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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卿入梦(红豆仙草)


她是在期待什么呢?
明明知道的,林舒这样的人,一定不会轻易认罪。
明明也知道,京畿府卫背后和熊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陆家蛰伏多年,为林舒打点一番也是轻而易举。
这案子判的简直漏洞百出——
松枝一个小厮,还算是在林舒这个公子哥身边得脸的,又怎么可能会与一个寡妇光明正大的厮混在一起,还因为那个寡妇不能生,而对路过的迷路女子心生歹念?
那庄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如何从岳家镇胡乱走出十里八里的,才会在那庄子附近迷路?
既然松枝说掳走苏小雅是为了给他“生孩子”,又怎么会让她轻易拿到剪刀这种东西?
原本还点在纸面上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缓缓收了回来。
萧妤温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林舒不干人事,没想到京畿府审个案子,也审的这般不尽心。
连脸面都不准备遮掩——
萧妤温抽出了那张画着东城七星街铺子的图纸,吩咐杨舟道:“准备马车,给余姑娘送个信儿,咱们一起去瞧瞧。”
七星街口的铺子门脸比南城的知味轩门脸漂亮多了。
占着拐角的位置,三间敞开的雕花木门,方方正正的布局,后面带着一间纵深不浅的院子,院子不仅有单独的小厨房和仓库,还有几间厢房可做雅室,厢房后面各有一排后罩房,可供店内伙计住宿。
这地方原本是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坏,因为房东到期涨租涨的厉害,加上酒税也涨了起来,酒楼老板正巧接到了家中长孙出生的信儿,便遣散了伙计,决定租约到期便不再继续干酒楼生意了。
萧妤温和余舒言里里外外将这个铺子看了个遍,两人都认可地点了点头。
是个不错的位置。
萧妤温看中了的地方,自然不会谈租约,而是直接买下来过户。杨舟留了下来,找了相熟的牙人去谈买卖。
萧妤温便和余舒言在七里街上慢慢踱步走向了水云楼。
等着上菜的功夫,萧妤温问道:“余姑娘见多识广,不知道有没有见过能让人吃了后出现幻觉的药物?”
“有倒是有。西域有一种药物,叫做阿芙蓉,原本是用来止痛的,可虽然止痛的效果极好,对身体伤害却极大,渐渐在西域,这种药物等闲人便不太能买的到了。”余舒言有些慢吞吞地答道。
说完见萧妤温脸上没有什么神色的变化,反而还点了点头,似乎对这种药物十分满意的样子——想来,姑娘想要把这药用到的那人,也不是什么自己人吧?
她好像知道萧大姑娘想把这药用在什么人身上了。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姑娘问这个,是想要做什么?”余舒言没忍住,还是问了。
萧妤温思索片刻,抿了抿嘴角道:“用在一个禽兽不如的人身上。做了亏心事,却觉得自己理当如此,别人活该倒霉。”
萧妤温声音有些愤然,余舒言心下了然——多半就是那个林舒吧?
“可若是对方身份贵重、家大业大,反而有些不好下手。”余舒言皱着眉头。
萧妤温眉心展开,带着一丝胸有成竹轻声道:“我心里有些打算,只是还要仔细考量一番。这样的人,应该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才最合适。那阿芙蓉,若是能寻到,便劳烦你替我寻些来,走我的私账,你拿去用便是。”
余舒言闻言不由得笑了笑道:“西域等闲人家买不到,可我们余家是做各路生意的,这样的药物既贵且轻,利润极高,哥哥每次都是不会落下的。哪里还用什么银子,我写一封书信,不出几日便能调来。”
言语简单地将此事解决后,两人又细细说起了七里街上的这间铺子。
萧妤温指尖又在桌子上轻轻点了点,微微蹙着眉头,边思索边道:“七里街这铺子瞧着可不小,后厨的地方也阔绰,如今看来南城知味轩反而小了些。做点心的师傅,如今南城那边孙妈妈也带算是带出了几个不错的徒弟,我打算往后孙妈妈便不用常常忙于后厨,转向教习徒弟、点评味道、挑挑毛病的好,她也不算年轻了,这半年可是累的够呛的。”
“姑娘说的是。如今知味轩又新添了炉子,孙妈妈指点的也好,幕后坐镇便足够了。做点心的师傅眼下是够用的,再买几个帮工或者招徕几个徒弟,厨房的人手便足够了。眼下更重要的是两家铺子如何打理。”
说到掌柜人选,余舒言提起了春照,“春照姑娘在南城打理的极好,她在京城地界又熟悉,东城的新店即便开起来,大约也要到明年年后开春的时候了,新店开业之前,不如叫春照姑娘和小周掌柜打理着南城的店,再从学徒里挑几个提前教着些。这样等东城要开业的时候,也好调一个人来这边坐镇。不过这两边,我自然会给姑娘都好生照看着。”

第135章 趁你病要你命(三)
新店的细务聊的差不多,饭菜也上齐了,两人用完晚膳后,准备离开时,萧妤温拉住了余舒言的袖子,低声问她:“我有些事情,想寻李二公子私下聊一聊。”
余舒言了然地“哦”了一声,表情愉快道:“姑娘准备什么时候和李二公子聊呢?”
