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知道,看到卓东来的秘密的人都有什么下场。
他是很喜欢美人酥胸,喜欢娇娇弱弱的美人服侍食饭、净面、更衣,还有睡觉时用来取暖,心情好的时候调笑几句也叫人心中畅快,但不包括正式行为。
他乐于把美人当作摆设、仆人、工具,可不乐意别人用这种态度对他。
若在之前,谁敢这样,一定会被扔掉。
从未有人在看到他的时候,只看他的脸,却不被那种狼一般的灰眼中蕴含的阴冷而激起厌恶恐惧。
也没有人会不被他的气势、权势所逼迫,仔细打量他是否有美色。
就算那些自认已经迷住卓东来的美人,敬的是他的权势,爱的是他的财富。
对他来说,被一个女人喜欢着权势财富之外的东西,并不是很好。
那样会很麻烦。原先那些美人,一开始会非常温顺小心的服侍他,换取金钱珠宝和其他女人的嫉妒。要她们做什么,就会做什么,偶尔不听话的时候,只要扔出去换一个就好了。
但是这个女人不好办,她喜欢的或许是能力、手段、头脑,或许真的是眉目五官、肉体。
无论她喜欢什么,都不好用她喜欢的东西来嘉奖她做的事。
司马明突然拎起来那块玉,想了半天:“卓东来身上怎会有这样劣质的玉。啧啧啧,坚定的无神论者都让你给掰弯了。”
“在路上把你搬回家,还得提心吊胆小心你会不会给我惹麻烦。可我好歹是救了你了,我要是不管你,真说不准你什么时候就死了。”
她认真的摸他的眉目五官,怜爱又带有强烈的独占欲:“就算你不是卓东来,老子也特么对你一见钟情了,艹。真特么麻烦。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她突然收回手,走向一旁。
卓东来认可这句话的意思,却不认同她的话。
这确实很麻烦。
好笑的一见钟情,不仅是她的麻烦,更是我的麻烦。
这世上只有两个人救过他的命,一个是义父,另一个是司马超群。现在司马明是第三个……
卓东来用一种比‘义父管他叫畜生要尝尝他的血他就立刻割破手臂让他看’时更忍辱的心态,假装自己对发生的一切事都不知道。
但司马明时不时爆发出的一大串极具流氓特色的笑声,还有她时不时舔嘴唇的声音,扑过来狂吻乱摸的动作,真是下流无耻。卓东来真后悔自己怎么被她救了……
可是救了性命,就是救命之恩,不能因为那是个女流氓就置之不理。
义父救了他,教导他,也用尽一切手段折磨了他十几年,之后他也赡养了老人家,仁至义尽。
司马超群当时说,他想要做天下独一无二的大英雄,他用了二十年时间,助他称心如意。
后来司马变了,他没有变,从来都没有变。
现在这个女人……她想要什么?
卓东来竟然有些畏惧,他安慰自己,或许不是这个女人救的他,或许能够把她吓退。
可他终究不喜欢逃避,也从许多蛛丝马迹上确定自己的确是被她救了。
凝思片刻,暗下决心,除了他的性命、婚姻和燕好之外,她想要的都可以给。
司马明去劈了啪啦的抽出来一个盒子,把翻东西的时候掉出来的盒子都用脚踢到一边。这盒子是一盒巨甜的牛奶巧克力,昨天朋友刚送的,她吃了一块就觉得牙疼,塞到零食柜最底下就去看医生了。
现在翻出来,拿了一块,倒了一杯热乎乎的水,拆开包装,咬了一口巧克力,吻上他的嘴巴,塞进去。然后再喝一口大约在40°的水,渡过去。
卓东来虽然控制不了身体,思维却一如既往的锐利,他在她的嘴唇带着香气吻过来的时候,在古怪的糖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的时候,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还是喜欢,还是要救醒。
她担心自己体力不济或是太渴了。看来她对重伤的人需要什么还真有些了解。
他不喜欢甜食,但在现在浑身冰冷还被人把衣服拔光的时候,吃点甜食也挺好的,他正想喝水。
浓稠的糖融化开流进肚子里,身上有一个热乎乎香喷喷还有点沉的女人,这环境叫他觉得舒服。
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他并不信任她,对她有诸多不解,又一直听见水流的声音。
吃巨甜的巧克力,再喝热水化开咽下去,这是司马明认定的良药,可以治打架失血过多、劳累过度、痛经、胃口不好、宿醉、受风、感冒、跌打损伤。
40克一包的巧克力,就伴随着一杯热水喂下去了,司马明一身大汗的直起身来,忽然惊叫一声:“艾玛忘了关水龙头了!”她在给他胸口糊满医用防水胶水的时候,就准备给他洗澡呢。
她嗷嗷嗷的跑去关浴缸的水龙头,水已经满的洒出来,摸了摸水温,有点烫,但又不是特别烫,把胳膊放里头放一会不会痛,可是不知这个人刚刚在冰凉凉的地面上趴了多久,热乎点也挺好的。
把这位神似正宫的柔弱美人扛起来的时候,司马明其实有点累了,可她很兴奋啊!可是到浴缸边上就有点懵了,这可不比上床,怎么进去才能不碰伤他呢?
