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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继母日常(明栀)


温叶并没有被纪嬷嬷劝服,只一瞬,她便有了法子。
温叶看了一眼青雪和白梅道:“郎君与宣儿分开这么久,想必甚是想念。”
“青雪,你先去前院禀报一声,就说宣儿想爹了。”
“白梅,你和纪嬷嬷务必小心护着宣儿去到前院。”
青雪、白梅,纪嬷嬷:“......”
事情顺利解决,温叶带着小妹还有桃枝云枝,步履轻快地往溪翠院方向走去。
而前院正在议论朝事的男人们,望着徐月嘉怀中的的小孩儿,集体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温父用咳声打破沉寂,不尴不尬地替温叶解释了句:“叶儿这事的确做得有些不妥,还望子檀你多担待。”
徐月嘉瞥了眼怀中略显委屈的儿子,回道:“......宣儿娘如此贴心,是子檀之幸,岳父多虑了。”

徐玉宣人小,坐到凳子上,只比膳桌高出大半个脑袋。
有纪嬷嬷亲力给徐玉宣喂饭,温叶就真只顾着自己,比起其他姐妹对儿子闺女的态度,温叶瞧着没心没肺多了。
一个继母最真实的样子,此刻被温叶体现的淋漓尽致。
今日没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男人那桌议声不间断,沈氏便也没拘着大家。
温叶趁一桌人说话的间歇,吃了不少。
听说午膳是大嫂杨氏亲自监督的,果然不同凡响,道道直击味蕾。
“这个好吃。”温叶尝了一片火腿,味道比她以前吃的都要好,于是顺手给不太能够着的温然夹了一片。
“谢谢四姐。”温然道。
徐玉宣还记得上午温叶丢下自己的事,到现在一双圆溜溜的小狗眼还是水汪汪的。
纪嬷嬷见徐玉宣目光盯着温叶瓷碟中的火腿片,以为他也想吃,想了想,也夹了一片到碗中。
火腿偏咸,徐玉宣还小,因此纪嬷嬷喂徐玉宣的都是偏清淡的肉菜。
不过只是片火腿,偶尔吃,问题不大。
谁曾想,当纪嬷嬷将火腿喂到徐玉宣嘴边时,却遭到了拒绝。
纪嬷嬷好声道:“小公子,这与二夫人碟里的一样。”
徐玉宣头摇成拨浪鼓道:“不要!不是!”
彼时,温叶正准备继续吃自己的,听到身侧的动静,转眸扫了一眼徐玉宣,后视线抬起问:“他这是怎么了?”
纪嬷嬷解释道:“老奴瞧着小公子似一直盯着夫人碗里的火腿,以为小公子想吃,就夹了一片,没想到是老奴误会小公子的意思了。”
温叶闻言,目光重新回落在徐玉宣身上,顿住,小孩的视线明显是盯着......温叶回头,就见小妹温然正小口吃着她给她夹的那片火腿。
小孩子的占有欲有时候就是来的这般莫名其妙。
纪嬷嬷也终于察觉出,犹豫道:“小公子可能是想吃夫人亲自夹的。”
温叶:“......”
吃个饭条件还挺多。
温叶最终还是给夹了,不然将这小孩儿惹哭,她就难再安生享用这一桌美味了。
有了温叶夹的一片火腿,纪嬷嬷继续喂饭。
就在纪嬷嬷以为接下来会一切顺利时,徐玉宣在吃完那片火腿后,又抿嘴不动了,熟悉又明显的抗拒。
一双眼睛却眨巴眨巴就盯着温叶。
纪嬷嬷没法,只能求助温叶:“二夫人,您看这......”
温叶神色淡了几分,问:“宣儿想吃哪道菜?”
徐玉宣兴冲冲指了指离得较近的,道:“肉!”
然后温叶就用公筷给夹了那道肉......旁边的青菜。
然后说:“来吧宣儿,吃肉。”
徐玉宣望着碗里的青菜,双眼瞪圆,后抬起脑袋朝温叶喊:“母亲?”
温叶却突然慈爱地抚了抚徐玉宣的后脑,道:“这就是肉,先前都是纪嬷嬷骗你的,她想抢你肉吃。”
小孩儿都护食,徐玉宣一听,立刻扭头用控诉的目光看向纪嬷嬷。
端着小碗,拿着小勺的纪嬷嬷:“......”
