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又想起一件事:“而且靳礼泽只给你的朋友圈点赞留言。那次去落霞山,也是因为你才去的,我听猴子说,他平时可懒了,不爱动弹,更别提去爬山了。他当时不是还发了顿脾气吗?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因为你站在楚喻那边,帮他说话的缘故啊!”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靳礼泽平时的行为举动剖析了个干净。
语言的力量是强大的,三人成虎,连小花听了,都要以为靳礼泽真的对自己情根深种了。
田园做了个总结后,台灯转向小花:“轮到你了,你喜欢靳礼泽吗?”
“我……”
小花被问懵了。
这个问题,直到当晚睡下时,都没有得到回答。
这一晚,睡眠质量向来很好的小花失眠了,她在宿舍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
喜欢吗?
她喜欢哥哥吗?
不管答案是什么,小花都觉得,她与靳礼泽之间,是不能用“喜欢”这简单二字概括的。
靳礼泽跟任何人都是不一样的。
在小花的世界里,泾渭分明地划了一条线,线这边是靳礼泽,另一边,是除了靳礼泽之外的其他人。
她永远记得靳礼泽第一天出现在樟树湾的样子,他穿着白衬衫、白球鞋,那么的干净、漂亮、不惹纤尘,像住在月亮上的人。
小花不觉得自己能拥有这样的人,他太遥远。
她问田园,到底怎样才算喜欢一个人?
田园告诉她,喜欢一个人会心跳加速,会脸颊发红,会随时随地想到他,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那要问自己的内心,想不想与这个人共度一生。
小花在黑暗中睁眼,看着天花板,无声地问自己,如果跟靳礼泽过一辈子怎么样?
不一定要是情侣的关系,只是跟他这个人,一日三餐、一年四季,简简单单地度过一生,会怎么样?
片刻后,她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另一边,靳礼泽也失眠了。
当然,作为一名城市人来说,失眠是他的常态,并不觉得难熬。
让他难受的,是心底那阵挥之不去的烦躁感。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将毯子一脚蹬到床尾,几次三番拿起手机,点开与小花的对话框,编辑了一大段话后,又一口气删光。
他将手机扔去一旁,望着桌上灯火璀璨的巴黎圣母院,吐出一口烦闷的长气。
还是冲动了,他想。
第二天醒来,靳礼泽接到侯鸿的电话,他在那头咋咋呼呼地喊:“我靠!你个禽兽!你对小花做了什么?你知道她要做什么吗?”
靳礼泽昨晚失眠到凌晨,现在还有些不清醒。
“什么?”
“她要告白!一大早打电话来找我取经!我说市草,你昨天的行为莽撞了,肯定把她吓着了,吓得人家病急乱投医,想随便找个男的来挡你这个变态哥哥了。哥们儿讲义气,第一时间就来告诉你了,你赶紧想想办法!”
靳礼泽捏了捏鼻梁,并不着急,而是问:“你怎么说的?”
侯鸿大声道:“我能怎么说?拖着呗!就让她冷静点,她现在的喜欢不是真的喜欢,而是一时热血上头。她怎么劝都说不听,还问我买什么花好,我给她推荐了万寿菊,你赶紧的吧,不然她真要捧着菊花找人告白去了……”
“……”
靳礼泽揉揉眉心,打断他的滔滔不绝:“行了,我谢谢你。”
正要挂断,他忽然想起什么,说:“帮我个忙。”
没过几天就是圣诞,街上的店铺都装点了起来,商场里随时能听见圣诞颂歌。
田园约小花出去逛街,小花却没有这个心思,她在发愁该怎么给靳礼泽告白的事。
田园说她死脑筋,那天她和靳礼泽都接吻了,基本就等于变相地宣布两人在一起了,这是双方都心照不宣的事,根本用不着告白。
可小花还是想正式一点,她对表白这种事没有任何经验,只能去问侯鸿。
侯大公子纵横情场多年,无论是告白还是被告白,都有着丰富的经验。
他建议送万寿菊。
小花在去花店买花的途中,却被靳礼泽拦了下来,不由分说地抓着她去吃了顿饭,告白的事因此没了下文。
之后的几天,小花始终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去嘛,你就陪我去嘛。”田园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今天是周六,你又没有兼职,待在寝室胡思乱想吗?和我出去玩吧,猴子也在,你不是要找他替你出主意吗?”
