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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手一个守护我自己(从欲)


那时还是初三刚中考结束,杨繁星还在。
她不知道从哪儿又钻出来,像她刚刚无影无踪的消失在人群里那样,大声地在许逐溪耳边喊道:“逐溪!怎么样?!这儿很有意思吧?!上次沈灼颂和林暮南带我来的时候,我就想着要带你们来的!对了,她们几个人呢?!”
许逐溪回过神来,摇摇头,“不知道去哪儿了。”
“什么?!”杨繁星没听见,把耳朵移过来。
这个地方嘈杂的可怕。
人和人贴着都听不清彼此在说些什么。
“我说!”许逐溪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她们几个去哪儿了!”
杨繁星回应她,“哦!好的!”
“你在看什么?!”
许逐溪把目光从台上移回来,只是摇头,“没什么。”
“什么?!”杨繁星再次没听见。
躲开旁边那个扭动的人的手臂,许逐溪咬紧牙关,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大声回答:“没事!”
震耳欲聋。
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愤怒的力量。
这次杨繁星听清了。
“那好!”她把手放在嘴前,做成喇叭的形状,“那我去玩了!”
许逐溪点头,目送着她再次混入人群。
如同游鱼从池塘混入江流,浑然一体,毫无不适。
水云月的表演结束了,从台上下去了。
换上来一个男歌手。
不过这些变动都不会改变现场的火热状况。
许逐溪抬头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她有点想问,这里真的开空调了吗?
水云月没再上台表演。
许逐溪离开这里的心情更迫切了。
可是又不能走。
不知道她们几个跑去哪儿了,只她一个站在她们最开始进来站着的地方。她担心万一出去了,唐甜、许之夏、赵景泽他们三个人找不到她,那到时候大家彼此之间是都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哪里的。
这就不大好。
所以许逐溪耐着性子留在原地。
后来她才晓得,唐甜和赵景泽两个人,早就偷偷摸摸出去谈恋爱了。唐甜是让赵景泽骗走的,但她一定要和自己的偶像许之夏待在一起,赵景泽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也把两个人都弄出去的。
也没走远,就是在门口左侧的楼梯间旁边,很安静。许之夏站在最外边,倒像是个什么爱情保镖似的,后头两个赵景泽像是个花花公子,骗着给小姑娘说些表白的话。
要不是许之夏总想着要进来找她,终于是脱身跑进来了。
她还不知道赵景泽做下的“坏事”。
真是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
这就是后话了。
许之夏找来前,她是一直不知道的。
耐着性子站在里边,还要注意躲避着左右跳的欢快的人群,和他们伸过来的手臂和腿脚,还有在空中一甩一甩的长发。
迈出大门的那一瞬间,许逐溪宛若是活过来了一般。里边真的是太热了,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脖子里,她拿了根发绳一把扎起来,才感觉到凉快了些。
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许逐溪当下就虔诚地发誓,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
不对,是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她告诉自己。
因为见过水云月的表演。
所以到了要写歌词唱歌曲的这种时候,许逐溪第一个就想起她。
事实上,就是没见过水云月表演,她也只能找她。
找别人都是行不通的。
唐甜、赵景泽、许之夏包括杨繁星都不成,因为她们都什么不知道。
何佳涵倒是知道,可她不认识什么会歌曲的人。
剩下的途径,譬如林语,或者别的人,都更不可行,他们知道了,就代表着南淮意就会知道了,那这就不是惊喜了。
所以只有水云月。
本学期最后一次上课了,也是许逐溪最后一次练习这首歌曲了。
许逐溪坐在架子鼓前边练习着。
好在她总是锻炼,体魄不错,气息也比较稳。
一般打架子鼓的都是不好在单独唱歌的,因为架子鼓本身就需要人动着,气息根本不稳定,又谈何唱歌呢?不过即使能唱,还是单薄了些,所以水云月让他们队里那个玩贝斯的男孩录音,算是合成在了背景音乐里。
许逐溪练习着。
水云月就坐在对面看她。
那目光晦暗不明的。
她忽然问:“逐溪……你真的想好了吗?”

水云月把椅子往前拉了一下, “我指的是你对——南淮意。”
“你知道你对他是什么样的情感吗?”
