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怀鹤真的要以命搏击,那也绝不能大意轻敌,小心提防些总是没错。
毕竟兔子急了,都能咬人,更何况是这个,身份成谜的小怪物。
怀鹤一跃而起,张着嘴巴朝向君珩扑来。
他口中一直低喃着,在重复一句话:“吃...吃掉...,我要...把你...吃掉...”
怀鹤调动着自己身体各处机能,已经达到了极致,他又一次生出来,想要主动动用,他的吞噬能力的念头。
上次,怀鹤有这种想法并且实施,还是因为对上程光明变异成的丧尸时,才运用过一次这种能力。
他要把这只丧尸王,一口一口吃进肚子,把它的身体,连同能力全部化为己有。
抬眼看到怀鹤的样子,君珩根本没放在眼里。
君珩保持着,它那份不屑:“垃圾!”
它冷哼一声,刚才提起的戒备全无,还以为怀鹤会有什么隐藏大招。
没想到还是那套,早就被它看透的老把戏。
君珩抬手轻松接下来,怀鹤的全力一击,丝毫不惧怕它满身毒血。
怀鹤身上的蛛毒,虽然确实强劲,能让很多生物都望而生畏。
但君珩是谁?它是这末世的领主,是所有丧尸的王,就这点蛛毒,对君珩一点影响都起不到。
反倒是现在主动发起攻击的怀鹤,被君珩单手捏住下颌骨,高高凌空举起。
君珩弯腰捡起地上的那根,布满铁刺的铁丝,紧紧把怀鹤挣扎的身体缠住。
唐凉夏被那些受到君珩控制的,七级医生丧尸团团围住。
唐凉夏的攻击,对这种等级的丧尸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就像是挠痒痒一样,被它们灵活躲过。
她的反抗只会让那些带着,浓烈腐烂恶臭气味的丧尸,把她越包围越紧。
唐凉夏只能去喊君珩:“君珩!你放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君珩转过身子,高举起在他手中挣扎的怀鹤:“我能干什么?只不过是要折磨他罢了。”
君珩:“我不是跟你说过,成王败寇,他现在败了,就应该承受这种待遇。”
君珩:“而且你不是也知道,这小怪物死不了,我不管怎么样折磨他,他都不会死。”
它死死捏住怀鹤的下颌骨,被捏到碎裂的骨骼,摩擦声肉耳都能听见。
可想那剧烈的痛该有多么强烈,可着一切却承受在怀鹤身上,它也想要挣扎,却被那扎入皮肉的铁丝紧紧捆绑,一切挣扎都只是徒劳。
怀鹤实在被折磨太久了,已经虚弱到完全脱力,被君珩拿捏在手中,就像一条会活动的烂抹布一样。
晶核所伤之痛,君珩永生永世都不会忘。
晶核是一只丧尸的生命来源,丧尸身体活动的所有力量,全部要依靠晶核来提供。
而这只胆大妄为的小怪物,竟然敢趁着自己还未完全觉醒之时,跟自己打斗还伤了它的晶核。
那滋味,在整整两年的时间里,仿佛让君珩深处炼狱之中。
过去的两年时间,君珩没有一天,不在想着如何复仇。
它本就是被选定的丧尸王,是天生的恶人,是这末世的王,也是这天下至恶之源,让谁人提到都会心惊胆战的源头。
所以,它怎么会连处决一只,连身份都摸不透的小怪物的资格都没有。
尤其每当君珩想到,唐凉夏三番两次,因为这个小怪物而忤逆自己时,它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君珩越想越气,发了狠:“就因为他死不了,所以我才要无穷无尽的折磨他。”
君珩:“直到...,直到...我彻底消气的那一天...”
