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人也不逼近,靠在不远处的飞檐翘角处轻笑。
“你是什么人?藏头露尾,鼠辈所为。”
“住口!你才是蠢猫!死猫!”那人忽然暴走,箭一般突射过来,手中窄剑直取展昭胸膛。
他速度极快,展昭反应更快,脚尖一点便退出一丈来远,这下便把来人看了个清楚,原来是锦毛鼠白玉堂!他开始只是扔石挑衅,怎的一句不和提剑就刺,聂玫瑰还在自己怀中抱着,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伤着她,而且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正是他!思及此展昭心里起了怒火,恨不能痛快与他打上一场,问问到底是为什么!
“白兄,展某并未得罪于你,为何这般行事?!”
"你还要装傻,你不单得罪了我,更是得罪了我们陷空岛五鼠的侠名!什么御猫,小爷今天就让你变死猫!"说着,他手腕一抖,剑出游龙,比刚才更快的袭了过来。
原来只是为了这虚名!展昭有些啼笑皆非,心中却不敢大意,这事儿要速战速决,聂玫瑰可等不得许久。“白兄若真有心与在下切磋,不如另择时间,何必伤及他人?”
“哈哈…”白玉堂大笑:“展昭,你当我傻呀,什么他人,这臭丫头就是你的心上人,她刚才看了一场好戏,还要好好谢谢我呢!”
“白兄未免太过份!”展昭动了真怒。这人做事随性妄为,只凭自己好恶,丝毫不顾累及旁人。“你心中有什么过不去,冲着展昭来就是,为什么连一个弱女子也牵连?堂堂男子汉,这样做,难道不怕污了你陷空岛侠名?”
“废话!用不着你来教训我!”白玉堂轻咤一声,攻势却慢了下来,他瞥了一眼展昭怀里胡乱挣扎的聂玫瑰又道:“这丑丫头也能算弱女子?我看她和你一样可恶,她,她怎么了?”话到最后,中气不足,眼神飘忽。
“她怎样了白兄会不知道?”展昭面色难看,沉声道。
“我只不过是点了她的穴道,她这模样分明是中了毒,如何能怪我?”白玉堂语气里竟然夹杂了一丝委屈。
原来他以为聂玫瑰中了毒,展昭将错就错:“就算不是你所为,也因你所累,她不可再耽误,否则…”
话未说完,白玉堂身影就已经闪的不见踪影。“蠢猫,今天小爷还有事,先放过你,下次再见必分高低!”远远传来他仍然嘴硬的挑衅。
展昭叹了口气,看了看怀中的聂玫瑰,不敢多停留,迅速找到了山上的一条不算深的小溪流。他似乎犹豫了那么一瞬,便立刻将她浸入水中,溪水冰冷,不多时就压制了体内的药性,刚一恢复神智突然发现自己浸没在水里,她受了惊吓,猛烈地挣扎着,呛了几口水。展昭连忙抱住她:“没事,没事,我在你身边呢。”
一听到展昭的声音,她立刻平静下来,看了看身处的环境:“咳咳…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你中了迷香,失了心智,需要冷水才能解除药性。”展昭一边说一边把她抱上岸边。
“这迷香这么简单,用冷水就能解?”她还在不耻下问。
展昭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所以并不回答她的问话,却是反问了一句:“还记得之前的事吗?”其实他的意思是想问她是如何被白玉堂掳去。可聂玫瑰心虚,以为是问自己为什么跑去了妓院,想想他生气的模样,突然心里一阵发寒。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人啦……
☆、艳鬼桃妖(大修)
这一想不打紧,她竟然真的感到浑身发冷, 颤抖个不停, 喷嚏一个接住一个打起来。
展昭一看不由自责起来,这时节正是初夏,夜晚还是十分清凉, 山中的溪水冰冷。刚才自己顾忌太多, 放她入水时一层衣服也没脱, 现在山风一吹, 浑身湿透的她猛一受凉便一发不可收拾。
“玫瑰,你先忍耐一下,我去找些木柴生火。”他让聂玫瑰靠在树下,想去四处捡拾枯枝,但是聂玫瑰拉住他衣袖不放开,可怜兮兮地说道:“不要,我怕,阿嚏!我怕黑。”
展昭无法, 看看天色有些异样, 风更大了,像是山雨欲来的架势, 只得放弃就地取火的想法,背着她另寻一处躲避的地方。
两人在林子深处寻到一间木屋,看上去无人打理废弃已久,勉强能遮风避雨。屋内地上铺满干草,还有动物毛皮骨架类的丢弃物, 也许曾经是猎人们歇脚处。
干草易燃却不耐烧,趁着雨还未落下,展昭想拾些干枯的树枝做木柴。不敢走远的他绕到屋后,竟然发现一棵开满桃花的桃树,初夏时节,为何还会有桃花盛开?这念头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未放在心上?捡拾了不少枯枝,他匆匆转回木屋,一阵风吹过,桃枝轻舞,像有无数个柔软的手臂挽留他。
