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任首辅顾瑎之孙女,元和十八年状元郎顾文博之嫡女。”
元和帝不可置信盯着嬴风,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
嬴风装作没看见他的反应,自顾自地往下说,“对了,你脑子糊涂太久恐怕不太记得,当年还曾为她亲自下旨赐婚。”
“逆子,你怎敢做出这等事,”元和帝嘶吼出声:“你居然敢明抢自己亲弟弟未过门的妻子,如此丧心病狂,不顾礼义廉耻何以堪当社稷重任。”
嬴风半点不在乎他的斥责,面如常色等他骂完后才悠悠开口。
“所以这不是来找您了么,我的父皇。”他对露出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却令元和帝背脊生寒。
“什么意思?”
“顾今月是凤命,”嬴风顿了顿,冲元和帝眉毛一挑:“所以你下旨废除她与嬴岚的婚约,改为赐婚于我和她。”
“你休想!”元和帝眼神坚毅,宁死不从。
他决不允许皇家出现这等兄夺弟妻的丑事。
“呃……”元和
帝喉咙忽然被一只手扼住,呼吸不畅。
嬴风沉着脸,语调阴森:“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命令。”
作者有话说:
元和帝:本书权利最大,但是却最没存在感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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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这座宫殿的大门都迈不出去
嬴风拿着元和帝的两封亲笔圣旨匆匆下阁, 玉制轴柄冰凉,却压不住他激动的心。
哽在他心头的那根刺终于在今日被剔除,顾今月从此以后与嬴岚再无一丝瓜葛。
嬴风顿觉大快人心, 想仰天长啸,想痛饮三杯,最终化作一抹真切的笑留在脸上。
兴高采烈走进寝殿,最先看见双儿倚靠在床柱上守着顾今月。
听见有动静,她睁开了眼, 待看清来人后脸上又惊又惧。
“小姐刚刚睡下, 你……请太子殿下垂怜。”双儿很怕嬴风, 但她不能后退, 双臂颤颤巍巍展开挡住顾今月的身体阻拦他进一步动作。
“大胆, ”嬴风的好心情顿时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沉声道:“出去。”
双儿还想说什么, 甫一对上他凌冽的视线不禁打了个寒颤, 声音被冻在喉间。
嬴风不耐地皱了皱眉, 示意宮婢把双儿带下去。
等碍眼的人离开后, 偌大的内殿只剩下他和顾今月。
他走近床榻慢慢坐了下来, 低头凝视心上人,手中的圣旨被他攥得很紧。
“顾今月, 你要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嬴风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我会好好待你, 所以你不要再跟我置气了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往后一连几日, 嬴风都很忙,只有偶尔在午膳或者晚膳时分会出现片刻, 陪顾今月用膳。
她身体情况开始好转, 不再吃什么吐什么, 晚上如果他不在身边,还能睡个好觉。
嬴风自是察觉到顾今月对他的排斥与害怕,心里无奈又急躁,却不得不以她身体为重,再加上这段时间有太多的事情要忙,更多的时候都歇在书房。
距离让两个人的关系不再如同之前那样紧张,偶尔他还能得顾今月的只言片语,即便大部分时候都不那么顺耳。
他安慰自己总比无视他要强。
只要人在自己身边,他总有办法让她回心转意的。
这日中午,他照例过来找顾今月,在殿门口便听见里面一主一仆正说话。
及时阻止宫婢们行礼,他往后退了一步,侧耳倾听。
“小姐,动了,他动了!”双儿声音很兴奋。
顾今月笑了几声:“是挺调皮的。”
双儿更高兴了:“那小少爷或者小小姐以后也一定跟小姐一样男的俊,女的漂亮,还聪明。”
“但愿吧,”顾今月声调下沉:“也不知道他以后会怎么看我这个娘亲。”
嬴风闻言眉头一皱,稍微往里进了一步,刚好看见顾今月坐在塌上,眉眼忧郁,闷闷不乐。
双儿连忙岔开话题:“小姐,你明明才怀孕不足五月,为何肚子那么大?”
