出启帝在位期间昏聩无能导致民不聊生,又言洛华叶氏忠心耿耿却落得抄家灭族的下场,这样昏庸的皇帝就应群起而反之。
睿王听他提及叶氏一颗心险些跳出了腔子,急头白脸的分辨:“你是何人竟然攀诬我叶氏一族,你可知这是灭九族的大罪,你活不了也要拖着你的九族一起死么?”
“殿下,叶全死不足惜只恨无能,没能替您夺了这江山不过您放心望山咱们还有两万军马日后...”
日后,你娘的老子还有日后?
不能那人说完睿王一脚将人踹翻在地,此人绝不是叶氏子弟,绝对不是!
璟王一把拦住睿王杀人的手,“皇兄这是要杀人灭口?”
“他不是叶全!”睿王扯着嗓子出了颤音。
管他是谁,那判军刚才说出了望山启帝便吩咐萧亦去望山一带多加巡查。若是真有逃兵,才真正坐实了睿王的谋逆之罪。
折腾了大半夜启帝一把老骨头都要散了,即便睿王没有谋反他对这个儿子也彻底了希望,不过也没有多少失落。
毕竟,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把这江山交到睿王的手上。
“父皇!”
启帝屁股才抬起来,又跌了回去。他这个儿子,一点都不贴心。
“父皇,此人自称是硕涵大汗父皇看着可眼熟?”璟王侧侧身,将瞎子的身形让了出来。
启帝眯眼一看,只觉着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咦,这不是乌兰丫头的那个姘头么?
瞎子行着瀚北的礼节重新介绍自己:“格日乐参见陛下,臣入京的不是时候早知今夜如此惊险,臣便不来了。只是...”
启帝不悦的嘟囔着:还不是来了。
瞎子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启帝只要强撑着精神道:“为何又来了?”
老头子都要累死了,还没眼力见儿的在这儿问。
“只是听闻陛下召了使臣入宫,陛下若没别的事是不是也该将人还给臣了?”瞎子问。
“人你不可能带走!”璟王厉声,“你那特使动身回瀚州了,只是今夜动乱活没活着本王倒保证不了,不过..本王可以派人替你寻一寻,若是寻到了便将尸身送到鸿胪寺里去。”
“殿下还是祈祷着她活着的好!她若是在西京出了事,别说您担待不起,便是..”瞎子瞥了一眼启帝,意思不言而喻,“天快凉了寻人也方便些,本汗便在鸿胪寺等璟王大驾了!”
第七十章 婚事
启帝歇了个晌精神恢复了些,昨夜的事已然引起轩然大波不少大臣在武英殿外等着,等启帝宣他们进殿议事时才发现格日乐也在殿上。
明日便是除夕了,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好了。
不过启帝为了儿子着想,打定主意的说放人回瀚北过年去了,他已经吩咐王苏将那狐狸面具随便找个昨夜死了的身高大致相仿的宫婢,毁了容貌,丢在城外的路上。
只要这格日乐离京,谁知道那个特使的真实身份。
瞎子哪有他想的那么好糊弄,不等百官先开口他便在乱糟糟的声音中如鹤立鸡群般的亮了出来:“陛下,您派贴身内侍接走了本汗的使臣声称放她回了瀚北,该不会是不欲两国交好偷偷把她杀了,再来个偷天换日吧?”
“呵,不瞒陛下,乌兰自幼与我一同出生入死,身上有几处伤又伤在何处我都一清二楚。若是陛下盘算着拿个假人糊弄臣,便是在挑衅我瀚北的底线了。”
昨夜才经历了逼宫之乱此刻朝堂上人心惶惶,有对此事的费解,对睿王的愤恨但更多的当属是对那兵戈相见血淋淋的恐惧。
朝臣的风向由开始对瞎子的讨伐逐步演变成央求启帝将人交出来,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陛下怎么就扣着人家的使者不放呢?
瞧着那朔涵大汗的意思,不放人,这才息下的战火怕是又要起来了。
王苏也是左右为难,这会子尸体怕是已经被发现了,此刻到底是报丧还是把人交出来,总不能在大殿上就这么站下去吧。
百官们似也是被昨夜的事吓着了,今日生怕瀚北大军一怒之下便打过来。
启帝对着王苏挥了挥手,低语不知说些什么。
没多久,殿外便传来一声俏皮的嗓音:“大汗是何时来的,我竟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昨夜那么大的动静,能睁眼说瞎话的便只有她了。
瞎子笑着回头,一眼便从层层禁卫中看到了那张他惦念了许久的面孔。
此刻她已换了鸾凤牡丹藕粉宫装宛若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而此时与她同样踏步而来的男人着红色蟒袍,面容英俊身形挺拔气宇轩昂,倒是很映衬天造地设四个字。
瞎子所有的欢喜被乌兰脱口而出的一句:兄长!
全都冲了回去。
璟王看向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那分明就是妹婿看兄长的眼神,充满的感激和敬意。
瞎子怒火腾腾的将乌兰拉到了一旁,险些将她一双手腕捏弯。
乌兰忍着疼,“昨夜我刺杀皇帝不成,宫中有埋伏,你找机会赶紧出宫。”
手上的力度渐缓却没有撒开,瞎子不悦道:“你可知这声兄长背后要付出什么?”
