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纹?你刚刚讲的那个故事里,似乎也提到过[魔之纹],[命纹]什么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魔之纹],那是有着强大力量的纹章,可以说是给予杀死妖魔之王,成为王的继任者的人的标志,至于形态,姐你应该是知道的才对,毕竟,它在今天之前还一直留在你身上。”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忽然出现在左手臂上的,像是刺青一样却会变色还会延伸的那个诡异的图纹吧?”
“就是那个,颜色和形态的改变是因为它在成长,吸取了妖魔之血、人之血、甚至是麒麟之血,它逐渐成熟,现在会消失也是因为完全长成,转变成了[命纹],以另一种形态转移到你身体的某个地方了而已。”
“[命纹]是由[魔之纹]转变的?”
“没错,[命纹]是吸取了足够的力量,完全成熟的[魔之纹],也可以说是新王的标志。”
“前者是还没有成为王的候选的标志,而后者是已经成为王的新王的标志,这个我是明白了,可它和我光是刺伤了那个前任的妖魔之王的眼睛就要了它的命这点有什么关系?”
“我说过了吧,因为你刺伤的不仅仅是眼睛,还是他的[命纹]。”
知言的眼角不可抑制的一抽,“所以说,[命纹]到底是什么?!不仅仅是新王的标志象征一类的东西吗?给我解释清楚!”
知久皱着眉,一脸[怎么连为什么苹果会从树上掉下来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的表情看着知言半晌,好半天才理解过来自己所知道的常识,和知言所知道的常识有着一定的差距,便耐着性子开口解释道:
“所谓的[命纹],是妖魔之王象征的同时,也是王身上存在的唯一的致命点,即使是冬器也难以伤到分毫的近乎无敌的王的身体上,只有[命纹],那集结着王的生命与灵魂,以及全部力量的细小的只有半个指甲大小的纹章所在的地方,没有任何防御保护,哪怕是树枝都能轻易刺入,而命纹一旦被破坏,王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这么说,王不是很容易就死掉吗?就算那个叫[命纹]的只有半个指甲大小,可是还是很容易看到的吧?”
知久摇了摇头,“[命纹]是只有王自己才能看到的东西,所以,[命纹]的位置也只有王自己才知道,当然这是指[命纹]的位置在身体外侧,像是额头、手指之类的比较容易发现的地方的情况下,要是[命纹]的位置刻在骨头上,或是覆在内脏上的话,就算是王,大概也只有到死才能知道自己的[命纹]到底在什么地方,。”
“…[命纹]的位置还是随机的?””
“至少,至今以来的每一代王[命纹]的位置都不一样,而前任的王,[命纹]就在左眼。”
“…原来如此,所以只是被刺中眼睛就死掉了——”
“命纹被破坏,王就会死去,反之,若是命纹在眼睛上,你就算挖去了他的心脏,王也不会死。”
“…总觉得,好玄幻,而且,要是我真的是妖魔的王,为什么会被妖魔袭击?在黄海的时候,那些妖魔可都是抱着杀死我而非欢迎我的心态一只接一只的扑上来——啊!难道妖魔的王在这点上也和人类的王不一样,只是为了当让妖魔们练习的靶子而不是受到尊重的存在?”
“这里是强者为王的世界,只要你够强,便能得到尊重,妖魔们会袭击你,一是因为那时候的你还不够强,二是因为杀了[魔之纹]的继承者的人就可以得到[魔之纹]成为新王,[魔之纹]和[命纹]不同,是非常醒目的无论是人类还是妖魔都可以看到的东西,多亏了[魔之纹]的功效和[命纹]不一样,并非致命点,不然姐你真的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杀死[魔之纹]的继承者就可以得到[魔之纹]’是有前提的吧。”
知久闻言愣了下,随即带着些赞赏的笑了,“不愧姐姐,因为多次被袭击所以察觉到了吗?”
“因为明明可以趁我失去意识的时候袭击我的,可妖魔们却没有那么做,如果不是所有的妖魔都太过具有绅士风度,那就是它们想要做某件事,而那件事要在我保持清醒的情况下才能完成。”
“你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就算将你撕成碎片,也杀不死你,更别说得到[魔之纹]了。”
“失去意识时被撕成碎片还能复活算是[魔之纹]的功效?”
