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轻柔的攀附上她的后背,轻轻抚摸了几下,江怀胤突然用力抱紧主动送上门的慕容姒,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都在努力迎合,互不相让。
彼此间的心房好像在这一刻豁然开朗,不再逃避。
那架势,似乎都要在这个吻里分出个胜负一般——
不知吻了多久,一切都在往水到渠成的方向发展。
江怀胤不安分的手掌开始探向她的衣领,而她的纤纤玉指也在他的喉结处来回摩挲。
情不自禁的气氛愈加暧昧,帐外却忽然传出一道沉声,打破了帐中的厚重呼吸声。
“主子,陛下有请。”
是夜岚。
沉溺在其中的时候慕容姒毫无畏惧,突然有闯入外界的干扰,慕容姒慌忙退后,赶紧抓起衣衫披在身上。
还似乎听到江怀胤裂开的声音!
慕容姒不敢回头,径直爬上床榻,掀开被子便钻了进去。
江怀胤面容森冷,指节收缩成拳,凌冽的目光如刀,瞪着帐外的人影。
心底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派夜岚离京,远离京城!
他凝眸望了眼缩在被褥中的慕容姒,唇角轻提了下,“等我。”
话罢,慕容姒就听到帐帘掀开的声响,但她始终不敢掀开被子,独自闷头惆怅。
她!刚刚!到底!在做什么!
江怀胤走出营帐,浑身仿佛萦绕着一团黑气。
夜岚蹙眉,警惕的看了眼江怀胤的面色。
与周身气质截然相反,又是一脸春风得意的平和?
夜岚心里纳闷着,拱手对江怀胤道:“陛下有请。”
江怀胤点头,边走边道:“让白鹭为王妃备水梳洗。”
夜岚:“……是。”
偌大的营帐里,处处彰显着皇帝身份的尊贵。
与金光闪烁的摆设违和,皇帝满脸阴郁的坐在正中,两旁还有一众官员,近身更坐着抽泣不停的皇后。
“别哭了。”皇帝被她的啜泣声扰到心烦,冷声道:“哭哭啼啼就能让他的手恢复原貌?”
“陛下,这其中定有什么阴谋!否则怎么就只有皇儿的手臂被狼咬断了?”皇后痛彻心扉,端不住平日的从容模样,肝肠寸断的哭着。
沈国公和沈烈都皱紧眉头,黎相亦是心虚的拧眉。
三人对视一眼,都无言以对。
狼群陷阱的事只有少数几人知晓,皇后显然不在列。
沈国公冲沈烈使了个眼色,沈烈点头起身,去搀扶皇后,“皇后娘娘切莫伤心,还是与微臣去看看大殿下的伤势吧。”
“本宫不去!”皇后甩开沈烈的手,扑向皇帝,跪伏在他的下首处攥着他的龙袍道:“一定是摄政王,定是他害得我皇儿!还有慕容姒!绝对是慕容姒啊!”
“胡闹!”皇帝龙颜大怒,暴喝一声:“皇后伤心过度,来人,带皇后下去休息!”
沈国公也随着皇帝的话劝说皇后,“皇后娘娘,有陛下在,一切真相都会浮出水面。皇后娘娘还请先去休息,调整好身体,才能更好的照顾大殿下啊。”
皇后悲从中来,感觉她面前的夫君,家兄,都陌生的让她心寒。
尤其是皇帝那双薄情的眼睛,仿佛在说她要再闹下去,便立刻会摘下她的凤冠一样。
皇后流下两行绝望的泪水,深吸了口气,虽心有不甘,但不得不退出营帐。
沈烈跟在她的身后,不能与她言明真相,只得温声劝慰道:“姑母放心,烈儿必定会让凶手付出代价。”
皇后转身抓住沈烈的手,声音里都带着颤,“烈儿,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沈烈重重点头,目送皇后离去。
皇后端庄的背影在今夜特别苍老,沈烈叹了口气,收回目光,重新回到帐中。
皇后无声落泪,她今生最大的依仗没了,她最宝贝的心肝成了断臂。
试问,普天之下,哪有断臂的皇帝?
颓然的眸色中,忽而被仇恨所覆盖。
皇后攥紧拳头,江怀胤,慕容姒!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江怀胤来到营帐时,气氛静寂的令人压抑。
他不甚在意的走近,迎着所有人探究的目光,举止傲慢,随意的冲皇帝拱了拱手。
“陛下找本王?”
