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起来了。这不是被塞进来前在fake杰身边一晃而过的家伙嘛。”
“气息和姿态有些变化,差点没认出来。”
“反正怎样都无所谓就是了。”
五条悟在自言自语,本打算假装听不见,可身后变本加厉的传来碎碎低语,这就是最强的咒术师?自言自语也如此令人火大。
“说谁无所谓呢!”
忍无可忍,质问道,“被塞进猫箱里出不去的家伙还说什么大话呢!”
转身的瞬间,我看见五条悟嘴角的笑容。
失策!那是得逞的笑容。
“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一进来就知道了,”五条悟说,“狱门疆的缝隙是我的学生们做的吧,不愧是我GJG的学生。”
“虽然我没有要求表彰的意思,但你在故意无视我的功劳吧。”
五条悟摊手,不置可否。再开口时,语气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
“既然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你会完全消失,所做的一切都会被他人遗忘。不后悔吗?”
本该由我作为引导的一方,却被区区一个幼崽抢先了,我有些挫败,坐到五条悟面前。
“别以为我会说‘赎罪’之类的话,我对协助那家伙封印你这件事没有任何悔意。不过是现状只允许在你与我之间二选一,被关在狱门疆之中的人没有投票权,我替你做出选择,就这么简单。”
“为了拯救世界?”
五条悟撑着下巴,戏谑道。
我摇摇头,如实说明,“和世界关系不大,要打败羂索你是必要的,当然我也不是无偿做出牺牲。”
宿傩就拜托你了。
“还以为你会拜托悠仁的事。”五条悟摆摆手,没有直言拒绝或接受,倒用虎杖悠仁岔开话题。
“认定我会关照他?”
“毕竟是你的学生,你若没有关照他的打算,从一开始我就没机会与他相见。”
而且我是放养派,幼崽的未来由他们自己决定。
虽然只是概念上的亲子,宿傩也不会放任他受伤害的。
大概吧。
我打了个哈欠催促五条悟赶紧出去,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由源信和尚肉身形成的咒物还在用不断修补裂纹的方式去抵抗“死”,可惜从内开始的“腐朽”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毁灭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再不离开这里,就会和狱门疆一起堙灭。
五条悟逆着光,脱去眼罩的他轮廓与五条知极为相似。
我向他笑了笑,挥手告别。
那一瞬间,我突然理解了。
——神厌倦了人类所以才离开?
不,不是对人类失望,而是对人类充满希望,才选择离开这里的。
而人类不再需要向神祈祷也能继续前行。
漫长的冬季,终于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一个番外。
不是BE。
我的主人是个奇怪的家伙。
他身材高大,宽大袖口中探出的四条手臂十分有力,轻易地就能将东西(包括我)举过头顶。主人的头发是暖暖的颜色,脸上时常覆着奇怪的面具,隐藏在纹路中间的缝隙平时难以察觉,实际上那并非伤痕,而是没有睁开的额外的眼睛。
偶尔来访的客人告诉我说他并非人类。
可我看来,虽然主人平日里总是一副不知想些什么的漠然神情,独坐时却与常人无异。
那是该用什么字眼来命名的神情呢?
某年某日
我与主人一同居住在远离人类的宅邸中。
说是宅邸、其实除了他与我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人了。
饮食衣物总是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突然出现,用过后也会不知不觉的消失。
因为很便利,所以从未考虑过它们从哪里来。直到主人某次酒醉的隔天早餐没有出现,我才明白,原来那些东西都是主人用纸做的“使役”送来的。
普通人类能做到这些吗?
大概我的主人也是“咒术师”吧。
某年某日
关于“咒术师”。
造访这座宅邸的客人曾提起过——所谓咒术师,乃是操纵感情之人。
“何为感情?”
听到我的问题,金发的来访者久久没有回答。
我将要在这片“沉默”之海中睡去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
“感情是动机。”
“灵长与其他生命不同之处在于有‘知’,将对自我的感知向外延伸,投射于他物,就是被称作‘感情’的物质。”
“该如何产生感情呢?”我追问道。
金发的客人摇头,“本能。”
本能生而有之,我生于此,那么我也拥有感情。
而感情乃是灵长的权利,如今万物灵长是人类,于是我也是人类。
我如此推论。
“我是人类吗?”
