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彩月再一撺掇的话,她会干这事儿,我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阎佩瑜又问:“你打算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戳破?”
第56章 水里烹鱼
他何其聪明的人,应采澜不说,不代表他推测不出来——这嫡庶女之间的戏码,还有水分!
甚至,也不去拆穿。
“不错!”应采澜斩钉截铁地道:“我没想依靠应家,但也不想他们总是在背后戳我!”
“应淳善是个功利主义者,我飞上枝头了,他就看重我。”
“可如今,应彩月入了大皇子府,他未必不会看好应彩月。”
“现在他站谁的一面还不可知。”
“再不济,我也是从应家出来的,没断关系之前,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可能会影响到我。”
“所以,我打算跟父亲私底下见一面。”
阎佩瑜问:“你打算游说他,站你这边?”
不等她回答,他又道:“若让应彩月在大皇子府得势,怕是不容易。非要做,也必须趁她站稳脚跟之前。”
“我也是这么想的!”应采澜与他对视,眸光灿亮:“既然应淳善是墙头草的性子,那就把这堵墙拆了,把应彩月那边挖成深渊!我看他还怎么倒!”
“世子妃深得我意。”阎佩瑜唇角弯曲的弧度渐深。
本来放置她腰间的大掌抬起,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微微倾身。
一个轻如羽翼的吻,落在了她的眼角。
这一个轻柔的动作,亲的是眼角,没有丝毫情色之意。
却让应采澜的心瞬间失序,好似某根线「啪嗒」断了!
再抬头,彼此的眼里似乎都燃着火苗!
新婚少男少女,一点火星,都能将空气点燃。
阎佩瑜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几许压抑,道:“澜澜,天快黑了。”
应采澜:“……”
却见他又道:“天气热,我今日出了一身汗,亟需沐浴更衣。你陪我一道去净室,可好?”
早前都是用过晚膳之后,他才会沐浴的。
说什么出了一身汗,分明是大尾巴狼!
可是,明明是不怀好意的说辞,愣是带着钩子般,引诱着应采澜的神魂。
更不要提,那只从她后脑勺上滑落的手,落在了她的颈间。
那几根长指,像是弹琴似的,在她后颈上轻拨慢捻抹复挑。
引发了战栗的触感,让她头皮都要炸开!
她不是不知道他装模作样的那点小心思,明知道是个坑,她还是没忍住自己往下跳,答应了:“好啊!”
当即吩咐:“来人,给世子备水沐浴!”
在外面等着伺候的川贝与雪梨对视一眼,轻声问:“这个点不是该备膳么?”
怎么叫备水?
雪梨毕竟比她沉稳,道:“晚膳先备着,放在小厨房里温着,随时等着主子传膳。”
留在蒹葭苑伺候的贴身丫鬟,毕竟都是二十岁往上走的,可不是经验老到么!
热水很快就备好了,世子沐浴,世子妃亲自伺候。
净室内不断传来激荡的哗啦啦水声,偶尔还有世子妃的惊呼与抱怨。
“阎望,你属狗的吗!”
“好了没有啊?”“水都要凉了!”
基本上,世子负责勤奋耕耘、埋头苦干。
久不久才回一句模糊的言语:“你的心热,水凉不了……”
雪梨去备膳了,留守门外候传的川贝,听到这里实在没忍住,往院子里走了走。
唉,新婚蜜里调油、水里烹鱼呢!
雪梨是有先见之明的,晚膳随时温在小厨房里,后来就成了宵夜。
从净室闹到了寝房的夫妻俩,又躺着小睡了一会儿。
起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了。
应采澜懒懒地靠在小榻上吃着饭。
比起她风卷残云一般的吃法,端坐在她对面的阎佩瑜,要斯文得多。
他捏着调羹,舀了一勺汤送到嘴边,优雅喝下。
宛如一只刚刚捕猎成功、身心餍足后,把尖牙和利爪都收敛了的猛兽。
俗称,衣冠禽兽!
抬头一看对面端着海碗咕咚咕咚往嘴里倒的女人,他没忍住吐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出力的都是你。”
应采澜放下汤碗,抬头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就不用费体力吗?”
