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她会频繁的遭到妖魔的袭击并不是偶然而是因为妖魔们不认可弱小的她成为新王,想自己取而代之。
思考半天,知言叹了口气,开始扯开衣襟查看身上有没什么像是[命纹]的印记,其他书友正在看:。
想要保命先要搞清楚自己身上的致命点,虽然她不知道[魔之纹]已经变成[命纹]的现在是不是还有妖魔想要她的命,可保险点总是好的,再说,万一什么时候一不小心被人碰了下就莫名其妙的挂掉了那多悲催,总要有个防范。
身上似乎没有,后背和脸看不到,哪里有镜子——
扫视了下房间内的摆设,将视线定在离桌子大概五步远的梳妆台的镜子上,扶着桌子的边缘和椅子一点点的挪过去。
好不容易挪到镜子前,看到镜子里的影像时,手一松,差点又摔到地上。
镜子里的这个黑头发灰眼睛,脸色苍白,一脸柔弱易推倒的模样,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清纯少女是谁?
就算有九年没看到自己的那张脸了,她也很清楚的知道镜中映出的那张脸不是她的。
她的下巴没这么尖,模样也没这么出挑好看。
可是从右手的疤痕来看,这个身体确实是自己原来的身体没错,难道说,完全变成妖魔后连外貌都会变?
……
算了,她自己在这里纠结下去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结果,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去问问知久好了。
话说回来,她倒忘了问问知久这里是哪里,镜子也比街头卖的那种铜镜不知道清晰了多少倍。
仔细确认过脸上和背部这些地方没有像是[命纹]的东西后,知言舒了口气,安下心来的同时又有些无奈,安心的是可以不用过那种每天只知道守着一个地方的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无奈的是她大概真的要到死前的那一刻才会知道自己的[命纹]是在哪里。
转身,看了看桌上摆放着的已经不再冒热气的米粥,摸了摸肚子,似乎真的有些饿了。
又扶着椅子,手脚并用的一点点的移过去坐到桌边,有些别扭的用手握住勺子,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脸不禁揪成一团,嘴一张,便把那口米粥吐了出来。
她还是第一次觉得米粥是那么难以下咽的东西,那口感和味道,真是形容不出来的诡异。
难道,真像知久说的那样受到[浑沌]的影响,变得想吃人肉了?
知言试着在脑袋里想象了下滴着血的从人身上刮下来的肉块,一时间只觉得恶心的一股酸液直往喉咙口泛。
看来,并没有变得想吃人肉。
但是,忽然间很想念奏国王宫的那片庭院里,柔软的,翠绿欲滴,鲜美多汁的青草。
……
所以说,她是变成食草动物了?
要是被人知道妖魔的王是食草动物,会被耻笑吗?
心底深处,红色的巨狼叹息着闭上了灰琉璃珠般的眼睛。
一些影像在眼前闪现,巨大的枝桠伸展开来大概将近二十公尺的,离地面高近两尺,枝头没有花也没有叶子,只有几个泛黄的饱满的果实的树木下,站着一个有着漂亮的红色长发的男人,男人的样貌知言看不清楚,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他脸上那双带着悲凉笑意的,漂亮的好似透明的琉璃珠般的灰色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不是全部的真相,但大部分都在里面了= =
第五十一章
因为还不习惯两条腿走路,知言在房间里扶着墙壁练习了整整两天没有出门。
这两天里,她大概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位于五山之一的崇山脚下,树海中央的妖魔的王宫。
整个王宫都被奇异的术法包围着,哪怕是从天空中俯视也完全看不出这树海的中央竟会有这样一座奇妙的宫殿。
王宫的最外围是由传说中会将人引入迷途的食人树木,迷途树组成的树林保护圈,要是有人类运气好的没在来到这里的半路被妖魔吃掉,而是踏上了这层保护圈的边缘,无一例外的都回成为食人树木的食物,那些普通的飞禽走兽不是在迷途林里被会动的树枝缠绕致死,就是彻底迷路的几乎是原路返回的飞出去。
总的来说,这妖魔的王宫是只有纯粹的妖魔才被允许活着踏入的宫殿,好看的小说:。
“张知久,你该死的快把这盘鬼东西给我丢出去!”
