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唐凉夏耳朵里,那个橙黄色的东西是什么?
君珩手伸过去,揪下来唐凉夏耳朵中的耳塞,揉捏在手里奇怪的手感,让它猜不到这是什么东西,她又为什么要放在耳朵里。
君珩压着怒,拿着手里的耳塞,问她:“这是什么东西?”
原本安静的世界,在耳塞被君珩拿下来后,再次变得嘈杂起来。
柴油发电机运作的声音,电压不稳定的电流声,旁边丧尸‘嘶嘶——’低吼声,更明显的是面前君珩,接连不断的质问。
君珩摊开手掌,橙黄色被它捏到变形的耳塞,平躺在它的掌心上。
“这是什么东西?”君珩又重复了一遍。
这...
唐凉夏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总不能实话实话,这是为了逃避君珩讨厌的唠叨,而戴上的隔音神器吧。
按照君珩那阴晴不定的脾气,如果唐凉夏真这么说了,估计一会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着急着去看怀鹤他们,唐凉夏又随口扯了个慌。
唐凉夏:“...装饰品?...”
她说完,自己都要不相信了,毕竟这也太假了,肯定会被君珩一眼看破。
但是唐凉夏没想到,君珩要比她相信中的还要自恋。
好似僵住的唇角微勾,轻哼一声,似乎看穿了唐凉夏的心思。
君珩冷冽的眼眸平静下来,竟然还带了丝温柔:“所以....,你又是在欲情故纵吗?”
它捏着手里,柔软的耳塞,玩味问道:“为了...勾引我...?”
大哥!你他妈眼睛长脚底板吗?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环境吗?
庇护所、丧尸群,被你好多丧尸小弟围绕着,竟然还能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
谁对你都是欲情故纵!谁都是在勾引你!
仗着自己长了副好皮囊,就天天意/淫别人,对你有什么想法,真是神经病!!!
......
沉默的那几秒,唐凉夏在心里骂了君珩一万句,可就是这样,她也还不解气。
唐凉夏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跟君珩置气的时候。
都已经进了家门了,还是先去找到怀鹤他们最重要。
唐凉夏脸上笑意堆满,心里暗骂不断,她败就败在了,能力不够打不过上面。
唐凉夏安慰着自己,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微笑点点头,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顺着它说:“对对对,你可真聪明,这都被看出来了。”
君珩很满意今天唐凉夏的主动,对刚刚她对自己的不敬,都可以大度的既往不咎。
君珩:“以后别动这些小心思,对我没用...”
君珩话还未说完,刚放松的神色瞬间紧绷。
它握着唐凉夏手腕的手,骤然收紧快速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伸出手臂护着。
‘嘶——!'
‘嘶嘶——!’
一声愤怒的丧尸嘶吼之后,一只穿着白大褂的丧尸,一跃从丧尸群中,原一跃而出。
蓄满了力,本要拍在唐凉夏脑袋上的手掌,击了个空,重重拍在地上。
那只丧尸已经烂到,皮肉脱落露出白骨的胳膊,这次彻底断了,仅连着皮肉部分,耷拉在它的身体旁边。
它残缺的半只眼睛抬起来,直勾勾盯着君珩,而它站在了,刚才唐凉夏所在的位置上。
唐凉夏揉着被拉痛的手腕,不知道它刚才又在作什么妖,可看到眼前这种状况。
她不禁暗自庆幸,也打心眼里感谢君珩,幸亏它把自己拉了过来,又救了自己一命。
不然现在,看这丧尸的全力一击,若是落在了她的头顶,那她必定脑袋炸裂,必死无疑。
什么样的丧尸,能跟她有这么大的仇怨?而且还是当着君珩的面。
它不是丧尸王吗?怎么还会有,不听从它控制的丧尸?
‘嘶嘶——’
那只丧尸发出丧尸嘶吼,一把扯下来那连着皮肉,已经不能动弹的碍事断臂。
破风机一样嘶哑的声音,有些模糊不行,但也不难听出,在那丧尸独有的嘶吼中,还夹杂着一段话。
‘嘶嘶——,我——要——嘶嘶——,吃掉——吃掉——,嘶嘶——报仇——...’