多亏她年轻时开大排档经常扛着三四箱啤酒跑来跑去,后来有钱了开了VIVI之后办了健身房的年卡,每周去三次,现在咬咬牙还是能把他公主抱起来,单膝跪下放进浴缸里。
不就是一百来斤的人嘛。
司马明咬着牙,抖抖抖抖,最后沉入水平面之后,还是在距离浴缸底十厘米的地方实在没撑住松手了。
赶紧摸摸他的头,安抚道:“不好意思,我还没吃晚饭呢,手上实在没劲了。你先泡着,我出去找点吃的,饿死我了。两分钟不看着你,你不会滑下去吧?嗯,你腿的长度正好,可以顶住。”
卓东来在被公主抱的时候,真担心她手一软把自己扔地下,感觉似乎挺高。直到进了水面,才松了口气——这样就算失手摔下去也没多痛。
他不喜欢被摸头,也不厌恶这种安抚的、哄小美人的语气。
可是口内还没化完的糖,腹内的热水,裹住全身上下的热腾腾的香汤,叫他体内的寒气出去些。
很舒服。可他还是担心,胸口的伤……
司马明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两口,得意洋洋:“放心,我这儿可是最新款的医用胶水,糊在伤口上可以杀菌隔水,泡多久都不会让伤口沾水。”
卓东来更想说:不许捏我下巴!
饼切开抹咸花生酱、夹培根,她叼着这个不正宗的肉夹馍就进来了,一见之下就惊呆了。
热水和雾气让他苍白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晕,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投下一片阴影,那看起来就是冷峭坚毅又无情,他的头枕在浴缸枕上,却因为半昏迷着而无力的歪向一旁,显出几分柔弱来。
脖颈、锁骨处苍白的似乎从不见天日,他的身体瘦的触目惊心,除了结实坚硬而灵动的肌肉之外,竟然没有一点点软软的肥肉。
满到缸沿的水,平静的只有一丝随着他的呼吸而泛起的平静波浪。
水上水下,白如玉的皮肤紧紧的贴在山崖沟壑般的肌肉上,青色的血管也清晰可见。
这一瞬间,似乎看到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尊大理石的雕像。
那种和总是被和谐某个部位的大卫那种风格的雕像。
被水汽打湿的长发散在他的肩上,也挡住了他的半边脸。
司马明几乎在门口呆住了,她看着浴缸中的人,一口口的咬着厚培根,把肉当作肉来嚼。
吃完了手里的食物,把手指头上的油唆了两口,抹在大腿上,赶紧去拿相机啊!
她拎着单反,扛着摄像机冲过来,架好摄像机插好内存卡,流着口水举着单反开始调焦。忍不住暗骂一声,当年被人忽悠的去学摄像,买了一大堆设备,咋就因为不好玩没认真研究?
现在这风华绝代的艺术品就在面前,居然拍不好!
等他醒了就不会这么乖的躺在浴缸里让我玩□□啦!
☆、其实我是鬼。
等他醒了就不会这么乖的让我玩人.体.摄.影啦!
司马明调了静音之后(我没用过单反不知道能不能调静音),咔嚓咔嚓咔嚓的照了半天,咽着口水感觉自己又饿了。
“这么完美的肌肉!这么紧致而不僵硬的肌肉!
这力与美的完美结合,就仿佛希腊神话里的太阳神……也可能不是希腊神话,谁在乎啊!”
卓东来正在静静的享受热水,思考很多细致又尖锐的问题,就被一个疯娘们打断了思绪。
这要是在原先,有谁敢在他想事的时候嗷嗷乱叫……会被立刻扔出去。
原先在风吕里泡澡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人敢进来。
然后他听到咚的一声,她疯一样的冲下楼,去车里拿了一束九十九朵红玫瑰花——店里的客人送她的,又新鲜又好看,她就让花红扔车里,拿回家熏屋子。
前两天朋友圈里正说空气清新剂容易啥啥超标,啥啥致癌。
现在还熏啥屋子啊,她内心嗷嗷的嚎叫着,在厨房拿了一个盆,扯下来很多很多的玫瑰花,丢掉几只瓢虫,冲洗了一下,端进浴室里倒进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