说完,觉得还是得怼一怼才过瘾,又道:“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子,一次两次得了,过量不好!”
阎佩瑜没忍住笑了,道:“世子妃费了这么多体力照料,我的身子不都好了么?”
也就剩了那么点余毒,基本不影响基本生活了。
应采澜:“……”
差点忘了,这厮病娇鬼,骨子里压根不是表面看的谦谦君子。
开起车来,车速完全不输给她那些雇佣兵爸爸的荤嘴。
长了骗人的脸,就是占优势啊!
她嘀咕一句:“明明我才是被打针的那个,怎么还能治打针人的病?”
“什么打针?”
来了句听不懂的,阎佩瑜愣了愣。
应采澜的内心,瞬间平衡了,嘿嘿一笑,道:“赶紧吃完睡觉!”
经过了阴阳调和,身心舒爽的女人,与他一样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身与他同款的中衣。
也没好好穿,系带松松垮垮的,锁骨间那抹白,嫩得刺眼。
上面还有泛红淤点,都是他的杰作。
阎佩瑜看得心情很好,挑眉笑道:“我还以为世子妃想说,吃完继续?”
“还来?”应采澜白了逸兴遄飞的男人一眼:“不能了,你不怕弹尽粮绝,我还怕自己的腰离家出走呢!”
阎佩瑜不由失笑。
瞧,他家世子妃说话做事,就是这么直截了当。
没有扭扭捏捏、没有装腔作势。
喜欢就是喜欢,舒服就是舒服。
即便是在床笫之间,他完全不用猜心琢磨她想要什么样的,因为她会直接说。
他感慨了一句:“越看,越觉得我家世子妃,哪哪哪儿都好!”
应采澜一愣。他们不是在拌嘴吗?
突然甩来一句好听的,她突然有点撑了!
相比之下,大皇子府里也有「新婚」的,只不过,是夫婿与侍妾。
同样恩恩爱爱,夜夜笙歌。
而独守空房的大皇子妃常秋月,日子就难熬了。
尤其是,从畅春园回去后,便听说:“皇子妃,大郡主病了!”
大郡主今年六岁,这一烧起来,整整一夜没有消退。
而常秋月让人去芙蕖院找阎襄,等到了天亮,却只有一句话:“大皇子说是累得慌,让咱们请太医!”
常秋月的心,宛如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似的!
她怒问:“大皇子在芙蕖院,待多久了?”
第57章 一个带把的都没有
丫鬟答道:“从彩月夫人抬进来那日,大皇子日日都是在芙蕖院过夜的。”
更甚者丫鬟不敢说。
自从有了应彩月之后,大皇子出门办事回来,经过正屋都不会进来。
没有问候过皇子妃一声,也不曾过问过郡主和小姐们。
那彩月夫人,就跟会勾魂似的,将大皇子的心牢牢勾住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事儿糟心,常秋月也不会一个人出门去看戏。
常秋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边朝大郡主的寝房走去,一边道:“去把大皇子请过来!”
太医已经来了,她进入房门的时候,正好太医诊完脉。
“大皇子妃放心,大郡主只是染了暑气,夜里贪凉踢被子才会病倒的。服药下去,好生照料几日便可痊愈。”
一说夜里踢被子着了凉,丫鬟们立即都跪了下去。
常秋月点点头,没有问责丫鬟,只命人打赏了太医,让人将太医送出门。
自己则是坐在大女儿的床沿,轻声问:“苏苏,你感觉如何呢?”
大皇子府的大郡主阎苏,今年才六岁,也是阎襄唯一一个受封郡主的女儿。
可以说,常秋月生育能力算是强的。
成婚次年生了大女儿,七年间生了三个孩子。
奈何没有儿子,地位终究是不稳!
“母亲放心,我没事的。”
阎苏身子骨很弱,倒不是天生的。
一岁多的时候,无端端跌入了皇子府内的锦鲤池,捞上来的时候差点人没了。
后来虽得抢救过来,那么小的孩子却落下了病根。
这些年,每逢变天就要遭罪。
过冬尤其困难。
大概是一直病着长大,她特别乖巧。
看着常秋月担忧的脸色,安慰道:“你看看我,我好着呢!”