顾今月眉头轻蹙,想了想,迟疑道:“或许是我用了太多大补之物?”
双儿恍然大悟点点头,又道:“小姐平日要多走动走动我听人说这样在生产时才会少受些苦。”
顾今月自嘲道:“走哪里去,我连这座宫殿的大门都迈不出去。”
嬴风听后如有所思,本欲往里走的脚缩了回来,吩咐宫婢们不要说他来过,便转身离开。
殿内双儿叹了口气,她如今也是黔驴技穷,被困在这东宫内无法与三殿下取得联系,否则还能找他帮帮忙。
傍晚还未到用膳时分,嬴风就早早回来了。
顾今月原本正倚在临床榻上看书,头顶蓦地投下一片阴影,抬头望去嬴风笑吟吟望着她。
心里咯噔一下,他想干什么?
不动声色躲开他的目光,身体也朝里面侧了侧,一只大掌不轻不重覆上她腹部,顾今月身体微僵。
肚子里的小东西像是感受到血脉相连的父亲到访,非常给面子的踢了一下。
嬴风身体猛地僵住了,脑中当即有一种陌生的感觉炸开,令他头皮发麻。慌忙移开手生怕弄伤他,手足无措站在一旁,重重咬了一下舌尖方才回过神,开口干巴巴道:“他,他好像动了一下,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顾今月懒得理他,兀自低头看书。
嬴风见她脸色不好又不说话,脸色大变,以为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急忙下令请太医过来。
顾今月见他一副兴师动众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放下书卷神色不耐,“普通的胎动罢了,不需要劳烦太医。”
“哦,哦……”嬴风抹了把不存在的额汗,惊疑不定地盯住她的腹部,劫后余生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径直挤到顾今月身边坐下,双手从背后圈住她,头抵上右肩闷闷道:“我好像有点不称职,都不知道他居然会动了,”语调陡然一转,有点委屈又带着点控诉道:“怎么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顾今月充耳不闻,也不推开他,随他胡闹。
只要他不碰她,当下还是不要与他起冲突的好。
嬴风默默观察顾今月隆起的肚子,暗自思量看着确实很显怀,尤其因着她这个人小小的衬得小腹显得更大。
下午他去找了擅长妇科的赵太医,证实了像她这种情况确实生产不易。他不放心,又去找了李大夫,舅老爷也提议平日要多走动,有助于生产。
他听了两位大夫的话后整个下午坐立不安,女人生孩子是道鬼门关,他不敢想象失去顾今月的后果。
孩子固然能够让她多一层顾虑,可是他更要她好好的活着。
嬴风甚至后悔为什么要用孩子来绑住她,方法有那么多,何必选择这种风险极大的法子。
她在多年前掉进过冰窟窿,身子到现在都没养回来,为什么他就不能再等等,大不了从宗室过继一个孩子便是了。
他恼恨自己,更恨害顾今月落下病根的嬴岚。
“明日起我就没那么忙了,到时候每日抽半个时辰,我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好不好?”嬴风手臂渐渐收紧,起伏的胸膛震得顾今月后背微微发麻。
她背对着嬴风,眸光微闪,半晌才说了个好字。
嬴风闻言又惊又喜,连声说了三个好字。
往后数日,他果真每日申时或酉时准时亲自搀扶她出去散心。
有一次嬴风把她带到东宫那座谁也不能碰的秋千前面,指着它回忆起当年两人初遇的那个夜晚。
“你那时候真是大胆,一个人就敢到处在皇宫乱跑,也不怕被侍卫当成刺客捉了去。”嬴风想要让顾今月坐上来,可秋千是按照幼时身量打造的,如今已然有些不合适。
“……”顾今月垂眸呆呆地看着这架已然被岁月侵蚀却仍屹立不倒的秋千,想起当年自己是如何不知死活地招惹太子殿下,如今可不是自食恶果了么?
