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瞬间灰飞烟灭。
摇光君瞬间皱紧了眉。
这不对劲,只是金丹期的雷劫罢了,怎会如此惊人直逼元婴!
惊雷再起。
昆仑的弟子们也纷纷被惊动。
“咦, 这是有人要渡元婴境的雷劫了吗?”
“这,这是摇光君?”
“嚯!难道是摇光君那个弟子在渡劫?”
“怎么可能!她之前才是筑基期, 这有一年功夫吗就元婴?”
“......”
雷劫中的虞潇潇是最先发见不对的。
这雷劫实在是比她想象中要厉害太多, 她不是没有研究过金丹境的雷劫,根本就到不了如此威力。
怎会如此?
第二道雷劫浩大轰鸣,虞潇潇无暇多想, 连忙再抛出一道结界并一个防御法器。
外面的弟子们也渐渐发见不对。
“这,这不是元婴雷劫吧,这是金丹雷劫!”
“天啊,金丹雷劫怎会如此厉害。”
“这简直是照着要劈死的架势来的呀。”
“应是这位师叔天赋太强了吧,毕竟是摇光君的弟子。”一个弟子略带酸意的声音响起,“总不至于是摇光君收了个恶贯满盈之人吧。”
“......”
一般来说,雷劫格外强横只有两个理由,一是该人天资纵横,二是该人罪恶滔天,此二者皆会引来至强雷劫。
但虞潇潇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固然天资不错,但是能到引天雷来劈的那都是百年一见的绝世天才,这她应该还是够不上的。
至于说罪恶滔天,不论是她自己还是原身那都是连人都没杀过一个的,和这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说起身上的反常之事,那也只有给自己种下心魔的白雾了。
虞潇潇吐出一口鲜血,一边心里大骂那白雾坑爹,一边抓紧时间调整状态。
只剩最后一重天雷了,也是最厉害的一道天雷。
虞潇潇亮起摇光君给她的防御手镯,沉下心继续应对。
最后一道雷劫怒吼着,携毁天灭地之势而来,整个山谷都被笼罩在一片深紫色的天雷之中,劫雷尚未完全落下,四周花草树木便已化作一片虚无。
手镯和几重结界共同撑起的光罩颤巍巍地抵挡了一时之后顷刻破碎,虞潇潇顿时觉得浑身如被电击过一般酸痛无比,身上法衣褴褛不堪,大股鲜血喷涌而出。
虞潇潇虚弱一笑,知道这关总算是过了。她颤着手囫囵吞下几颗丹药,强打起精神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心魔劫。
感应到雷劫中越发微弱的气息,摇光君一颗心被高高提起,哪怕劫云已经散去也没能让他放松分毫。
因为对虞潇潇来说,心魔劫才是最艰难的。
可应劫之事他人无法帮助,他即使心急如焚也只能在一旁静静等待。
旁边弟子们叽叽喳喳之声听得他心烦无比,一道灵力散开,他冷喝道:“噤声!”
弟子们顿时捂住嘴,不敢再出声。
虞潇潇度心魔劫的时间也远比一般人要长。
在摇光君快要把脚下地皮磨穿之时,终于天空降下甘霖,劫中之人的气息也瞬间凝实了数倍。
“她渡劫成功了!”有弟子忍不住小小声的惊呼。
摇光君再也按捺不住,飞身上前一把抱起虞潇潇,只留一片惊叹艳羡之声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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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潇潇醒来时已是第二天。
她在天雷中虽受了不轻的伤,可天雷过后的甘霖却是极好的疗伤药,见在虽然还有些酸痛不适,但也没有大碍了。
然后她就被守在一旁的摇光君吓了一跳。
摇光君直直坐着,面上血色全无,见她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虞潇潇有点懵:“对,对不起什么?”
如果不是有人要利用你来杀我,那你也不必经历这样的雷劫。
可他却摇摇头不愿多说,只端出了一碗药汤递给虞潇潇:“快喝了吧。”
“要喝药汤?”虞潇潇的脸一下子皱成一团,平时不是都吃丹药的吗!
