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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卿入梦(红豆仙草)


看着两人有些呆滞的脸色,郭夫人轻轻咳了一声,揣着明白装糊涂,声音淡漠地问道:“两位请坐吧,不知道是何事来访?”
小李氏听声音坐了下来后,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来干什么的,脑袋立刻清醒起来,连忙起身屈膝向郭夫人行礼,说起了北狩茶会上的事情,歉意道:“是心悦不懂事,北狩的时候乱说话,惹了贵府四姑娘不快,妾身今天是专程来向夫人赔罪的。”
郭夫人垂了垂眸:“此事已过,皇后娘娘也早有定论,两位夫人怕是来晚了吧?”
郭夫人暗讽刘皇后偏袒,又直言道她们不在回京时第一时间上门赔罪,反而现在才来访,言语间的不耐烦,再明显不过了。
小李氏神色窘迫,脸色发红,一时讷讷不知说什么好。
熊氏看不下去,起身上前草草行李道:“夫人既说皇后娘娘已有定论,那便是认同这只是小孩子家童言无忌,我们既带了诚意来,夫人便接下我们的赔罪吧。”
郭夫人抬眼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笑,眼神发冷:“还没问这位太太是哪家府上的?”
这是嘲讽熊氏娘家不亲近,夫家又无权无势,一个她都不知道是谁的人,还敢在她府上乱说话。
熊氏见她这么瞧不起自己,气急要上跟前去和她理论,被小李氏抓着衣袖定在了原地。
小李氏尴尬地赔笑道:“郭夫人说的对极了,原就是我们的错,本该一早回京就来向夫人负荆请罪,可总要用心准备赔礼才好。”
说着示意钱妈妈将各色礼盒呈了上来。
郭夫人看了礼品,皱了皱眉毛,脸色很是不喜,开口吩咐丫鬟道:“去换套茶具过来。”
丫鬟笑着应了,显然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小李氏和熊氏却是一脸懵,不知道郭夫人这是什么套路。
小李氏有心再开口,却见郭夫人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脸再开口说话。可转念一想,如果今天这事情办砸了,不仅让小姑子跟着受了委屈还看了笑话,回府后大长公主还会再斥责她,老爷就更不愿见她了。
她心里给自己打气,捏着袖子再度开口:“心悦自小不在我跟前长大,这孩子,被娇惯坏了,不知礼数,想来也是爱极了秦四姑娘的头饰,小姑娘家家的谁不爱俏呢,夫人您说是不是。更何况,秦四姑娘又是那样的貌美,想必是心悦一时看傻了,这才说错了话。”
郭夫人喝了一口茶水,听她说话,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很不把她看在眼里的样子。
小李氏想再说话,这时候小丫鬟们鱼贯而入,整齐利落地换了她们正在用的茶盏,从一套线条流畅、色泽如碧玉的汝窑天青色茶具,换成了一套既看不出是什么窑出产、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釉色粗糙、表面凹凸不平的绿色茶具。
将待客的茶具换成了高门大户里丫鬟婆子都不会用的器物,这显然是在羞辱她们。
熊氏脾气火爆,站起来就要发火。
郭夫人却先她一步,抓起手边粗糙的茶具,伸手干脆利落地将茶具扔在了小李氏脚边。劣质瓷器在小李氏裙边炸裂开,碎片打在熊氏脚边。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两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脚。
郭夫人冷冷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想都别想!翩若是靖安侯府千娇百宠的掌上明珠,不是你们府上能肖想的。茶,我端过了;赔礼,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拿回去。”
语气很是坚决。
说完拍了拍袖子,起身施施然离开,留两人在偏厅里面面相觑。
这时候小李氏听见门廊处的几个小丫鬟声音不大不小地讨论:“京城里居然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家,居然还是皇室出身。”
另一个轻笑道:“虽是皇室出身,却也偏的快出了三服,所以才会不讲道理,不是吗?”
几个人哄然而笑,小李氏和熊氏等人落荒而逃。

第18章 可恶
小李氏与熊氏两人被靖安侯府毫不留情赶出府的消息,秦翩若绘声绘色地讲给了萧妤温听。
萧妤温一脸惊叹,鼓掌称赞:“郭夫人真性情!”