这次,金发的客人很快回答了我。
“没错,龙姬,你是人类。现在的你并非游历于鹿之原的荒兽,而是生存于此的、货真价实的人类。”
我松了口气。
透过金发客人的眼睛,仿佛能看见清澈的水面。
那是湖泊还是大海呢?
如今尚不可知。
不过听说这位客人现在定居在推开门就能看见水的地方,得知这件事就足够了。
某年某日
虽然住在这里的只有我和主人,前来拜访的客人却来往不绝。
主人几乎不见客,所以招待客人的工作就交给了我。
倒不如说,与主人独处的时间变得相当稀有了。
可是倒茶、准备坐垫这些小事明明可以用纸做的式神来完成啊——我终于忍不住抱怨,然而那之后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茶壶还是空的,坐垫也没有铺好。
只是从那次开始,属于我的点心盘子里就总放着甜甜的苏蜜。
是给我的奖励吗?
当我端出来和客人分享时,苏蜜却悄悄消失了。
“抱歉,没来得及准备点心,现在只有茶可以喝哦。”
“早就预料到这点,所以让虎杖去买了甜品,他一会儿就到。”
身着制服的女性客人说着坐到我旁边。
半长的头发卡在耳后,她并不在意露出的那半张脸上的伤痕。虽然现在还戴着眼罩,但我想,那下面的伤势很快就能恢复了。
“其实没有影响到视力,只是不熟悉的人会问来问去,索性就遮了起来。”
她掀开眼罩给我看。
与另一只眼睛不同,那下面本该是和她的头发一样暖暖的茶色瞳仁,变成了苍蓝。
“事先说明我可没有不满,因为这份力量才保全了性命,可以说是很划算的交易——”
“但是看上去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呢。”我打断她的话,点点自己的眼睛,“被强行塞来这样的东西,很辛苦吧。”
“......”
她笑了笑。
“与被人类诅咒而扭曲的淤迦美相比,现在的我简直和‘美梦’没什么区别了。”
客人端起放温的茶水,一饮而尽,“所以现在要还给她名为‘感谢’的诅咒,因为我不想亏欠任何人嘛!”
被她的情绪感染,我的心情也愉悦起来。
当虎杖悠仁带着西瓜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我们毫无形象放声大笑的场面。
西瓜能当做茶点吗?
“还是甜甜圈比较好吧。”
我和客人几乎同声说道。
某年某日
只有一位客人是例外。
每次他来主人都是会亲自接待的。
说是接待其实并不准确。
虽然只是坐着喝茶,两人间的空气就像是凝滞了一样。
但除了喝茶,也并没有发生其他事情。
这话也不对,喝茶的只有主人,那位客人几乎不碰茶水,倒是把我那些糖放太多的失败品全部吃掉了。
主人是故意的吧。
所以客人是什么?
处理失败作品的清洁车吗?
“他们关系不好。”
客人带来的客人、长着奇怪刘海的男人安抚我说,“别担心,悟和谁关系都不好。”
“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事吧,您不是他的朋友吗?”
“算是吧。”
被叫做杰的男人想了想,“我们曾是敌人。”
“在十多年前?那些故事我听五条先生说过了哦。”我叹了口气,“立场总是在变的嘛,你们是朋友也是对手,这并不是矛盾。”
“那么你是怎样的立场呢?和我们是敌人还是朋友?”
杰向我提问。
我答不上来。
他没有等待我的答案,说家里还有需要照顾的人在等就回去了。
需要照顾的人是指美美子和菜菜子吧。
这次的问题有些尖锐,入夜我翻来覆去的琢磨,连带被我缠着的主人也没能睡个好觉。
他索性坐起身,将我放在面前,用被褥裹着不许我动。
“如今咒术师与我们是天平的两端,互相牵制的关系罢了。”
他说,“我只答应他们这一世不做什么,若后世自甘堕落,就由我们去拿回那些东西。”
“什么东西?”