被丧尸群控制住,唐凉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怀鹤被君珩捏碎了下颌骨,又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唐凉夏奋力挣脱着,想去阻止不断像怀鹤施虐的君珩。
可她的阻止只会换来,君珩对怀鹤更加惨无人道的折磨。
直到最后,怀鹤已经被折磨到,快要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
小家伙奄奄一息,已经完全没了挣扎的力气。
可怀鹤依然担心着唐凉夏,怕他的姐姐难过,他一直强忍着,连一声忍痛的呜咽,都不让自己发出来。
动不动就会哭的怀鹤,硬撑着没掉下一滴眼泪,甚至忍着没吭出一声。
可他越是这样强忍,君珩对他的折磨,就越狠。
现在还远远还没结束,君珩从怀鹤胸前的口袋里,拿出来了那个,被他视若珍宝的小夜灯。
它拿在手上,鼻尖微耸嗅了嗅上面味道。
小夜灯在它指间把玩着,君珩转头问到唐凉夏:“这玩意,你送的?”
唐凉夏知道,这盏小夜灯对怀鹤来说,是有多么重要。
她连忙否认:“跟你没关系!”
都被它看出来了,唐凉夏还试图欺骗自己?又是为了那只小怪物?君珩气急。
“哦!你还是那么没礼貌。”君珩冷哼一声,稍一用力,就捏碎了那只小夜灯。
君珩就在怀鹤眼前,捏碎了他最宝贝的东西,这简直比惨无人道的折磨,更让他难受。
这盏小夜灯,是姐姐送给他的东西,是一直被怀鹤贴身携带视若珍宝般,时时被他捧在手心的宝贝。
现在...,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被君珩给捏烂,丢在了地上...
怀鹤气急了,可他被君珩捏烂了下颌骨,本就说话结结巴巴的他,现在更是一句话都讲不出。
句句谩骂出口全部变成呜咽,怀鹤只好疯狂催动着身体,希望用他体内的蛛毒,来攻击君珩。
无奈怀鹤道行太浅了,蛛毒对君珩来说根本无效,反而又一次引起了它的怒意。
君珩生气了,勾唇看着眼前这个手下败将:“竟然还敢反抗?”
一只惨白修长的手,捧着一颗紫黑色,正在跳动的心脏,就像是件近乎完美的雕塑作品。
如果这一幕,是出现在某家展览馆内,一定会成为一件举世震惊的旷世奇作。
当着唐凉夏的面,君珩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插进了怀鹤的胸膛,活生生把他胸腔里,还在跳动的心脏取了出来。
这样残忍的景象,光是看一眼,就足以让观者震惊。
唐凉夏看到这样的场景后,她一直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绷不住了。
她感觉自己身体,像是被人抽空力气一般。
一滴泪珠滑出眼眶,顺着唐凉夏脸颊滴落在了,她脚下的地面,身体无力到不受控制瘫坐下来。
唐凉夏这副模样,把围拢在她身边的医生丧尸们,全部吓了一跳。
它们赶忙和唐凉夏拉开距离,好像是在跟君珩澄清,现在她这副样子,和它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唐凉夏已经没力气去喊,只是悲恨的低声念着,怀鹤名字。
唐凉夏:“怀鹤...”
听到了她的声音,已经被折磨到睁不开眼皮的怀鹤,还是努力勾起嘴角,微笑着试图去安慰唐凉夏。
断了的下颌骨,让怀鹤说话极其困难,每一次口腔的开合,都伴随着几乎能让他痛晕的疼痛。
可怀鹤还是,安慰着唐凉夏:“姐姐...,怀鹤...没事...,姐姐...快...快逃...”
“逃?”君珩目光转向怀鹤。
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让想她...逃...,她能往哪里逃?...”
君珩:“还是你感觉,你们...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
君珩深邃的眼眸,在他们两人之间扫过,唐凉夏和怀鹤之间,两人惺惺相惜的感觉,让它极度不适。
它君珩,可不是什么都要忍着,考虑别人感觉的‘人’,而是一只私自自立,满心满眼只剩自己的丧尸王。
紧接着,君珩的手指收拢,紧紧捏向那颗,还在它掌心中跳动的心脏。
怀鹤:“啊——!”