这个问题,何佳涵曾问过一遍。
第二个问出这个问题的,就是水云月了。
对于许逐溪来说。
何佳涵是朋友。
水云月是亦师亦友。
但她们两个是截然不同的, 从各个方面来说。
许逐溪曾经不止一次思考过这个问题。
到底是对于哥哥的依赖。
还是对于成为伴侣的渴望。
更甚者,从外界来说,还会有许多不堪的猜测, 或许是被收养的孤女舍不得南家的繁华,所以跪舔着耍手段的, 想要留下来。并非文学作品的虚构,不过是生活中人们根据自己对于人性揣摩而产生的猜测。
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 在黑夜里,开着床头的那盏灯。
就在这样的微弱的灯光里翻来覆去地思考。
对于南淮意。
是甜蜜与恐慌并存的。
就像是在初冬河面上的冰层上赤脚行走,四处飘落大雪,脚掌贴在冰面上,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深入骨髓。但不止如此, 在茫茫的大雾笼罩下的河面上, 更让人害怕的是, 到底有没有出路, 这一层薄薄的刚结成的不稳的冰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破损。
这就是许逐溪的心情。
她是战胜了很多东西的,对自己的恐慌,对未来的恐慌。
可她还是想告诉南淮意。
并不是一时上头带来的冲动。
即使是就此冰层破损,她从此掉入深不见底的难以预测的河水之中。
也都没有关系。
她就是要告诉他。
剖出自己内心中跳动的心脏, 就是被丢了, 也没有关系。
表达自己的爱意,就已经是一种不凡的勇敢了。
如果失败了, 也没有关系,重新捡起来,安放回去。
人生路还是要走下去的。
心脏还是要在胸膛里跳动的。
许逐溪只是很诧异。
水云月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她总是保持沉默的,在这件事情上。
换句话来说,她最开始还保持着积极的态度,热心地指点她写歌词,帮助她修改,还让乐队里的人来进行编曲,直到把成品交到许逐溪的手上,再带着她唱歌和打架子鼓。
许逐溪拧住水杯,“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水云月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扶手,“你的歌唱的越来越甜蜜了。”
她说了句似乎听起来和她的问题毫不相干的话。
许逐溪笑了一下,拿起旁边的叠好的一块布擦拭着鼓棒,“原来从歌里能够听出来这么多东西的吗?看来我还是没那么适合学音乐。”
水云月定定地看着她,“为什么呢?逐溪——你的情感是怎么样产生的呢?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她很疑惑。
但水云月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问自己。
许逐溪看着她,目光相接,水云月却先闪开了。
许逐溪看着自己的这位老师。
她是从九岁开始认识她的。
从九岁到十八岁。
九年过去了。
在许逐溪的记忆里,她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许逐溪回答的很坦然,“我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或许本来就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他,没有任何别的原因。如果说我是因为他样貌好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喜欢他,我不承认,因为在我心里,我没什么别的原因。”
“那他——南淮意。”
水云月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他喜欢你吗?”
许逐溪摇头,蹬了一下底鼓,“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喜欢的。如果他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况且,我已经告诉过他了,他应该拒绝我的。”
水云月低声说:“或许他只是习惯了对你这么好,又或许……他担心你快要高考,所以不能直接拒绝你,担心影响你的高考成绩,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最起码……你是他的亲人,不是吗?”
“或许吧。”
许逐溪不认可水云月的分析,最起码不认同第二个,“他是最了解我的,他知道我的,就算是……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到我的学业的,他知道的。”
“这肯定吗?”
许逐溪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从来没有想要说服别人的欲望,在这种事情上没有。
结果最终会是什么样子的,总是能可以看到的,马上就要高考了,不是吗?等高考以后,就会知道结果的,她一直等待着。
许逐溪看着她,看着水云月。
捕捉到她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种少见的迷茫的神色。
发生了什么,许逐溪不得而知。
但是她猜得到事情发生的另一个主体是谁。
除了王镇,别无他想。
许逐溪不算是完整地知道这个故事,拼拼凑凑的,是在高一。
上完架子鼓课南淮意来接她。
正碰见了王镇和水云月走在她后边,她们三人一道出来。
王镇还笑着和南淮意打招呼。
南淮意打完招呼,上了车,表情便陡然一变,极为难看。
“他来课这儿多久了?”
“没来多久,这是第四次。”
“和你说什么了没有?”
许逐溪摇头。
南淮意的神色才稍微和缓了些。
他倒不是对王镇有什么意见,只是那会儿正处于对许逐溪保护的应激期,是刚在校门口碰见她被别人表白没多久。
“他们是男女朋友吗?”
南淮意少见的迟疑,“……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吧。”
他勉强地补上了后半句。
“我看云月老师不是很喜欢他,他们第一天大吵了一架,就是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在走廊里,不知道在吵些什么。”许逐溪看着他,“既然不喜欢的话,那云月老师为什么不和他分手呢?”
南淮意总是不隐瞒她任何事情的。
可要是直接问,也不大方便。
所以她总是问一些处于直白和探究之间的问题。
南淮意欲言又止。
但真要论起来,王家那里边一摊子事情,讲起来既繁琐又复杂,且还有许多传着穿着被添油加醋了的事情;就是王家的人自己,也都分不清这里边的消息的真假了,除了当事人他们两个人自己。
所以南淮意加工了一下,“有时候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而在一起的,是因为其他的目的。所以就是不喜欢,有时候也是不分手的。”
他转而又开始教育她,“有很多这样的别有图谋的男生,都伪装的很好的,你以后谈恋爱,都得让我先看看那人是谁是什么样子,我先查一下,不要被别人骗了,知道了没有?”
“哦。”
离开的时候,许逐溪又回头看了一眼大门。
别有图谋。
所以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是有人别有图谋的。
这个人是谁呢?是什么图谋呢?
