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
「她不想同化。」
干脆地说出口,五条悟瞪大苍天之瞳观察天元的反应。
以一己之力维持着全国结界强度的古老咒术师很平静,「这样啊,时代果然不同了。」
「就这样?」
「不然你更想从我这里听到反对意见吗?」天元微笑,四只眼睛一同弯起,「我的确有吩咐过要满足星浆体所有要求,如果这是她的愿望,那就取消同化仪式吧。」
继夜蛾正道对他故意秀恩爱的行为没,再次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感觉令五条悟很是郁闷,一郁闷就开始碎碎念,「我都做好要大战一番拚着毁掉薨星宫也要达成目的的准备了,居然如此轻易接受……」
「请不要那般轻巧地说出要砸毁我住处的宣言。」
「这不是没砸成嘛!别在意别在意。」少年摆摆手,「其实我有个或许能不同化也让你退化回滚球兽的方法,还想着要把你打趴再拿出来的。啊……知道滚球兽吗?」
「虽说我不出门,高专会定期送一些外界的新事物进来。是的,我知道,我也晓得你关于同化的数O宝贝譬喻。」
高专二年生嘟嚷,「夜蛾老师真大嘴巴。」
「咳嗯,总之,你要不要试试?」
「咒术相关的手段据我了解是没办法的,让我猜猜,你所谓的方法,和这位非人类有关。我的猜测正确吗?」
「没错。所以,您意下如何?」
天元将双手收进宽大的袖口,抱胸做出和他外表不太搭调的耸肩动作。
「有何不可,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五条悟掏出一张对折过两次的纸甩了甩,纸张在他的挥舞下散开,上方却毫无摺痕。
三鸦的视线随着他的手移动,红瞳定定地注视着那张带着厚度、材质在日常生活中很罕见的羊皮纸张。
上面缠绕着魔法,却不是来自她。
「那我就开始啰?」
他和三鸦是直接从新宿安全屋传送回他的宿舍,除了省去繁琐的交通,也为了拿这张羊皮纸。
修长的手指个捏住羊皮纸的一角,不做任何戏剧效果,干脆俐落地前后错开,和普通纸张不同的沉闷撕裂声。
十秒、三十秒过去,无事发生。
少年一手一半的羊皮纸,粉嫩的嘴唇噘起,扭头望向三鸦,蓝瞳不解地眨动。
「为什么没恶魔出来?」
「恶魔。」天元插话,「是西方的神话生物吗?」
「对哦。你还真跟得上潮流,我以为那群老古板不会送外国的东西进来。」
「数O宝贝里面有天使兽跟恶魔兽。」
「哎?说的也是。」
一分钟了,仍然没有变化。
五条悟低头看手上的纸片,「是不是撕得不够碎?」
他又唰唰唰将纸片拆分成纸屑,比被猫玩弄过的纸团碎得还彻底。
「被召唤的恶魔那边是什么流程?」
三鸦在脑海内搜寻了一圈最接近的例子,「跟商场的寻人广播差不多。符合召唤条件的都会有感应,但一般一次只能召唤一位,所以想回应的得先打一架决定谁出场。」
「所以,现在魔界有一群在打架?」
「我不清楚那张纸的功效,但不是每个符合条件的都对人界有兴趣。」
「你爸说撕开能无条件召唤恶魔实现愿望一次。」
鉴于她父亲没来人界,五条悟能拿到那张纸,唯一的场合是两年前送她去魔界那次,那时候她昏迷不醒,无从得知他们之间的来往。
总之,若是定了不收取代价,会应答的该仅有她家的七位,那为什么她本人没收到召唤?