终于忍受不了,那心脏被捏碎的痛苦,怀鹤喊出了声。
他原本虚弱到无法睁开的眼睛,瞬间夸张的睁大,好像下一秒,就会掉出眼眶般的骇人。
怀鹤口中发出一声,隐忍的低吼后,脑袋一歪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从唐凉夏眼眶中滴落。
砸在地面上,只能溅起微微尘埃。
就像刚才的声声哀求一样没用,她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怀鹤。
唐凉夏已经忘记,上一次哭成这样是在什么时候,只记得应该是在自己父母去世时,回想起那种痛苦,依然是痛彻心扉又难以言表。
她讨厌哭,更不喜欢哭,因为这是一种完全没用的负面情绪。
只能示弱博取同情,还会浪费感情消耗精力,在唐凉夏心中,是一件非常得不偿失的事。
所以她极度讨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厌烦。
但唐凉夏即使已经把这份情绪,摒弃了很久,今天不知为什么,竟然又一次被她捡了起来。
君珩原本骄傲高昂的头颅,在敏锐发觉到,唐凉夏在哭的时候,转头低下看向了她。
手中死尸一样的怀鹤,被君珩随意抛在一边。
挥手驱赶走眼前医生丧尸,君珩擦干净带着怀鹤,无解蛛毒的血的手,伸出拇指替唐凉夏拭去眼角泪痕。
问她:“你哭了?为什么?”
唐凉夏坐在地上,君珩就蹲下身来陪她,。
君珩一遍又一遍,问着她:“唐凉夏,你为什么要哭?因为那只小怪物?还是刚才我吓到你了?”
君珩自我感觉,它现在的脾气已经好到不能再好,完全耐着性子,跟唐凉夏讲话,可她甚至都不看自己一眼。
可不管君珩怎么问,唐凉夏就像一具被掏空灵魂的躯体一般,呆呆坐在那里,它所有的询问全部落了空。
这次君珩彻底慌了,它从没见过唐凉夏这副模样,而且今天一天时间,它竟然把这女人惹哭了两次?
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它惩罚那只小怪物?
君珩单膝抵在地上,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只是它的手一直停不下来,不断帮唐凉夏擦拭着,她滑出眼眶的泪珠。
“唐凉夏,你别哭了。”君珩警告着她:“你要是在哭,我就再把这小怪物的心脏刨出来一遍...”
终于,一直沉默不语,滴着眼泪的唐凉夏,总算是有了些反应。
她伸手拉住君珩的衣摆,发红的眼眶中,依然含着泪水,说出来的话,却直接让君珩当场缴械投降。
唐凉夏抽泣着,这是她第一次示弱:“别...,求求你了,放过他吧...”
君珩怎么都想不明白,唐凉夏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就连是唐凉夏自己,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本来现在,她和她的同伴,应该已经坐着离开牧安市的直升机,到达了南方庇护所位置。
唐联系过也找到了爷爷,可以跟爷爷跟同伴们,一起展望未来末世中的生活。
原本应该平静祥和的一切,在遇见君珩的那一刻,就全部变了。
变得杀戮残暴,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场惨无人道的惩罚。
对唐凉夏来说,她真的累了,这场绝对实力的碾压,让她被欺负到喘不动气。
现在君珩完全乱了分寸,它忽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它原本只是想把唐凉夏绑在身边,因为她的身体,是用来培养下一代丧尸王绝佳的容器。
所以君珩把她绑走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这短短几天的相处,它的情绪好像被唐凉夏给操控。
会因为她的一点小举动,而生气而震怒,几次先要杀死她,最终却都于心不忍。
尤其是,在刚刚看到唐凉夏维护那怪物时,它的心里简直要嫉妒到发狂。
而现在,这女人竟然又为了,那只小怪物落泪。
她可是唐凉夏,是那个固执倔强,不管身处什么环境时,都应该保持着它那份骄傲的臭石头。
之前经历了那么多,她不是也都咬牙撑了下来,不管是被折磨、被囚禁,还是重伤、濒死的时候。
唐凉夏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没有红过一次眼眶。
所以君珩根本想不明白,怎么这一次,唐凉夏只是看到,那个小怪物被自己进行应有的处罚,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颓废、沮丧、落魄,这种本来跟她毫不搭边的情形,此刻都真实的在她身上发生着。
许是怕君珩不听,唐凉夏又一次,非常认真的去求它。
唐凉夏一字一顿,近乎哀求:“君珩,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怀鹤了...”