她还真没想到,郭夫人竟然能这么直接。
她伸手将一碟子四色糕点推到秦翩若面前,粉彩描金的碟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红枣糕、芸豆糕、山药糕和豌豆黄,示意秦翩若:“尝尝这点心味道如何?”
秦翩若捏起一枚山药糕小口小口地吃起来,萧妤温也吃了一枚豌豆黄,心里却在回想,前世因为秦翩若未及出嫁便早夭了,郭夫人爱女如命,哀痛欲绝,之后深居简出,不与外人往来,后来听说她身染重疾,不多久便早早去世了。
靖安侯郭夫人与母亲文慧郡主同出江南大族,两人自小是手帕交,后来都嫁到了京城,两人关系极好。可惜萧妤温前世爱玩爱闹,不耐烦人际交往,只记得郭夫人是又美貌又雅致的贵夫人,至于她性格如何,竟是一无所知。
萧妤温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抬眼看见秦翩若将整个糕点都塞到了嘴巴里,腮边一鼓一鼓的,咬的有些吃力,可满眼满脸都是享受的满足感,萧妤温不由得笑了出来。结果忘记了自己嘴里吃着点心,不由得呛了一口,咳嗽起来,两个人看着对方的窘迫模样,都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人一时间又笑又咳的,丫鬟们连忙上前,倒茶的倒茶,拍背的拍背,又拿帕子清理,又叠声吩咐收拾干净衣物,闺房里好不热闹。
秦翩若跟萧妤温说了很多郭夫人的事情,萧妤温这才知道,郭夫人从小与父兄外出游历,虽然出身世家,规矩森严,可年幼时游历甚广,所见所闻,非普通闺阁女子可比。
两个人半靠在罗汉床上喝着果子饮,秦翩若尝了口,咂咂嘴道:“你这果子饮做的倒好喝的。”
“拿新鲜桃子榨了汁,再拿细纱布一遍遍过滤果渣,最后调进去冰糖水,做法是不难,就是稍微费些功夫,回去你也能做。”萧妤温一边看孙妈妈交上来的单子,一边向秦翩若介绍。
秋水又端了一碟子点心上来,也是四样不同的糕点,新鲜出炉,咸香扑鼻,秦翩若眼睛亮了起来:“今天你这里怎么这么多好吃的!”
萧妤温看着碟子里的点心,蟹壳黄、蛋黄酥、肉馅小锅盔、盐酥小烧饼,个个都做的胭脂盒大小,外形精致,酥皮香脆,卖相不错。
秦翩若不等萧妤温回答,便伸手捏了一个蛋黄酥咬了一口,时不时地点点头,吃的一脸满足。
萧妤温好奇道:“你们府上的厨子做点心也不错,你怎么吃的这么着急?”
秦翩若吃完了蛋黄酥,喝了一口茶,眉毛垂了下来,小脸皱巴巴道:“母亲觉得这些点心吃多不克化,养生不利,总不给我吃。”
萧妤温失笑,接着她刚刚的问题说道:“我准备跟母亲借点银子,开家糕点铺子,赚些脂粉钱,现在正让厨房上拟单子给我,等点心样式、口味、大小都定下来了,便开始准备铺面招伙计,找个好日子开业了。”
秦翩若一脸怀疑地盯着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在她眼睛前晃来晃去:“你...还是萧姐姐吗?”
满脸不相信。
萧妤温佯怒道:“我最近听了几个画本子,觉得人家开店赚钱很有意思,就想试试。”
秦翩若了然“哦——”了一声,“肯定是你觉得好玩儿。”
萧妤温轻轻笑了笑:“现在还早,等我的铺子开起来了,你再嘲笑也不迟。”
两人正聊的开心,秋水低着头匆匆进来,看了看秦翩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萧妤温皱了皱眉,问:“出了什么事?”
秋水又看了眼秦翩若。
秦翩若就算再迟钝,也感觉出来,大约出了什么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不由得眼神也看向了秋水。
秋水吞了口口水,艰难开口:“外面小报、酒馆、茶肆都在传言,说熊家长子剿匪得了功劳,长辈去靖安侯府提亲,可侯府夫人嫌弃熊家礼品备的不足,将提亲的两位夫人从府里赶了出来——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不等萧妤温说话,秦翩若一个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岂有此理!”说着就要往外冲。
萧妤温拉住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吩咐秋水:“找杨舟过来,去书房。”而后将秦翩若拉着坐回原地,有些迟疑:“也不知熊府吃错了什么药,从茶会后、到你母亲赶她们出府,靖安侯府的态度清清楚楚,不愿提及结亲的事情,他们怎么还这么...死皮赖脸?”