皇帝强压心头怒火,努力放平语气对江怀胤道:“哦,九弟来了。朕已经问过皇儿随行护卫,是九弟出手及时,救出了皇儿。朕是想问问,你可有受伤?王妃可还安好?”
“王妃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至于本王——”江怀胤话头一顿,轻轻的咳了一声,眉头紧蹙又快速舒展开来,“本王没事,谢陛下关心。”
“能从狼群中全身而退,王爷好本事啊。”沈烈意有所指的道。
江怀胤挑眉,转身看向沈烈,“本王的本事犯得着由沈将军评价?”
沈烈:“……”
“王爷没事就好,哎,苦了大皇子了。”黎相急忙起身,打断两人间流动的火苗,“山林深处有狼群出没也是不可避免的。”
皇帝闭上眼,沉吟片刻道:“不错,皇儿出了此等大事,春猎暂先搁置,既然九弟与王妃都无事,那明日便启程回京。”
狼群的出现令人人心惶惶。
且皇帝的本意,并不在春猎上。
一场筹谋已久的计划尚未开启就已经落幕,皇帝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待在猎场?
一众官员不明所以的点头,应和皇帝的决定。
江怀胤却摆了摆手,“陛下,狼群的贸然出现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本王认为尚是未知数。”
皇帝唇角抽搐,提高警惕的看着江怀胤,“九弟此话何意?”
江怀胤淡淡一笑,目光环视一周,似看向黎相,又好似盯着沈国公。
“本王已经派人进山,将狼的尸体运出。带回来后,究竟是野狼还是圈养,很快就会得出结论。”
黎相轻哼出声:“王爷此言差矣,狼性凶猛,岂能是凡人能够随意圈养之物?”
“本王也只是怀疑,黎相何必如此在意?”江怀胤阴柔的面色里带着淡淡寒意,“本王又没说是黎相的杰作,黎相的反应——啧啧,有点耐人寻味啊。”
“哼,荒谬!”黎相别过目光,冲皇帝拱手,“陛下,微臣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江怀胤温和的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皇帝在列的几名知晓真相的人,如坠冰窟。
“大皇子身份尊贵,断去一截手臂,无论是人为还是意外,本王绝不会轻易揭过,定要寻出个真相来,为大皇子讨回公道。”
第137章 红糖水
慕容姒还在被窝中自我纠结,连她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想法,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热。
白鹭备好水,走进帐内,“王妃,水已经备好了。”
“嗯。”慕容姒蜷曲的身子终于开始有了动作。
一身养尊处优的骨头,在山上狂奔了一天后,整个人都像要散架了似的痛。
慕容姒揉着肩膀,走出营帐去梳洗。
唇角还残留他的温度,心底也在荡漾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浪。
慕容姒长睫压了下来,布满水汽的脸上绯红一片。
洗到一半的时候,小腹突然胀痛起来。
慕容姒把所有的错都归在大皇子身上,暗骂了好一阵,腹痛难忍的从水桶中起身。
哗啦一声,水面荡漾,溢出木桶之外。
慕容姒看着荡漾不断的水花,中间隐隐带着的血红之色,眉目深深皱起。
“白鹭!快进来,我好像——”
江怀胤不顾皇帝的劝阻,放下话,要亲自调查大皇子受伤真相,为大皇子讨回公道,便离开了营帐。
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人。
皇帝捂着胸口,痛心道:“黎相与沈国公且留下,其余人先退下。”
官员们入蒙大赦,纷纷离开营帐。
皇帝与摄政王表面看似平静,暗地里却隐藏着汹涌的暗潮。
所有人都不想参与其中。
沈国公拉着沈烈留了下来,在其余人等都撤离后,才当着皇帝的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大殿下已经准备离开东南域的——”后面发生的事,沈烈也无从得知。
但直觉告诉他,与江怀胤和慕容姒必定脱不了干系。
皇帝心累的摆手,“朕已经问过了,此事的确是老大自作自受。”
大皇子还浑浑噩噩的躺在榻上,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皇帝只得逼问随行护卫,从护卫口中听出经过,他深痛欲绝。
缓缓睁开双眼,皇帝眸底有狠色流动,“黎相,朕问你,为何狼群会突然出现?”