“你就把它当成是前王的加护吧。”
“…好吧,”见知久没有多说的意思,知言也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毕竟被那么多的妖魔袭击的事情并不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她轻咳一声换了个问题,“妖魔袭击我是因为它们想成为王这点我就认了,可是,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可是被人类拿着铁锹和锄头追赶过,别告诉我人类也知道那什么[魔之纹]的含义,想杀了我当妖魔的王。”
“哦呀,这么快就忘了吗,”少年挑眉,“请仔细回想下,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的最后。”
[两百年后,红月现世,南方国家的一个小村落里,红色的狼型妖魔自天而降,落地后却变为了人类少女的姿态,左手臂上印着[魔之纹]。]
经知久这么一说,知言这才慢半拍的想起了知久讲的那个故事的最后,“难道,因为我是以妖魔的姿态出现在那个村子的?所以人们才会——!”
原来,她是以妖魔的形态再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
虽然有些惊讶,但却没到不可置信的地步,还在心理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大概是这几年那些稀奇古怪的经历所致吧,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强了不少。
“而且,不知道姐你注意过没,与之前出现在你左手臂上的[魔之纹]类似的图案,至今为止你只在妖魔身上看到过吧,因为在这个世界,那样复杂奇异的图纹就是妖魔的标志。”
怪不得,无论是店里的装饰还是服饰上的花色,甚至是戏团的表演,都未出现过与之类似的图案。
想到戏团,忽然想起自己穿成杉本时曾看过的一场戏剧,具体的内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可却隐约记得一个小女孩跟自己说过什么黄海的主人是西王母来着——
“呐,说了半天的妖魔之王,可黄海的主人,不是西王母吗?”
“西王母?”少年笑了,带着嘲讽与不屑,“黄海既不属于人,也不属于神,是唯一的不受天罡束缚的世外之地,身为神的西王母在这片土地上拥有的也不过是生长着受到天帝加护的舍身木的蓬山罢了,好看的小说:。”
他说着看向知言,眉眼间满是笑意,“请记住,现在,你才是黄海的主人,这妖魔之国的王。”
“……”
对哦,她身上的那个[魔之纹]已经消失,照知久的说法就是已经变成不知道跑去了身体的哪个部位的[命纹],而[命纹]也是王的象征,也就是说她变成妖魔的王了。
……
好没有现实感——
“也没个即位仪式,或是麒麟的跪拜……”
“即位仪式在你失去意识的时候就已经举行过了,至于麒麟的跪拜,黄海是不受天罡束缚的地方,无论是选择王还是成为新王的方式,都和人类的国家不一样,成为王不需要麒麟的跪拜,也不需要任何誓言。”
“这样不是很没有实感吗——对了,说到麒麟,我倒是想起来,知久你不是说过自己好歹算是麒麟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当了使令这么多年我好歹知道一般麒麟是不可能在其他世界待上十八年的。”
知久撑着脑袋笑了,眼中的神色却很冷淡,“因为我不算是一般的麒麟,”他说着似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般的站了起来,转身走到门边,“我看姐你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不行!”见知久要走,知言立马下床想要拉住他,她总觉得要是今天没把心中的疑惑问个干净彻底,以后要想再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可结果脚刚沾到地,连知久的衣服都没碰到,她就重心不稳的以脸朝下的姿势呈“大”字型的摔在了地上。
唔,用四只脚走的久了,她都不太会用两条腿走路了。
……
“吱嘎”——
开门声响起,知言扶着椅子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桌边,抬头却只看到已经关上的房门。
房间内已经没有知久的身影。
真是没良心的小鬼,也不过来拉她一把就走了!
不就是不想说起和自己有关的话题嘛,她换个问题就是了,这么急着走做什么,她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啊!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只有靠自己。
知言趴在桌上,开始梳理分析知久对自己说的那些事。
她现在所知道的事情大概可以分为三点。
其一:她是现任的黄海,这个妖魔之国的王。
其二:她身体的某处有个和她性命攸关的叫[命纹]的东西,就拿五岁的她曾刺中前任王的[命纹]继而杀了他成为新王这一点来说,可见这个叫[命纹]的东西是多么的脆弱又多么的重要。