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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知府的那几年(途北囚牛)


没有手套,难不成要她用手去抓这刺球?谢我存打一哆嗦,又反转了手腕继续尝试。如此反复,除了田地里汇聚了越来越多的仙人掌之外并没有其他改变。
突然,一颗仙人掌终于完好无损的砸进了谢我存用脚尖点出来的坑里。谢我存早已是汗流浃背,此时大喜过望,忙在地里捧了土去焙它的根基。
可事情就是在她刨土时发生了转机。这土松软,谢我存到未怎么在意它这般松软的缘故,可等她摸到那圆滚滚一大粒的种子时,她傻眼了。
她父亲爱花。自幼便缠着父亲一齐种花。其余的种子不好说,可这凤兰的样子颇为稀有,开出来的样式过于好看。所以谢我存也是记住了好久它的样子。此时却是与她手里这颗重叠到一齐了。
“元吉,你怎么在这里啊,主君和丽娘姑娘等着你呢。这是——”
刘管家终于在门外小小的花圃里找到了谢我存。瞧见她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和她手里被挖出来的已经发了一点芽的种球时,刘管家只觉天旋地转要晕过去。
“元吉,这是…”
“我不知道,但是,我估计,应该,肯定是凤兰。”
刘管家强撑着自己的意志,瞪大的眼睛却瞧不出原本的那般淡定从容。
“刘伯,怎么办啊。”
“没事,你先去书房见主子。主子等着你呢。这事儿,老奴来想办法。”
“刘伯。”
“别说了,快去吧。”
谢我存应了一声,便朝园里跑去了。而她身后,那个一直劲如松柏的身影,缓缓地坐在了堆满仙人掌地花圃地里。

燃园布局并不算过分琳琅满目,因着找见晏伐檀常用地书房倒也算是方便。
燃园地门廊多修成了葫芦地样式,若是在平时,谢我存一定要好好观赏一下这颇具地域特色地设计。可此时她心里头压着事儿。只得匆匆穿过那片开的旺盛地锦榴,绕过形色各异地门廊,这才奔到了晏伐檀在的地方。
她整理一下衣袍,连带着镇静了一下心绪。扯扯面皮,摆出一个笑容,叩了门便进去了。
因着不知道自己脸上地笑容带了许多苦涩地意味,谢我存还是使出了浑身地热情,朝着案后举着一盏琉璃镜地那人去了。
“主子,您找我。”
谢我存地目光十二分地炽热,手上也没歇着。自顾自的举了大撇来作势要为他披上。
“怎么穿地这样单薄,主子不是身上不适么,听的我担心极了,主子快穿上。”
晏伐檀皱了眉头,握着琉璃镜地手一抬,便拒了她地好意。
又听他哼了一声,并未有要理会她地意思。谢我存暗道不好,又忙去倒了一杯温水,眼巴巴地递到他地手边。
“主子喝水。”
晏伐檀瞧见她与昨日这般出入颇大地表现,也是心下一怔。原本不与她过多言语地计划倒也立不住了。他有些不耐烦的接了水,又远远地摆到一边。
谢我存不知他正怄着气,只觉瞧见事情有了转机。又忙扑过去替他捏肩捶背。
“主子,你肚子还疼不疼啊,我给你揉揉。”
晏伐檀一愣,顿时浑身不自在。扯过被她弄乱地袍领,低声唤了她一声名讳。
“元吉,你今日是吃错药了不成?”
“没有啊,我看着主子便心喜而已。”
谢我存一脸诚挚的将头点成抖筛。晏伐檀微微启唇,冷哼一声,就手又端回了那远远摆着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手却迟迟没有收回来。
他对这样阿谀奉承的话,一向都是抱着厌恶的态度的。可不知是不是昨日劳累过度,今日也提不起力气来讨厌她。晏伐檀居然未觉得心下有多么的厌烦。
“若是主子说我是吃错了药,那我便认了这个说法。”
这边谢我存还在费劲心机拍他的马屁。
“那我一定是患了相思病,日日为主子的身子担忧。”
“元吉!”