黎相惶恐,“回陛下,江怀胤生性谨慎,若操控狼群的人距离太近,定会被他发现端倪的。”
再者,引诱江怀胤去东南山,已经是所有人集体合作的成果,没引起江怀胤的怀疑,已经是万幸。
黎相也十分懊恼,多年的计划毁于一旦,他付出的人力财力远远高出在场的众人。
更令他肉疼的是,黎沐瑶刚与大皇子定下亲事,大皇子的前途就断送了。
那黎沐瑶的联姻,岂不是毫无价值?
黎相脸色不好看,沉着声叹了句:“大殿下也是知晓真相的,为何偏偏要进山?”
“罢了,他也得到应有的报应。”皇帝恨铁不成钢的叹道。
江夙卿,论资质和出身,都是理想的储君候选。
皇帝迟迟不肯下诏,不过是想多握几年为数不多的权势而已。
心底深处,早就将大皇子列为太子。
这个儿子哪里都做得尽善尽美,却偏偏对慕容姒念念不忘。
执着到断了一条手臂。
皇帝头疼的在脑海中过滤其他几名皇子,嘴上没说,可心里已经放弃大皇子了。
与他一同遗憾的自当是黎相和沈国公两位。
黎相自不必说,亲事还没定下一日,大皇子就大势已去,到手的外戚身份顷刻间付之东流。
而沈国公,更愁容满面。
皇后与皇帝的感情可不是他一个臣子能够撮合的,皇后再怀,难如登天。
但扶持他人,他又心有不甘。
帐中气氛渐渐冷凝,谁都不说话,谁都了解彼此的心中所想。
与他们有所不同,江怀胤心情出奇的美妙。
从未如此期待过想回去见慕容姒。
他回到营帐时,子时已过,远远就瞧见帐中亮着的烛光。
唇角微微一勾,江怀胤撩开帐帘,人还没等进入,就听到里面传出的一声叮嘱。
白鹭:“王妃,这碗红糖姜汤会缓解王妃的疼痛,王妃还是喝点吧!”
“我知道红糖可以,但我真的讨厌生姜味。”慕容姒五官全部拧在一起,卧在床榻上,满脸痛楚。
白鹭又道:“那奴婢再去熬一碗红糖水。”
“受伤了?”江怀胤神色紧张的走进帐中,一眼便看见面色煞白的慕容姒,蹙眉质问白鹭,“可叫过太医来看?”
白鹭抿唇摇头,“并未。”
江怀胤沉喝一声:“为何不?”
“不用。”慕容姒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摆摆手,示意白鹭出去,忍着疼痛起身坐在榻沿上,头垂的都要贴在胸口上,蔫蔫的道:“我没事,都是正常现象——”
江怀胤看着她捂肚子的痛苦模样,忍不住想去楼她,慕容姒不想动,连忙抬手止住他的脚步,“你别过来!我真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内伤的话——”
“不是受伤!”慕容姒打断他的话,两眼一闭,咬着牙道:“是我来葵水了!”
她真想原地挖个坑给自己埋进去。
勾引的人是她,不行的人还是她!
慕容姒痛感和尴尬交织,憋得她满脸涨红。
江怀胤一怔,深感无奈的笑了笑。
“疼吗?”
慕容姒闷闷点头,看不见江怀胤此刻的表情,却能从两个字中听出他关切的语气。
心里酥酥麻麻的,她手悄悄从腹部上移,按住胸口。
仿佛不摁的话,心脏就会从里面挑出来。
江怀胤扭头走出营帐,对白鹭吩咐了什么慕容姒没听清,但江怀胤并未立即回来,倒是给了她一些抚平心绪的时间。
慕容姒爬上榻,盖好被子,背过身躯面对帐里。
都说少女心事总怀春,她用此话来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正常,正常!
她可以做到正常,那江怀胤呢?
血气方刚的大好青年,真能忍受得住吗?
