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修士的心魔都是由本心而发,犹如大树根须深扎于土壤般深扎于修士灵台,而虞潇潇这心魔则像是刚刚被移植来的树苗,根本没能深扎在她的灵府。
果真是有人给她种了心魔!
他一时怒极,竟有人敢这样害他的小徒弟!可又有一种欢喜隐秘的蔓延——原来真的不是她,她也是被人陷害。
他心中那最后一分惊惧,终于慢悠悠落了地。
他再次查探,发现这心魔虽然不那么牢固,却也极为棘手,那种心魔之人显然是个中高手,这心魔不仅对人的心志影响极大,想要去除也不比自生的心魔容易多少。
摇光君皱起眉。有这样手段的人屈指可数,他一一想过去,也想不出那几人为何要他性命。
还是说有哪些不为人知的隐世之人?
他退出虞潇潇灵台,发现此事比他想象中还要棘手一些。
“怎么样师父?”虞潇潇问他,“会很麻烦吗?”虽说修仙之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心魔,不过这心魔在她想要冲击金丹的这个节骨眼上不请自来,还是让虞潇潇很是郁闷。
“要费一番功夫。”摇光君如实答道,“不过只要你自己心志坚定,这心魔也难成大器。”
他再一次提醒虞潇潇:“以后不要再操心此事了,为师自会查明。”
“哦。”虞潇潇乖巧地点点头,根本没有在内心大呼“才怪”的叛逆样子。
摇光君眉目一厉:“不准阳奉阴违!”
“哎呀。”虞潇潇无辜地眨眨眼,“哪儿能呢,我最听师父话了。”
一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摇光君气得使劲敲她脑门:“此事不是你这个修为能掺和的,知不知道?”
“师父,”虞潇潇委屈地捂住泛红的额头,“你这话可就伤人心了啊。”
“伤你心也比让你不知天高地厚地闯祸好。”摇光君冷酷无情,丝毫没有动摇。
“唉,行吧。”虞潇潇唉声叹气,大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师父你不疼我了。”
摇光君依旧不为所动。
虞潇潇死心了,知道摇光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她参与进这件事了。
不过她心里丝毫不慌,别的经验不多,和长辈斗智斗勇的宝贵经验那绝对是能按箩筐算的,等她突破了金丹再走着瞧吧。
“那师父我先去修炼了?”虞潇潇道。
“去吧去吧。”摇光君挥手,不是很耐烦的样子。
虞潇潇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他的手腕——那时他散去灵力,是为了诈她,还是真的愿意让她杀了他?
可如果是为了诈她,又怎会连求证都不求证,就这么轻易信了她?
她同意让他进灵台,心里不是没有一点点的忐忑,可是他不仅一点都没有伤她,还那么认真地为她想办法消除心魔。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世上竟真有这么傻的人。
她突然很想抱一抱他,可是又不敢抱一抱他。
会有师父对徒弟好到这个地步吗?
虞潇潇几乎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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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之后虞潇潇和摇光君的生活又恢复成了从前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虞潇潇知道自己的心态再也回不去了。
她再也没有办法只拿他当师父看待,可往后该怎么走,她心里又实在没个主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郁闷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把小白一把捞进怀里狠狠撸到它几乎炸毛才松开手。
小白炸着尾巴,破天荒地没有溜掉,乖乖呆在她身边,一副任君蹂躏的模样。
“小白......”虞潇潇顿时感动地泪眼汪汪,“你可真好,来快让妈妈吸一口获取力量。”
小白霎时僵成了一只狐狸干。
什,什么妈妈!这是在胡言乱语什么!
虞潇潇没注意到小白的反常,把脸埋在它柔顺的毛毛里深深吸了一口。
虞潇潇满足了,她幸福地躺平,感觉人生都得到了升华。
“哎,小白。”虞潇潇戳它湿漉漉的小鼻尖,“你说我们在这里聊聊师父的小话会不会被他听见呀?”