摇光君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放心吧,不苦。”
“哦哦。”这么大的人了还被人看出来害怕药苦,虞潇潇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确实不苦,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和......莫名的腥甜。
虞潇潇不禁皱起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枚甜腻腻的果子就被塞进了嘴里,瞬间冲散了口中其他的味道。
虞潇潇也就没有多想,她感受了一下/体内磅礴的灵力,兴奋道:“师父,我如今也是金丹修士了!”
摇光君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笑意:“嗯,很厉害。”
五个多月未见,他的眉眼在她眼中更加清晰。
“师父,”虞潇潇突然道,“你知道我在心魔劫中看到了什么吗?”
“应该和上次一样吧。”摇光君道。
不,不止如此。
我的心魔里,还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承诺完成啦!给自己撒花!
金丹心魔劫中居然会有摇光君这个是虞潇潇属实没有想到的。
原来摇光君在她心中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的多。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她可能一辈子不会在遇见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 也一辈子不会这样喜欢一个人了。
不过......要怎么让师父开窍呢?
都怪这修真界也不兴过节,害得她连一个借口都想不出来。
既然没有借口,那就生造一个借口——比如庆祝她终于结成金丹了!
虞潇潇提前三天就向摇光君提出要求。
庆祝她结丹当师父的怎么能不表示表示呢?不过她不要丹药不要符篆不要法器, 师父自己慢慢想去吧。
虞潇潇现在想起摇光君那一片空白的表情都想笑。
就让他头疼着去吧, 虞潇潇很没有良心的想。
磨一个簪子, 雕一个玉佩......虞潇潇双眼冒泡泡的想着,红着脸在床上又滚了一圈。
不过她自己也不能闲着,在祸害了山上所有能产奶的生物之后, 虞潇潇终于搞出了奶油。
到时候烤一个奶油蛋糕, 再撒点玫瑰花瓣,多么的浪漫!
于是虞潇潇傻笑着烤糊了第一个蛋糕。
......不算,重来!
虽说名义上是为了庆祝自己结成金丹, 但是像乐灵儿这些损友她是一个也没请。
倒也不是她嫌弃他们发光发亮啦,就是怕他们见着摇光君不自在, 我虞潇潇这么体贴的人能干出这种让朋友尴尬的事情吗?
还是她和师父先庆祝, 改天再找他们吃火锅。
吉时.....啊不约好的时间已到, 摇光君很准时地出现在院中,虞潇潇乐颠颠地端出了蛋糕, 倒好了小酒。
“这是何物?”摇光君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蛋糕。
“这个呀叫做奶油蛋糕。”虞潇潇伸出手笑盈盈地看着他,“不过现在不许吃,我要先验收礼物。”
“哪有你这样直接管别人讨要礼物的。”摇光君无奈。
那又如何, 虞潇潇抬高了下巴,趾高气扬地朝他晃着手。
“真拿你没办法。”摇光君叹气, 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放在她手中, “谨以此礼庆祝......我的,小徒弟结成金丹。”
耳廓悄悄染上一抹薄红,“我的”那两个字他说得又轻又快, 只有他自己听知道。
虞潇潇望着手中锦盒,不禁蹙起了眉。
这个......有点大有点重啊。
虞潇潇心头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师父,这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摇光君扬眉,一副笃定她会喜欢的样子。
怎么感觉更不妙了,虞潇潇压下心头思绪,狐疑地打开锦盒。
虞潇潇:“......”
她手一个不稳,大锦盒险些砸自己脚上。
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本书,封面上六个大字金光闪闪——“天阶术法大全”。
很金光,很闪,虞潇潇觉得自己脸都被闪黄了。
不是丹药,不是符篆,不是法器,而且很珍贵很适合她,一看便知送礼者是废了心思的。
虞潇潇无话可说,虞潇潇现在只想把书拍在蠢直男的脑壳上。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僵硬,摇光君也察觉出了不对,他有点忐忑:“怎么,不喜欢吗?”
