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为妾(雪细)


他低头:“我可先为你脱去罪籍,只是这样暂挪出沈家的宗谱在所难免,你可愿?”
这一低,却见知知的头发生得细软光滑,一如贡绸丝缎,遂伸手挲玩。
可知知这时却忽惶恐地仰起了脖子看着他。
“不,殿下不用先帮知知脱罪籍的,知知可以等,等阿爹沉冤昭雪的那天。”她急道。
水色摇波,满面酡红,照眼灼灼。
“哦?”他的手贯穿了她的满头云发,捧住她脑后,审视:“不脱罪籍,你是想只做个婢妾?”
妾……?
知知从没想过的,她只是想讨好他而已。
知知的阿爹一生只阿娘一个妻子,再无他人。街坊邻里,若有谁家纳了妾的,都要叫人拿来唏嘘半天。
即便是摄政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老王爷的妾室生下的儿子,也是襁褓之中就抱在了主母院子中。
阿爹阿娘若知道了,该多心疼她?
如今知知在王府做奴婢,将来阿爹被释放了,她回去,还是沈家的小姐。在这里发生过什么,她只咬紧牙关不说便是。
可若做了他的妾,就彻彻底底沦为了他的所有物,从来没听说过谁做了妾室还能回到娘家的。她也没法子瞒住阿爹阿娘。
这个道理,知知还是懂的。
就算她已经不打算嫁人了,她也断不能当他的妾。她哀哀恳求道:“殿下只要能救阿爹,知知就心满意足,知知与殿下云泥有别,殿下不用纳知知的。”
萧弗却一眼将她洞穿,逼问:“是我不用,还是你不愿。”
不愿做妾,她在肖想什么,莫非他的正妻之位?
那也未免太过荒唐。
知知却放了双臂,试图离身些许,细声道:“知知是觉得,如今和殿下这样子,就很好了。”
萧弗吟味出她的意思。却没有让她得逞,见她要逃,反手按着她的腰往怀中一带,满满搂住,险些被气笑,咬出几字:“原来知知是要与本王,无媒苟合——”
谁知这一下,却正按在了知知腰后磕伤的地方,她轻呼出声。
“怎么了?”萧弗问。
知知拼命摇头,不言。
想到她方才的话,萧弗手上不由施重了两分力,“说。”
知知晓得他是故意的,淤处被他拿捏,疼的额头都发了汗,几乎站不住,攀着他的衿领,终于抖抖簌簌地道:“我几日前,撞到了桌角。”
几日过去竟还这般严重,萧弗问:“没上药?”
知知道:“上了的。”
但伤处在后腰,她自个儿看不见,如今又没有朝露姐姐住在一块,自也没法假手旁人,只能一味的盲按着揉化药油,效用自然大打折扣。
加上这几日连日往返那么久长的道途,去萧弗的书房找他,好的当然很慢的。
不像那天膝盖碰红了,本身便不严重,几天没出户,一下子就养好了。
萧弗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到底没再说什么。
只是让知知把被褥在床上铺开,趴好,好为她上药。
他则依着她所指,自柜角取下了敷涂淤伤的药瓶。
回身却发现知知根本没有趴下,也不曾褪去衣物,只是呆愣愣坐在床边,揪着襦衣的领子看着他,戒备得如同林中惊鹿。
他几分好笑:“都这么勾我,还怕我看?”
循崇院没有别的婢女,如今被他一折腾,她伤处只怕又加重不少,他不动手,她还想指望谁?
只是知知依旧毫无松动,萧弗见状,无奈道:“明日一早,我即着人往狱中打点,令他们隔出一间牢房供你父亲养病,再寻人入狱为他医治。”
“至于翻案,审讯多耗心力,虚实真伪,一应等你父亲病愈再说。”
知知听懂了,要他帮忙,她就得听话。
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渐渐放下手,泪眼婆娑地抽下了衣带,抖颤着将外衫褪了半边,活似要慷慨就义一般。
刚刚还大胆地既勾又挑,逗惹春情的人,可不是他,萧弗想。
她似乎还是怀着最后的一小簇希望,慢下剥衣的动作,小心翼翼道:“殿下,今日之事,可否不要说与旁人?”
萧弗不答,只揭去药瓶的塞子。
可一看见里面的东西,他却是皱了眉:她就用这个治伤?