差点忍无可忍逃跑的小白脚步一顿,窝在虞潇潇身边,蓬松的大尾巴晃啊晃,摆出一副倾听的样子。
“应该不会吧。”虞潇潇自言自语,“他要是真的想听这太白峰上应该还是没什么能瞒得了他,但是师父他应该没有这么无聊还听我的墙脚吧?”
小白的毛又是一炸,大尾巴欲盖弥彰地定住了。
虞潇潇侧躺过身,一下一下地捋着小白的背:“算了,反正我也不说什么亏心话,我就是觉得这世上真的不会有人比师父对我更好了。”
小白满足地眯起眼,耳朵附和似的抖了抖。
“但是......”虞潇潇的声音低下去,“我还是伤害到他了。”
“虽然我口口声声说我不会去伤害他,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经伤害到他了。”
“他竟然真的想让我......”
“小白,”她望着小狐狸湿润的眼眸,“你说我还有机会弥补师父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以后都会和以前一样每天稳定日更哒。
PS: 蠢作者来立个flag,为了弥补之前的两天假和昨天愚蠢的错误,明天我双更!!!如果,如果没有做到的话大家就狠狠地唾弃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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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虞潇潇冥思苦想了半晌, 猛然惊觉以自己现在和摇光君相处的方式,若是再送上一份称得上“惊喜”的礼物,那这就未免有点......太亲密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住。
可是确实会太亲密了。
原来......他们已经朝夕相处, 同吃同住。
她每做出一道美食, 都会理所当然的第一个和他分享;他一个大乘仙君, 整天没事就炼一些小修士才用得到的丹药法器,数量多到他不得不再炼了一个空间更大的储物项链。
而且如果不是她自作多情会错意的话,摇光君甚至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们还一起逛了上元灯会......
他替她赢了很多很多的灯笼, 还一起赏了那夜璀璨的烟火。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 星如雨......笑语盈盈暗香去......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耳边又传来那摊主的声音:你家相公......
虞潇潇脸颊骤然发烫,手下没轻没重地差点给小白揪下一缕毛来。
她连撸狐狸都没了心思,安抚地摸了摸小白惨遭揪毛的地方便把它放下了床。
根本没有看到它不满的眼神。
虞潇潇懊恼捶床, 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些行为已经妥妥的过界了呢!妥妥是被美色迷惑的大脑导致智商直线下降的惨案一桩。
她自己神经大条,且后世男女大防远不如当今, 她没有察觉到不妥还算有点理由, 可摇光君他为什么......为什么也从来没有拒绝过呢?
他明明是不喜欢和别人接触的。
她对他拽袖子抱胳膊都快养成习惯了, 可一次都没有发觉他有不适之意。
她之前还让他进了自己的灵台。
即便对于修真界的常识还有着一些空缺,但虞潇潇也知道这是非常非常亲密的行为了。
亲密到......哪怕是道侣也不一定会如此。
可是他居然就这么提出了这个要求, 而自己当时一心要博取他的信任,竟然也傻乎乎的答应了。
即使不照镜子虞潇潇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红成了什么样子,她一边双手给自己扇风一边在心里大骂自己龌龊。
师父他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他只不过是想帮自己找到去除心魔的方法罢了!
可越是不愿这么想大脑就越是不受控制, 虞潇潇也不知自己何时记性变得这么好了,过往看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像是一一在她脑中活了过来, 上演一幕幕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节。
虞潇潇面红耳赤地把脑袋闷在被子里, 连小白都不好意思再看。
“潇潇。”低沉动听的声音忽然响起。
虞潇潇惊得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师,师父。”
嘴上答应着,脚下却如生了根般一动不动。
摇光君无奈:“快出来。”
“哦哦, 好。”虞潇潇没法子,只得不情不愿地挪了出来。
摇光君他一席白衣,长身玉立于青翠的竹林之前,容颜绝世,气度无双,略有些苍白的脸色丝毫无损他的容颜,反而更添了一丝脆弱的美感。
怎么感觉比以前更好看了!
