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他扯开嘴角,笑得越发灿烂,“童老妖人在何处你替他验货,不知可还满意眼前所见是否这便带我去见他伺候他去”
那少年闻见前三个字时,便已脸色大变,他的眼睛紧紧盯在对面之人的脸上,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数下。“你、你是”
“我木奕珩,离京太久,久到已被遗忘”红衣人已走到少年身前,他抬手,一把攥住少年的脖子。
“谁给你们的狗胆,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他手上用力,那少年不敢躲避,被他紧紧掐着喉头,脸色已憋红了。
汉子对这转变毫无准备,奈何为迎贵客,未曾带刀,只凶巴巴地斥道:“你干什么还不放开小老爷,你不要命了”作势就要扑上来。
木奕珩冷笑一声:“你不必急,下一个就轮到你。”
下一秒,只听那少年一声惨叫,腮边左耳给硬生生地切下,红衣妖孽手上尽是黏稠的血,他眉目间散发出慑人的光,不知从哪掏出块帕子慢慢地擦起手来。
那汉子意识到什么,张口想要喊人进来,木奕珩抬一抬手,但见袖中冷光一闪,汉子颈间刹那喷红,就此没了声息。
那少年滚在地上,掩耳痛哭,见木奕珩朝他来,瑟缩着朝后躲,眼泪鼻涕糊成一片,早没了初时的神气。
木奕珩俯低身子,朝他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提着你这只耳朵回去,告诉童老妖,这回爷只取丁点利息,他欠的,慢慢还。”
木奕珩不再理会少年,他站起身,撕裂身上的纱衣,行至屏风后,换上被绑来时那身粗布。
他拍拍手,院中就倏然出现许多银甲侍卫,张勇带头,躬身在外听令。
木奕珩慢吞吞道:“院子里不论男女老少,一并论拐卖人口罪,送去津口府衙,附上我木奕珩的帖子。”
转眸见那少年惊愕恐惧地望着他,想到自己适才穿红纱的模样尽被此人看去,眉头蹙了蹙,低声道:“废去这人的招子,派个人把他送回大都”
张勇瞧了瞧少年,认出是谁,犹豫劝道:“公子爷,这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
木奕珩冷笑,“我木奕珩行事,怕过谁来”
他伸个懒腰,大摇大摆地出了屋子。身后阵阵惨叫,却比丝竹声更让他觉得轻快悦耳。
木奕珩牺牲色相以己做饵,这等事必不会与外人提及,于是林云暖蒙在鼓里,只听林熠哲喜道那拐人的团伙尽数落网,却不知其中有木奕珩的功劳。
作为主子身边头等心腹,张勇自是深深为自家主子不平的。
这一路上主子为那林氏做的可还少了偏嘴硬不让人家知道,岂非抛媚眼给瞎子瞧吗眼见就要入京,到时林氏进了内宅,可还有甚机会与主子相见
主子长大成人,总算不只是口花花的调戏姑娘,这般用心去待一个女人,能为什么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于是这晚的客栈就不那么太平。后院不知如何惊了马,后门又未锁严,一溜马匹疯狂奔出院外。下头镖师们不得已惊动了林熠哲,便下楼随他们追马去。
那十个少年的打扮的姑娘被重重铁甲护着,自不必担忧。晚霞在后厨端吃食,被人从后敲了颈子。于是正在沐浴的木奕珩就听见有人传报,说是东边第一间屋子似乎遭了贼。
他匆忙披衣出来,想到这晚一系列突发状况十分诡异蹊跷,一面吩咐张勇吴强等人细细勘探周围可有埋伏,一面持剑就往东边而去。
东首第一间,是林云暖的屋子。
他站定敲了敲门板,没听见回应,伸手推一下,那虚掩的房门就这么开了。
转过一个极小的厅室,里头就是寝房。用廉价的珠子串成帘子,隔住内外两个世界。一头是急闯而入匆忙懵怔的男人,一头是睡在榻上面色潮红的女人。
她已经散了头发,穿件半旧的家常衣裳,就仰面躺在那里,用迷蒙的眼睛瞧他。
木奕珩嗅到空气中弥漫的古怪香味。他掩住口鼻,用剑柄挑开帘子,先探寻内外有否可疑人物,然后才来到帐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此刻林云暖的脑子是无比清明的,可手脚却软得一丝力气都没有。那诡异的香味飘进来时,她其实是有所警觉的,无奈还是中了招,她连张口喊叫的力气都无,喉咙像被什么扼住一般,只能呆呆地瞧着木奕珩推门进来,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丰沃的胸脯起伏的厉害,木奕珩想要忽略都不能够。
他用持剑的手上前推了她一把:“你还好么”
林云暖无力地白他一眼,她都瘫倒在这儿了,能好这不废话