许逐溪后来大概拼拼凑凑地搞清楚了。
“逐溪。”水云月再一次喊她的名字。
“虽然你的歌曲,里边的歌词是比较隐晦的,也没有提到人名。但是只要认真听,总是能听出来你的意思的,如果这个事情传开的话,你或许会遭遇很多非议的,不一定是非议,但一定会被别人议论,你真的想好了吗?”
许逐溪笑着回答:“那有什么关系?就是被别人知道了,也都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愿意说,便随便说就好了,我根本不在乎的。我又不靠着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我只想做自己心里最想做的事情。
“况且,就是我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议论的。只要还在这个社会上存在着,每一个举动都会被别人解读。有人会很喜欢,有人会不喜欢,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可能只是第一面见到我,就不喜欢了,这又有什么要紧的。我只要活得对得起我自己就好了。”
水云月深深地凝望着她:“你的话说的很豁达,我听到过很多人都这么说,可是实际上,能够做到的人很少,更多的人,只是嘴上说的痛快,实则万事都事事小心,又或者暗中听到别人的谈论以后,恨不得大哭一场,想法子在人们面前表现,像是要把自己那点儿不好的评价都消解掉。”
“你还要承受很多的压力。”
“要比南淮意承受的压力多得多。”
水云月今天说的全部都是真心话。
她喊她一声老师。
她看着她从九岁那么瘦弱的一点长到这么大。
看她是自己唯一的学生,也是自己的妹妹。
她把自己刚刚流露出的那点儿迷茫不解,全部都一下子收了回去,“而且你还住在南家,你是在南家长大的——少不了要被人反复地将这件事情反复地说,只要被人知道了,或许会有人说你从来都是心怀不轨的,又或是心机深重,还可能是什么别的。还有南家的人——”
“我都知道的,老师。”
许逐溪看着她,“但还是感谢您能告诉我这些。”
“有得有失,虽然我不将这些言语当作是自己的失去,不过倘若我能够获得我想要的,就是被他们不停地反复地贬低,又有什么关系。我总还是我自己的,这是不会改变的。”
“我从您的身上学到了很多。”
许逐溪这些话也说得是真心实意的。
她的身边除了施琴、蒋雯是固定总能见到的家里的女性长辈,就是学校的老师了。许逐溪是认真地将自己遇到的每一位女性长辈,都当作是自己可以学习的榜样的,她能够从她们身上获得一些什么。
譬如李秀婷。
所以她后来才会对李秀婷的放弃那么难过。
再譬如水云月。
她教会了她很多,不止是架子鼓。
“我不会为我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许逐溪抬头,见着从门口假装自己“不经意”晃过去的南淮意,身影又慢慢地飘回来,在门口窗户那儿停留了一下,又移开。
她忍不住笑着站起来,收起鼓棒,“那我先走了。”
水云月扭头看了一眼,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摆摆手:“去吧去吧。”
她再一次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潇洒的情态。
许逐溪忽然在门口停下,转头,很认真地说:“老师,希望我们都不要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做自己最想要做的。”
她晃了晃手里的盒子,“谢谢您帮我录的歌,回头一定请您吃饭!”

临上场前, 许逐溪没有看到南淮意的身影。
她握紧了鼓棒,最后一次应答了自己的名字,目光还是往台下看。
他还没有来。
“许逐溪?”
“我在这儿。”她举起手。
“到你了!”
“我知道了!”她胡乱地点了下头, 又往下边看了一眼。
还是没有。
或许等会儿他就来了,她告诉自己。
于是转身走进后台,最后检查了一遍话筒, 等着主持人报幕以后,她就从红布的左侧绕过去, 再从右边走上台,把话筒架子稍微移动了一下。
道具组的同学把话筒放的离架子鼓太近了。
许逐溪担心,别等会儿她一蹬底鼓, 整个架子倒下,那就很不好了。
在节目开始的前一秒,南淮意总算是赶到了。
他松了口气。
正要从军委离开出发的时候,被事情绊住了。
再加上考虑到要来学校,还去休息室换了一身衣服, 军装太显眼了。
还好, 时间还来得及。
他找了个角落站在那儿, 不会影响到别人。
好在是刚刚好, 没有错过。
歌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南淮意抬头往台上看。
学校用来举办毕业典礼的是最中央的大礼堂。
一次可以容纳三千到四千人进行活动,阶梯式的座椅排布。
前边零星还空着不少位子。
不过走过去,总是不那么方便,南淮意就站在了最后一排, 靠在后边墙壁凸出来的那么一排细窄的石台子上, 刚好抵住他的腰部。
许逐溪就坐在舞台正中央,她的架子鼓后边。
因为要上台表演, 化了点淡妆,头发也全部梳起来了,在左侧别了个珍珠发卡,把碎发整个的笼在耳后。她穿着的一套白色礼服,是西服的款式,颇有一番独特的摩登时尚感,踩着一双皮鞋。
南淮意不知道该怎么描绘这样的一副场景。
很漂亮。
词穷至此,他只会这么说。
全场都是黑暗的寂静的。
礼堂内观众席上的灯光淡的几乎算是没有,只礼堂的最后边开着一排很暗的黄色的暖光,兴许是为了烘托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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