嬴风见她兴致寥寥,也不再多说什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伸出手随意推了一下。
空荡荡的秋千在空中划出弧线,一头连着嬴风,另一头连着她。
回来后察觉嬴风心情不是很好。顾今月在心里暗自警惕,今晚上言行可要注意些,不要给他找茬的机会。
然而这一晚上嬴风只是静静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顾今月右手五指都是僵的,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偶尔她会提出去不同的地方,默默记下皇宫的地形路线,与小时候模糊的记忆相比较。
夜半,顾今月面朝里侧躺在拔步床上还没有睡,腰间虚虚搭着一只小臂,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动,悄悄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摸到熟悉的细长硬物后才安下心来。
忽然,腰间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她的手腕,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带离枕头底。
“太黑了,小心伤着手。”嬴风带着睡意的声音从耳后传来,顾今月浑身一颤,背脊发僵。
她被翻过来面朝他,顾今月垂着头迟迟不敢看他的脸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
他发现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不愿意前,我不会再碰你的,”嬴风轻轻拍她僵硬到绷直的后背,安抚道:“所以不要怕我,好么?”
顾今月在黑暗中沉默着。
“睡吧,”嬴风打了个不明显的哈欠,“明日我事情有些多,尽可能早些回来陪你散步。”
她还沉浸在嬴风发现自己私藏利器的恐惧中,他难道不怕自己真的哪日怀恨在心直接杀了他么?
嬴风到底是太过自信,还是认定她下不来手。
顾今月一动不动地像个木偶躺在他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嬴风已经不在了,她伸手一摸枕下。
那根金钗不见了。
她认命般闭上眼,暗叹东宫之内,怎么可能有任何事瞒得住他。
顿是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全身,自己这一生就要被困在他身边,任他拿捏么?
向来乐观的她在此刻也不免绝望,嬴风心思深沉,做事滴水不漏,光靠她自己如何能逃脱他的魔爪?
清楚地认识到两人实力悬殊的差距后,顾今月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双儿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
傍晚,嬴风没有按时回来。
顾今月眸子一沉,心里猛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阻止双儿跟着,她独自一人挺着肚子往外走,果然在门口被拦了下来。
她淡淡道:“你家太子殿下命令我每日需得走上半个时辰,不然就要对我使脸色 ,若是不放心派人跟着便是。”
宫婢面色为难,顾今月才不理她,仗着没人敢对她用强大步走了出去。
这招她之前在风府也用过,效果奇佳。
果然整个东宫没人敢硬来,一则是太子殿下确实每日都陪着太子妃出门散步半个时辰,二则他们怕冲撞惊扰到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敢轻举妄动。
宫婢们训练有素地兵分两路,一拨跟着顾今月,另一路赶紧去禀告太子殿下。
顾今月循着记忆和这些天记下的路线,故意走到一条临近御花园的小道上。
她在等一个人。
自己现在被嬴风困在东宫中,什么消息也得不到,两眼抓瞎,任他颠倒是非黑白。
要想脱困,第一步就要了解目前朝局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之前曾听闻元和帝多年不理朝政,全权由太子嬴风代理。
他已经是隐形的帝王。
顾今月纳闷,在她印象中元和帝对于权利很是看中,祖父之所以急流勇退也是看清了这位帝王容不得顾家继续壮大。
难道嬴风连帝王也敢……心里一沉,她必须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东宫的人没有他的命令绝不会跟她透露一丝信息,而双儿之前也不曾刻意打听,只知道元和帝沉迷修仙问道。
若是嬴风的势力已经大到只手遮天,那么整个皇宫中敢跟她说实话,愿意跟她说实话的只有那一个人。
他虽地位不如太子尊贵,可背后母家势力不容小觑。