晏伐檀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却也是呛到了。一双俊眸朝她怒目而视,广袖下的面容却是呛的通红,连带着眼角也滚了些泪来。这样一看,到没了他生气时的戾气,反而多了几分嗔怪之意。
谢我存反应过来说的太过了之后,也是讨了个大红脸。一边不好意思的笑着,一边忙抓了晏伐檀不离身的那把破扇帮他扇着。
“是我言错,是我言错。”
握着扇子的腕子教那人反手握住了。晏伐檀一推,谢我存便老实了下来,垂着头撅了嘴,一副任人宰割的羔羊模样。
“你犯什么事儿了?”
“那个,凤兰…”
晏伐檀瞧着那个愧疚的身影顿时有些苦笑不得的意思。虽是未年长她多少,却只觉她是他女儿一般。祸是没少闯,打又不能打,教训了也听不进。倒教他拿她手足无措了
晏伐檀轻叹一声,自行摇了那把山水扇,缓缓坐回了太师椅。谢我存瞧着他动作有些不利索,本能的往前扶了一把,正好落到他的腰上。却觉晏伐檀整个人一怔,浑身僵硬起来。谢我存却不觉有什么,反倒更小心的扶了他坐下。瞧见他坐稳了,这才收了手,回到原先站定的位置,继续垂了头摆出一副正在反思的样子。
“你跑花圃里去做什么?算了,一颗凤兰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晏伐檀的手几不可察的一抖,他微微坐直了身子,看向将头埋得更低的那人。
“把头抬起来。告诉我,几颗。”
谢我存乖巧的照做了,将头抬起,眨巴着眼望向他,又飞快地缩回去,投到地上。视线都快将地板烫出个洞来了,她才抬起手,比了个一。
“一颗。”
晏伐檀缓了一口气,有准备躺回去,却听那人又迟疑着开口。
“也可能是两…颗,也有可能是三四五六颗…主要我也不知道你那花圃里有几颗凤兰种球。我也不知道凤兰,经不经砸。”
“谢我存。”
晏伐檀没忍住,直接唤了她的名讳。却见那人一脸知错的模样,还是甩了袖子,躺了回去。
不只是心痛,连带着肚子也开始闹了起来。他一手覆上隐痛的那里。直觉当初就不该为了耍她签那劳什子契约。
“晏,主子。我错了。你别急,我的过错我一定负责到底。大不了我去跟我父亲要几株来赔给你,好不好。”
晏伐檀摆摆手,平复了心情,又坐直了身子。
“不必了,几株花种而已,没了就没了。”
晏伐檀说着这话,却也皱了眉头。他忍痛忍得辛苦,索性直接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只觉四周昏涨的难受。
忽而,一阵清风徐徐吹来,连带着外面的气息,一阵阵吹到他的脸上,吹走了好多不适与痛苦。
一阵微凉的触感覆到了他额间,一股子轻柔的力度慢慢舒缓过来,抚平了他紧蹙的眉宇,安稳了胀痛不止的额角。
谢我存就这样安静的为他按着,晏伐檀抬眼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的谢我存,突然一下便觉得没有那么烦了。
谢我存有些不好意思,手上却也没停过。晏伐檀虽是有些不适应,却也未制止她。只是原本无力的四肢不知怎得又支起了力气,教他有些僵硬的挺起背来。
“放松。”
谢我存拍拍他的肩膀,那人便听话的照做了。
“想不到你还会些按摩的手艺。”
倒也算事这人为数不多的可以拿的出手的优点之一了。晏伐檀继续闭目凝神,任她给他按着。
“我之前总是气我父亲,每次我都是这样给他按的。没想到这般也能给你按按。”
晏伐檀又叹一口,未在多言,只任她给他按着。良久,却听那人突然开口。
“主子,我倒是有一事想问问。”
“什么事。”
晏伐檀没了防备,声音都软了不少。这便给了谢我存些勇气,她慢慢凑上前去,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你昨日说,有了我的孩子,是不是真的?”
“假的!”
晏伐檀没好气,挣开了她的手。斜靠在椅臂上不去看她。
谢我存侧过身去,站到了他身侧。思索一番,还是蹲下身来,仰了头,去寻他的眼睛。
“可我信了呢。”
“你真好骗。”
“那你知道我信了之后在想什么嘛?”
晏伐檀来了兴致,也问她
“什么?”