我只随口问,没料到主人竟被我问住了。
他怔怔看着我,突然想明白什么似的弯起嘴角。
“不,最重要的已经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个解释龙姬为啥没死的后日谈,也就是true ending的番外。
日期:2022-01-22 20:53:01
明明身在初春,却毫无预兆的下起雪来。若是积起来倒也无妨,偏偏地面的温度高,刚刚落下的雪很快融成水,走在路上、稍不注意就会跌倒。
人类说过这样的话——从哪里摔到就该从哪里爬起来。可我觉得,反正下一次还是会摔到,爬起来这一行为根本就是做无用功且自讨苦吃,于是干脆趴在水坑里生闷气,直到宿傩的脚步声从背后接近、经过,然后超越过去。
等等、这个时候不应该停下来关心一下屡战屡败的我吗?
这么想着,我抬起头。
正对上宿傩的眼睛。
他高大了不少。
四条手臂揣在胸口,脸上的面具覆了层霜似的又冷又板正,袅袅白雾随他呼吸吞吐四散。他拧着眉头盯着我看了半天,见我不肯动,才慢悠悠的向我伸出其中一只手。
“来。”
我皱皱冻得发僵的鼻尖,没好气的回答他。
“来不了。”
“来不了便趴着。”
宿傩迅速收回手,转身,欲抛下我独行。我心中气闷,把脸埋进水里不愿再看他。
“趴着就趴着,趴到今年春去夏至,雪水都蒸干了我再起——诶?”
气话还未说完,腰腹被一双手握住,紧接着整个人被从水坑里捞出来。
雪水顺着湿掉的衣服流下去,一滴不落的洒在宿傩本来干燥的头发中。他也不嫌弃,将我放在肩上扛着,一双手负责固定我的身体不许我动,空着的手竟寡廉鲜耻的拍我起的屁股。
咚、咚咚,咚。
附和他口中哼着的小调,我才反应过来他是拿我的臀部当鼓面。
这种境况?我该生气!我应当立刻就生气的....
可是被拍着很舒服,不用自己走路很轻松,作为交换,被宿傩取笑也不算什么问题。
看着台阶一节一节的被我们抛在后面,我安心的闭上眼睛。
今年是涉谷事变结束后的第三年,重逢并没有来的太晚。
说真的我是抱着再也无法苏生的决心狠狠任性了一把、讲了不少大话,做了许多不计后果的举动。本想着丢人就丢人,反正死透了他们怎么评价我也不知道,谁能想到某天睁开眼,竟还在这个世界上。
装傻也没用,只好硬着头皮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明明没什么人气偏要厚着脸皮再三登场的配角”,可是看到宿傩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时,我又不忍心自暴自弃下去了。能达成如今这般“happy ending”,宿傩付出了许多代价,他的身体与我的身体就是时时在此世中展示的证明。
“在想什么?”
宿傩把我从肩上放下来,见我不愿意站在地面上,不得不改换姿势将我抱在手臂间。
就像他与我生前时常做的那样。
“在想那个五条家的咒术师。”
我如实回答道。
几日前,刚刚恢复意识时,五条家名叫悟的臭小子曾来宅邸拜访。他的发色瞳色总让我想起一些不愉快,本想拒之门外,看在悠仁同行的份上才勉强放他进来。
五条悟是悠仁的老师,虽然我不觉得他有作为老师的自觉。他缺乏距离感,扯掉眼罩对着别人(指宿傩)打量个不停,害坐在一边的悠仁露出为难的神色。
当然宿傩只是背对他独斟独饮,没打算理会。
“唔,基本上稳定了啊。”
五条悟说,“悠仁能回归正常生活、两面宿傩也拥有了合适的‘容器’,以现状而言,算是win win的结果。”
“容器是什么意思?”