小花一想也是,只好同意了。
“好吧。”
两人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侯鸿在楼下等她们,他开了车。
小花上车后想向他讨主意,侯鸿却一脸古怪,拿话搪塞她:“等到了我们再讨论。”
“我们去哪儿?”
小花看着车窗外问,她以为就是在外面走走,毕竟现在时间不早了,已经是晚上八点。
侯鸿回答:“到了你就知道了。”
小花觉得这话他说了等于没说。
夜景飞驰而过,不知过了多久,侯鸿将车停在路边。
小花下车一看,原来他们来了江边,这个点,滨江大道上多的是拖家带口散步的人。
侯鸿带着她们从楼梯下去,来到江岸的沙滩上,这里沿江开了一些小酒馆,还有一些开篝火晚会的年轻人,十分浪漫。
侯鸿走了几步停下,从兜里掏出一根深蓝色缎带,有些无奈地看着小花。
“小花妹妹,你能用这根带子蒙住眼睛吗?”
“为什么?”
“你别问我为什么,反正我不能告诉你,就当帮我个忙,成么?”
侯鸿简直要哭了,其实这是靳礼泽交给他的任务,他的原话是帮他把小花弄到江边来,随他使用什么手段,坑蒙拐骗都可以,但不能告诉她原因。
侯鸿本来的计划是套个麻袋将小花绑走,但田园告诉他,这样的话他可能会多一对熊猫眼。
小花的战斗力可不是骗人的,从她背后搞突然袭击根本不可能成功。
两人商议了一下后,决定采用最原始也最省力的方法,将小花拉到江边,让她自己蒙上眼睛。
平平淡淡才是真。
在田园的怂恿下,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小花还是拿过缎带蒙住眼睛,在脑后绑了个结。
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见远处的吉他声,似乎在唱着一首民谣。
小花晃晃脑袋,问:“然后呢?”
没有人出声。
“田园?”
“侯鸿哥?”
还是没有人回应。
小花有点慌了,伸出手四处乱摸,忽然摸到一个触感温热坚实的东西,似乎是某个人的胸膛。
这里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小花吓了一跳,慌忙缩回手,那个人却一把攥住她,不让她动。
小花用力往回抽,那人也加大了劲,双方搏斗了几个来回,一丝熟悉的气味飘入小花的鼻子,她脑子一个激灵,忽然猜到了面前这个人是谁。
她不动了,乖乖任那个人牵着。
那人低低笑了一声,按了按她的手心,仿佛在表扬她的乖巧。
随后他牵着她,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小花不知道他们走了多远,只注意到吉他声越来越远,渐渐听不见。
那人突然放开了她的手,拍拍她的头,意思是让她站在原地不要动。
小花听见了一声轻响,似乎是鞋跟落在木板上的声音。
那人重新牵住了她,还在她掌心捏了一下,应该是在提醒她,前方有台阶,所以需要小心。
小花几乎被他半扶半抱地带到了木板上,刚一站稳,她就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是在船上。
脚下晃晃荡荡,很明显是水波起伏造成的。
小花没坐过船,脑子一时有些晕眩。
那人牵着她走了一会儿,然后停下,绕到她身后,将她绑着的缎带解开。
终于重获光明,小花眨眨眼,等瞳孔重新适应光线后,她几乎合不上嘴。
花,满船的鲜花。
她几乎是站在花海中,还有香槟色的气球、摆成爱心的灯烛,以及一架纯黑色的施坦威钢琴。
“喜欢吗?”