不应该啊,术法典籍何等珍贵,更不要说是天阶的术法,如今她刚刚突破金丹,正适合修炼这些术法的。
这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吗?这是委实和心理预期差距太大的问题啊!
虞潇潇本以为即使不是簪子玉佩这种极具象征意义的东西,也该是印章玉雕这种,总之就是很适合当定情信物的小手工。
结果这打击之大,不亚于在情人节当夜收到了全套五三。
虞潇潇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僵硬地扯出一抹微笑:“怎么会呢,我就是有点震惊。”
看他似乎还想说话,虞潇潇眼疾手快地切下一块玫瑰花瓣格外多的蛋糕递给摇光君:“师父还是先尝尝我的蛋糕吧。”
果然想让师父自己开窍毫无希望,看来还是得靠她主动出击。
首先必须把话题拉回自己的场子,不然她怕摇光君今晚就要督促她修炼那本天阶术法大全。
那她心里的小鹿就要彻底被扼杀了。
瞧着虞潇潇脸上已然无懈可击的笑容,摇光君迟疑地接过蛋糕小心抿了一口。
一股从未有过的香甜滋味在口中化开,心情突然就没来由的好了起来。
虞潇潇眉梢便也染上了一丝笑意,她看着他唇角沾上的一点奶油,觉得这难得的孩子气异常可爱,便坏心眼的没有提醒他:“师父觉得如何呀?”
“不错。”虽然吃起来不怎么含蓄,但摇光君的评价总是那么矜持。
还装高冷呢,虞潇潇轻哼一声,我早就发现你喜欢甜食了。
“师父知道奶油蛋糕有什么意义吗?”虞潇潇善良的没有拆穿他,再次转回自己的话题。
“什么意义?”
“它呀,代表在重要的日子里和重要的人一起,互相陪伴。”虞潇潇给自己也切了一块,“像这样完整的蛋糕一个人是吃不完的,所以人们往往希望可以和那个在美好日子里想要相见的人一起分享。”
“唉,”她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我在这里可只给师父做过呢。”——在以前的世界也给爸爸妈妈做过,不过这个就不必说了。
摇光君近乎惊惧地抬起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虞潇潇。
他不敢,不敢去深思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一切都只是他自作多情的一场幻梦,那他又该情何以堪?
可心底到底已经被无可自控地挑起了妄念:“潇潇,你这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只是说些甜言蜜语哄我高兴?还是,还是......
她凑近了他,两人离得极近,他眼中的惊惶就这样无遮无拦地尽数落进她温柔坚定的眸底:“我是想说,师父于我而言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以后的每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都想和师父一起度过。”
她眼睛弯弯地像两只小勾子:“我还有一个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想法,师父要不要听我说?”
他紧张地心都被攥了起来,声音喑哑干涩:“......你说。”
她声音也似含了蜜:“师父,我......”
她的话却没来得及说完。
摇光君忽的猛然站起身,原本绯红一片的面容霎时苍白如纸,连唇上的最后一丝血色都倏然褪尽。
“师父,”虞潇潇惊疑不定,“你这是怎么了?”
摇光君茫然回过头。
那股气息,是那股气息了,他绝对不会感觉错!
他看着虞潇潇关切的眼神,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妄念之所以是妄念,就是因为它不可以,不可能实现。
哪怕离美梦成真看似只有一步之遥,实则却隔着不可逾越的天堑。
他早该认清的。
如果不那么可笑地贪婪,那如今也不会被瞬间打下地狱。
“潇潇,”他不敢看她,声音艰涩无比,“对不起,是我不配。”
你很好,你该得到这世上最好的。
所以不该是我。
我真的不配。
他说完便一秒都不敢再停留,追寻着那股气息转瞬消失。
虞潇潇想拽住他,可摇光君真心要走又岂是她能拦得住的,她茫然呆立,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分明感觉的到,他刚才绝对是动心了的。
甚至他的反应告诉她,他很可能早就动心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虞潇潇脸色大变。
糟了,能让他如此反常的除了那件事不做他想。
该死,怎么又提前了这么多!