二夫人是有什么魔力,骗得小公子她说什么信什么。
上首的沈氏看不下去了,打断道:“行了,别逗宣哥儿了。”
徐玉宣虽小,但不好吃的青菜还是能尝出来的,反应过来是母亲骗他后,被撇下、欺骗后的委屈控诉目光再次投向温叶。
温叶如老僧入定,稳稳坐着,甚至还又问他:“除了肉还想吃什么?”
徐玉宣也顾不得委屈了,急急指着跟前的一道青菜说:“肉!”
经过前面的事,徐玉宣也学聪明了一点。
温叶眉头微挑了一瞬,接着就用公筷给徐玉宣夹了他指的‘肉菜’。
徐玉宣见碗里又多了一根菜菜,圆溜的小眼里,是怎么都想不通的困惑。
接下来,徐玉宣指肉,温叶就给夹菜,指菜还夹菜,一旦徐玉宣急得欲掉眼泪时,立马夹块肉安抚。
如此反复,连纪嬷嬷都麻木了。
能说什么呢,最起码这一顿,二夫人治好了小公子不爱吃青菜的坏习惯。
一直瞧着的沈氏:“......”
她就知道。
温玉婉:“......”
母亲没说错,四妹果然与众不同。
温兰:“......”
四妹还是这般童心未泯。
温慧:“......”
温叶这女人不捉弄自己的时候是有一丁点顺眼。
话说这小子怕不是哪辈子孽做多了,这辈子才倒霉成了温叶的继子。
听说才两岁,啧,漫漫长日,且有的受呢。
大晋的习俗,回门当日不能在娘家留宿。
一般申时前离开。
因此午膳一毕,温叶又去了一趟溪翠院。
上午那回,经她的一番‘洗脑’加红润精神的面貌佐证,姨娘已经相信了她在国公府日子过得很不错。
这一趟,是为了告别。
毕竟,下次再见恐怕要等二嫂柳氏的孩子满月百天的时候了。
匆匆不到两刻钟,温叶带着云枝和桃枝走出溪翠院,身后是眼圈红红的常姨娘和小妹温然。
温叶没有回头。
离别是必然的,既如此,那就干脆些。
当温叶走到温府大门前时,纪嬷嬷正将徐玉宣抱进轿内,徐月嘉站在马车旁,目光有所感地转向她。
冷风一吹,温叶微顿,而后加快步伐,走近轿前,柔声歉语道:“让郎君久等了。”
有外人在,还是要装一装的。
徐月嘉:“......无碍,上轿吧。”
温叶嗯了一声,不客气先进了车厢。
回到国公府时已快酉时,温叶回了西院,徐月嘉径直去了前院书房,而徐玉宣则由纪嬷嬷等人抱回正院。
一家三口,‘家’都不是一个。
大半日没见到徐玉宣,陆氏早就在正堂坐等着了。
今晌,徐国公从西郊大营回来,此刻无事,也一同坐在正堂上。
小孩子觉多,纪嬷嬷抱回正院的是已经睡着的徐玉宣。
陆氏见了,立马让照顾徐玉宣的婢女将人抱回房间好生照看。
纪嬷嬷被留下来问话。
除了问温家对徐玉宣的态度,更多的还是温叶和徐玉宣这对母子相处得好不好的事。
纪嬷嬷回答得不偏颇,温家对徐玉宣虽没有极为热情,但其他外孙子女们有的,徐玉宣也有。
除了温家嫡女所出的龙凤胎外,温夫人沈氏对其余庶女的孩子都是一个态度,包括徐玉宣,不亲热也不冷淡。
陆氏听后,面色一缓。
她与温夫人沈氏交集不多,如若不是二弟与温氏的婚事,她也只是知晓有沈氏这么一个人而已。
陆氏不求温家将徐玉宣当成亲外孙对待,能和对待其他庶女的孩子一样,她已是很满足了。
陆氏神色轻松,与身旁的徐国公道:“如此看来,是我当初狭隘了,子檀的眼光确比我好。”
徐国公道:“这回你安心了?”
陆氏点头,然后继续问纪嬷嬷:“那温氏与宣儿相处怎么样?”
纪嬷嬷:“这......”
陆氏:“如实说。”
纪嬷嬷不敢耽搁,迅速将出国公府开始到离开温家这段时间有关温叶与徐玉宣的事全部讲给了陆氏和徐国公听。
陆氏听完,半天没有言语,视线不动声色看向同去温家的青梅。
青梅朝她微点了下头。
陆氏:“......”