听双儿书,嬴风一直厌恶他和他背后的势力,可这么多年来最多只能打压他,不敢轻易撕破脸皮,甚至在面上还得维持兄友弟恭的模样。
心里盘算着时辰,后边跟着的东宫婢女早在一刻钟前就催促她回去被她直接无视。
一定要来。
顾今月攥紧衣袖心里不停祈祷,这可能是她唯一能接触外面消息的机会。
她从来没有觉得半个时辰那么长,又那么短。
两个婢女害怕太子殿下降罪,一左一右扶住她双臂打算强行带回东宫,顾今月严声厉喝也无法阻止她们。
眼见她拧不过二人就要被半架着离开,小路尽头出现一抹蓝色衣角。
顾今月黯淡的眸子骤然亮了起来,她猛地朝前方大喊。
“三哥哥,是我。”
另一边,刚处理好政务的嬴风放下狼毫,松松筋骨准备去找顾今月。
作者有话说:
嬴风:准备干架。
修罗场虽迟但到。
男主太强,女鹅反杀需要时间准备~
三殿下,好久不见。
尽头的那人先是脚步一顿, 继而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快步绕过半人高的树丛走过来。
“今月妹妹,好久不见。”嬴岚极力克制住声调, 顾今月还是听出他激动的尾音微微上扬。
嬴岚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眸底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愫,汹涌得快要淹没她。
顾今月瞬间清醒过来,想到如今两人的身份不由得眼里浮现淡淡的泪雾,她张开嘴半天才颤声道:“三殿下, 好久不见。”
这句“好久不见”终究是来得太迟了。
久到他们之间已经横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 名为“嬴风”的鸿沟。
顾今月想若是可以, 她宁可不见, 不想以自己如此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他眼前。
下意识侧了侧身子, 双手覆在小腹上企图遮掩什么, 眼光也率先一步从他身上移开。
嬴岚似乎听出她言语中的客气疏离, 生生停住脚站在三步之外。
两人面对面, 四目遥遥相望, 一时间无人出声。
这是她恢复记忆来第一次认真观察长大后的三哥哥。
他和信中给她的感觉一样, 温润平和, 彬彬有礼。只是站在那里用清澈的眸子静静看着你,便觉得春风拂面, 令她无比的舒适安心。
宛如过去十年来的每一天,她都能隔着三千里的彩云明月体会他温柔的陪伴。
嬴岚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让人不自觉放下戒备, 全心全意对他推心置腹。
与嬴风充满攻击性的笑不同,他的笑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即便是开怀大笑也带着股血腥味。
她潜意识里是怕他的, 刚醒过来时便下意识想远离嬴风。
“今月妹妹, 你都记起来了?”嬴岚率先打破沉默,他声音很暖很自然,不像嬴风总是带着强迫她回答的意味在里面。
顾今月颔首,“记起来了。”
“太子妃,时辰到了,是时候回东宫了,否则等会太子殿下怪罪起来奴婢们可当不起啊!”宫婢们催促顾今月,他们中不少人听闻过两人曾有婚约,连忙阻止二人接触。
顾今月听到这三个字的称呼后登时咬紧了牙,它们像是一块块巨石横亘竖立在她和嬴岚之间,上面都刻着嬴风的名字,以血写就。
叫她无法跨越,不能跨越。
气氛陡然陷入莫名的紧张中,顾今月不想放个这个机会,正欲发作不料嬴岚比她更先一步。
“怎么,本宫跟太子妃说话还轮得上你们这群奴才置喙?”他沉下脸,不悦道:“眼里还有没有尊卑!”
“奴婢不敢,请三殿下恕罪!”
宫婢们齐齐跪下低头,只余顾今月与嬴岚相对而立。
嬴岚忽然冲笑着顾今月眨了眨眼,逗得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赶紧抿紧嘴唇故作严肃。
“太子妃怎么说也是本宫的长嫂,幼时也曾见过几面,难道说两句话都不行?”嬴岚故意提高音调,显得有些仗势欺人。
跪着的宫婢们诚惶诚恐连道不敢。
他冷哼一声,下一刻,又变回那个如玉公子,双眸凝视顾今月,小心翼翼问:“你别怕,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这一句“你别怕”,差点让顾今月当场落泪。
她吸了吸鼻子,压下胸腔中满腹酸意,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刚刚恢复记忆有些迷糊。”
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顾今月强忍住哭意快速进入主题。
“三……三殿下,您还记得曾经这里是个荷塘,夏日太阳很大,很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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