萧妤温想了想道:“宜早不宜迟。明天申时在知味轩如何?”
此时用完晚膳,等余舒言回家,恐怕已经戊时了,晚上怕是不大方便和李郁峥传信约时间的。若是约在明天一早,又担心李郁峥有其他的安排,约在晌午过后,应当是比较妥当了。
余舒言应了时间。
萧妤温又顺道将余舒言送回了家。
第二天午后,李郁峥很准时地出现在了知味轩的后门处。
毕竟开门做生意,人来人往的,指不定会被什么有心人看到他们之间的来往。所以余舒言在传信儿的时候,多加了一句——“走后门”。
看着身着石青色团花暗纹圆领袍的李郁峥,两只手臂用护腕紧紧扎起,腰间系着青玉装饰的革带,萧妤温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装束简练,革带将袍子束起,便是在众人都衣着厚重的冬日,也衬的他极其挺拔、精神。
李郁峥早在从知味轩正门绕到后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坐在二楼临窗处,映着阳光,坐姿看起来有些懒散而舒适的萧妤温了。
穿着一身暖暖的浅橙色半臂罩袄,里面是精巧的米白色杭绸对襟小袄,窄窄的袖子在宽大的罩袄袖子映衬下,显得她愈发灵巧动人起来。
李郁峥在心里暗自琢磨,平时甚少见她这样打扮示人,难道这是她平素里更家常一些的服饰?
听人说,女子的穿着打扮,很是能够反映内心的。
她这样穿的轻松自在,是不是因为她觉得,和自己见面,不再是因事而论,而是她越来越将自己,也当做是自己人来看待了?
再走近时,萧妤温浅浅笑着打了招呼,指着一旁的雅间,示意两人进去细谈。
李郁峥闻到了一股茉莉熏香的香味。
香味之下,却又有一丝浅浅的甜腥味。
有些像是血的味道。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毛——难道萧妤温,受了什么伤?
明明他前两天从京城外将她送到余舒言家里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反而在京城里,却受了伤吗?