倒是徐国公笑了两声,同陆氏道:“看来他们母子处的不错。”
陆氏睨了徐国公一眼:“你就是心大。”
徐国公恍若未觉,想起还在东院禁足的大儿子,道:“西院那边?”
陆氏与徐国公青梅竹马,自幼便订下亲事,夫妻俩感情始终很好,彼此之间的默契早已形成。
徐国公说话经常没头没尾,旁人或听不明白,陆氏却都能清楚。
“等你儿子解禁了,让他自个儿去西院致歉。”陆氏道,“更何况,他那屁股还得好好养养。”
最重要的是陆心柔的事还没解决,陆氏打算等过两日雪化了,亲自回趟定安侯府。
回门后的日子一如既往地平静,唯一令温叶开心的是,癸水终于结束了。
为此,温叶让桃枝吩咐下去,准备热水,她要好好泡个澡。
水汽熏得整个内室不见一丝冷意,温叶舒舒服服躺在浴桶里。
期间无聊,让桃枝拿了本书过来看。
这回是正经书,一本能静心的经书。
温叶翻了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声气。
于帘外候着的桃枝走近前道:“夫人怎么了?”
温叶合上经书,摇头:“只是突然有所感悟。”
桃枝听不明白,这泡个澡也能悟?
不待桃枝问,就听温叶又道:“桃枝,你去前院找柳心,让她劝着点郎君,寒天雪夜的,不能为了公事弃身体于不顾,忙碌了这些天,总要好好休息一回。”
桃枝:“奴婢这就去。”
边走边想,夫人怎么突然这般关心徐郎君了。
前院听完桃枝的转告,同样不明就里。
郎君与二夫人成婚后的这些天,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夫妻之间感情一般。
今晚二夫人这是怎么了?
虽然想不通温叶此举的意思,但柳心还是进去书房,如实禀述了徐月嘉。
徐月嘉:“......”
柳心最后还加了一句自己的猜测:“许是二夫人担忧郎君您晚膳没好好用?”
刑部今日有一个急案,处理完后已过酉时,因此徐月嘉在外边用过晚膳才回的府,回府后又直接进了书房,没回西院。
是以柳心才这般猜测。
徐月嘉沉默,柳心也不敢再妄猜。
良久后,徐月嘉道:“你回西院告知夫人一声,我今晚回西院。”
言语中似含了一丝无奈。
柳心愣了一瞬后,忙道:“奴婢这就去。”
转身离开书房后,柳心忍不住多想,难不成夫人让桃枝来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徐月嘉戌时中回的西院。
彼时温叶的乌发将教人擦干,长发垂于身后及胸前两侧,坐在梳妆台前‘护肤’。
听到外间云枝的通传,温叶照了照铜镜,望着镜中的人脸,露出满意的笑容。
若满分为十,温叶在心底给自己打了个九分,多一分,是怕过满后容易迷失。
欣赏完自己的美貌,温叶转头看向来者道:“热水已经备好,郎君去泡一泡,也可解乏。”
她一副体贴郎君的态度,任谁来都挑不出错。
然而,作为最先发现她藏在温顺安和面容下本貌的徐月嘉,静静注视她良久。
温叶状似不解般疑惑眨了一瞬眼。
相对无言,徐月嘉径直越过她,进入浴室。
温叶不甚在意,继续揽镜自赏。
约莫一刻钟,徐月嘉换了一身霜白寝衣,发稍微湿,满身潮气走至床榻。
床榻上泾渭分明的两条被褥,一条整齐地摆在外侧,另一条鼓起一弧度,里面明显藏了人。
徐月嘉沉默了一息,掀被,平躺下,双手垂于腰腹。
极标准的睡姿。
温叶这时从被窝里露出整张脸,几根黑丝凌乱地挡在染了些许胭脂,雪团般的脸颊上,她瞅着正经的某人,无声轻笑道:“郎君?”
徐月嘉头微微转向温叶,嗓音颇显冷淡:“几回?”
