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眼中精光一闪,“你想怎么做?”
他也不问徒晰是不是需要他的帮忙,或者推脱些什么,直接了当的问徒晰怎么做便是,这也算是他们翁婿之间的默契。
再则,朝中都知道他养了徒毗听大半年,视徒晰为承嗣女婿,唯一的掌上明珠都许给徒晰了,这关系怎么也抛不开的,便干脆大大方的站在徒晰身后。
徒晰一躬身笑道:“这就需要姑父的帮忙了,另外……”
他笑着向黛玉说道:“也需要林妹妹的帮忙。”
“我!?”黛玉有几分惊喜,“我能帮什么?”
徒晰正经道:“很多!很多!”
旁的不说,他需要黛玉的绛珠之心!
黛玉笑道:"爹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帮着晰弟弟的吧。"
林如海:……我还没说同不同意呢,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虽然最后还是会答应,但这也太快了吧。
林如海心情复杂的恰柠檬,恰柠檬……
且不说林如海的郁闷心情,徒盼倒真是老实不客气的例出了一堆东西,拜托林如海代为采买。br />虽然林如海帮他准备好了牡丹巧雕,但他还是希望直接拿现成的牡丹花卉作为德贵太妃的寿礼就好了。
则他攻不了小气的脾气
一则,他以不了小一向,不愿他和么多的报于在右礼上,再则,他也愿做做有他从你不休闲的个双强联手能够种出什么样的东西。
他准备的寿礼不是旁的,便是传说中的十八学士。
金大师曾在天龙八部中描述十八学士,说其一株上十八朵花,朵朵颜色不同,红的全红,紫的全紫,决无半分混杂,而且花朵形状朵朵不同,开时齐开,谢时齐谢。(注一)
以上描述全都是假的,十八学士之所以会被称之为十八学士,是为其花瓣排列莫约十八轮左右,是以称之为十八学士,而且十八学士的颜色也是单色系的,或红、或白,可不是一株树上真有十八个颜色。(注二)
况且茶花的花型变化多端,有分单瓣、重瓣、半重瓣、不规则半重瓣、有序重瓣、无序重瓣……,一株树的基因是不会变的,再怎么生,也不可能让单瓣的树上自然产生重瓣的花型。
但嫁接可就不同了,有些市场上所流传的无良的十八学士,便是利用嫁接技术弄出来的,当然,即使是这样的人工十八学士,在市场上也是极稀罕的。
不过一般而言,能嫁接上四到五种不同花色的便就不错了,也没人真的能嫁接上十八种不同花型,毕竟一株树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再多,便就不成了,而这样的茶花在市场上被称之为小五彩,或为小五华。
而徒晰今日要做的,便是这种人工十八学士低配版。咳,不!牡丹版。
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即使能做,少不得得花上一、二年的时间才成,但如今有了巢玉的绛珠之心,再加上他高超的技术,不信他们强强联手之下弄不出牡丹版的十八学士。
林如海花不了多少时间,便把徒晰要的东西弄到了,说起来徒晰要的东西也不难弄到手,除了一些生石灰费点东西烧制之外,旁的也算不上什么,不过自家女儿和徒晰种花的过程便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只见徒晰将牡丹裁切整齐之后,每接一株,便问黛玉: “这只花还行吗?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加什么东西?”br />
只见徒晰连忙在嫁接的地方增添了几滴水,又加了几滴什么自制的营养剂。
又或着……
徒晰又接好一枝之后,黛玉回道:"他觉得痒痒的。"
然后徒晰直接撒了一把混着生石灰的不知名粉末。
又或着,黛玉回道:"他没反应了。"
徒晰直接了当的拔起,换上另外一朵。
林如海:……
你们确定这叫做种花?
就酱,不过费了半天功夫,徒晰还真弄出了二株似模似样的异色牡丹。
瞧着一株牡丹树上有种五种不同颜色,且花形各异的牡丹,林如海也不由得啧啧称奇,“这株牡丹要是真种活了,说是价植干金也不为过。”
徒晰笑道:“莫非姑父觉得这株花种不活吗?”
