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还是手下留情,没有将他一击毙命,以至于………他握紧拳头,强压怒火慢慢逼近他们,放缓语气道:“放了她,我便让你走。”金年口中不停溢出血沫,面部扭曲可怖,他嘶声冷笑:“我们兄弟三人的命,早在被蕊儿小姐救下的那一刻,就完全属于她了,为了她,即便是粉身碎骨,又如何!”
狂吼着说完最后一句话,他拼尽全力拉扯着聂玫瑰向床上倒去,顺手扭转了床头隐藏的机括,床面立刻分成两半,中间露出一个很大的方洞。展昭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去拦,却仍没能两人的瞬间掉落。他气急,用力砸了一下床板,毫不犹豫也跟着跳了下去。
房门在同时被大力破开,金泰北夫妇冲进来看到金家兄弟横尸在地,桌上血食凝固未动,隐藏密道大开。“果然还是调虎离山之计!”金泰北跺脚恨恨不已。
“老爷不必着急。”金夫人脸上浮出阴毒的笑容:“他们还在下面,就让蕊儿陪着好好玩玩儿吧。”
黑衣人随后而入,金泰北皱眉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苦苦相逼。”
黑衣人抬手缓缓将蒙面巾摘下,金泰北一看他的真面目,大惊失色:“完颜烈风!竟然是你!”
“金将军果然好记性,二十几年过去了,还能一眼认出我来。”
“老爷,他是?”
“辽国镇国大将军,辽皇亲弟完颜烈风。传闻你为了一个下贱的婢女与皇帝闹翻,消声灭迹了多年,今日突然出现在此,到底是所为何事?”
“哼哼,你手中有名女子,是我最重要的棋子,没有她,我精心的布局就会功亏于溃,所以,我必须保她性命无虞。”
金泰北夫妇对视一眼道:“就是那名聂姓女子?”
“不错。”
“完颜烈风,我夫妇不想与你作对,但这名女子对于我们也是性命攸关。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事后会留她一条命,你看如何?”
哼!到时她的死活谁会在意?我们一家人远走天涯,你又能怎样?金夫人唇边浮出一丝得色。
完颜烈风心中暗暗冷笑,天色微明,开封府大队人马只怕随时就会赶到,到时谁生谁死,只怕由不得你们了。他后退两步:“多年旧识,谅你们不敢欺我,否则的话…………”他突然一伸手,金泰北手中银枪就象被一股强大的吸力袭来,银枪猛然脱手,直直向他手心钻去。等到入手,他轻轻一握,枪尖顿时成了一坨废铁,枪身寸寸断落在地。
金泰北夫妇大惊失色,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完颜烈风不再说话,只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展昭极速落下,密道并不深,只是看起来似乎刚挖不久,地面墙壁潮湿阴冷。更主要的是这里面腐臭难当,就像是有一堆死猫死狗扔在这里腐烂了一般。
虽然密道漆黑一片,习武之人耳目却较普通人聪敏数倍,稍微一适应,展昭就看到几步外倒地的两个人。他连忙过去将聂玫瑰扶起,见她只是气息微弱,倒没什麽生命危险。而金年……伸手探了探,这次的确是命丧黄泉了。
“唔~” 聂玫瑰苏醒过来。
“你醒了?”展昭关切的问道。
看到展昭就在身旁,她立刻心安不少。“那个坏蛋呢?”她心有余悸。
“别怕,他已经死了。你,可有哪里不好么?”密道口和地底虽然不是太高,可是就那样硬生生的摔下来难保不受伤。
“哪儿都不好!”聂玫瑰赌气说道。太倒霉了,自从穿过来就没遇到一次好事儿,不是被捉就是被捉,还能不能好好来个时空之旅了?!
“是吗?”展昭急了,莫非真的摔出个好歹来?“哪里?快让我看看!”
聂玫瑰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关怀之意,不由感到心里暖烘烘的,一轻松又起了戏弄他的心:“屁屁摔得好痛,你要看吗?”