可那横来的一眼实在太柔而无力,不似嗔怪,似满含了秋水柔情。波光粼粼,引得他胸腔内那颗躁动的心,蓦地颤了两颤。
木奕珩登时忆起那晚她勾引贼人时那把娇娇的声线。
腹下腾地蹿起火来。他喉间咕哝一声,迅速转过头去,挥剑将挂住帐子的铜钩斩断,那半透的细纱帐子就落下来,掩住女人瘫软在床的身子。
他往外走去。
一步一步,渐渐远了。
林云暖闭眼叹息。屋中香味淡了,她似乎有了点点力气。
她听见木奕珩撩开珠帘往外走的声响。
她就努力动一动腿脚,撑住床沿想要坐起身来。
就在这时,头顶上的纱帐被一只大手猛地扯去半片,木奕珩沉着面孔,居高临下地俯下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他那样用力,捏得她脸颊都变了形。她望进他狭长的眸中去,里头汹涌着的,是什么情愫,她辨不清,也没机会去辨认。
林云暖咬一咬牙,攒尽浑身力气,挥手一个巴掌打去。
他生生受了这掌,一动不动,用阴狠的眸子盯住她。男人喘着粗气,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
他几乎要将她下颌捏碎了,那手,迫她仰起脸,林云暖这次看清了,他眸光中透出的熊熊火焰。
她暗自心惊,下一秒,下唇已被狠狠吮住。
他粗鲁地胡乱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来来回回重写了四遍。改了一点点设定,剧情俗套的,女主受伤了,男主救她,还占了点便宜。然后入京,女主被人欺负了,男主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出现并没有,为她怼天怼地觉得太俗了,只好重写,哈哈哈哈。
第26章 第 26 章
张勇靠在墙根上头,喜滋滋地回想自己今天这出惊天泣地的玄妙安排,他瞧瞧天色,公子爷进去,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吧这样一个大好机会,是个男人就不会错过,遑论公子爷这个憋了一路,整天无名火狂烧的人
肖想了这么久的女人终于得手,还不知公子爷要如何得意欢喜。
要不要再去做些什么,叫那林熠哲今晚不能回来碍手碍脚
被他拘在墙下不得走动的吴强不解地道:“勇哥,我们不在公子爷身边怎么行不是说东边有贼焉有主子进去抓贼,咱们在这儿吹风偷懒的道理”
张勇恨铁不成钢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你啊,这一路,你就没瞧出什么公子爷去的是哪进了谁的屋子你用你那驴脑袋想想”
吴强挠挠头:“东边那个”他登时白了脸。
这不会吧
那林氏不是个寡妇吗
说是新寡丧夫,心中郁闷,特随了林二爷出来走走。
公子爷什么情况小小年纪就如此重口,真的好吗
好端端的大姑娘们不去追逐,偏要去偷一个嫁过人的寡妇
走廊那端快速行来一个人影。
昏暗的灯下,木奕珩黑着一张脸,左颊上头赫然三道长而细的伤口,像是被人抓出来的。
吴强想到适才张勇所言,愣怔着盯住那伤痕。公子爷这是没成
张勇心里亦是一悚。难道药用的不够
完了完了,公子爷本就一肚子火,这回
他都不敢去瞧木奕珩的脸色了。
木奕珩抬手捂住左颊,嘴里嘶了一声,见张勇避着他的目光,那无处发泄的怒火登时有了出口。他眯起眼,嘴角噙了冷笑:“张勇,我瞧你越发能干了。”
张勇早知情形不妙,笑着退后:“不敢,不敢,都是公子爷调教的好,小人当不起公子爷的夸奖。”
“怎么当不起这种胆色,这种魄力,这种心计”木奕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语速缓慢低沉,听在张勇耳中,却似催命丧钟般让人胆寒,“在小爷身边可不委屈了你回头,我与贵人说说,送你进宫,给她添些助力。”
张勇闻言,嗖地捂住腹下,“不、公子爷,别啊,小人这不”
“木爷”
林熠哲匆匆而返,见主仆三人立在廊下,急忙踏步上来。“这边可有什么情况木爷你”
那三道伤,着实让人吃惊,饶是林熠哲城府颇深,也不由顿了顿,才续道“你没事吧马匹皆追了回来。我在下头撞见被人打晕的侍婢,深恐中了何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张勇摸了摸脖子,抬头望天。
吴强垂头不语,三缄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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