没记错的话在我“死去”之前,悠仁还是宿傩唯一适格的容器。虽然目前宿傩的模样与本来的他更加相像,其中缘由我并不清楚。
“返魂人偶。”
五条悟难得认真解释说,“换句话说就是咒骸。之前从某个诈骗犯诅咒师身上得到的灵感,虽说我没打算用在复活悠仁上,若是诅咒之王愿意合作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起来上层那些烂橘子把悠仁当做威胁,是因为他们深深知晓自己没有实力与诅咒之王达成一致,才做出重蹈千年前覆辙的愚行。”
说着说着,白发的咒术师竟露出类似“为难”的表情。
“到头来最大的挑战竟是说服夜蛾老师放弃他一贯的审美。怎样,两面龙姬,和你记忆中的诅咒之王有什么区别吗?”
我愣了一下,抬头去看宿傩的身影。
是如此相像。
就像那日我没有离开他,他也没有离开我一般。
察觉到我的视线,宿傩放下酒盏微微侧头。
“别指望我会感谢。”
“祈祷‘天平’不会倾斜吧,五条悟。当人类展现软弱的本性,互相争斗,露出破绽,便是我等回归原本地位之时。”
“有最强的五条悟在不用担心?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宿傩。”五条悟拍拍悠仁的后背,“理念和意志会传承下去,教导学生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从今往后,要渡过许久一段和平的日常了。”
离开前,白发的咒术师抛下这么一句像是约定又像是战书的话语。
对此宿傩并未发怒,只是意味深长的抿唇笑了,而我被他那抹笑意勾的心猿意马好几日,自是后话不提。
此刻危机却在眼前。
宿傩不满的视线将我从回忆中生生拉扯回现实。
“五条家的咒术师?”
他一字一顿的重复我的话,又诡异的沉默起来,“.....”
“我在想他是怎么知道我记忆里你的模样这回事啦!可恶,绝对是他在被关在狱门疆的时候偷看到我的记忆了。真羞耻。”
我连忙补充解释,宿傩的脸色才缓和一些。不知是不是受到返魂人偶的影响,最近宿傩真是小气极了。一点都不像运筹帷幄、任由我去任性自有他处理善后时的模样。
但考虑到这次苏生多亏他与里梅在背后推动,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关于我的情况,与宿傩尚且有些不同。
金发的咒术师比五条悟更像是一位老师,之前在宅邸时,他告诉我宿傩永远不会直言的、关于我苏生的经过。
“涉谷之战时,为了维持人类的生命力。你将代表本质(龙)的灵魂托付给我,将代表力量(淤迦美)的灵魂托付给钉崎野蔷薇,最后留下的只有作为‘愿望(人类)’的部分。你深知只有这么做才能完成真正的‘死’,成为打开狱门疆真正的钥匙。”
虽然是这么谋算的没错,被别人说出来还挺不好意思的。我挠挠脸颊,“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把碎片还回来,这可是神明的馈赠哦。”
“你自己不也说过人类不需要神明协助也能走下去的话吗。”
七海建人说,“对我而言,神明的加护有无都无所谓,这么做不过是与诅咒之王的交易罢了。”
“保护拥有十种影法术的伏黑惠,利用禅院与龙的契阔驯服‘淤迦美’使其成为新的式神;以咒言师的力量将‘龙’的概念从人类(我)的灵魂中剥离、再利用操控瑞兽的猪野固定龙的躯体;只差一步,就能使龙神重新降临。”
七海叹了口气,“这些大概是宿傩不会告诉你的事情,唯独最后碎片,我始终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人类的求知欲?宁愿被宿傩怨恨也想要得到答案?过于耿直了吧。
我摸摸挂在脖颈的“护身符”,掏出里面的东西给他看。
“是我的指骨。”
我说,“我的血肉皆随狱门疆受千年时光反噬而消灭殆尽,唯独这枚千年前赠予宿傩的指骨留存至今。这是定情物,如今竟成为信标。”
“大概在另外两片灵魂恢复正常的时候,飘荡在根之国大源中的我的最后一片灵魂受到信标指引,才得以回到苇原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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