那只丧尸,竟然也能口吐人言。
这再一次刷新了,唐凉夏对丧尸的认知。
她已经不敢想,身子又不自觉往君珩身后藏了藏,难道这也是只五级以上丧尸?!
那只丧尸腐烂残缺的嘴巴,已经不能闭合上下移动间,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一段话来。
“...我...我要...,杀死...杀死你们...”
“...我...我要...,杀死...杀死你们...”
.....
它一遍遍重复着最终的话,义无反顾的朝着君珩冲来。
周围其他丧尸,口中嘶吼不断,有的在加油助威,有的在嘲笑着这只丧尸的幼稚行为,但更多的是对君珩无条件的臣服。
或许唐凉夏不知道,但现在不管是其他丧尸,还是在君珩心里,它们都清楚的明白。
这只丧尸已经对君珩发起了挑战。
一场决定生死的挑战。
在丧尸的世界里,永远都是强者为王。
君珩能够成为丧尸王,不止是因为它是这末世里,唯一一只满级丧尸,更是因为它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但相对的,任何等级的丧尸,只要它们有胆量不服气,都可以对君珩发起挑战。
就像动物世界一样,丧尸世界也是一样成王败寇。
如果真的有其他丧尸,能够正大光明挑战过了君珩,那它就会成新一任丧尸王。
而现在站在君珩面前的这只丧尸,就是一只胆大妄为的挑战者。
它跟刚才那只,被君珩处决的丧尸一样,同样也是一只七级丧尸。
丧尸到了这种级别后,就产生了智慧和自己的意识,能回忆过去,能拥有喜怒哀乐,也可以记得它们生前的职业技能。
而这只向君珩发起挑战的七级丧尸,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君珩处决了的,那只护士丧尸的丈夫。
它眼角低落一滴浑浊的眼泪,哪怕成为了丧尸,也依旧深爱着自己的爱人。
可刚刚,就在它的眼前,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被这位丧尸王爆了头。
所以...它反了。
它不要在去接受,来自这位丧尸王的控制。
即使它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它为了自己死去的爱人,也要做那个为爱冲锋的勇士。
‘嘶嘶——’
‘嘶嘶——’
悲鸣的嘶吼不断,那只丧尸明知道,它不可能打过丧尸王,却还是选择了拼死一搏。
面对这只七级丧尸的全力一击,君珩完全不放在眼里。
君珩护着唐凉夏退了一步,身子微微一侧,那只丧尸的攻击就扑了个空。
那只丧尸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怒视着君珩,口中谩骂嘶吼不断。
接着又是一次冲击...
一次、两次、三次...
那只七级丧尸不断进行着攻击,可君珩一直站在原地,甚至位置都没有换过,就让它的攻击扑空了一次又一次。
君珩摇摇头,正面面向那只丧尸,又一次冲过来的攻击,这次它米有闪躲。
君珩:“没意思,也该闹够了吧?”
阴冷的声音里,杀意暗涌,哪怕是被君珩身后的唐凉夏听在耳里,都感觉心底发凉。
面对着那个又一次,朝自己扑过来的七级丧尸,君珩抬起了胳膊,手掌抓住它腐烂变形的头颅。
稍微一用力,就像捏气球一样,轻松捏爆了它的脑袋。
脑袋被捏爆,那只丧尸的生命也就此结束,它的尸体被随意丢在一边。
又一只能力强大的七级丧尸,被丧尸王君珩处决,其他丧尸的恐惧不言而喻。
它们纷纷低下,它们僵硬的脖颈,来表达它们讨好的臣服。
危险解除,君珩才松开了,手里一直紧握着的唐凉夏手腕。
手掌里黏腻的脑浆,让君珩极不舒服,它从西服口袋里,扯出一方手帕,擦拭着掌心。
丢掉脏了的手帕,君珩把手中那颗,晶莹剔透的紫色丧尸晶核,塞进了唐凉夏的手里。
君珩面色如常,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一样:“给你,算是买一送一。”
唐凉夏:“谢谢。”
君珩瞥了她一眼,嘴角暗暗微勾:“不需要。”
直到现在唐凉夏才发现,这庇护所内所有的丧尸,都穿着白大褂或者护士服。
难道其中有什么必要联系?