秦翩若没想那么多,还是气鼓鼓的:“我看他们就是一家子脑袋有毛病,别人说什么话都听不明白!”
萧妤温让秋水上了一杯明前茶给秦翩若:“快去去火,等杨舟来把外头的事情说清楚,再看是派人送你回府,还是现在我这里待着。”
杨舟很快就大步到了萧妤温的书房等候,等几人到的时候,很快就把事情说清楚了:“是熊氏散步出去的消息,可最先传消息出来的是畅欣楼,原是大长公主的陪嫁酒楼,并没有给熊氏。”
萧妤温问:“熊新昌现在在什么地方?”
杨舟看了眼秦翩若,没开口。
萧妤温道:“你不用看她,靖安侯府不可能和熊家结亲。”
前世没有,今生更不可能。
杨舟回道:“自从出了南城营,就一直在鱼儿胡同。南城营那一队人马刚回营,还未进京。”
萧妤温起身在书房里踱步,来回走了几圈后定神道:“翩若留在我这里,春照带人陪着;秋水、杨舟,随我出门,去鱼儿胡同。”
秦翩若上前拉住萧妤温袖子:“你出去做什么?我也要去。”
萧妤温捏捏她的脸:“现在他们在外面造谣,你不大适合出去,等我出去把这事情办好了,回来给你讲好戏。”
秦翩若扁了扁嘴唇,还是点了点头。
萧府马车驶出门的时候,正碰上秦勉骑着马到了萧府门前。
秦勉见她出门,有些诧异:“你这时候是要去哪儿?翩若也在车上吗?”
萧妤温掀开帘子道:“翩若在我院子里,你先在这好好安抚安抚她,我出去抓熊新昌。”

如果熊新昌不在鱼儿胡同,怎么办?
熊家如此不知廉耻地散播谣言,再有些不明真相的人暗中鼓动,秦翩若的名声,也很容易被毁了。
除非能让更多的人知道熊新昌既于军功无能,又作风不正,才有可能将现在对秦翩若的不利流言翻折。
萧妤温问秋水:“刚刚你说熊家大放厥词,恐怕现在坊间都传遍了吧?”
秋水点点头,脸色很是严肃:“方才秦四姑娘也在,奴婢只说了几句。熊家昨天自从被靖安侯夫人赶出了府,便已经有活跃的茶肆开始宣扬这事了,一开始只是说两位夫人被赶出门,还被砸了茶水,慢慢话锋就变了。
“开始说熊家大少爷刚刚得了军功,年少英才,前途无量,又说秦四姑娘武人脾气,毫无女德,还有人连郭夫人也诋毁起来,说她奢侈无度,每天以砸名贵瓷器为乐。
“市井流言传的极快,又涉及侯府皇家,今天已经是沸沸扬扬了。”
秋水每多说一句,萧妤温脸色便更差一分。
真没想到,熊府居然能这么不要脸,颠倒黑白,偏离真相,专挑市井喜欢的传言造谣。
她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思索这件事情。
熊家抓住不放的,不过两点:
一是熊新昌得了军功,这点萧妤温心里极为怀疑,以熊新昌的功夫,秋水都能打他三个,恐怕他这样的软脚虾纨绔子弟,连只鸡都不曾杀过,又怎么可能轻易随着剿匪得了功劳?
二是靖安侯郭夫人又是嫌弃赔礼又是砸了杯子,又赶了两人出府。
第二则当然是造谣,使些银子传些细节,便能轻易扭转局面,想来杨舟能将此事办好。
她想到这里,便掀开帘子对坐在马车前面的杨舟低声吩咐,杨舟点头应下,随即身形利索地消失不见,过了一刻多,又重新坐在车前。
马车继续轻微颠簸,杨舟提醒大约再过一刻便能到鱼儿胡同口的茶馆。
萧妤温托着下巴继续思索。
若是熊新昌的功劳是假的就好了。她私心觉得这功劳十有八九,就算是真的,应当也是大有水分的。
若是能从这个层面抓住熊新昌的小辫子,甚至是熊家的小辫子,扭转局面,也大有帮助。
再加上熊新昌年少未婚,便安置外室,这外室还是妓家出身……
恐怕坊间的传言,便能彻底扭转了。
萧妤温托着下巴的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脸颊,车窗外有风吹过,车帘飘起,正巧被远远望过来的窗外人瞧见这一幕。
她还是这般模样,喜欢在想事情的时候边托着下巴,边用葱白的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脸颊。
面如海棠,眼如点星,眸光时而明亮时而深沉,眉间时不时地轻蹙又展开。
一切都看起来那么地生机勃勃,和坠落在城楼下、满身血污、脸色惨白的那个她,天差地别。
石影有些诧异地发现二公子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柔情???