她越是懂事,常秋月越是心疼:“母亲今日不该出门,应该留在府里陪你的。”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药也煎过来了。
常秋月一边给女儿喂药,一边问:“大皇子过来了吗?”
“没呢。”丫鬟答道。
常秋月脸色沉凝:“叫人去催一催。”
丫鬟出去了,反复去请。
这一次,终于成功将人请过来。
但叫人没想到的是——
应彩月也跟着一起来了!
听外头人高呼「大皇子到」,常秋月抬起头来。
一看见到自己的丈夫搂着新纳的小妾,就这么走进她女儿的房里!
常秋月哪里能忍,霍的站了起来!
阎襄显然非常喜欢应彩月,进来后还是没放开手,依旧搂着。
应彩月倒是很「懂事」,轻身退开,朝常秋月福身:“妾见过大皇子妃!”
“听说大郡主病了,妾身便央求大皇子带我过来探望探望。”
“妾身入府之时,家中嫡母给我带了一些补品,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大皇子妃笑纳!”
丫鬟将几个礼盒送了过来。
阎襄对她的懂事更是喜欢,转头对常秋月说道:“皇子妃,彩月都是好意,便收下吧。”
可明显常秋月不这么觉得,她也没打算认这个人情:“这里是大皇子府,我的女儿是大郡主。皇家郡主,不至于要收一个小妾的东西!”
阎襄的脸色瞬间变了。
应彩月的脸也有些挂不住,朝阎襄看去一眼。
就这么一个幽幽的眼神,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新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阎襄勃然大怒,瞪视着常秋月,喝道:“你这人什么脾气!彩月也是好心好意,你不领情就算了,说话这么难听做什么?”
常秋月一点儿也不客气:“既然大皇子也知道,小妾是个难听的说法,可见你也知道侍妾卑贱,却为何要把小妾带到嫡女的闺房里来!”
怼得有道理,让阎襄气息一窒。
应彩月垂下头,泪水盈盈而落:“大皇子、皇子妃,你们莫要因我而吵架。是我不懂皇子府的规矩,冲撞了皇子妃和大郡主。这便告退!”
说完,她捏着帕子掩面退开。
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见到她这幅模样,常秋月算是明白——为什么应采澜要找人联盟了!
这个女人,的确是恶心人到了极点!
真不知道阎襄是瞎了狗眼还是怎么的,为何看不穿?
如果应采澜在,就会告诉常秋月:很多男人不是看不穿绿茶,只不过特别享受绿茶这一套罢了,就是骨灰级大男子主义者!
阎襄身为皇长子,在这一点上尤甚!
他指着常秋月的鼻子,怒道:“常秋月!彩月也不过是好心来探望,还把自己的嫁妆里拿了不少好东西过来,你身为皇子妃,岂能如此没有容人之量!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甩袖要追出去。
常秋月怒火中烧,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阎襄的袖子,道:“大皇子,你来都来了,好歹看大郡主一眼!她是你的女儿,难道还不比一个小妾重要!”
大人们争执的时候没人注意,小阎苏早就下床来了,站在屏风旁怯生生地看着这一幕拉扯。
小小的人儿拖着病体,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吓得一跳一跳的!
阎襄心里惦记着应彩月的眼泪,被常秋月缠得不耐烦,怒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好!那我也想问问你,你的肚皮为什么不争气!本殿给你三个孩子,一个带把的都没有!”
绝杀!常秋月被镇住了!
不得不说,她生了三个女儿,一直是很抬不起头来的。
如果不是大皇子府目前并没有任何男丁出生,她会更没有脸面待下去。
可这话,从阎襄的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阎襄!”常秋月被他的话刺激得很是受伤,眼眶也有些红了:“当初你求娶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你说,无论将来如何,都会把我放在首位、把我生的孩子放在首位!”
“哪怕我生不出儿子,其他人生了儿子也会放我膝下,留子去母!”