君珩一直有意无意,观察着唐凉夏神色。
一眼就看出来,她在疑惑什么:“难道,你现在才看出来?”
唐凉夏:“什么?”
君珩挥手,遣散了聚集在面前的丧尸:“你不就是在疑惑,我为什么搞了一堆丧尸进来?而且这些丧尸,还都穿着医生护士的衣服?”
被看穿的感觉可不好受,尤其还是被君珩看透了心思。
唐凉夏想要否认,可君珩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君珩:“不用着急试图反驳我,还真以为你逗弄我的,我就看不明白?”
君珩:“只是不想跟你这女人,一般见识罢了。”
君珩也不管唐凉夏想不想听,就自顾自的开口跟她讲。
它指指那些丧尸:“那些曾经可都是真医生,我费了不少功夫,才从各大医院的ICU病房里,找过来这些丧尸。”
它又指了指自己:“我破格给它们升级,就是让它们来照顾,你那些废物朋友。”
君珩:“所以,你不用担心,那些废物有这样的专家团在,根本死不了。”
唐凉夏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见君珩这么说,心里竟然还对他莫名生出来一丝感激。
她焦急的问:“那他们呢?”
君珩指了指,唐凉夏用来存放柴油发电机的房间。
慢条斯理的回:“都在那...”
还没听它把话说完,唐凉夏就迫不及待,朝着那个房间跑去。
已经一周多没见,这段时间,唐凉夏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了几个来回,更不知道怀鹤他们又是什么情况。
她多害怕,现实就跟她曾经在幻象里看到的那样,他们在君珩手里受尽了这么。
毕竟君珩的喜怒无常,她见过太多次了,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刚刚对它自己的手下,都可以下尽狠手。
配电室的房门打开,五十台柴油发电机,同时运行的声音震耳欲聋。
看见这边动静,里面的丧尸医生,纷纷转头看向门口的唐凉夏。
它们原本呆滞的眼神,瞬间警觉起来,带着十足威胁意味的嘶吼,从它们口中发出。
在它们即将,向唐凉夏发起攻击之前,君珩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眼前躁动的丧尸们,瞬间低头臣服。
柯丝柔、楚牧也、楚娣他们都在,都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虽然模样不怎么好,但唐凉夏看到旁边开启的生命监测仪,他们的生命体征都在正常范围内,一直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大半。
君珩:“那可是从飞机上摔下来,他们情况也就比你当初好点,还逞强跟丧尸群打架。”
君珩:“你这些朋友,能保命就不错了,想彻底痊愈还得需要段时间。”
君珩俯身在唐凉夏耳边,低语:“毕竟他们不是你。”
君珩:“不会得到...我亲自治疗他们的特权...”
说着,它朝一只丧尸医生勾勾手指。
跛脚的丧尸医生,缓步移动过来。
丧尸医生:‘嘶嘶——’
君珩:“跟她汇报一下,那几个废物的情况。”
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唐凉夏环视了一圈。
规律跳动的心脏,再次疯狂提速,她没看见怀鹤的身影。
唐凉夏转过身去,忙问君珩:“怀鹤呢?”
君珩眼眸一沉,脸色阴沉下来:“那家伙啊?你要不说,我都差点忘记它。”
听见君珩这样嚣张的语气, 唐凉夏心中刚要放下的石头,再一次高高提起。
她质问君珩:“你把怀鹤怎么样了?!”
“你很着急?”君珩答非所问, 饶有兴趣的看着唐凉夏, 这副焦急的模样。
只是它心里,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是因为嫉妒而发狂。
那份情绪, 被君珩压在心底,它脸上还是挂着那份, 让人琢磨不透的冷笑。
君珩:“你...很在乎它?”
唐凉夏毫不示弱:“你究竟, 把怀鹤怎么样了?”
君珩:“不回答我?”
君珩捏着唐凉夏的下巴,让她仰起头, 正视着自己眼睛。
一字一顿的问她:“我问你,是不是, 很在乎他?”