虞潇潇再不敢多想,急忙追上摇光君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这看起来很像刀,但我必须大声喊出来:这是糖啊同志们!好大好大一颗糖!我真的是亲妈!你们明天就知道了!
so,明天(或许)掉落两更(菜鸡作者不敢保证)
虞潇潇毕竟和摇光君修为差距过大, 等到她追上去时该发生的事情已经都发生了。
傅程远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摇光君手中长剑稳稳指着他眉心:“说,这把剑从何而来?”
傅程远咳出两口血沫, 一脸嘲讽地看着摇光君:“这又与摇光君何干?怎么?摇光君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强抢门下弟子宝剑吗?”
摇光君闹出的动静极大, 远远围了一堆看热闹的弟子, 他们虽不敢上前阻拦,但虞潇潇可以肯定他们已经给掌门等人报了信。
这件事不值得闹这么大,傅程远他不值得。
虞潇潇上前一步挡在摇光君身前, 天真好奇地看着傅程远:“咦?这不是令尊花费千辛万苦为傅大哥你寻来的宝剑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又不是什么不干不净的来历。”
她仔细一探,不禁暗道男主角就是男主角,之前宗门大比时修为还比她低一个小境界呢, 现在竟也是金丹期了。
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柄剑应该是傅程远进阶元婴的他父亲送给他的, 从此就成了他的本命宝剑, 没想到他现在才刚刚金丹就拿到了这柄剑, 也让此事被摇光君发现的时间提前了很久。
不过提前就提前吧,虞潇潇无所谓的想着, 反正此间事了他们就也不必再呆在昆仑了,等到了妖界她才好借力对付傅程远。
傅程远和摇光君是天生的死敌,这个旋涡她是不踏也得踏了。
傅程远冷冷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傅大哥, ”虞潇潇面上笑吟吟的,眼中却无一丝笑意, “傅大哥若是不心虚, 又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傅程远冷声道。
“我?我没有什么意思啊?这不都是些最基本的道理嘛,傅大哥难道理解不了?”虞潇潇毫不示弱地看回去。
她没心情再去和傅程远斗嘴,只想在掌门他们来之前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拽住自她出现后就已经僵成一根木头的摇光君:“师父我们走吧, 他知道的那些事我都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她恳求地看着他:“师父,我们回太白峰好不好?”
“......好。”
虞潇潇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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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发来的传音符已经快攒了两打,摇光君却充耳不闻,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把剑。
寒光凛凛,锋锐逼人,一看便知是一把难得一见的绝世好剑。
这样的好剑,会引来无数修士的争夺,可对于摇光君这个层次的大能来说手中剑是何剑早已不那么重要了。
除非是真正的神器。
而此剑虽是好剑,离神器却也还差得远。
虞潇潇已在他身边陪了他大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师父......”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的声音干涩地不似半天没说话,倒像是半年没有张过口。
“我还有话没对师父说完。”虞潇潇倔强道。
“潇潇,”摇光君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他似乎想笑一下,可唇角却不听他的使唤,“你该看出来了,我和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师父怎知我想象中的你是什么样子?”
“傻孩子,”摇光君摇摇头,“你走吧,和我划清关系,以你的资质心性多得是人想收你为徒,你不必受我牵连。”
虞潇潇的眼泪奔涌而出,她猛地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摇光君,哽咽道:“我不,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师父。”
摇光君一僵,半晌,他的手缓缓抚上她的长发:“......真是个傻孩子。”
“我不是孩子,”她的泪蹭湿了他胸口衣襟,“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能为自己的每一个决定负责任。”
“即使被所有人族修士憎恶,视为仇敌?这个责任你也能负吗?”
“师父说笑了,人族修士何其多,大家各自有各自的事情,我又不想去毁灭人族,谁有功夫一天天的没事就想着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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