“可你如今……”
她原本以为,皇家儿郎没有三妻四妾不可能,只要他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就好。
熟料……
男人多薄幸这句话,终究是真理!
阎襄本来脾气就不太好,被她拽着袖子质问,还有这么多下人在,更是感觉丢尽了面子!
“若当初知道你是这般不依不饶的性子,本殿就不该娶你!”
从常秋月嘴里说出来「当初求娶」,其中「求」这个字,让阎襄更觉丢脸。
严格来说,阎襄并不喜欢常秋月。
她长相虽然不错,但常家家风严谨,教养出来的儿女没有生趣。
凡事按规矩来,一板一眼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可是,他的母妃总是劝诫他:常家位列三公,常家嫡女秀外慧中端庄贤淑,娶了她,获得常家的支持,对你很重要!
而当时,常家更希望将常秋月嫁给太子!
为了获得常家的支持,阎襄使出浑身解数,堂堂的皇子上门求娶了三次,才终于定下这门婚事。
但,娶了她之后,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帮助。
甚至,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目前为止,太子中宫也没有生出男丁,一切都还有可拼的余地。
只要他生下皇长孙、只要太子生不出儿子,将来朝局是什么走向还是个未知数!
可这没用的女人,还敢为了一个赔钱货质问他!
他想也不想,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啊!”常秋月没想到会挨打,这是成亲以来的头一次。
她身子倒在一旁,幸好丫鬟扶住,才没有倒在地上。
正要说话,却听见哇哇大哭。
转头看去,原来是阎苏被吓哭了。
阎苏颤巍巍地跑过来,一只手拉着父亲、另一只手拉着母亲:“不要吵架……父亲不要打母亲……”
阎襄更觉得心烦,一把挣脱了阎苏的小手。
他没想到阎苏的力气会那么小,这么一下,竟推了阎苏一把。
挣脱之后,烦躁无比的他便夺门而出。
却不知道,在他离去后,阎苏小小的身子往后面一倒,额头撞在了椅子角上!
顿时,磕了一个血口子!
“苏苏!”常秋月顿时被吓得肝胆俱裂,赶忙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
片刻后。
常秋月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眼神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丫鬟走出来,道:“皇子妃,大郡主喝过药,已经睡下了。”
又看着常秋月的脸,心疼地道:“奴婢给皇子妃敷一下脸吧,这肿得跟馒头似的了。”
常秋月没有拒绝,任由丫鬟命人取了冰来,给自己敷脸。
丫鬟叹息,道:“大皇子脾气越来越差了,那彩月夫人还真是个狐媚子,以后大皇子府怕是不得消停!”
即便是皇帝,也不会轻易对皇后动手。
那掌掴的可不仅仅是正妻,而是其娘家整个门楣。
此事让常家知道的,必不能轻易罢休!
不得不说,一个应彩月,竟就把大皇子给带坏了!
“都是我的错。”常秋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不该在这里跟大皇子起争执。让孩子看到了夫妻吵架不说,还让阎襄误伤了孩子!”
当娘的,更在意的,往往是自己的孩子。
丫鬟安慰道:“这事儿,不能怨皇子妃。说来说去,还是彩月夫人不守规矩!”
常秋月唇角冷冷地抿了起来:“应彩月那个贱人,可真有手段!真把大皇子的心牢牢笼住了!这才进门几日,就让大皇子宠妾灭妻了!”
婚恋世界里,女人总喜欢为难女人。
纵然应彩月的确有她的恶心之处,但如果不是阎襄要上钩,十个应彩月也勾不住啊。
但,自古以来的大房正室,都会把自己管不了丈夫的责任,推在小三勾搭上面。
殊不知,祸根没有治,没有应彩月也会有张彩月、王彩月、李彩月!
常秋月这么想,也的确达成了应采澜想要的结果:“给我约个时间,我要再见康亲王世子妃一面!”
丫鬟一震:“皇子妃真的打算跟世子妃联手么?”
常秋月唇角冷冷勾起:“若应彩月抢先生了儿子,你以为我在这皇子府还有地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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