天元蓦地转头看向别处。
结界内部并无视觉上的出入口,就是个被四面无法拉动的纸糊隔扇围住的巨大和式房间,能容五条悟双手向上伸直,再以指尖为中心滚动一圈无碍。
没有半件家具,看似穷酸地只余一张小茶几和三个坐垫,但应当是天元单单显现了这个区域,没打算将自己的生活空间分享给不请自来的两人参观。
「你们认识一位黑长发、红瞳、上半身除了皮项圈未着寸缕、下穿流苏皮裤的男人吗?」
不待有人回答,或他再形容得更详细,五条悟和三鸦霎时知道了召唤确实有成功,而且来魔身处何方。
整个房间猛然一震,空无一物的地方传来东西掉落的声响,虚空泛起带有紫光的涟漪。
「那是咪卡的老爸,我找来处理同化的帮手。」
五条悟没有催促天元让恶魔进来,反而好奇地问:「天元大人的结界挡得住吗?」
天元显然抓得准何时该无视皮皮猫,在下一次攻击来临前迎进了耐心有限的第三位客人。
三鸦站起来迎过去,「爸爸。」
照面瞬间,男性恶魔有刹那的讶异,然而以千计算的年龄让他早就不再将心里的真实情绪显现在脸上——至少在陌生人面前不会。
「克莱伊。」他抬手在女儿头顶揉了揉,没有放下,就那样搭着转而看向白发少年,「那么,五条悟,你有什么愿望需要实现?」
五条悟不记得,亦未特别注意过他的长相,前一次见面三鸦不省魔事也不是个适合端详的好时机,此时父女并肩站在一起,才衬出两恶魔极为相似的外表,随意抓个无关的路人来看都晓得有血缘关系的相像程度。
特级咒术师总觉得对方是故意展现『我们以前不曾熟过,现在不怎么熟络,未来也不会更熟悉』的态度,如果是个陌生人就算了,这家伙是三鸦——他五条悟圈好所有权,当然也交出相应权利的恶魔——的家长,这种被『岳父』刁难的感觉很不好。
少年不开心地朝三鸦伸手,嘴角撇得能去分担麦O劳标志一半的拱型。
好在三鸦回应了他,跨前一步去牵住悬在空中的手,被他顺势拉下去坐上他盘着的腿。
男性恶魔摇摇头,为女儿的见色忘父无奈。
反正是个寿命有限的人类。
寿命……有限的吧?
心情又好起来的五条悟抱着女朋友,嘴角扬着不掩饰的得意弧度。
对方想速战速决,那他就要拖延时间!
「给个称呼?不然我就喊你咪卡爸爸了。」
年轻人的想法被看得一清二楚,男恶魔不为外物影响的平静与三鸦如出一辙,「吾名为朝。」
天元有预感他再不插话这群人一时半刻是不会走的了,虽然有人和他交流也不错,但和五条悟互动半小时能抵掉他整年的社交额度。
「朝先生。五条君请你来,是想询问解决不同化星浆体也能让我停止进化的方法。」
他将体质、术式、星浆体、同化仪式简略叙述一遍。
「尚有哪些地方需要进一步说明请提出。」
朝仔细地查看天元,在他眼里,那是个灵魂很奇怪的人类。
「克莱伊。」他向三鸦招手,「你来看看。」
五条悟抱着恶魔不放,幼稚地对朝露出挑衅的表情。
朝同样不给他反应,见状弹了弹食指,移开会阻碍到三鸦视线小茶几,父女俩现场开始人类灵魂的教学课程。
他们用的是恶魔的语言,白发少年听得懂但没兴趣,一下拉着三鸦的手玩,一下又换各种姿势当巨型吊饰。
今天连三个不好玩的『人』,太讨厌了。
等他们的灵魂小课堂告一段落,五条悟懒洋洋地问:「所以你是行不行?」
「做得到。」朝切回日文,地上的羊皮纸屑凭空自燃,紫色的火焰将纸片吞噬得一干二净不留痕迹,「但要等明天。」
喔,这题他会,三鸦说过响应召唤后的魔力问题,他是好学生。
「反正,这就是我的要求啦,剩下的你们两个自行商量可以吧。」
天元点头,已经迫不及待要送客。
平常偶尔会感到一丝寂寞,打开结界让五条悟和三鸦进来时有些期待,认为当代六眼还挺活泼。
不用几秒,感想立刻一百八十度转变为『太活泼』了,疲惫感迅速累积,又来了一位拿他当教材的非人类,此刻惊觉原来不用见外人的家里蹲是如此惬意悠哉。
「那就明天再麻烦朝先生,我会请人去带路。」
明天解决同化,天元打算薨星宫本殿拒绝所有非必要咒术师的进入,绝不容许再有五条悟这样戳戳结界就放行的例子。
「咪卡,你爸爸不喜欢我。」