他快速地晃了晃脑袋,再看过去。
二公子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脸,眼神冷漠,嘴角如平时那般微微向下,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这样就对了,刚刚一定是他看错了。
“刘哥村的那个猎户,告状告的怎么样了?”李郁峥冷不丁问了一句。
石影收回飘忽的心情,定神道:“状纸已经被京兆尹接下,有户籍赋税的记录,很快便查出袁副将带队屠村,这会儿正在安排抓人。”
李郁峥眼神暗了暗。
真没想到那帮人竟然敢大胆至此。
若是京兆尹抓了熊新昌,谣言不攻自破,想来她就不会这么苦恼了。李郁峥想到此,微微下垂的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抬了一些,眉目再度柔和起来,一时间眼眸温柔,如同春水照花。
石影吓得连忙低头,不敢看,不敢看。
二公子为什么听到京兆尹抓人会这么……温柔???
李郁峥再度出声吩咐:“找几个感欢楼的丫头婆子龟公,引到鱼儿胡同这边,一会儿让他们也都看场好戏。”
石影连忙应下匆匆离开。
这样阴晴不定的二公子,看起来太吓人了。
萧妤温到了鱼儿胡同的时候,还未下马车,便听见外面乱乱糟糟的声音,她不由得掀开帘子问杨舟:“出了什么事?”
此时的鱼儿胡同,一副兵荒马乱的模样。胡同口的小商贩摆放整齐的货架被穿着京兆尹服饰的侍卫撞的七零八散,瓜果掉落一地,时不时的还有爱占便宜的婆子妇人走近捡拾。
往窄窄的胡同里望进去,正好看见熊新昌衣冠不整地被两个侍卫架着出来。
只穿着轻薄的中衣,神色慌张,眼神飘忽的熊新昌,被拉出门便吹了风,止不住的打起了喷嚏。
后面院子门口,倚着一名姿色清秀的女子,半披着件淡粉色绣花褙子,露出脖颈间大片雪白的皮肤,皮肤上尚且有点点红印,神色惊恐万分,看见熊新昌被人架出了胡同,整个人便如同没了骨头一样坐在了胡同口。
萧妤温尚且坐在马车上,却听见马车周围的人嘀嘀咕咕讨论的热闹。
“那不是昨天传的沸沸扬扬的熊家大少爷?不是刚在京郊外剿了匪立了功,还向侯府提了亲?怎么在这儿抓起来了?!”
有人一脸好奇。
“那门里的妇人,一看就不是良家,难道是妓家?从前也没听说过鱼儿胡同还有这么一家,嘿嘿嘿。”
有人一脸色相,就差流口水了。
“咦?那不是感欢楼里的红药姑娘吗?前阵子说得急病,人没了,这不是在这儿好好儿的?瞧那模样,吃香的喝辣的,穿戴也值钱,敢情是攀上了高枝儿,给富家公子哥儿当外室呢!”
有人一副知道内情的模样。
“害!那个熊大少爷压根就没得什么剿匪的功劳,是天大的过错!”有人站出来,挺了挺胸膛表示自己最知道内情。
周围人纷纷凑了过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儿?不是灭了一伙山匪寨子?还缴获了不少财物吗,昨儿还听说上头要赏呢!”
“他们才不是剿匪!他们是屠村!为了点儿功劳,良心都被狗吃了!呸!”那人说着气不过,啐了一口,“那个姓袁的副将忒不是东西!带着一队人出去找了个偏僻山村,举起反伤便是一顿砍杀,砍了人头充军功,村子里女人也一个都没放过,淫了再灭口,怕人查到,居然还焚尸,毁尸灭迹!”

那人话音一落,周围声音一顿时静了一瞬,而后愤怒的声音普通炸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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