萧妤温在雅间坐下,吩咐秋水呈些点心茶水上来后,便有些懒懒地靠坐在一张大椅上。
并非是她故意无礼才这么懒散,而是——京郊奔波一路,加上小日子来了,她今天着实觉得身体有些不大舒服,故而开口先道了句不是:“李二公子见谅,今天身体略有不适,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李郁峥看着秋水给自己端上的正山小种,和给萧妤温端上的红枣桂圆茶,茶水飘出的香甜味道……
李郁峥耳朵尖不由自主的红了红。
“萧大姑娘若是身体不适,叫人传封信也是可以的。”李郁峥干着嗓子咳嗽了一声。
萧妤温看着李郁峥脸上的了然神色,不由得觉得脸颊上有些发热。
她也是实在没想到今天一早自己小日子竟然来了……
原本是不愿意出门的,可既然已经让余舒言约了人,自己便不好爽约。
毕竟,她也算是有求于人的。
她喝了口红枣桂圆茶,手里抱着一只秋水塞给她的小手炉,开门见山道:“我想了想李二公子说过关于林舒,从前的那些事情。京郊他又招惹了人命,却不能伏诛,我便觉得很是不爽快。”
李郁峥点了点头。
他也觉得不爽快。
“所以我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妤温看着李郁峥,轻轻地说道。
“姑娘可是有什么计划需要我来帮一把?”李郁峥接过话来问道。
萧妤温展开了眉眼,点头道:“的确是需要公子的帮忙。”
林大夫人觉得最近自己的宝贝儿子林舒有些不太对劲。
自从,就自从林舒身边的小厮松枝在她的陪嫁庄子里惹出了人命官司后,林舒便有些变化出现。
仿佛是没有从前那么精神了,可有时候又仿佛精神过了头。
可具体是哪里有些不对劲,她却也说不出来。
但她的宝贝儿子,总是不会有错的,即便有错,也是被别人影响的了。
而至于松枝和庄子上的月娥——
这两个人竟然如此为非作歹带,让她的陪嫁庄子沾染了血腥,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于是林大夫人带着自己陪嫁的几个厉害妈妈和管事,将京城里自己的陪嫁庄子、铺子,都巡查了个遍,将陪嫁的人家都挨个敲打了一番,才算作罢。
可不知道为什么,林舒的不对劲有些越来越奇怪了起来。
有时候在花园里,竟莫名其妙的对着枯枝败叶喃喃自语。
有时候对着年轻丫鬟,反而显现出有些张皇害怕的模样。
甚至听守夜的丫鬟说,有天夜里,竟然扯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只穿着薄薄的中衣,边跑边跳的冲到了园子里,直到被守夜的婆子和追出来的丫鬟拉拉扯扯地才回了屋里复又睡下。
眼看着日子到了立冬的时候了,林舒的奇怪模样越来越明显了起来,林大夫人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当,跟自己身边的管事妈妈私下里念叨:“齐妈妈,你瞧舒儿这模样,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沾上了?”
齐妈妈点着头,一脸莫测道:“说不定是被京郊那庄子的事儿沾上了什么东西——松枝,出事前,可是近身伺候少爷的。”
林大夫人嗓子一噎,眨了许久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许久才拍了拍胸口,抓着齐妈妈的手腕道:“京城的地界,有哪些寺庙道观灵验的,我得带着舒儿去拜一拜,好生去一去晦气。”
她不问还好,一问,却真将齐妈妈问住了。毕竟,她也是跟着夫人公子们从金陵刚赶来京城不久呀。
更何况京城有名的流云观,已经命令将林家拒之门外了。
可夫人的话却不能这么回,她只能恭敬道:“老奴这便去寻人好生问一问。”
林大夫人挥着手道:“快去快去,问清楚了,明天便准备出去好生拜一拜。”

林大夫人带着林舒去了鹤鸣观祭拜。
鹤鸣观位于京城西边,与流云观名声相当,因传闻五百年前有仙鹤飞转至此,盘旋啼鸣,长居此地,而被道人们认定是福地洞天,因此在山间湖边建了此观。
母子两人在道观中摆上五贡,虔诚祭拜。
只是说来奇怪,林大夫人和林舒上的香,莫名其妙地都烧到半路熄灭了。
两人午间去用斋饭,也莫名其妙地招惹了蚊虫。
说来也怪,十月的冷天,竟然还能有蚊虫侵扰。
可只是蚊虫也就罢了,又竟然在走出斋堂的时候,被一队飞的乱七八糟的蝙蝠掠过头顶……
林大夫人心里突突地厉害。
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照旧找鹤鸣观里有名的长岭道长捏了卦、抽了签,可道长的解释却模棱两可,让人捉摸不透。
胡子花白的长岭道长,手里捏着签,看了半晌后,捏着胡子半眯着眼睛,念念有词:“这是大喜大凶之相——若是熬过此次劫难,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只是这当中,有些变故,如同山间大雾,让老夫着实看不清楚啊。”
“劫难?大师,您仔细瞧瞧他的面相。”林大夫人拉着林舒的袖子,想让他再坐的离道长近一些,“您看,我儿近来,难道不是被什么脏东西沾上了?道长能否为他施法祛除?”