慕容姒呼吸又开始局促,被子被她卷成了一团。
恰在此时,江怀胤从新走回营帐,手中多了一晚冒着热气的红糖水。
“喝了它。”
慕容姒立即两眼一闭,装睡不予回应。
江怀胤霸道的连人带被一同拦进怀中,“本王知道你还没睡。”
慕容姒眼睛闭得紧,但猛颤的睫毛已经出卖了她。
她左脸贴在江怀胤的胸膛上,能清晰的听到江怀胤的心跳声,不知不觉,感觉那阵心跳开始加快,与自己的超速频率一样——
江怀胤拧了拧眉心,看着冒着淡淡热气的红糖水,低下头喝了一口,却没咽下。
含着那口甜入心扉的红糖水,微微低头,送入她的口中。
慕容姒一脸震惊,陡然睁眼,不可置信的望着江怀胤。
她下意识张口,那股热流终于流向了它该去的位置——
辗转厮磨的热气由甜,变得更甜。
慕容姒举手投降,挣脱开他的怀抱,夺过那汤碗一刻也不敢耽搁,三口并成两口的一涌入喉。
“喝完了。”
慕容姒把干净的汤碗递给江怀胤看。
江怀胤噙着淡笑,眸色游离在她唇角的汤渍上,不自觉用拇指去轻轻捻着她下唇,微微歪头倾身,凑近那滴残留在唇边的汤水。
烛火摇曳,帐壁上的两道人影,影影绰绰,纠缠不清——
翌日等慕容姒醒来的时候,帐外嘈杂的声音乱做一团。
慕容姒在腹痛之后,后腰也来雪上加霜。
不怪别人,着实是她在大姨妈之前,太放肆了。
进山、喝酒、骑马——
慕容姒面色扭曲的从床上坐起,才发现江怀胤早已不在。
找来白鹭,慕容姒不解的问:“外面什么声音?”
“回王妃,陛下有令,所有人今日回程。”白鹭一直温着红糖水,听到慕容姒的声音后,第一时间走进营帐,端着汤碗递给慕容姒。
慕容姒看着汤碗,不由地想起昨晚,脸色蓦地一红,“没放生姜吧?”
“王爷吩咐了,以后王妃一切入口的东西,都不允许有生姜的存在。”
慕容姒:“……”这个话题PASS!
“回程?”慕容姒若无其事的喝着红糖水,回神望着白鹭。
白鹭:“是啊,出了大殿下那件事,陛下已经无心狩猎,其他的人也人心惶惶,不敢进山,只得回程。”
慕容姒恍然。
将空碗放到桌上,她问:“陛下没派人进山去击杀狼群?”
白鹭摇摇头,“不曾听说。”
这些事情不是她关注的重点,他更关心王妃。
“王妃您还疼吗?”
“还好,大概过了今天就不疼了。”慕容姒道。
白鹭:“那奴婢去准备早膳?”
“嗯。”慕容姒欲言又止,还是在白鹭走出帐子前问了声:“王爷去哪里了?”
“奴婢不知。”白鹭如是说道,退了出去准备早膳,同时脸上的笑意也带着些许喜气。
江怀胤天还没亮就起身了,在锈锈和夜刃几人折腾一晚后,昨日山间的三匹狼,都被抬下山来。
其中一匹还在昏迷,但至少是个活物。
江怀胤目光幽深,看着那匹昏睡的巨狼,表情逐渐阴鸷。
吩咐下去把狼关进铁笼中,并找来太医将它弄醒,江怀胤悠哉悠哉的拉着载有铁笼的马车寻去了皇帝营帐。
皇帝彻夜未眠,一场计划落成空,不得不重新寻摸出一个置江怀胤于死地的法子。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准备启程时,刚出营帐就遇见一匹露出疯狂獠牙的巨狼,在铁笼里冲他嘶吼。
皇帝吓得退后一步,头顶金冠都歪歪倾斜,他怒目圆睁的吼道:“来人,护驾!快护驾!”
丽妃搀扶着皇帝,侧身挡在皇帝身前,温声细语的安慰:“陛下稍安勿躁,那野畜是被关着的。”
皇帝定睛一看,适才看到牢固的铁笼,还有坐在一旁泰然自若把玩着手掌的江怀胤。
沉下面色,皇帝越过丽妃走向江怀胤,抑制不住心底的愤怒,声音微冷:“九弟这是作甚?”
“陛下。”江怀胤慢条斯理的收回手,起身冲皇帝道:“这便是昨日的狼,本王连夜派人进山将狼捉回——”
皇帝当然知道这是狼,还没傻到明知故问,直言问道:“为何将狼带回?”
江怀胤故作惊讶,“这可是袭击大皇子的真凶,难道陛下就不该将它碎尸万段?”
“陛下不心疼大皇子,本王可心疼皇侄,既说了要替他讨回公道,本王定当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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