“…………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胡闹!”展昭有些啼笑皆非。
“呵呵呵呵呵……” 突然传来一阵笑声,仿佛是个年轻女子女子所发出,只是那笑声尖锐森冷让人不寒而栗。聂玫瑰吓得立刻缩到展昭怀中。
展昭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怕,也许只是另外的受害者。”循声望去,密道深处有一丝亮光,声音似乎就是从哪里发出。“请问姑娘也是被掳来的吗?在下开封府展昭,可以救你脱困。”
那女子并不回答,嘴里似乎不停叨念着:“雪,雪。。。”的,还伴着“咚咚”的敲击声。
展昭皱了皱眉,抬脚向前想去看个究竟。聂玫瑰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不要丢下我。”
“那个女子好象受了刺激,我去看看。”
“还是一起去吧。”聂玫瑰不敢离开展昭半步,牢牢地抓住他的衣襟紧紧跟随。
不知为何,越向前腐臭味越浓,两人几欲作呕。掩住口鼻强勉靠近,眼前出现一张宽大的木床,帷幔低垂,听声音那女子就在内里。
臭味也是从那儿散出,聂玫瑰忍的好辛苦,她摆摆手表示受不了了。展昭示意她留步,自己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掀开帷幔……
“雪,血?!!”聂玫瑰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冲过去扑住展昭手臂大叫:“展昭不要!”为时已晚,一挣之下帷幔不但被掀开,还整个被扯落在地。
木床上的一切显露无遗,眼前所见不但把聂玫瑰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连连,就是展昭也生生地被惊退了好几步。
江湖成名多年,血雨腥风闯过,手下亡魂不少,展昭自认不是胆小之辈,可如今眼前这幕景象却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床上坐着一个女人,准确说来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她头上长着稀疏的几缕长发,焦黄的尖牙外露,双眼血红,全身皮肤干瘪灰败,还渗着酱褐色的液体,强烈的腐臭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看到二人近在眼前,她眼露嗜血的渴望:“呵呵。。。血,血,我要血。。。”干枯的双手伸出,那指甲又黑又长,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具活尸!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啥,谁能猜猜完颜烈风是谁,早先出来过的。
☆、尾声
容不得展昭多想,她已爬下了床,抽动着且称为鼻子的那两个黑洞,贪婪的眼看着聂玫瑰:“血,血…”不停叨念,伸出手向她蹒跚走来。
这一幕虽然恐怖,但见她行动迟缓,二人倒也没有太过惊慌失措。展昭顺手一带将聂玫瑰护在身后,慢慢向后退守,只要到了洞口下方,便可以一举脱困了。
那活尸停下脚步,血红的眼珠在眼眶中转了一转,象是看破了展昭的心思,猛然弯下身子“蹭!”的一下扑向二人,速度之快,与刚才迟缓的行走不可同比。
展昭也是没有想到她能做到如此地步,一闪神就见她已到了面前,双臂直插自已身后聂玫瑰而去。他及时反应,轻轻一带便将聂玫瑰再次扯到一旁,自已也一掌击在了活尸胸肩之上。他这一掌用了七八分力,寻常人早就筋骨粉碎重伤倒地了,这回只听“噗”的一声,就象是打在一个包着牛皮的木桩之上,丝毫不见效果,那活尸被打飞出五六米开外后,又立刻起身再次向他们扑来。
展昭不着痕迹的将手掌在衣摆上擦了擦,那火辣辣的痛感,看来它身上渗出的液体还有腐蚀性!
活尸眼中似乎只有聂玫瑰,即便是展昭出手也不去理会,被打倒了能立刻起身,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可以从任何一个角度发起攻击。毫无章法的攻击令展昭不敢拔剑相向,因为那样会误伤身后的聂玫瑰,而拳脚又伤不了它,这样被动的防御处处落下风。
僵持了没多会儿,活尸开始不耐烦了,黑洞一般的嘴里不停叫着:“饿,饿。”下手不再只挑聂玫瑰,尖利的鬼爪风一般划过,展昭衣服上顿时出现几道血痕。
“展昭,不如,不如你别理会我,放手和她一博吧!”聂玫瑰明白,就是因为保护自已,他才这样无法施展,困顿在此。展昭没有回答,只是双臂展的更开,就象是儿时和小伙伴们玩的老鹰捉小鸡游戏中鸡妈妈一样,虔诚的护着自已不受伤害。
“这样下去不行!”展昭再一次击退活尸,拔出巨阙轻声说道:“寻机往洞口跑!”
展昭将剑一拔出,它竟然立刻察觉到厉害,停下攻击慢慢围着展昭转着圈,象是在找寻着机会。
“你走,她留…”活尸知道展昭并不好惹,便提出了条件。
“展大哥!”明知道展昭不会丢下自己,但还是心里担心,聂玫瑰连忙抱住了他的手臂。
展昭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眼睛,突然想起每次巡街时常喂过的一只小狗。它也是这么抱住自己裤腿,用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求取食物的。
忍不住笑意浮在脸上,他一边盯着活尸的举动一边打趣她:“聂姑娘,平日里凶巴巴的,这个时候倒大哥大哥的叫上了。”
聂玫瑰哪有心思和他斗嘴,看着活尸又跳了过来,吓得她大叫:“大哥大哥!它又来了!”
“跑!”展昭断喝一声,迎了上去提剑极速刺向它脖颈,它的确机敏,剑尖到时将头向旁边一错便躲开,展昭顺势将剑横削过去,但劲力已減。剑锋锐利,却也只没入活尸颈项三分,丝毫伤不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