火一点着果然就多了几分暖意。展昭把聂玫瑰扶在火堆旁坐下:“我……” 他想说为她脱去外衣烘烤,免得贴在身上不易干也不舒服,可话到嘴边又不免尴尬。
聂玫瑰哪里知道他想那么多,只觉得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好难受,一坐到火旁边,就自顾自除去了外衣。
对于她的不矜持,展昭只能摇头无语。他又加了些干柴尽量将火烧的更旺,这样才能将衣服快些烘干再换下她贴身衣物,免得染上风寒。也不是没有注意到,只不过一直无暇顾及,他拿着聂玫瑰脱下的外衣仔细端详着,慢慢拧紧了眉头。
聂玫瑰一边烤着火,一边偷偷窥视他的表情变化,看他眉头一皱,就知道大事不好。“呵~”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好困呀,我要睡会儿了。”说着她根本不敢看展昭一眼,立刻倒在软软的干草上闭眼装睡。
展昭看她不停颤动的眼睫,故作沉重的呼吸,怕冷而蜷缩的身体,想着她受的这些罪,终于把怒气压了又压,温言道:“你过来些,那里凉。”
“嘻嘻…”她暗自得意,哀兵之计果然好用!她立刻蹭过来,挨着展昭坐下,却仍然低着头不敢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唉!她这可怜样,就算有一箩筐大道理也是说不出口的,展昭叹气:“好了,什么也别想了,先把衣服换了吧。”递出已经干透的外袍,他把身子转了过去。聂玫瑰心里笑开了花,面上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她乖乖脱掉内里的湿衣服,换上了外袍。
火光将人影影印在墙上,少女的美好显露无遗,展昭本是无意看到,却再也无法移开目光。他觉得木屋突然变得很热,很热!热的体内如同着了火,口干,舌燥,心跳也越来越快……
“好了,我换完了。”聂玫瑰刚开口,一声巨雷猛然炸起。“哎呀妈呀!”这雷声太突然,她着实吓了一跳,一头扑在了刚回过身的展昭怀里。
展昭被她抱了个正着,哭笑不得的拍着她的后背道:“只不过是雷声,不要怕。”正说着,破烂的木门被一阵狂风吹开,呼啸着卷起地上的干草,迷的二人睁不开眼,火也摇摇欲灭。
展昭一个箭步上前把门重新关住再用布条拴紧门闩,聂玫瑰手忙脚乱为火堆加干草。只可惜滂沱大雨泼洒而下,原本就破烂不堪的木屋四处滴漏,火堆也瞬间被浇灭。这样一来,只有墙角处一小块地方勉强落脚了。
两人苦笑着对视一眼,如此的狂风暴雨,出去另寻一处避雨地显然是不可能的。聂玫瑰外衣下不着寸缕,狂风吹起衣袂露出幼滑白皙的长腿,展昭这时却生不出一丝旖旎的遐想,看见她冻的浑身颤抖,脸色发白,连忙把自己的外衣除下给她紧紧裹住,准备再把火堆重新生着。
地上粉白一片,空气中有淡淡的甜香,原来是桃花花瓣被大风一起吹了进来,若不是两人实在太狼狈,这情景看上去也是很有意境的。
“展昭,我觉得头好晕。”聂玫瑰紧皱眉头,用手轻按额头无力的说道。
展昭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热的迹象。“许是累着了,不如先睡上一会儿,天明我们就走。”他温柔的说道。
“嗯。”聂玫瑰乖乖的点点头,靠在他怀中昏昏欲睡。
很冷,透骨的冷,甚至连呼出的气都凝成了白雾,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展昭就在眼前,温柔的看着自己,可是……好像总有一层薄薄的粉雾隔在面前。
“展昭?”她开口叫他,却发现自己说出的却是另外的话语。 “展大哥,我好冷,睡不着。”“她”娇柔的对着展昭说道。
“玫瑰…”展昭很内疚,在这种情况下,他给不了更多。
“你身上好暖啊…”她冰冷的小手不知什么时候拉开了展昭的中衣,在他的胸膛上摩挲着,好像要汲取一些温暖。
“玫瑰!” 展昭捉住她的手,这举动,过了。
“可是我冷嘛…好冷…”她委屈着,眼里充满泪光。
自己是练武之人,这点风雨根本不算什么,可她哪里抵御的住?她的身体冰冷的厉害,再这样下去,是一定会受凉生病的,她本就是自己认定的女子,现在这个情况,还顾忌什么?有什么比护住她更重要?展昭立刻做出了选择,不再制止她的动作,反而紧紧抱住她,希望自己的热度能带给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