五条悟趴在三鸦身上抱着她的腰,枕着一颗大福,雪睫要眨不眨地颤动,用委屈巴巴的神情搭配水润润的苍蓝眼眸歪头凝望着她。
朝去找阿野佐真叙旧了,他们和夏油杰交换完情报,就回到少年的宿舍房间。
三鸦背靠床头板抚摸他的白发,「没有的事,爸爸喜欢你。」
「你不要安慰我,他对我很凶!」
「我不会安慰人。」恶魔指出他的盲点,随即解释,「爸爸喜欢好看的人,悟好看,他喜欢你。」
这倒是他没想过的走向。
「……颜控?」
「爸爸的罪是□□,爸爸很强。」
行为愈符合罪业的恶魔愈强,这题五条悟也会。
「我想当他女婿,他却想上我?」
「□□不一定要有□□行为,爱好欣赏美色也算。」三鸦一顿,「你刚刚在求婚吗?」
「恶魔也在意那张纸?」
三鸦思考了下,「没有没关系,但有好像会开心。我说的不是那张纸……我形容不出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
少年一个翻身,同时将她向下扯,反过来变成他下她上,双手上移碰到女朋友的双颊,稍微用力挤压,再亲亲舔舔她被迫嘟起的双唇。
「从十四岁算,我们在一起两年多,即使是你不在的两年,我也没对其他人产生过类似的感情,何况你之后都会在,我更不可能被别人吸走注意力。」
「照这样下去,从结果看,即为我们一直不分开,以实质相处来说的确就差那张纸了吧。」
「所以对,你当成求婚也可以,不过个人认定那比较像……永不分离的宣言?」
「宣言哦,不接受反对意见的哦。」
三鸦反捧住五条悟的脸,在他下一个啾啾到来之前主动吻上,粉舌少见地率先探出,顶开他本就不怎么严密的唇缝,越过他配合张开的牙关,去勾藏在更深处的软肉。
进来得轻松,离开就不容易,五条悟没有反客为主,但总在她显露出退开意图时纠缠不放,直到再继续他会忍不住才停下。
少年抱着喘息不已的恶魔,低声说:「下一次,我不会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我还没睡就不算换日!
阿野佐真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好久不见的老友,「你来见女婿?」
接过酒杯的手一顿,朝有点想让对面恶魔的金发染上比杯中醇液更鲜红浓稠的液体。
「你在人界这么久,还记得怎么打架吗?」
「半年前才揍过欠收拾的小孩们和乱放火的垃圾哦。」
特级咒灵与虚毁了歌舞伎町之后,魔鬼一天就让店面回复到可营业的状态,可惜外部环境他不好出手,只得和其他商家一起度过漫长的修复期,两个月前才重新开业。
毕竟是出过『煤气爆炸』的区域,安全考量、期间转投他店男公关怀抱、不晓得已再次开张……,种种原因造成歌舞伎町客流量大不如前,身为着名观光景点的风俗场所不复以往川流不息的景象。
除了客人流失,许多男公关收入高消费也高,不可能坐吃山空好几个月,习惯了来钱快的生活也很难再回到打工领最低时薪赚温饱的日子,一个个跳槽去能继续进行业务的公关店,嘴上当然说得好听,顾念店长照顾绝对会再回来,结果一转店就纷纷将熟客拉过去冲业绩,旧店重开了也没回锅。
某方面而言算是『煤气爆炸』点火者,同样是他把『煤气们』关在一起的阿野佐真如今很闲,员工跑了八成,楼梯走道的照片,除了他自己几乎更新了一轮还贴不满十张,索性全部撤下只挂放大了的头牌照在门口。
——头牌本来就是头牌,似乎和黑田甚尔一样男公关是随便当当,一个不小心拿了个头牌,正好趁机休了长假,班都懒得上更懒得换栖地,主要是他的随意路线颇受女客欢迎,来钱迅速,换间店一定会使尽压榨劳力换成酒水进项,大概也仅有开店属于玩票性质的阿野佐真会容许他偷懒。
头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剩一些刚入行不熟练的新人,全派出去举着透明雨伞站在重建好的『歌舞伎町一番街』招牌下排队。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魔鬼……啊,他是呢,那就闭店前没揽到新客不准休息吧。