即使只有他一人,在充足材料的情况下,种活的机率少说也有六成,更何况这次他有林妹妹帮忙,这成功率可以说是到达了九成,他有信心,这株牡丹版的十八学士必定能活。
林如海笑而不语,他也曾听闻嫁接之术,但嫁接之术的成功率极低,十有八九都是不成功的,有时一个不好,一整年的辛苦全都没了。
再则,嫁接之术大多只嫁接个一只、二只树便是极限,像徒晰这般一口气嫁接了四只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虽说徒晰所用的嫁接之法,倒是比他听闻的还要高明许多,但较真而言,林如海还是不怎么看好。
他若有所思的瞧着这徒晰和巢玉弄出来的五彩牡丹,微微点头,沉吟道:“不过这么一株牡丹树拿来做吊人的引子,倒也是够了。”
新嫁接好的树一时间也不会死,要是保存的好,说不定到了德贵太妃的寿宴这一日还是活的呢。
这么一株五彩牡丹一定是德贵太妃寿礼中最出彩的一个,算计徒晰之人绝对看不得徒晰好,必定会再想办法再弄死这种五彩牡丹,有心算无心,如此一来便可找寻到那人。
徒晰笑道:“晰也是如此想着。”
他就不信,看到了这株五彩牡丹,那人还能坐的住!
第73章 伴读
徒晰虽然对自己有着百分之百的信心能把这五彩牡丹养活,不过他也明白,但五彩牡丹即已种下,最好不要再移动,更别提这五彩牡丹要是待在林妹妹身边,可比待在青玉空间里存活率还要大些。
于是徒晰问过黛玉,再浇了些灵泉后,便将五彩牡丹留在林家,约好明天来瞧。
这时二丫正好打好了水给二人净手,她向来最是快人快语,笑道:"主子也算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了。"
黛玉小脸一红,嗔道:“紫鹃,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不下去。”
徒晰一愣,“紫鹃!?”
怎么黛玉没去荣国府,这屋里还是多了个紫鹃?
二丫得意的笑道:“环哥儿,我有新名字了,我现在叫做紫鹃,再也不是什么二丫了。”
总算,她总算脱离了二丫这么一个俗气的名字了啊!
想到此处,紫鹃的脸上都是喜气,感动的几乎都快要落泪了,真的,要是到了林姑娘这里,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离二丫这个名字呢。
捧着热茶的大丫正好听到紫鹃的话,连忙教训道:“什么环少爷,现在要叫晰皇子了!”
她歉疚道:"紫鹃这习惯还没改过来,还请晰皇子见谅。"
和她还有睛霎不同,紫鹃毕竟是在晰皇子一出生时便到了晰皇子身边伺候着,都这么多年了,再加上以往晰皇子也没怎么拘着她,这习惯一时间也改不过来。
“无妨。”徒U析还来不及说些话宽慰,只听大丫又道:“对了,我现在叫做金鹂了。”
说着,金鹂说着微微的抬起了头,眉眼间隐隐有几分得意之色,看的出来,她对先前大丫的这个名字也是怨气深重的。
徒晰忍不住碎碎念道:“其实大丫和二丫这个名字也不是我取的……”
这名字其实是紫鹃和金丽她们自个爹娘起的好吗,他只是没改,绝对不是真的这么无能的起名废啊!
对此,无论是林如海还是贾敏又或着黛玉都露出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如果徒晰不是取名废,那还有谁能对得起这三个字呢。
且不说大丫与二丫改名之事,徒晰因为有着庄子,再加上永正帝允许他可出宫打理庄子上的作物,这才能随意出宫,但再怎么的,时间一到,便得回宫。
杯如海一家子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自中规知大,使让林一官家送他的回宫,怎么也得杀目送促回到神武门,这才能放心。
林家一家子直将徒晰送到了大门外,这才回去, 巢玉心情郁闷, 亲自收拾着残落的牡丹花枝, 虽然徒晰嫁接时做的很小心,但难免会有一些花枝受了损伤,白白浪费了。
黛玉看着眼前的残花残枝,微微皱眉,怎么觉得这数量似乎有些不对?