药油根本劣不堪用。
萧弗再不容她抗议,亦不等她穿衣遮好隐隐现现的香肩,只解下斗篷整个把知知罩了个严实,就将人打横抱起,走出门外。
“殿下……!”
“别动。”
知知仍几度想要挣扎,却又恐斗篷滑落,只能安安分分藏着一张不知是羞还是气得饱红的桃脸,躲在他怀里,一声不吭了。
循崇院中少有奴仆,只留了三五精干侍卫,把守要处。
还有几个忠笃的老仆,都是老王爷留下的旧人。
但这并不妨碍,殿下怀中抱了个女子走了一路的事,一下子点沸了寂静的院落。
仆卫们不敢多看,但谁都知道这女子是谁。
循崇院中只有一名婢女,殿下的来向,正是她的居所。
而没人看得见的地方,知知经此一程,已暗自泣流了好一掬的凄泪,颗颗都悲酸地滴入这无声的大夜。
这……和朝露姐姐说的不一样呀。
朝露姐姐和岭南王世子互相喜欢,可朝露姐姐不愿嫁,世子就不会强娶,如今知知求摄政王不要让旁人知晓,为何他非但不听,还要反而为之,还做的这般的决绝?
是因为,殿下还不算喜欢她么?
今夜之后,她再也没有什么脸面见人了。
萧弗却也不算好过,虽自幼文武兼修,断不是瘦弱书生,但这般抱着人行来,总怕她摔了,始终难以松懈。
等终于穷尽此途,踹开寝居的门,他把她放在榻上,还未歇口气,轻易就察见了衣前为她所染的一片泪湿。
扳过她转向里侧的脸:“委屈什么,说说。”

被萧弗的手挡着半边的脸,知知没法再别过头去。
好在这会儿当着他的面褪衣,又被他一路抱着过来的耻辱也平复了一些,她拿手揩了揩眼睛,倔强道:“知知不委屈。”
萧弗:“撒谎。”
知知没有撒谎,他答应救她阿爹,还要给她阿爹翻案,她确实很不应该委屈的。
便是,便是他要她做妾,若这就是他要的报答,知知也应该感念,方才不过是一时难以接受,她才闹了小性子。
再给她一些时间,就算是困死在这循崇院中,就算再也做不了沈香知,只要爹娘平安,她都可以顺从。
想通了这茬,知知噙着泪,吸了吸鼻子:“殿下,你一定不会食言的对吗?”
萧弗却轻掐了她的脸一下,就放开了手中的腻玉。
方才他给她披上斗篷时,领口的系绳未曾系结,如今因她抬手的这一动作,斗篷又松散开来。
浑白圆润的肩头,连着一条赛雪欺霜的臂膀,就如同屋梁上的新月,猝不及防地撞进萧弗的眼中。
但现在,还不是赏月的时候。
他提了被子盖在她身上,把她囫囵遮住,微不可闻地一叹:“不会食言,但不是本王的,本王就不会碰,懂吗?”
知知抓着被子点头,想了想又摇头。
他们都已经抱过,他甚至还见过她衣衫半褪的样子,怎么能还说不会碰,还要怎么碰呢?
萧弗却走出了门外,对江天道:“去找个医女来,给她上药。还有,今晚之事,不准出循崇院。”
江天是他的侍僮,自幼根骨奇绝,轻功了得。
当日连嬷嬷领着知知来找他时,守在门外的便是江天,只是因江天一贯随侍在他身侧,往往他进宫时,院子便就只剩几个侍卫了。
想了想,萧弗补充了一句:“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此处,如有要事,进宫寻我。”
以江天的脚程,出入皇城也不过几盏茶的功夫。
也就不会再有小傻子,找他一找就是几天。
江天不解:“要事?”
府上自有专人为殿下盯梢,重要之事断无疏漏,他需要再为殿下看顾什么?
萧弗却只抛下一句:“自己想。”
萧弗大步离去,到马厩牵了马,翻身而上。
今夜他总归是睡不着了,不如趁此黑更,探查一二。
远郊的疫病为何会流传到帝京之中,还是出现在设防重重的大狱之内,出现在一个囚犯的身上?