乌兰明白他这是在吃味儿,这是唯一的缓兵之计,睿王的残兵没能打进来坏了他们的计划,如今他们两个都身陷宫宇总得有一个先逃出去在说。
她的身份已经暴露,有璟王那条狗盯着,她走不了,唯一的便是让瞎子安安全全的出去。
作为大汗的胞妹,以特使的身份来西京亲自挑选夫婿,理由虽荒唐但却顺理成章。至于那些见过她的女眷们,乌兰也不怕她们会拆穿这些,毕竟才经过战乱这些世家的贵女一时半会怕是不敢瞎出来。
除夕之夜家家闭户,今年卖烟花的生意比天上的星子还要惨淡。凄凄惨惨的过了年,没出正月朝廷对这场谋反便有了明文。
人可以逃,可望山里的痕迹哪能说抹杀便抹杀的呢?那叛军头子是个直肠子没有半点脑子,口中直为叶氏和睿王叫屈,真恨没能早点谋反。
睿王见攀诬璟王一计不成,又说是格日乐在背后指使。两族交好在即,即便是启帝心中有怀疑,但格日乐此次入京只带了百名护卫,瀚北的军马纹丝未动。若是此事栽到瀚北身上,假谋反也会变成真谋反。
只是启帝不得不防,早就派了萧亦带兵前往疆线守着,人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上摔两次跟头。
至于文元朗虽然无辜却也难逃玩忽职守被罢官流放的下场,让人意外的是此事竟牵连了才继承爵位的武安侯爷纪之邵。
此次挑起叛乱的那几个郎将原是已故的武安侯的心腹,文元朗虽接手京畿守卫的职责却无力约束这些武将,又因武安侯府平日里与璟王府关系颇近,当日关于京畿守卫的人选纪之邵也同睿王一同力荐文元朗。
说不定便是在那时,便生了犯上作乱的心思。
纪之邵在刑部大牢之中喊破了嗓子,细数着睿王杀害他的父亲,他此生都不可能为虎作伥...只是他若真是个孝子烈性的杀父之仇是可忍孰不可忍又何必死到临头才说出来。
刑官闻言不过一笑了之,只是感慨武安侯府在父辈时风光无限,不过数月已是大厦倾颓,永远退出这高门洪流了。
陛下恩宽,查明身份的叛军只诛了三族,三族外堕入贱籍永世为奴为婢,不得入官。整个洛华,几乎一夕之间沦为奴市。
正月十六开朝,叛军定于一个月后午门口凌迟处死,消息一出不少百姓路过午门时都会有意无意的看上一眼,仿佛有什么热闹似的。消息一出不少百姓路过午门时都会有意无意的看上一眼,仿佛有什么热闹似的。
而关于睿王...判决迟迟没有下来。
乌兰自那夜宫变便被太后以“谈心”为由扣留了下来,启帝似乎没有计较那夜事,竟然还敢出现在她眼前与她商量对叛军处决之事。
狗皇帝不愿意背负杀子的罪名,却找她出主意。
乌兰讽刺他,西京最讲究什么父慈子孝,而启帝的两个儿子好像连对老子的敬服都没有还谈什么孝顺。
里外里,他这个老子当的都有问题。
她又举出瞎子治理瀚北的风范,暗示狗皇帝的儿子-德不配位,在草原上只配做个捡马粪的活计。
翌日,关于睿王的处决便下来了。
启帝将满腔怒火全都撒在了叶氏一族的身上,只说睿王德行有亏不堪表率更是将其在朝中政绩贬斥的一无是处,最后罚了贬去皇陵思过终其一生不得出。
决口不提养兵私用一事。
这种被载入史册的丑闻启帝绝不会让其“名流千古”,一个淡出朝野视线的皇子,又有谁关心他在皇陵的死活呢。
待出了正月宫中议事的基调往婚事的方向越演越烈。
寿安宫里,太后拉着孙媳妇的手生怕人再次跑了,只是嘱咐着:往日如烟,要高高兴兴的出嫁。
以前乌兰只觉着太后糊涂,自从那次在内牢偷听,她再也不敢这般揣测了。此次是以正妃之礼迎她入府繁文缛节颇多了些,太后说话她都是随口应着。
从寿安宫出来正好撞上璟王,她难得说了一句话:“我要去刑部大牢。”
璟王正想回绝,她又道:“纪之邵知道当年顾老侯爷战死沙场的真相。”
用完晚膳天一擦黑璟王未做停留,带着小厮出宫直奔刑部大牢。
纪之邵第一眼看见乌兰时欢喜的还以为是来救自己的,等璟王的身影扑了过来他便觉着这是落井下石来了。
乌兰没有说别的,只是问他那只废弓的来历。
只要确认了武安侯当年也是剿灭柔然部族的同谋,至于后来的事..璟王当年感同身受,只要细查武安侯的部下这件事不用便可以彻底翻出来。
乌兰兴致寥寥的搬了一张板凳对着隔壁的牢房坐了下来,每个囚犯只一身薄被地面还泛着潮水,到底都泛着霉味。
对面的牢犯盘腿坐在灯火灰暗的牢房之内,脸色镇定。
乌兰无聊的哼着小调,男人睁开血丝满布的眼仁见那灯火摇曳之下坐着的竟是五官清艳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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