且不说笔玉差一点发现青玉空间的秘密,另外一方面,林二管家陪着徒晰走不得多时,路上却又遇到一人,只见贾赦一身狐裘,身上落满白雪,显然已经等他许久了。
贾赦本就长的极好,如今一身雪白狐裘越发衬托出其如谪仙般的风姿,或许是因为没了贾母的压制,贾赦身上以往的狂傲之气去了大半,越发衬托出其气质出众,他只不过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便引得无数人回头。
再见贾赦,徒晰不由得露出了复杂之色,说起来,在荣国府里这么多长辈之中,就贾赦待他是真心的,纯粹是看中他这个人,而且明里暗里都表现出来有意培养他,但没想到他先是差点成了林家熬婿,接着又认祖归宗,倒是让贾赦的一番苦心全都白费了。
林二管家也注意到了贾赦,唯一迟疑,虽然出了贾母被关家庙这种事儿,但贾敏与荣国府之间并没有断绝关系,反而往来的更加密切,可惜晰皇子与荣府之间的关系复杂,林二管家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去拜见呢?还是装作没看到。
徒晰微微一笑,主动踏出一步道:“晰见过贾大老爷。”
贾赦连忙扶起,“环……环…”
显然贾赦一时间也改不了口,最后好不容易贾赦才叹道:"晰皇子太客气了。"
他指了靠近神武门的一处酒馆,笑道: "晰量子要是不嫌弃,要不一起到那边去喝杯水酒暖暖身子?"
徒晰沉吟一下,点头应下。
虽说以他眼下的身份和荣国府近了也不好,但他相信贾赦不会无故来找他。
那处酒馆是宫里侍卫们常出入之所,算不得大,贾赦出入时和不少人打了招呼,酒馆老板甚至熟络的给贾赦安排好了包厢,可见得贾赦也是此处的常客。
注意到徒肝的好奇之色,贾赦解释道:“龙禁卫里大多为贵勋之后,其中有不少赦之好友,平时往日无事我们都会在此处喝酒谈天。”
他空有一个一等将军之名,却无实权,带不了兵,甚至连衙门里也没他的一席之地,除了来这里找老友喝点闷酒之外,还能做啥?时日一长,自然和这里的人都混熟了。
徒晰也知道荣国府众人之中,贾赦是真有几分才能的,可惜被贾母压制的厉害,再加上菜国府心想要改换门楣,弃武从文,放弃了贾赦,不然贾赦也不会到了这把年纪,还一事无成。
当然,现在就更不用提了,永正帝除非是头脑有问题了,这才会重用一个曾经差点把他儿子弄死的贾家人,只能说贾母搞出来的事,却是牵连了荣国府,这几代之内都翻不了身了。
徒晰心下同情,但面上不显,拱手笑道: "府中诸人可好?恕晰不便出入宫庭,不便探望二老爷了。"
见见贾赦也就罢了,看看宝玉、兰哥儿、探春等人也还行,不过二老爷夫妇和赵姨娘还是别见的好,想来这三人也不太想再看见他。
贾赦晒道:"老二一家子不见也罢,你现在身份不同了,要是被他们缠着也不好。"
他太了解老二一家人的脾气了,贾政这人是有些拎不清的,王夫人更是直到现在都还当自己是王家女,压根没注意到今年王子腾的年礼都不见了,可见得人家都想避着荣国府呢。
至于赵姨娘吗……他连老二姨娘长什么样模都不清楚,更无从评估她的性子,不过从以前贾环在荣国府里的待遇来看,他也猜得到,赵姨娘怕是不怎么敢见徒晰的。
他顿了顿道: "本来我也无颜见你,但赦知道了一事,着实担心,便大着胆子求见了。"
徒晰下意识的抖了抖,“大老爷,你别这样说话行吗?以往怎么样,如今便怎么样吧,晰心里明白,大老爷和老太太不同,当真什么也不知道。"
该怎么说呢,见贾大老爷突然说话如此恭敬,徒盼就忍不住鸡皮疙瘩直直冒,先不说他从来没见过贾大老爷说话如此客气的样子,再则,让一个长辈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他觉得自己会折寿啊。
贾赦一笑,“你这孩子……”
徒晰这话虽然直白了些,但莫名的让他舒服了些,特别是徒盼说的那句大老爷和老太太不同,当真什么也不知道的,更是让他心头一松。
在这事上,他的的确确是冤枉的,虽说他那时也同意荣国府投向八皇子的门下,但他没有想过老太太竟然会用残害一个婴儿的手段给八皇子递投名状,如果他知道了,当然不会让老太太这样做,可惜一切都晚了,在旁人的眼里他也是同伙。
想想最近的诸事不顺的情况,贾赦也不由得微叹,所谓娶妻不贤,便是如此,可笑他们荣国府也算是倒楣的,一连三代娶的妻子都不咋的。
老太太就不用说了,他的原配张氏虽然是个好的,可惜命短且命苦,嫁给了他这么一个无用的,护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太弄死她;至于后头的邢氏就更不用提了,他也不明白,明明也是个官家女,怎么眼皮子能浅成这样?