长岭道长抬起布满了褶子的眼皮,眼神在林舒脸上掠过,嘴中“阿呀”一声,不知喃喃自语了什么,许久才道:“着实是沾染上了些东西,却不是脏东西。”
说完定定盯着林舒看了三息,看的林舒觉得自己浑身发毛、忍不住地搓了搓手之后,长岭道长手里捏了一个决,对两人道:“你二人且先回府中,容我沐浴斋戒七天后,再上门为你们施法。”
林大夫人双手合十忍不住就想念叨“阿弥陀佛”,灵光一闪才想起如今是在道观,而非寺庙,不由得立马换了收拾,握拳向老道士恭敬一揖,道:“既如此,我母子二人便也在府中好生斋戒,恭候道长,为我儿施法渡过此劫。”
长岭道长意味不明地看着母子二人离开,轻轻摇了摇头。
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啊。
林大夫人带着林舒安心地回府斋戒沐浴,神色认真地叮嘱林舒:“不可胡闹,不可与丫鬟厮混,好生斋戒七天。”
又严厉嘱咐林舒院子里的丫鬟们:“要是让我发现这几天里,哪个不长眼睛的勾引大少爷惹是生非的,耽误了大少爷的运程,可别怪我处置的时候不客气!”
院子里站得整整齐齐的两排丫鬟、各个身姿绰约又低眉垂首地齐声道了“是”。
满院美婢的温柔声音齐齐地道出的这声“是”,如雾似幻地美妙声音反而叫林舒心里一震。
林大夫人走后他便瞄着丫鬟们的脸——
林大夫人对林舒院子里的众丫鬟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这一晚,林舒并没能勾着哪个丫鬟贴身伺候的。
只是第二天,卧房里格外的清净,林舒的大丫鬟若菊手里拿着洗漱的用具敲了敲门,没听见什么声响,便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卧室。
往常这时候,卧室里总有些鲜艳衣裳丢在地上,偶尔会有几个年轻丫头在屋里呆着。
想来昨天那群眼皮子浅的丫头将夫人的话听了进去,没有找公子厮混惹祸。
厚厚的床幔挂在床架上,屋子里一阵暖暖的香味儿,若菊将手中的水盆轻轻放在一边的桌上,摆出温柔的笑容伸手去撩开床幔。
下一刻,那笑容便僵硬地固定在了她的脸上。
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往前探了探——
若菊仿佛手被烫到了一般,从手到人狠狠地往后退了一步,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呆滞片刻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张大了嘴巴,嗷的一嗓子,一声尖叫,响彻了林舒平素眠花宿柳的院子。
“啊——!!!!!”
林舒的双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金灿灿的镀金剪刀。
剪刀的刀刃,则深深地插在了胸口。被褥、床幔上,到处都喷洒着深红色的血。
这副模样将若菊吓坏了,可最可怕的是,公子满脸惊恐,双目瞪地大大的,仿佛看见了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脸色更已变的苍白,身体看起来也僵硬起来。
而最诡异的是,床榻之上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没有外人的印记,林舒的死状,竟然像是自己将自己生生刺死——
联想着前些日子松枝被推出去挡罪的那桩案子。
若菊心里越想越害怕——莫不是那死了的女人变成厉鬼,缠上了少爷?
尖叫声传出来,院子里忙活的丫鬟们手上动作都顿了顿,倒也没太在意。
毕竟,自家大少爷早上起床的时候,总少不了要沾惹这个沾惹那个的,也常常闹出各种尖叫声。
或魅惑或娇俏的。
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可下一瞬便看见若菊仿佛连滚带爬地从卧房里冲出来,满脸惊恐,脸上还挂着毫不自知的两行眼泪,仿佛见鬼了一样——
另一个大丫鬟若梅在旁边侍弄着花草,嘲笑她道:“跟了少爷这么长时间,什么样子没见过,出什么事儿了,也值得你做出这么一番表情?莫不是近来没跟少爷亲近过,生疏了?”
如果是平时,若菊定要呛她几声,可她如今却只是蹲坐在地上,全然不顾大丫鬟的派头,伸手指着卧室床的方向,手指颤抖,嘴巴更说不出来囫囵话,半晌才挤出一句:“快、快、快叫夫人,少爷,少爷出事了,血——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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