身后的人附在她耳边问,气息滚烫。
小花转身,看见了一身熨贴西装的靳礼泽,黑色领结用的是最古老的宫廷打法,往上是凸出的喉结,白色衬衫折出两个小尖角。他无疑十分适合这样的打扮,看上去正像个英俊高贵的英伦绅士。
小花看着这样的他,心脏砰砰跳,说不出话来。
靳礼泽一笑:“说了要给你弹钢琴听的,来。”
他牵着她,在琴凳上坐下,然后打开琴盖,修长的十指放在黑白琴键上,闭眼深思几秒,流畅的音符便从他的指尖轻泻而出。
该怎么去形容当时的感觉呢?
大概是天地远去,她的眼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小花呆呆地注视着靳礼泽英挺的侧脸,没有哪个时刻会比现在更让她心动,她忽然意识到,那样遥远得似乎住在月亮上的人,她也是可以触摸到的,伸出指尖就可以碰到。
一曲终了,靳礼泽偏头问她:“怎么样?”
“好听。”
小花只能干巴巴地挤出这两个字。
靳礼泽笑了笑:“这首曲子叫《小夜曲》。”
小花点点头,直觉告诉她应该要说些什么,可她的语言又在此刻突然变得极度匮乏,她的嗓子发干,心脏狂跳。
“向小花。”
靳礼泽叫她的名字。
小花下意识抬起头,与他漆黑幽邃的眼睛对上。
靳礼泽漫不经心地问:“要和我谈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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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不用那么快回答我,你想清楚一点,你只有两个回答,是和否。如果你回答是,点头也算,那咱们从现在起就是一对儿了,如果你回答否,那我就……”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小花好奇地追问:“就怎么样?”
靳礼泽示意她看四周,不知什么时候起,邮轮已经漂到江中心了。
“就把你扔水里。”
靳礼泽唇角一勾,笑得愈发诡谲阴森:“反正这里夜深人静,又没有摄像头,在你身上绑个石头推下去,没个十天半月的浮不起来,你信不信?”
“……”
小花哭笑不得,却也顺着他的话,认真地思考起来。
靳礼泽虽然等着她,没有出声催促,心底却越来越焦躁,频繁低头看表。
就在他以为这下完了,真要将人推进水里的时候,小花开口了。
“哥哥。”
“嗯?”
靳礼泽揉揉跳得过快的心脏,见鬼了,他竟然有点紧张。
他已经决定了,要是向小花真的说不行,他就和她一起跳进江里,大家一起死吧。
就在他越想越偏激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他。
靳礼泽屏着气低头,看见小花那双写满真诚的清澈眼睛。
“哥哥,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生活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
有情人终变兄妹?
好人卡不发了,给他发亲情卡?
“你……”
“田园说,怎么判定喜不喜欢一个人,要看自己想不想跟那个人共度一生。”
小花抬起头,说:“哥哥,我想了很久,答案是肯定的,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你想和我过一辈子吗?”
靳礼泽良久都没有出声,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什么啊?这还用问吗?
他当然想和她过一辈子啊!
靳礼泽俯下身,紧紧地抱住身前的人,心有余悸地说:“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要把你丢水里。”
小花回抱住他,笑了:“那我要是真的说不,你会把我丢进去吗?”
“丢啊。”靳礼泽一秒也没犹豫,“先丢你,然后我自己再跳进去。”
小花忍不住地想笑。
靳礼泽忽然直起身,问她:“还有想听的曲子吗?我弹给你听,弹一晚上都可以。”
他说完真的要去钢琴旁,小花赶紧拉住他。
“下次再弹给我听吧。”
“那饿了吗?船舱里有宵夜……”
靳礼泽越说越有点赧然,玫瑰花、气球、爱心蜡烛,还有准备好的烛光晚餐,他真的是把世界上最俗气的事都做光了。
小花摇摇头:“我不饿。”
她发现靳礼泽此刻好像有些不安,像患上了多动症,她很快明白过来,他应该是太激动了。
小花拉着他的双手,让他不要乱动,她只想和他就这么简单地站着。
夜色下,长江静水深流,江对岸是万家灯火,长月当空,一切都恰到好处。
靳礼泽微低下头,小花条件反射地后退,他不满地皱起眉,耳根却悄悄地红了:“你躲什么?我这是合法执行我的权利。”
“……”
倒也是。
小花笑着主动靠近,靳礼泽将她搂进怀里,两颗头越挨越近,在即将亲上时,“砰”地一声巨响。
两人都吓了一跳,慌忙分开。
靳礼泽心脏几乎骤停,不爽地骂了声脏话,差点忘了,他还干了最后一件俗气事儿——放烟花。
怎么早不放晚不放,偏偏在这个时候放?