这天清晨,也是知言在听说自己是妖魔之王以后的第三个早晨,已经能正常的以两条腿走路,原以为好歹能出去逛逛打从起床时就心情愉快的她此刻的感觉非常糟糕。
原因无它,只因为现在摆在餐桌上的那一盘悉悉索索的爬动着的,甲壳黑得发亮的像是炒饭一般堆在一起的昆虫。
她记得昨天的早餐是一只活的翅膀被固定住的肥大的鸽子,午餐是人的断臂,晚餐是人和各种动物的内脏。
前天的早餐是品种齐全的水果拼盘,午餐是烤的香喷喷的乳猪,晚餐是生的牛肉。
……
她的待遇,似乎一天比一天差了。
红发的少年似是在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看着知言,许久,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听说是具有变成人类的能力的妖魔,为了配合现任妖魔之王也就是知言的习惯而变化成十多岁的普通人类男孩模样的侍童把盘子拿走。
“姐你粒米不沾,飞禽走兽无论蒸煮生熟都一概不吃,不喜人肉,水果也不碰,昆虫,看样子也不是很感兴趣,你到底想吃什么?”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知言拍着桌子站起来,在知久颇具威压的眼神下,颇为镇定的说出四个字,“我想吃草。”
仔细想想,打从恢复人类的姿态以来,整整三天,她就没吃过东西。
肚子很饿,成为宗麟的使令后就算一年不吃东西都不会感到肚子饿,这样的空腹感倒真是久违了。
一瞬的沉默后,知久笑了,声音很是柔和,“别开玩笑了,历代妖王可没有啃草的。”
“我没有开玩笑,不幸你拿来,我吃给你看!”
知久没有说话,只是敲了敲桌子,一刻钟后,将装满昆虫的盘子端出去处理掉的那个侍童端进来一盘洗的干干净净的,根根翠绿欲滴的青草。
知言吞了吞口水,在桌边坐下,也不顾形象的直接用手拿起一把青草就往嘴里塞。
这触感,这味道——
果然是美味。
风卷残云的吃完一盘子青草,满足的呼出一口气,正想问可不可以再来一盘,抬起头,却看到原本说早餐后要带她出去逛逛熟悉地形的知久正一脸灿烂笑容的看着她,看着她,然后——
很干脆的转身走出了房间。
不就是吃草吗?有什么不好的,还健康环保!
知言在心里抱怨着,回头发现那跟在知久身边的侍童留了下来。
那看上去不过是十多岁的侍童打扮的男孩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了句,“要再来一盘?”
知言点了点头,将盘子推过去,“麻烦了,”顿了顿,她又加了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加点野菜。”
侍童点了点头,接过盘子,离开了。
十分钟后。
一盘洗的干干净净的青草与一盘绿油油的长得有点像薄荷的野菜出现在知言面前。
这草的香味,和野菜的口感——
这么能干又乖巧听话的妖魔知久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
这时候的知言还没从本质上认识到妖魔和人类有多么的不同,。
就算能变成人形,能说人语,妖魔也终是妖魔。
不受身份规矩的束缚,只以强者为尊。
它认同了知久的强,所以才会听命于他。
可知言不是知久,就算有妖魔之王这个身份,也早被知言这一口青草一口野菜的食草动物形象给毁的一干二净了。
毕竟,从古至今,站在食物链顶点的从来都不是食草动物。
知言认识到这些,是在吃完这两盘子青草和野菜之后。
她摸着撑得鼓鼓的肚子,正打算站起来运动运动,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淡青色的光环束缚着。
奇怪的是,明明身体被未知的东西束缚住,心底却没有恐惧。
她抬起头,看向那依然面无表情的男孩模样的妖魔,灰色的眼睛带着笑,“你,想成为王?”
男孩很安静的摇了摇头,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脸色稍微难看了些。
“哦呀,看上去只是个小姑娘却散发着可怕的压力呢,看人家小孩子被你吓的,”窗户被打开,风带着股人类的血腥味飘进了房间,戴着斗笠,身上穿着宽松的黑底红花的汉服的中年男人蹲在窗框上对着知言招手,“稍微收敛点杀气吧小妹妹,妖魔中年轻的孩子是很重要的,被你吓坏了怎么办?”
知言侧过头,看着那蹲坐在窗框上的整个一副衣冠不整的邋遢大叔模样,眼神却很犀利的男人,挑眉,“大叔真会开玩笑,散发杀气的人明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