倒是有点意思了。
剩下立在原地的江天摸了摸脑袋,看了眼马厩的方向,又看了眼屋子,主子这就把他丢下了。
但望着屋子时,却想起方才主子抱着人踹门时的样子,忽而幡然大悟,所谓要他及时传达的“要事”为何。
江天不由对屋子里的那人肃然起敬。
知知不知萧弗一去不返,此刻脑内还在天人交战。
房中灯烛点的堂皇,知知已经许久没有在这样柔软的被褥上睡过觉了。
只是这毕竟是萧弗的床,她总觉得他的气息萦绕不去。
她记得他的味道,像冷冽的冬日,沆砀的雾凇。
萧弗的床榻上方悬着的是一顶黑黢黢的帐幄,和他的人一样冷硬的颜色,用银线绣着不知什么暗纹,流光绰绰,让知知想到了广袤的夜天。
看着看着,却是一点儿征兆都无,就睡着了。
府上的医女来的时候,就见榻上美人娇睡,唯一露在被子外面的是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如蚌中宝珠。
实则摄政王府虽有专门供雇募的司医司药的医工住的院子,离循崇院相去也不远,但这却是医女第一次涉足此地。
她原本以为受伤的是摄政王,还存有些不切实的绮思。
毕竟自打她进了王府,每次回乡的时候都能扬眉吐气,若能攀上摄政王,那可真是一跃飞升了。
而熟睡的这张脸,医女见过就不会忘,更何况她前不久才问她买过一瓶治跌伤的药油,指明了要最便宜的两个铜板的。
医女就拿了一些残次的余料给她。
若早知道她是王爷的人,她根本不会贪那几两药钱,白送她也是使得的。
如今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那时候医女没有多问,现在当然不知她伤在何处,房中又无他人可问。
医女无从用药,只能轻轻将她摇醒:“知知姑娘,醒醒?”
阿爹的事有了转机,这对知知来说,就像紧绷着的那根弦忽然松开了,疲惫不堪的身子一霎儿卸去了支撑。
感觉到有人动她,她只当是萧弗回来了,眼皮也揭不起来,只想求他让她多休息会儿,晚些再给她上药,便含含糊糊地道:“殿下,别脱知知衣服……让知知再睡儿吧。”
医女只觉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辛,越发胆战心惊。
因不敢误事,还是继续唤了几声。
知知被吵的没办法,又隐约分辨出唤她的是个女子,这才徐徐清醒过来。
“阿绫姐姐,”知知认出她,噌地一下坐起,斜了斜身子望了眼阿绫背后,“殿下不在么?”
阿绫将挎着的药箱放到案上,打开:“殿下好像出去了,我来时便不曾见他。”
“你伤的是哪儿?”阿绫问。
知知不好意思地道:“腰上。”
阿绫毕竟也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听的脸一红。
等知知穿着兜衣趴躺着,阿绫看见腰上的一大块淤肿,顿时又觉得攀附王爷也不算什么好事。
瞧瞧,这半点不怜香惜玉的粗鲁行举便罢了,跟了他,连个名分也无不说,药钱都抠抠搜搜的拿不出来。
好在是身上没有别的磕着碰着的地儿了。
阿绫同情地为知知敷好药贴:“我开两剂活血化瘀的药你煮了内服,明日傍晚我再来为你换腰上的药。”
知知不晓得她看自个儿的表情为何这般凝重,却看懂了里头的心疼,笑着对她道:“谢谢阿绫姐姐,姐姐对我真好,之前还愿意便宜卖药油给知知。”
阿绫盖箱子的手一颤,心虚地嗔了句:“傻丫头。”
那边角料卖给她还能多赚两文,否则便只能倒去沟里!
得亏她还不知道记仇!
等回去抓好了药材送来的时候,阿绫便偷偷塞了包蜜饯在上头。
知知本想回自己的屋子睡,可阿绫一走,屋子太空太静,她一个没挨住,又昏昏地睡了去。
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知知彻彻底底清醒过来,看见缂丝的被头,惊恐万分地蹿下床。
她昨儿都未洗澡,就占了摄政王的床榻一夜,这会儿脑中嗡嗡地响。
便将什么被子褥子都剥得只剩个芯子,扯了被罩单巾抱去洗。
临开门前,知知却是犹豫了。
走出去之后,他们会以什么样的目光看她?