虞潇潇刚刚降下些温度的脸颊再度不争气地烫了起来。
摇光君奇道:“脸怎么这么红?可是有哪里不适?”
他说着目光已沉了下去:“可是心魔又发作了?”
“哦,没有没有。”虞潇潇若无其事地摸了一下脸,冰凉的水灵力上涌,不正常的嫣红终于褪去,“没什么事。”
她今日好生奇怪。
摇光君搞不懂她,递给她一只小玉瓶:“这里面的明心丹记得一日吃一粒。”
虞潇潇感动地接过来,正要习惯性地吹一通彩虹屁,却忽然一滞,最终只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谢谢师父。”
摇光君有些失望。
虽然很肤浅,但他真的特别喜欢听小徒弟夸自己。
明明还是那张冷冷淡淡地冰山脸,可虞潇潇硬是脑补能力强大的从那双没什么情绪的乌黑眼眸中看出了一丝委屈。
再次被自己的脑补吓到。
虞潇潇攥紧了手中玉瓶,尴尬地笑笑,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想要落荒而逃:“师父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
她没能逃掉。
摇光君长袖一挥她便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拽了回来,他皱眉凑近了她:“你到底怎么了?要是心魔发作了不可瞒着为师!”
摇光君那张处处按着她审美点长得俊颜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放大在眼前,他们离得有些近,以至于虞潇潇能清晰地看清他眼底真诚的担忧。
空气一时都变得炙热黏腻。
虞潇潇一半脑子已经彻底呆住,另一半脑子竟还记得再次控制水灵力上涌,以免被滚烫的脸颊出卖了自己的心情。
但到底还是不清醒的。
虞潇潇已经没了多少思考的能力,脱口道:“师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摇光君有些不大自然的偏过脸去:“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对你好些也是正常。”
徒弟吗......
“那师父还会有别的徒弟吗?”虞潇潇双手不自觉地使劲搅着袖口,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不少。
你还会,对别人也这样吗?
“不会。”摇光君盯着自己的鞋尖,“为师这一生,只会有你这一个徒弟。”
话音刚落,他的耳垂就控制不住的鲜红欲滴,连大尾巴都差点欢欣地冒出来。
这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山盟海誓。
是他们关于“唯一”的诺言。
虽然是徒弟,但他也很满足了。
他只会有她这一个徒弟,她也只会有自己这一个师父。
一生一世,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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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潇潇回屋时人已是晕滔滔的。
一张小纸条悠悠然落下,虞潇潇顺手抓住,登时便如被泼了一盆凉水。
那字迹铁画银钩,内容却让人寒冷彻骨——“怎么还不动手。”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出入昆仑太白峰如入无人之地!
可他如此厉害,又为什么偏偏要她来动手!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冷声道:“出来。”
屋内寂静的落针可闻,没有一丝反应。
虞潇潇冷笑一声,暗暗将灵力注入摇光君给她的防御手镯:“你不是很厉害吗?如此鬼祟行径,可不像是个人物。”
屋内仍然没有一丝反应。
难道真的不在?
虞潇潇感受了一下运行如常的灵力,大喊道:“师父救命啊!”
摇光君几乎是下一瞬就赶到:“怎么了?!”
居然真的不在。
虞潇潇把纸条递给他。
摇光君面色沉了下去:“竟有人能随意出入我太白峰。”
“师父,”虞潇潇忧虑道,“你能想到当世有什么人能瞒着你出入太白峰吗?”
摇光君凝重地摇摇头。
“这下坏了。”虞潇潇咬着下唇,“世间何时出了如此高手。”
“不必太过担心。”摇光君四下探查了一下后安慰她,“那人并非是亲身前来,而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这字条送进来了而已。”
“可见他还是忌惮于我。”
“这人也太奇怪了,”虞潇潇蹙眉蹲下身,“以他的手段到底为什么非要大费周章地让我来动手呢?”