小王氏也是他拘的狠,要不他的大孙女没了不说,说不定还被大王氏给勾的跑去搞印子钱,这才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不只他这一房不成,老二那一房也一样,王夫人就不用说了,要论毒妇,除了老太太之外,他就服王夫人,李纨看似文官家的女儿,贞洁自重,但当年知道珠哥儿死亡真相的,那个会看不出李纳的狠辣无情,连自个的丈夫也能狠得下心。
这么一算,他们荣国府当真是连着三代都走楣运,娶的都不是什么能顶家的儿媳。
贾赦叹道:“总归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我当年早早管束住老太太,或许你好好一个皇子,也不必受这罪。”
想想环哥儿在荣国府里的待遇,他都难得的红了脸,真的是他们荣国府对不住这孩子。环哥儿没被教歪当真太难得了。
贾赦顿了顿,突然石破天惊的开口道:"宫里的事情我己经知道了。"
“啥?”徒晰一时间不明白贾赦是在说什么。
贾赦直接从身后取出一个画匣,画匣是以一整枝的紫檀木所做,紫檀木素难成材,即使成材也大多弯曲难用,这画匣虽然不大,但这么长又笔直的紫檀木已经少见了,光是这紫檀木匣便着实要不少银子。
贾赦直接将画匣一推,推到徒晰跟前,示意他打开。
徒晰打开一看,只见里头有一画卷,以青玉为轴,两旁还垂着鹅黄的条子,即使非贡品,想来也是极珍贵的。
“打开瞧瞧。”
徒晰随手打开,只见这是一副水墨牡丹图轴
上无色彩,仅以泼墨为之,虽然疼疼数笔,却颇有意劲,画上牡丹生机勃勃,豪放逼人,好似能从纸上跳下来一般,即使是像徒晰这般外行的,也能看得出这绝非凡品。
“这是……?”
“拿着吧,”贾赦大方方道:“这是老太太的嫁妆之一,前朝徐渭水墨牡丹图轴。”
自贾母被关了起来之后,贾母的嫁妆全都落到了他手上,他半分都没留给贾政,看似全还了欠银,事实上还有好些值钱但不打眼的书画落在他手里。
他顿了顿又道: "荣国府虽然没落,但人脉状在,宫里的事情也略之一二,这画你且拿着,好歹也过了这一关才说,这也是荣国府欠你的,不必跟咱们客气。"
徒酬微微挑眉,没想到贾赦的人脉竟然如此之广,他随口问道:"大老爷可知道是谁做的?"
贾赦随口回道:“不是耿嫔便是四皇子,但在我看来,怕是四皇子的机率大些。”
这下子徒晰可真惊讶了,他母妃一直猜是年妃,他虽觉得不是年妃,但也有猜过可能是其他妃嫔,没想到贾赦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耿嫔与四皇子两个名字。
事实上,耿滨这个人他是有猜测过的,毕竟耿唤豚下有呈于,有人手,也有动机,更重要印是她有银钱,在这官里,要人办事,特别是这种杀头的事情,无银钱不行,可他万万没想到大老爷竟然还丢出了四皇子这个名字!
四皇子虽然可以说是永正帝最欣赏的皇子,但他的缺点也很明显,母妃为婢妾出身,养母的身份也不高,甚至还死了。而且他手里无银,听闻四皇子这一次连德贵太妃的寿礼都险些凑不出来,以四皇子的经济情况,要怎么买通储秀宫里的人干出这种杀头的事?
他心下一沉,略略将自己的疑心说了,末了直言问道:“大老爷是否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