神色也并不热切。
温叶愕然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徐月嘉话里的意思,想起新婚那夜,不由的弯了弯眉眼。
“郎君容我想一想。”
徐月嘉瞥见她竟真开始一脸深思的模样,再次失语。
温叶没让徐月嘉等太久,毕竟这种事的开始讲究的是一个气氛和感觉。
“那就和上回一样吧。”温叶坦然道。
正好让她体会体会他技术是否有所提高。
二人新婚那日便是分被而睡,此刻要行敦伦,自然须去一条寝被。
是以温叶平躺回去,被子裹得严实。
态度坚定且明显。
徐月嘉默了一瞬,起身,将盖在身上的被褥整齐叠回床榻尾端。
温叶瞧见他的动作,立即大方敞开被子一角,无声邀请。
待大掌覆在她腰腹时,温叶放松开来,心里有了感觉,身随之,唇凑上去,一触即离。
徐月嘉顿住,喉结处的温热似还未完全散去,看向温叶的眸光渐深。
昏黄的烛光下,床帐上人影浮动。
温叶一直觉得作为郎君,对妻子有心也好,无心也罢,但至少要做到有力。
她抬眸看向徐月嘉,克制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闭上眸,享受即将到来的潮涌。
......
寅时,天尚未亮,今日是大朝会,是以徐月嘉比平常早醒了一时半刻。
温叶两辈子都是浅眠更多,身旁骤然多了个人,哪怕她在睡梦中也能隐隐感知到。
徐月嘉坐起身,正要下床时,内侧被褥里冒出一颗脑袋,脑袋的主人面色透着几分疲累,眸光懒怠:“郎君这就起了?”
徐月嘉清冷应声:“嗯,朝会耽搁不得。”
温叶迷糊点点头:“那郎君去吧,我再睡会儿。”
昨夜的温柔体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切都仿佛是徐月嘉的错觉。
掌心覆上的柔软、温热......
徐月嘉重定心神,下床,帐帘掀起一半时,回头,对还未睡过去的人道:“近来我接手一桩案件,颇为复杂。”
温叶听到这话,眼神清明了几分,抬起眸与男人对望了半刻,道:“郎君的意思我明白了。”
她拢着被褥坐起身,冷意驱散了些许她面上的困意,“郎君安心去办案子便是,我定不会再打扰。”
热衷不代表喜欢频繁,温叶正愁找不到理由今夜赶人回前院呢。
看清她脸上的干脆,徐月嘉微顿:“多谢。”
而后转身。
温叶闻言,嘴角一抽,目光投向徐月嘉离去的背影,脚步依旧沉而有力。
若不是昨儿夜里他超额完成任务后还一副尚有余力的样子,温叶都要以为他此刻是不是在逞强。
不过徐月嘉昨晚允三赠一的行为,难不成是为了方才那些话今早能更好说出口?
且不管原因到底如何,她享受到了就行。
温叶不再去想,伸出一条腿踢走徐月嘉盖过的被褥,自己独霸一整张床,四肢舒展,闭眼睡去。
再醒来时,已至辰时。
云枝桃枝端着热水干帕走进内室。
温叶用热水敷了敷脸。
桃枝在一旁嘀咕:“奴婢怎么觉得夫人今日比昨儿更美了些?”
温叶漱过口,回眸看了她一眼。
却没打算解释。
待穿戴完毕,温叶走出内室,同时问:“今儿早膳吃什么?”
桃枝道:“红杏今儿煨了羊肉汤。”
温叶眸光一亮,语气轻松道:“来一碗羊肉汤,其他你看着办。”
她的喜好,桃枝最清楚。
接着温叶又对云枝道:“回头从我装碎银子的匣盒里拿点碎银子给红杏。”
赏钱从一串铜板变成几两碎银,也算是鸟枪换炮吧。
云枝应是。
这种事,温叶一向很放心云枝去办。
毕竟云枝和桃枝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好苗子。
昨儿消耗了不少体力,温叶正想着今天补补,结果红杏一早就煨了羊肉汤。
可谓是真及时。
膳桌上,温叶喝了一碗汤,又用了几样早膳点心,突然想起天不亮就去上朝的徐月嘉。
昨夜,他也辛苦了。
于是温叶问:“羊肉汤还有吗?”
桃枝答道:“还有不少呢。”
温叶擦了擦嘴,道:“临午膳前,装一食盒,让小厮给郎君送去。”
桃枝讶了一瞬,后忙应道:“奴婢一会儿就去说。”
温叶则在想,倘若只一个人补,日后逐渐拉开差距,约莫会很尴尬。
临近午时,刑部官署处。
近来西市发生了一件谋杀案,所涉及之人乃当朝吏部韩尚书的子侄,京兆尹扛不住韩尚书的威压,只好暗中将此事提前禀报徐月嘉这个铁面无私的刑部侍郎,以求自身得以保持清白。
吏部尚书背后是有永昌侯府做靠山,京兆尹得罪不起,在禀报过徐月嘉得到肯定回复后,他立马案情一应俱全上报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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