“我在想怎么和你提亲。”
不知为何,提到提亲两个字,谢我存明显感觉到他的手颤抖了几下,谢我存便收回了玩笑的语气,问他
“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
“没怎么,这种事大人不要随便说,在下会当真。”
谢我存看着他瞪着自己的眼睛,突然心里动了动,原本的三分玩笑也变得一分不剩了,她凑近些,道
“那就当真吧,如何?”
“好啊,但是大人要答应在下一件事。”
“何事?”
“还钱。”
谢我存捏了捏他的脸,念了声“财迷”。又心里带了些玩味,挑眉看他
“那本官用别的还你好不好?”
“愿闻其详。”
谢我存伸手揽住晏伐檀,朝他的额上吻了吻,那人硬撑着没有躲开,谢我存反而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里,晏伐檀心里也知道她不会再继续动手,便笑着与她权衡
“不许欺负他。”
忽而,谢我存的衣角被人拽住,晏玥小小的个子护在晏伐檀身前,谢我存怔了怔,又听怀里人也是疑惑的口吻
“玥儿,你怎么逃学了?”
“哥哥。是我派人将玥儿接来的,玥儿,你先下去吧。”
那声音婉转动听,既带了些京城的口音,又包裹着吴侬软语的调调。这便是丽娘了。
丽娘人如其声,长得工秀绻丽,温婉可人。只是——谢我存不由把视线往她眼睛放去。
只是这样一位美人儿,竟不能看清世间万物。谢我存先替她可惜了一声,原本留着的替晏伐檀打抱不平而准备的刨灰之类的词语都教她生生咽了下去。
晏伐檀站起身来,谢我存扶了一把。
“多谢,你便是元吉吗?”
谢我存忙点头,又想起对方看不见,便开口说道
“我是。”
“是她,就是她!”
门后突然闪进了几个身影,为首的膀大腰圆无比猖狂,便是那秦奴了。
秦奴一把推开谢我存,自行搀扶了丽娘,嘴里还不住着告着谢我存的状。
“主子,您可别生气,这新来的把您心爱的凤兰全糟蹋了,还乱扔仙人掌,要不是奴婢手快拦住了丽娘姑娘,怕不是丽娘姑娘就摔了。您说,这教什么事儿啊。”
谢我存一愣,又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想不通这好端端一个姑娘在不济也不会走到花圃里去。可她的思绪还未飘远,便听丽娘先开了口
“我不打紧的,元吉姑娘想来也不会是故意的。”
晏伐檀扶着腰走过来,对上了谢我存的视线,又缓缓将手放下。
他询问了丽娘几句,又仔细替她检查了一番。最后才松了一口气。
晏伐檀的视线先是到了谢我存这里,却只是一下,便又转走了。他看向秦奴等人,冷冷开口问道
“你是什么人?”
一向自诩受宠资质深的秦奴一下哑巴了,她指指谢我存,还欲在加之定罪。
“我问你呢,你是什么人。”
“奴婢,秦奴。燃园的侍从。”
晏伐檀瞅着指着谢我存的手指还未收回,瞧着越发烦闷。索性抬起手来捏住了谢我存的腕子,将她往他身后一扯。
“一个侍从,就该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是谁教你们这般在我园子里勾心斗角的?”
“就是。”
谢我存在他身后小声嘀咕。晏伐檀闻声朝身后看了一眼,便见谢我存狐假虎威一般的等着秦奴,注意到他的视线后,便朝他挑挑眉毛。
“可是,奴婢是看她糟蹋了主子心爱的东西,还差点绊着主子的客人。奴婢,是替主子生气啊。”
“替我生气?这凤兰是我让她去砸的,她砸的开心便是了。与你们有什么关系。我看你们就是太闲了,连我的事都要管一管。”

“哥哥莫要动气。”
丽娘出了声后,谢我存才后知后觉的瞧见那人的面色已是白的瘆人。她本能的上前一步去搀扶他,却教一股力量拦住了。
丽娘借着她的手肘,缓缓地步向了晏伐檀地方向。而晏伐檀原本按在腰侧地腕子也伸了出来,托住了她地手。
她笑着,在他腕子上提力按了按。那力道轻的很,几乎留不住。丽娘空洞的眼神望向那温热传来的方向,启口道
“下人之间的事,哥哥不必放在心上。”
言罢还稍稍转身,正好对上谢我存站着的方向。谢我存悻悻的,本被这个称呼心里一坠,瞧见她了若无物黑漆漆的眼睛,又总觉得那底下藏了些什么,银针似的,剜着人的肉。心壳儿里的事儿教她觑一眼便能望穿一般。看的人心慌。
晏伐檀不语,睨一眼斜后的愣愣的谢我存,暗道一声呆瓜。又轻轻撤了自己的手,一把抓过谢我存的腕子,垫在她手下。
谢我存一怔,只觉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东西来,吓一跳,往后一躲,却觉那热乎乎又滑了出去。谢我存听一尖叫声响起,后知后觉得去捉那双手,待反应过来后,丽娘已瘫坐在了地上。
“晏伐檀!”