她那被飞溅的玻璃镜面,扎破还在流血的手,此刻正抓着君珩纯白板正的衬衫衣摆,手指褶皱了衣摆,血液侵染了纯白,更刺痛了君珩那颗,早已经停止跳动的心。
君珩抓起唐凉夏受伤的手,冰冷的手掌抚平了她的灼热,更治愈了她手上伤口。
可即使君珩能力再强,也治愈不了此刻,唐凉夏被它亲手击碎的心脏。
重生三年,唐凉夏从没这么卑微过,没有掉过眼泪,更没有这样开口求过人,但是君珩做的太绝了。
唐凉夏承认,自己败了,败给了君珩变态般的残暴,她实在不忍心,继续看到怀鹤,再受到它的任何折磨。
一种无力感,弥漫在唐凉夏心头,她累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比起末世的艰难困苦,现在的日子,似乎更煎熬的多。
君珩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没有敌手,强大到有能力让所有人,都对它臣服。
唐凉夏一直高傲扬起的脑袋,被现实压迫着,不得不低下头来。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无力感,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
就感觉不管自己怎么挣扎,怎么努力,甚至不惜拼上性命,都不会得到任何回应的无力,
唐凉夏只是感觉,君珩成为了一道难题,那这道题就不用再努力,那一定是无解。
而她现在,就不幸碰上了这道无解难题,唐凉夏已经没脸再去见朋友们。
因为不管他们经历了什么,自己都没办法帮助他们,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君珩手下遭罪。
就像刚才,唐凉夏亲眼看着,君珩把怀鹤的心脏在手中捏碎,却只能无力瘫软坐在地上,甚至反抗都反抗不了。
唐凉夏已经认清,君珩她打不过也没能力反抗,甚至都挣扎不了,逃脱不掉。
君珩像是个恶魔,笼罩在了唐凉夏心间。
“怎么你才能不哭?”君珩问她。
唐凉夏没有任何反应。
君珩耐着性子,继续问:“你要我还回来吗?”
唐凉夏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君珩说的话一样。
君珩:“那我还回来。”
说话间,君珩当着唐凉夏的面。
君珩把刚才唐凉夏从空间里,取出来的螺丝刀,重重插进自己胸膛。
一次不够两次,两次不够三次...
一直到它的胸前白衬衫,被大量黑色血迹沾染,只露出一个黑漆漆被扎烂的洞后。
君珩伸进手去,把自己的心脏取了出来,在她面前捏碎。
君珩血从嘴里反流出来,黑色血液从嘴角淌出,跟他惨白的皮肤放在一起,对比是那么明显。
君珩问她:“现在...你满意了吗?”
可唐凉夏还是那样,没有一句话,没有一滴眼泪,甚至连一点神情变化都没有。
丧尸原本没有痛觉,可不知为何,看到唐凉夏这副模样时候,君珩却感到心脏在隐隐刺痛。
那不是生理上的痛,而是心理,折磨着它每分每秒都在难受。
君珩不明白,它明明都做到这一步了,唐凉夏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它,甚至连一点反应都不舍得。
君珩啐出嘴里的血,胸膛上伤口快速愈合着,它质问唐凉夏:“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默了半晌,唐凉夏看着躺在地上的怀鹤。
她说:“把他治好,放我们离开。”
“不可能。”君珩回答果断。
它冷笑一声,看着唐凉夏,这女人未必也太看重她自己了,竟然还妄想,让它去给那只曾经伤了自己晶核的怪物治伤?
妄想着想要离开牧安?
简直是在做梦。
刚刚它都已经做到什么地步?
当着唐凉夏的面,生生把自己的心抛出来给她看,可她竟然一点反应没有。
唐凉夏不是会哭,会流泪。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一切全无了?难道它就这么比不上,她那些废物同伴?
君珩暗自发誓,总有一天它一定要征服唐凉夏。
一定要有一天,也要让唐凉夏为了它流泪。
可现在,唐凉夏又变成了刚才那副样子,沉默不语目光暗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怀鹤,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
“他妈的!”君珩一拳捶在庇护所屋顶,如此坚硬厚实的屋顶,都被他捶出一个细小凹陷。
君珩:“唐凉夏,我他妈就是欠你的。”
说完,它提溜起怀鹤衣领,伸手扯下他身上,束缚着他的铁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