“可见他知道自己没法杀了我。”摇光君安抚地摸了摸她发顶,然而掌心灵力还未散尽,一不小心力气大了点,把虞潇潇整齐的发髻摸成了乱糟糟的鸟窝。
摇光君:“......”
虞潇潇:“......”
“咳,”摇光君清咳一声,“到是为师冒失了,我再给你梳好吧。”
“师父还会给女子梳头?”虞潇潇惊奇地睁大了眼。
“是啊。”摇光君想起那幻境中的一月,眉眼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温柔。
虞潇潇心中瞬时警铃大作。
她家师父明明是餐风饮露的小仙男,怎么会学会给女人梳头了!到底是谁!
虞潇潇不高兴地坐好。
摇光君化出一面水镜在她眼前,为她轻柔地解下乱了的发髻。
看着他那娴熟的动作,虞潇潇心里更酸了。
这是梳了多少回啊才能这么熟练。
虞潇潇闲聊般不经意道:“师父的手艺竟然这么好,以前是给谁梳过呀?”
她透过水镜看着他,大眼睛里满是纯真的好奇。
摇光君动作一顿。
然而那点不自然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淡淡道:“我娘。”
骗子!你刚出生不久你娘就去世了!
虞潇潇气得掰断了一只头饰,这大猪蹄子刚刚还跟人家说什么一生只有你一个徒弟,转眼就暴露了自己还给别的女人梳过头的事实!
哦是了是了,只有一个徒弟不代表就没有师娘啊!
虞潇潇只要一想想自己往后可能要管别人叫师娘,就气得忍不住想把臭师父打一顿。
摇光君看着在她手中断成两节的小蝴蝶,莫名觉得背后一凉。
“这是怎么了?”
“噢,没事。”两半可怜的小蝴蝶悄然化为灰烬,虞潇潇把离题万里的话题重新扯回来,“我在想到底是谁动了这些小手段。”
“对了师父,”虞潇潇提醒他,“你要小心,那个人见我这里没有动静的话说不定还会蛊惑他人,你最近切记多提防着点。”
“不必。”摇光君为她挽好最后一缕发丝,“除了你没人能杀我。”
虞潇潇几乎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她看向水镜,他挽发的手艺真的很好,相比起来虞潇潇往日依靠术法才能梳好的发髻的简直没有灵魂。
玉白的小蝴蝶半掩在乌黑的长发间,那细长的触须好似撩拨的她心弦也一颤一颤的。
虞潇潇也不知是从哪儿借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师父,那你以后也会只为我一人挽发吗?”
“是。”他深深的望着她,“我只会为你一人挽发。”
怦然之间,她清晰地看到自己心田绽放出朵朵灿烂的烟花,比那夜上元,还要美。
第39章
还没等到小鹿再乱跳撒欢一会儿, 虞潇潇就被深觉她修为太低不足以自保的摇光君推进小山洞闭关了。
他让她不到金丹不得出关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情意,虞潇潇的小鹿悲鸣一声,凄惨夭折。
行吧, 摇光君或许别的地方都会变, 但只有严师人设永远不崩。
虞潇潇闭关期间他并未来见她, 只有各类压制心魔的丹药源源不绝的送来。
金丹,是修行之人脱离低阶修士的一道坎。
在金丹之前修士只能使用自己丹田、经脉中修炼得来的灵力,而在金丹之后, 则可调动天地之间的灵力为己用。
因此金丹与筑基之间的差别有如天堑, 在一些小门小派金丹修士就已经可以当上长老了。
这一关无比关键也无比艰难,虞潇潇每日精炼灵力,消磨心魔。
只是每天, 会忍不住想起摇光君。
自来了昆仑后,她还从未与他分离如此之久。
......
五个月后。
虞潇潇闭关洞府出灵力剧烈涌动, 一个纤细人影猛然跃出, 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就朝后山空旷处掠去。
这是要渡劫了!
摇光君眉目一凛, 飞快追了上去。
一层结界飘浮在半空,而第一道天雷也轰然而下, 雷霆万钧地重重落在结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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