然而事实却是,循崇院中一切如常。
萧弗的书斋和寝居相连,如今除了守在外头的人多了个抱剑的小僮江天,并没有什么变化。
江天把今早阿绫送来的药包递给她。
知知一眼就认出最上方的是徐记的蜜饯,惊喜道:“怎么还有包蜜饯?”
她昨夜还在为又要煎苦药来吃发愁。
江天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在准备今日去汇报的事上加了两项:抱走了王爷的被子;看到蜜饯,开心。
江天不爱同她说话,知知也不会腆着脸叨扰他,只觉殿下身边的人和他一样的冷漠寡言,倒是很应了阿爹说过的人以类而聚。
只是没走几步,又碰着了韩叔拎着个木桶在浇花,知知顿时又否定了方才的论断。
韩叔便是个很热心肠的,同殿下却也处的很好的。
韩叔继续用瓢子舀水,远远笑道:“这是要给王爷洗被子呢?”
知知脸热地点头:“知知睡过,脏了,我给殿下洗干净。”
不等韩叔再说什么,知知却一溜烟地跑远了。
韩叔瞧她腿脚那么利索也就放下了心,看来昨夜殿下费力地将人抱回来,不过是些年轻男女的小情调而已。
而自打这日回去之后,知知便好几天都没什么心思出门了。
罪奴没有主家的同意,原也不能随意出府,知知来的这大半年里,踏出府门次数一只手的掰得过来。
若只是出循崇院,而不出摄政王府,她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而且殿下虽然允诺了会为她阿爹寻医,但疫病一向要等对症的方子研定才能根治,知知也不知道阿爹如今究竟怎样了,只盼着孟青章何时能给她再递个消息。
孟青章是她阿爹的门生,此前是在私塾念过学,有个同窗的阿兄恰好是京州监狱的狱卒,故而便帮她盯着她阿爹在牢里的状况。
知知怕倘若孟青章再有信来,或是殿下回来,有什么她爹的消息要给她,她错过了,便不能及时知道阿爹的情况了。
更何况,循崇院的仆从固然不曾嚼舌根,但弥秋院里多的是丫头,她们向来最爱东家长李家短地道来道去,她也怕殿下抱着她进了屋子的事一传十十传百……
她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没法屏绝那些外头的议论的,会害怕自己在他们的言谈中已经面目全非。也会害怕,当初那些很喜欢她的人,知道她攀附了殿下之后,会鄙夷她讨厌她。
这么一拖再拖,就和鹌鹑似的躲了起来。
只在那日晒干了被面还回去的时候,听韩叔提过一嘴殿下也连着几日未归。
还有阿绫定期来给她换药,不过知知也不敢问她外头的人怎么说的。
这日循崇院外却是热闹。
自打王爷半夜策马归家,看过老夫人之后,老夫人的头疾果然便缓解了稍许。
周夫人和表公子听着信,也专门来府上探病了。
周夫人便是老夫人的胞弟周老爷的夫人,表公子周谦亦是周家的长子,如今在朝中也供了个闲职,本来虽比不得摄政王殿下,也可算是才俊,只是因着常常在丫头间揩油,摄政王府的婢子们私底下大多不待见他。
周夫人在里间找老夫人说话,周谦亦便坐在厅中。
左看右看,不见知知,周谦亦问给他递茶的云缨道:“知知呢,不伺候茶水了?”
云缨刚想回答,周谦亦却摸上了她的手。
云缨慌忙抽开,站远了些:“知知去了殿下院子中,奴婢也好些天没见着她了。”
早些年周谦亦来的次数其实不算多,但自从知知到了府上,周谦亦见过她一次后,每一两个月总要变着法造访一回,回回都点名找知知。
打的什么主意,再明显不过。
周谦亦惊立起:“表兄纳了她?”
云缨见他起身,戒备地摇头,一边答话:“不是,是夫人调她过去,想必只是端茶侍墨。”
“端茶侍墨……那看来不能等了。”谁知道这丫头哪天就蛊惑到了摄政王,那时可就动不得了。
周谦亦朝云缨越走越近:“好云缨,循崇院我不便进去,你去帮本公子把知知叫出来。”
云缨直道不敢,“表公子,知知现在去了殿下院中,不定哪天就是殿下的人了,您要奴婢去叫她,若出了什么事,奴婢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