不需要等到回答,光是看到唐凉夏眼里, 那份想要把自己杀死的狠意,君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君珩拉长音调,冷笑着问:“他啊—?”
见唐凉夏依旧不回答自己,干脆冷冰冰的说:“死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 却让唐凉夏心如刀割, 剜心似的难受也不过如此了。
空落落的失落,唐凉夏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空荡荡的似乎再也无法被填满。
君珩原以为, 说出来这话, 它心里很开心。
但当它对上, 唐凉夏翻红的眼眶, 还有那眼眶内那层,湿润了的晶莹时,君珩差点当场缴械投降。
她...这不是哭了吧?
君珩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它还是第一次见到,唐凉夏这副模样。
当初,唐凉夏从八十米高空坠落,五脏六腑全部碎裂,肋骨更是碎成渣的痛,她都忍受了下来,甚至没喊一句疼。
之前,几次她命悬一线,眼看就要死掉,一次次跟死神接触,一次次又被自己从死亡边境拉了回来时,唐凉夏也从没红过眼眶。
怎么这次,它只是说了句,那个讨人厌的小怪物死了。
她就脆弱成这个模样?
“你骗我!”唐凉夏昂起头,把那眼眶里晶莹的泪痕咽了回去,伸手拍开了它肮脏冰冷的手。
忽然唐凉夏反应过来,大声反驳着君珩:“你骗我!怀鹤根本不会死!你究竟把他藏在哪里了?”
君珩十分不解,没想到唐凉夏有天,竟然会因为这么一个菜鸡,而大声吼自己。
它又问她一次,它发誓也是最后一次,问她:“你就真的这么在乎他?”
君珩:“在乎那个变异的畸形儿?”
“怀鹤不是!”唐凉夏气急:“我在乎,我的每一个朋友。”
君珩莫名来了句:“那我呢?”
良久的沉默,唐凉夏并没有回答它,只是又问。
唐凉夏:“你把怀鹤,藏到了哪里?”
她的意思,君珩已经清楚。
君珩知道,自己在唐凉夏心里,连一个朋友都算不上,更谈不上什么在不在乎。
君珩指着周围病床上的三个人,问她:“那家伙,难道能比你这三个朋友的命,加起来还要重要?”
唐凉夏毫不认输:“他们在我心里都一样。”
君珩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捡了唐凉夏回去还不够,还要顺便把他们几个也救了。
看着眼前唐凉夏这副模样,它只感觉自己,实在是多此一举。
君珩走到楚牧也的病床边,这里所有的设施,都是它从医院里搬来,最顶尖的治疗设备。
包括这些医生丧尸,也是这牧安市里,出名的专家团队。
要是没有它,这躺在病床上的三个废物,早在他们想要逃离牧安市的那天,就已经变成一具死尸了。
君珩的指尖,点在设备开关上,警告唐凉夏。
君珩:“那我就直接告诉你,那个小怪物,被我绑在了庇护所屋顶上...”
闻言,唐凉夏转身就要去,可君珩的话还没说完。
配电室内的医生丧尸很识趣,立马围堵在唐凉夏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里所有的丧尸,等级全部在六级以上。
唐凉夏一个人单枪匹马,别说是打过了,真的打起来,她绝对没有希望,能够或者出去。
君珩:“你可以去,但是你要想清楚...”
它故意把语速放缓很慢:“你只要一离开这里,我就会把他们三个的机器全部停掉,到时候他们是死是活,就全凭他们自己造化了。”
君珩把选择,丢给了她:“唐凉夏...你自己选择吧...”
是选择留在这里,陪着自己还有她的三个废物朋友,还是不顾他们的死活,去到楼顶去找那个恶心的怪物。
选择已经摆在了唐凉夏面前,君珩信心满满,它的手一挥,挡在唐凉夏身前的丧尸群,就为她闪开了一条道路。
可是现在,唐凉夏却怎么都迈不出一步,不管是往前还是往后,她整个人好像被定在了原地。
她转头看向君珩,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这么逼自己。
明明是它答应了,让自己来看她的同伴,接连反悔一直挑事不说,现在又逼着自己,进入两难的抉择。
身下唐凉夏的手死死握拳,她真的被逼到了份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