那个单薄的身影一闪而过,将丽娘护在了怀里,自己却重重地磕到了机案地一角。晏伐檀紧锁眉头,腰部断裂一般的感觉从身下传上来,万蚁噬肉一般教他蒙出了一头的冷汗。
谢我存慌了神,忙蹲下身去向他伸出了手,却落了空。
“哥哥,你没事吧?”
丽娘张大了眼,瞧见的也只是空洞一片。良久,才觉有一人轻轻抬了她的腕子,拍了拍。
“无碍。元吉,先送丽娘姑娘回房休息。”
“主子,你,我…”
晏伐檀收回手背在身后,深深的看了谢我存一眼,便教她收了原本担心的眼神,愧疚的垂下头去。
晏伐檀深深叹了一口气,才道
“伺候不周,罚你今夜替刘伯在玉漱楼守夜。下不为例。”
“是。”
谢我存这才低了头,领命去了。只不过一步三回头,眼里的那点儿担心总是教她忍不住的。
终于那一双人侧过了三进三出院阁的阁阶,隐在了簇拥似锦的榴花之后。晏伐檀才重重的坐回那张太师椅。
“呵。”
他将头从臂弯里抬起来,一手理起额前的碎发。冷汗弥补的额上轻轻挑起一对俊眉,冷冽的咧起一边的嘴角。
他的手慢慢的移到尚还平坦的那里。轻轻按着平静的一处,直到那里重重地痛了一下。他才将手移开,轻轻叹了一口。
这小家伙来的突然。诊出来之前正是他最忙的时候,愣是带着那个小家伙彻夜不息的熬了好些日子。直到他晕倒后请了郎中来会诊,才保住了肚子里那个。不过这胎养的不好,用尽了法子才吊着一口气待在他这里,他又哪有心思去顾及旁的呢。
晏伐檀晕倒地那晚,整座晏府的灯火彻夜不眠。高高在上的主子在榻上辗转翻侧了一整个晚上,原本清冷凛冽的人丝毫没有顾及自个儿的薄脸皮儿,反而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听郎中医师们的指令,受尽了万般,这才保下了这个孩子。
刘伯是唯一一个被准许留下伺候的人。他看着自幼娇贵的那人不知苦一般面不改色的灌下三碗苦涩腥臭的药,心里也是火烧般的难过。
“主子,造孽啊,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将这孩子,落了吧!”
“出去,刘伯。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晏伐檀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当然刘伯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他只得瞧瞧抹了泪,施一礼,又将酸果盒堆在了他手边的地方,这才退了出去。
此时屋外寂星寥寥,屋内一盏豆灯闪灭了火光,青烟袅袅传至房里,惹得虚弱的那人又重重咳嗽几声。
明日丽娘便来了,那,就把谢我存也叫来吧。
晏伐檀把自己裹在锦褙里,却仍觉身上冷的不大爽利。闭上眼睛,看见的却只是一片大火,无际无涯的火舌吐着信子将他包裹起来。
这是他近日日日梦见的场景。晏伐檀惊醒时身上已落了汗,这才觉得头脑清晰不少。便又有了精力去想逗那个姓谢的小官爷的对策。想了半天又觉那人过于聒噪,还是不去理会的好,于是又缩回了褙子,一手搭在肚子上轻轻打着圈儿,心下又下定了主意明日一定不去理会她。
可是等这一觉睡醒了,她便已自己过来招惹他。还又教他受了一番这样的痛苦。
不过与那日不同的是,当晏伐檀接过那样一碗腥臭又涩气充盈的药时,心里倒也没那么堵的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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