今晚的烟花比迪士尼乐园里那场还要盛大壮观,几乎半边天空都被映亮。
小花仰头看着夜空璀璨夺目的焰火,惊喜地感叹:“哇,原来圣诞节也放烟花的吗?”
在节假日放烟花是临江市的惯例,但一般是在国庆节、元旦等几个传统节日放,原来连西方圣诞节也一样吗?
靳礼泽看了她好几眼,谁会给洋鬼子过的节放烟花啊。
“怎么了?”小花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
“没什么,”靳礼泽捧起她的脸,说一不二地吻下去,“继续亲。”
一回生二回熟,相比起第一次,靳礼泽的吻技有了明显的提升,不再像之前那样横冲直撞,而是渐渐摸索出了章法,缓缓地试探、深入,最后再直捣黄龙,一个吻缠绵漫长,将小花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再度烧了个一干二净。
那天晚上,她毫不意外地错过了宿舍的门禁。
靳礼泽问她要不要睡在船上,有两个船舱,小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强调这个。
她不太想睡这里,因为她还是有点晕船,靳礼泽便带她回家睡。
上岸前,小花看着那一甲板的鲜花,觉得很可惜,但是花太多了,她实在带不走。
靳礼泽看她一脸不舍,说他会派人把花都转移到家里去。
回到家,二人又黏糊了一阵,你送我我送你,短短一条走廊,送来送去地至少送了二十分钟,直到午夜十二点,到了小花平时睡觉的时间,她一个劲地打哈欠,靳礼泽才把她送到了房门前。
他回房拿了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交到她手上。
“圣诞礼物。”
小花有点愧疚:“我没给你准备……”
“没事,这本来就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谁让她急着向他告白呢?搞得他也只好提前了日程,他原本是计划在她生日那天正式提出建立恋爱关系的,这样以后她每年的生日,就是他们的交往纪念日,比圣诞节更有意义。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告白这种事当然是男生来做,靳礼泽也只好提前几天了。
“先说好,你的生日礼物没有了啊。”
“好。”
小花点点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事实上靳礼泽经常给她送礼物,平时那些节日就不说了,就连上次去东京旅行也记得给她带礼物。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但都很用心,因为他知道以小花的性格,不会轻易接受那些她付不起同等价值的礼物,她的小账本上一直记着欠了他多少账呢,也在陆陆续续地还钱,靳礼泽虽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但每次都收下了,因为懒得同她争吵。
两人最后来了个晚安吻,小花迷迷糊糊地回了房。
她把盒子拆开,发现那竟然是个水晶球!
水晶球里还有人,一棵茂密繁盛的香樟树,树上坐了个女孩,树下站着名白衬衣少年,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四目相对。
那是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小花激动地睡意全跑光了,忽然手机“叮”地一声,靳礼泽给她发了消息。
Y:【喜欢吗?】
小花:【哥哥,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Y:【当然。】
不是他还有谁?市面上找不出任何一个这样的水晶球。
小花:【哥哥,你真是心灵手巧!】
靳礼泽忍不住唇角上扬,继续打字。
Y:【音乐打开了吗?那底下有个开关。】
小花按他说的一看,果然水晶球底座有个按钮,她拨开后,钢琴声便缓缓地流淌了出来,虽然小花一贯是个音痴,但这个节奏非常熟悉,正是方才在船上靳礼泽给她弹的那支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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