店面门可罗雀生意寥落,放眼望去半个客人也没,魔鬼倒不急,刚好能和百年未见的旧友聊聊天,两名非人类舒适地坐在最好的卡座,避免真的有幸运儿招揽人带回店,周遭有下了层忽略魔法。
认识数百年,朝的颜控属性他也懂,意味深长地说:「那孩子长得好看,换成是另外四个找的另一半,你早就握着他的手说百年好合了吧。」
全魔界认识朝的恶魔——包括他五个小孩——都知道,克莱伊是他最喜欢的孩子,送来人界想让她学学人心判读,没想到反而被个人类偷了大家都以为不轻易扰动的心。
黑发及臀长度比女儿的还长的老父亲冷哼,抿了一口酒液,「幸好他好看。」
再怎么被伴侣嫌弃木讷,他也是倾向于顺心而为的恶魔,心情不好就该行动发泄别憋着伤身。
上次在魔界没心思去面对女儿居然去人界一年就多了个男朋友的事实,要不是五条悟的外貌,他被召唤出来那瞬间,就当着女儿的面揍少年一顿,反正克莱伊没有负面情绪,打了也不会和老父亲产生龃龉。
「喜欢脸可以避开脸不打啊。」金发魔鬼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怂恿,「揍他I线!」
「现在比较想揍你。」
阿野佐真用酒杯反射当镜子自我端详,摩娑下巴,摸摸脸颊,再拨弄两下额前垂落的发丝,「我不觉得我长得比那小子差到哪里去。」
「审美差异。」
朝偏好成熟风格,虽然五条悟是娃娃脸,但整个人很大只,也没有脸蛋和体格彷佛分属不同人剪贴在一起的错位感。
而阿野佐真不只脸,连身高都是小朋友型号,让人怀疑他先前在店内排第十,究竟是否为店长自肥,抑或是如今的女性消费者真心属意这一款。
「你没特权。」
换他想泼酒了,「啧,别忘记你还欠我一次。」
他帮克莱伊疗伤加上送回魔界的那次。
「没忘。」
「不如……你来我店里吧。」少年外表的大龄恶魔露出魔鬼的微笑,「哪天单日营业额一千万就哪天勾销这笔帐。」
抬手按住后颈,朝扭了扭头,再站起身舒展筋骨,瞬间张开的一对翅翼足以遮蔽六、七名并排的成年人。
「来,打架。」
五条悟和三鸦在薨星宫参道席地而坐,连线玩着随身型SwOtch游戏机,玛O欧赛车斗得激烈,龟壳蕉皮墨汁满屏幕乱飞。
前者会跟着操纵的角色转弯而大动作扭身,整个人歪来歪去,会因为车头平齐的对手突然加速或被挤去撞墙而哇哇大叫;后者相较之下非常沉着,安安静静地摁着按钮,但也避免不了身体晃动,大部分是被五条悟波及,小部分则是看着角色过弯就忍不住跟着倾身。
离开薨星宫,恶魔远远目睹女儿与过动的少年亲亲密密地靠坐在一起,怎么都不明白他可爱的克莱伊为什么会看上吵吵闹闹的五条悟,这种类型的恶魔很多,在魔界也没见她亲近哪个,难道是脸的问题?
朝的负面情绪快爆炸了,身上自然有有咒力,五条悟在他踏上薨星宫本殿外围平台就发现他的行迹,随口说了句,「这么快?」
目前战绩五条悟五胜四负,他们正在打第十场,以一场五分钟计算,朝在薨星宫本殿待的时间还不足一小时。
「不难。」
和限于咒术师一翻两瞪眼的天赋术式不同,魔法是一种概念性的能力,只要施法者对想达成的效果有概念加上魔力足够,理论上可以做到几乎所有事。
实际动用魔法的时间也就最后几分钟,朝主要是厘清天元究竟希望变成怎样的状态,毕竟若是他理解错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最终成果会是如何不好说。
恶魔问了他和五条悟照面起就好奇的事,「你为什么没有喊过克莱伊的真名?」
少年为了操纵角色弯道超车,整个人朝左歪到要贴地,头也不抬地回答:「我认识的是咪卡,没必要喊她别的。」
他以一个甩尾撞开三鸦使用的恐龙,搭配蘑菇加速抢先越过终点线,双手高举欢呼,「耶!六胜四负!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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